“胡扯!马尔泰将军怎么可能勾结噶尔丹意图叛乱。”胤禩放下手中的折子,蹙眉气恼地说道,“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地上跪着一个身形矮小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回答,“启禀八爷,如今满朝文武官员都在议论马尔泰将军意图叛乱之事,奴才听乾清宫的同僚说,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万岁爷就会罢免马尔泰将军的职位……”
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禟抬手制止,斜睨了那侍卫一眼,然后意味不明地看向胤禩,“这次可是安亲王和我郭罗玛法一起弹劾马尔泰的,八哥,你认为呢?”
“小题大作!”胤禩的身子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这事别让若曦知道了。”
哪知胤禟听了这句话瞬间炸毛,“八哥你可别忘了那是给皇阿玛准备的女人,弟弟劝你早些收了心思,如若不然……”看着胤禩一声冷哼,没再说下去,为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女人着迷,得罪安亲王,惹怒郭络罗氏一族,那还要不要去争那个位置?
不管马尔泰有没有叛乱,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皇父也必须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到时候就不是被罢职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呵……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建立的三股大势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解散了,叫他如何甘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马尔泰·若曦的女人,胆大包天地打了他小表妹一巴掌。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太监走进来,对两人行了礼,“启禀主子,万岁爷口谕,中秋宴会那日,让主子带着马尔泰姑娘进宫面圣。”
面圣?胤禩一个激灵,皇阿玛这个时候传召若曦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轻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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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房间,娇艳秀丽的女人端坐在桌前,翻着手中厚厚的账簿,明亮的双眸黯淡下来,娇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哀伤,视线一直落在那旧得泛黄的丝绢上,“妾身一介女流,哪知朝堂上的是是非非。”
顿了片刻,女人抬起头来,眼睛里划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放低了声音,“自我郭络罗氏嫁进八阿哥府那一天起,就发过誓,八阿哥想要的东西,郭络罗氏一族必定全力支持。”
当初是她硬求着让郭罗玛法把她嫁给八爷的,明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可她还是奋不顾身,只要一个嫡福晋的名声,时时刻刻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
可是结果呢?
“八爷是不是忘记了,与郭络罗氏一族联姻的初衷?”
“是我负了你……”胤禩一声叹息,闭上眼睛又睁开,“这府里的事就全部由你做主吧,我不参合了。”
郭络罗氏怔怔地看了胤禩半响,突然笑起来,“妾身多谢贝勒爷厚爱。”
恍惚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地破碎。
当一颗热血的心被无数次冷藏,还会不会为了曾经的恋人心动?那是你视为珍宝的爱情,可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场政治交易,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的感情,是不是太廉价了?
第二天,八福晋郭络罗氏手握贝勒府大权,开始整顿府内规矩。
“嫡福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没有管教好手下的奴才,但这不关若曦的事,她年纪小,性子冲了些,还请嫡福晋恕罪。”马尔泰氏当真着急了,直接给郭络罗氏跪下,替若曦求情。
“年纪小?不懂事?”郭络罗氏一声嗤笑,温柔地扶着手上长长的指甲套,笑得就像长满厉刺的玫瑰,“二品大员西北总兵马尔泰家的格格,这么不懂事如何了得?岂不是给马尔泰家族丢脸了。”
说到父亲,马尔泰氏愣了一下,她虽待在小院闭门不出,但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请嫡福晋息怒。”
“姐姐……你起来。”若曦恨恨地瞪着郭络罗氏,弯□想把马尔泰氏拉起来,愤愤不平地说道,“巧慧是我的奴才,凭什么让你给她改名字。”
胤禩和马尔泰氏有意隐瞒马尔泰将军的事情,所以若曦现在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凭什么?”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郭络罗氏笑得花枝招展,“就凭我是主子,她是奴才。”
懒得与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废话,郭络罗氏站起身来,看着巧慧冷笑道,“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明日送到柴房去。”接着转过头对身后的婢女吩咐,“给马尔泰姑娘重新挑两个教养嬷嬷,眼看着就要大选了,也不能让别人笑话咱们八贝勒府出来的姑娘不懂规矩不是。”
“至于马尔泰姑娘……至明年选秀之前,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出去晃荡了。”郭络罗氏斜睨了若曦一眼,娇美的脸上尽是讥讽。话一说完就踏出房门,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骄傲让她更加光彩动人。
若曦愤恨地看着郭络罗氏远去的背影,小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一脸不甘地看向马尔泰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