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隆科多身子一颤,惊得一身冷汗,连忙跪下来请罪。
深邃漆黑的眸子轻轻一闪,康熙面色平静,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笑意,“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转动手中扳指,似笑非笑,“听说近日来你和老大打得火热,可有其事?”
隆科多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手心微微冒汗,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一辈子只一心一意效忠主子爷,绝不敢有半点异心。”
康熙突然笑起来,双手轻叩桌面,“此一生只效忠朕一人,你可得把这句话给朕记牢了。”看到隆科多那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好起来,又想到刚才隆科多提起的若曦,“朕前些日子也听贵妃说起,那女子似乎是个奇人。”
能掌掴安亲王的掌上明珠,无视胤礽的宝贝女儿,还把他的几个儿子迷得团团转,不是奇人是甚?
“朕倒是对这马尔泰家的女儿有些兴趣。”康熙看向隆科多是眼神有些奇怪。
隆科多一喜,立马接过话柄,“回主子的话,那女子明年就要参加大选。”又思忖了片刻,语气更为兴奋,“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您也可在那个时候先召见……”
“朕的后宫要添新人了,怎么爱卿表现得比朕还要高兴?”威严的声音中略带一丝怒意。
隆科多顿时哑口,闭上嘴巴乖乖地站在一旁,做雕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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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十三爷来了。”苏培盛上前,给胤禛行礼禀道。
胤禛放下手中的朱笔,冷峻的容颜上带着一丝笑意,“他定是来找福晋讨吃的。”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叫他在前厅等着。”
进入大厅,宽大的藤椅上坐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潇洒和不羁,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个为他劳心劳苦的弟弟,每时每刻都坚定地站在自己身旁的十三弟。胤禛踏进门槛,转身在主位上坐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抬头仔细看了胤祥一眼,见他脸色不好,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胤祥一愣,想到刚才十四对绿芜的冷嘲热讽,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意,转头时看到胤禛那显而易见的担忧,勾起唇角轻笑道,“无事,只是想不通为何二哥向皇阿玛请意,将弘皙留在你身边办差。”
修长的双手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胤禛低头轻抿一口,并不回答胤祥的话,“刚才又去倚翠阁了?”肯定的语气。
他与二哥不同,重生后带有原来这具身体的记忆,对这个世界也比胤礽要了解得多。而对于这个从小带大的弟弟,一个神情一个动作自是瞒不了他。
“四哥……”胤祥皱眉,眼睛里满是疑惑,“弟弟不懂。”
“不懂?”清冷的声音略带惊讶,胤禛的眼神一黯,“你是康熙帝的皇十三子,况且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行事说话需小心才是。”
胤禛并没有发火,只是放柔了声音谆谆教诲。对于这个疼到骨子里的弟弟,他还真发不起来火。前世,胤祥为了他、为了大清而早逝,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这辈子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不让他再受一丝苦一丝累。
“绿芜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我将她视为知己……”胤祥说得有些为难,“她和额娘很像……”似乎那个娇美温婉的女人在他心中是不可侵犯的,更不可亵渎。
“马尔泰姑娘呢?”
胤祥脸上又浮现出爽朗的笑容,“她是我朋友,四哥你没有发现,若曦不像咱们这里的女孩子,她不受拘束,活泼开朗,对咱们这些皇子阿哥也无所畏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姑娘。”有朝气,像个活人……
“朋友?”胤礽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真是个新鲜词儿,我活了两辈子,还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过这个词。”
胤禛一只手搁在桌上,一只手放在腿上,眉宇间尽显担忧之色,“我怕他是真的陷进去了。”如今已是康熙四十三年,二哥和大哥斗争最是激烈的时候,更不用说还有老八那个笑面虎在背后捣鬼,又平白无故地多了马尔泰一族的势力,皇阿玛的心思比以前更难琢磨,所以走错一步都不行。
“怎么还是改不了那操劳的性子?”胤礽转头嗔了胤禛一眼,眸子里满是温柔和宠溺,不以为意地说道,“如今的八贝勒可比不得前世的八贤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胤禛身子一顿,神情有些尴尬,他怎么总是忘了这茬事。
漆黑的眼眸轻轻一闪,胤礽凑到胤禛耳边,笑得有些暧昧,“那你有没有陷进去?”
“胡闹!”胤禛僵硬地别过脸,白了胤礽一眼,神情有些不自在,端起茶杯遮住眼里的一丝慌乱,还有不规则跳动的心脏。
“为什么逃避?你已经答应我了。”胤礽眼神一黯,把茶盏从胤禛手中夺下来,紧紧地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连一丁点儿波动都不放过。
胤禛微愣,对上胤礽那双炽热露骨的眼睛,烦闷地蹙眉,小声解释,“我不习惯。”
不习惯?当然不习惯,他从未接触过男女之间的感情,更不用说两个大男人,就算在前世就已明了自己对二哥的心思,可每当想起这些复杂的情绪就觉得烦恼,不知道该如何做。他一代铁血帝王自是不用矫情,早已在心底发誓,这辈子必定与二哥站在一起,把二哥安安稳稳地送上皇帝的宝座。那便足以表达自己对二哥的感情了。
胤礽不在意地笑笑,薄唇含住胤禛敏感圆润的耳垂,“没关系,我教你。”话一说完,就吻上那两片柔软的带着凉意的唇瓣,轻轻地吮吸。
胤禛被胤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一时间脑子像被抽干了氧气,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颜,忘记了呼吸。
软舌探入口腔,细细地描摹每一处柔软,灵活自如,汲取红唇里的甜蜜,舌尖划过的地方,便会感觉一阵颤栗,触动着大脑的神经,身体不停自己的使唤,像是被下了药似的瘫软无力,只得紧紧勾住身前人的脖子,以免自己被跌倒。
不经意间瞥见那人脸上得逞的微笑,胤禛猛地一震,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胤礽,蹙眉讥笑,“二哥的技术当真是好啊!”
“真的?那小四要不要再试试?”明亮的黑眸就像是得了夸奖的孩子,不等胤禛开口,胤礽邪魅一笑,再次覆上那香甜柔软的双唇,呢喃的话语从唇齿间溢出,“专心点。”
房间内的温度骤然升高,软榻上两条修长的身影交缠在一起,甜蜜的犯罪,温柔的沉沦,难舍难分。
“真不愧是雍正皇帝,学得这么快。”胤礽面色潮红,喘气轻声哼道。
“拜太子爷所赐。”胤禛勾唇,微红的脸庞展现出一丝媚态。
胤礽略微失神,他一直都知道胤禛很美,却没想到一番激吻后的胤禛更美,精致的面庞不复平日的硬朗,此刻完全柔和下来,细长的凤眸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波光流转,媚眼如丝,双唇被他狠狠地啃噬,红得越发娇艳。
“我……想要你……”喉结一动,胤礽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头在胤禛的脖子上舔舐,大手绕到背后,隔着两层锦织的绸缎温柔地抚摸,再缓缓向下……
胤禛全身一僵,看到胤礽情动的模样更是乱了心神,清晰地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发生了变化,全身像是着了火般难受,紧紧地箍着胤礽那不安分乱摸的双手,强制镇定下来,声音越发低沉,“别……待会儿我要去永和宫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
胤礽搁在胤禛身上的手一顿,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后厌恶地皱眉,“她比我还重要。”
“不是。”胤禛脱口而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身上凌乱的衣衫,“皇阿玛给十四指了完颜家的格格,过了年就大婚。”
其实真相是,他还没有准备好与胤礽发生进一步的关系。
“好,记得你欠我一次。”胤礽也跟着起身,趁胤禛不注意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16
16、第16章 中秋 ...
“胡扯!马尔泰将军怎么可能勾结噶尔丹意图叛乱。”胤禩放下手中的折子,蹙眉气恼地说道,“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地上跪着一个身形矮小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回答,“启禀八爷,如今满朝文武官员都在议论马尔泰将军意图叛乱之事,奴才听乾清宫的同僚说,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万岁爷就会罢免马尔泰将军的职位……”
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禟抬手制止,斜睨了那侍卫一眼,然后意味不明地看向胤禩,“这次可是安亲王和我郭罗玛法一起弹劾马尔泰的,八哥,你认为呢?”
“小题大作!”胤禩的身子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这事别让若曦知道了。”
哪知胤禟听了这句话瞬间炸毛,“八哥你可别忘了那是给皇阿玛准备的女人,弟弟劝你早些收了心思,如若不然……”看着胤禩一声冷哼,没再说下去,为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女人着迷,得罪安亲王,惹怒郭络罗氏一族,那还要不要去争那个位置?
不管马尔泰有没有叛乱,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皇父也必须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到时候就不是被罢职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呵……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建立的三股大势力,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解散了,叫他如何甘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马尔泰·若曦的女人,胆大包天地打了他小表妹一巴掌。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太监走进来,对两人行了礼,“启禀主子,万岁爷口谕,中秋宴会那日,让主子带着马尔泰姑娘进宫面圣。”
面圣?胤禩一个激灵,皇阿玛这个时候传召若曦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轻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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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房间,娇艳秀丽的女人端坐在桌前,翻着手中厚厚的账簿,明亮的双眸黯淡下来,娇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哀伤,视线一直落在那旧得泛黄的丝绢上,“妾身一介女流,哪知朝堂上的是是非非。”
顿了片刻,女人抬起头来,眼睛里划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放低了声音,“自我郭络罗氏嫁进八阿哥府那一天起,就发过誓,八阿哥想要的东西,郭络罗氏一族必定全力支持。”
当初是她硬求着让郭罗玛法把她嫁给八爷的,明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可她还是奋不顾身,只要一个嫡福晋的名声,时时刻刻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
可是结果呢?
“八爷是不是忘记了,与郭络罗氏一族联姻的初衷?”
“是我负了你……”胤禩一声叹息,闭上眼睛又睁开,“这府里的事就全部由你做主吧,我不参合了。”
郭络罗氏怔怔地看了胤禩半响,突然笑起来,“妾身多谢贝勒爷厚爱。”
恍惚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地破碎。
当一颗热血的心被无数次冷藏,还会不会为了曾经的恋人心动?那是你视为珍宝的爱情,可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场政治交易,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她的感情,是不是太廉价了?
第二天,八福晋郭络罗氏手握贝勒府大权,开始整顿府内规矩。
“嫡福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没有管教好手下的奴才,但这不关若曦的事,她年纪小,性子冲了些,还请嫡福晋恕罪。”马尔泰氏当真着急了,直接给郭络罗氏跪下,替若曦求情。
“年纪小?不懂事?”郭络罗氏一声嗤笑,温柔地扶着手上长长的指甲套,笑得就像长满厉刺的玫瑰,“二品大员西北总兵马尔泰家的格格,这么不懂事如何了得?岂不是给马尔泰家族丢脸了。”
说到父亲,马尔泰氏愣了一下,她虽待在小院闭门不出,但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请嫡福晋息怒。”
“姐姐……你起来。”若曦恨恨地瞪着郭络罗氏,弯□想把马尔泰氏拉起来,愤愤不平地说道,“巧慧是我的奴才,凭什么让你给她改名字。”
胤禩和马尔泰氏有意隐瞒马尔泰将军的事情,所以若曦现在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凭什么?”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郭络罗氏笑得花枝招展,“就凭我是主子,她是奴才。”
懒得与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废话,郭络罗氏站起身来,看着巧慧冷笑道,“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明日送到柴房去。”接着转过头对身后的婢女吩咐,“给马尔泰姑娘重新挑两个教养嬷嬷,眼看着就要大选了,也不能让别人笑话咱们八贝勒府出来的姑娘不懂规矩不是。”
“至于马尔泰姑娘……至明年选秀之前,就待在院子里不要出去晃荡了。”郭络罗氏斜睨了若曦一眼,娇美的脸上尽是讥讽。话一说完就踏出房门,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骄傲让她更加光彩动人。
若曦愤恨地看着郭络罗氏远去的背影,小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一脸不甘地看向马尔泰氏,“姐姐……”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若曦下意识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为什么要打她?
“从今儿起,不准踏出这间屋子半步。”马尔泰氏不理会若曦,声音要比往日冷上几分,痛苦地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的神情,紧紧地盯着这个被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妹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最后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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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中秋,紫禁城里一片喜气洋洋。康熙在太和殿举办家宴,整个皇室宗亲,王爷福晋,阿哥格格,携自己的家眷到皇宫参加宴会。但只有一个人例外,待选秀女马尔泰·若曦,因是康熙亲点,也随着八阿哥八福晋进了宫。
胤禛坐在下面的席位,抬头时却对上胤礽的视线,不禁一愣,随即柔和了表情,朝胤礽微微一笑,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尝。
“你去给四爷说一声,让他宴会结束到我毓庆宫来一趟。”胤礽偏头对身后的何柱儿吩咐。
“奴才领命。”
对于这些平常的家宴,胤礽显然没放在心上,不过是找个借口大家凑凑乐子。
不知是日子的原因还是天气的缘故,今儿胤禛的气色特好,连带着那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胤礽略微低头,想起那日在毓庆宫还没有办完的事,心里一动,他对于这个爱了两辈子的男人越发没辙了。
正兀自想得出神,却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马尔泰·若曦上前觐见。”
愣神之际,马尔泰·若曦已经出席,来到康熙跟前跪下磕头道,“皇上吉祥。”胤礽不自觉地皱眉,用余光瞥了一眼康熙,微微蹙眉,皇阿玛把这个女人喊进宫做什么?
康熙神色平静,沉声道,“起来回话。”一张清秀的小脸映入眼帘,又突然笑道,“这般柔和的外貌,没想到是个拼命的。”
若曦身子一颤,自是明白康熙这番话的意思,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怕朕?”康熙蹙眉,这小姑娘前些日子还对明玉掌脸,今儿个怎么战战兢兢的。
若曦心里一紧,连忙说道,“不是,皇上一代圣君,奴婢怎么会怕呢?只是奴婢第一次进宫,觉得天家气象威严,心里有些紧张。”
康熙顿了顿,抬起头来朝下面闹哄哄的人群里瞥了一眼,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一些,继续道,“哦?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认为朕是一代圣君?”
无意间对上康熙炽热的视线,隆科多把头埋得更低了。他今儿个以康熙表弟的身份赴宴,本就越矩了,恨不得就此消失才好,暗自懊恼,都怪他多嘴,没想到万岁爷还真把这姑娘给召进宫了。
若曦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这皇家的威严比她想象得更甚,康熙帝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双腿打颤,又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只得朗声说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寂然,只听得微弱的呼吸声,低沉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胤礽猛然抬头,再次端详马尔泰·若曦,眼神变得凛冽起来,接着把视线转向胤禩,在心底冷笑,这才康熙四十三年呢,你的心思就这么大了?
一个女人能说出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这样的人间帝王……
康熙神色不变,细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眼睛里一片冰冷,散发出阵阵杀意,又想到前几日安亲王报来的消息,马尔泰·勒伦勾结噶尔丹意图叛乱!
叛乱……
他是想做唐宗宋祖还是成吉思汗?一个武将家,教出来的女儿竟有这般雄心壮志,那马尔泰本人呢?是不是真的有了野心?
“下去,打赏。”康熙的声音很是平静,让李德全给若曦打赏。又和身边的佟贵妃随意说了几句,便站起身来,朝乾清宫走去。
宴会结束,胤禛思忖片刻,抬起脚步,踏进毓庆宫。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胤礽斜靠在太师椅上,反复念叨刚才若曦说的那首诗,眸低深处散发出浓浓的戾气。
“你说这马尔泰是何居心?”突然话锋一转,回到如今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北总兵叛乱一事。
胤禛右手轻抚左手上的扳指,一张俊颜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马尔泰家出了一个皇子侧福晋,手握西北兵部大权,或许又将出一位皇妃。”胤禛轻叩桌面,想着刚才在太和殿上若曦说的那番话,“如果马尔泰·若曦是个男子……”眸子里的寒光一闪而逝,声音冰冷至极,“那岂不是她自己要当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是不是把若曦打明玉这巴掌的后果发展得有点过了,都牵连到马尔泰将军叛乱了,虽然这是安亲王陷害的,但是……呜呜呜呜~~~会不会觉得作者很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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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河蟹 ...
“好像我那几个弟弟倒与马尔泰·若曦交好。”胤礽闭上眼睛,答非所问,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神态惬意。
“真是不像话!”胤禛冷哼,却是想到了至今仍在迷途的胤祥,不由得蹙眉,“改日给十三弟找份正经的差事。”省的整日往倚翠阁跑,他现在越发看不懂这个弟弟了。
胤礽手中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胤禛,“你这么关心他,也不怕我吃醋?”
你吃醋关我什么事?胤禛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一口,没理会胤礽,继续说道,“隆科多传来消息,这段时间大哥与他来往频繁,你得多多注意。”稍微停顿一下,眉宇间略显担忧之色,又道,“我只是担心这一切都只是个骗局。”老八那个笑面狐狸,上辈子可没少在他手里吃过暗亏。
“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胤礽起身,挨着胤禛旁边坐下,揶揄道,“上辈子把我拉下位的时候可比现在淡定多了,就算十三被皇阿玛圈禁,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
想起前世两人的纠纷,胤禛微微愣神,身为皇子自然是有那个心思的,况且那时候二哥自暴自弃,根本不适合做一个皇太子,再加之皇父推波助澜,这场残酷的夺嫡之争持续了几十年。“二哥……”胤禛轻唤一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便是天家人的无奈。说自己本不想争夺他的太子之位的?可笑,成年皇子中谁没有那个想法。
“怎么?”见胤禛一脸犹豫,胤礽笑了笑,心情莫名的好起来,“是不是想补偿我?”温热的气息喷在恋人的耳边,明显感觉胤禛的身子轻轻一颤。
胤禛瞪了胤礽一眼,不留痕迹地向左边挪动了一下,让自己远离这个动不动就发情的家伙,“我跟你说正经的。”又严肃了表情,满脸真诚地看着胤礽,“这辈子胤禛必定和二哥一条心,再不会……若二哥有什么吩咐,胤禛定当全力以赴。”
“当真?”胤礽眼睛一亮,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暂时忽略身边这具带着浓烈情|欲的身体,胤禛无比诚恳的点点头。
胤礽放肆地把手放在胤禛的双肩上,笑道,“那好,咱们现在来做一些有兴趣的事怎么样?”
有兴趣的事?
胤禛身子一顿,神情略显尴尬,不是在谈论西北总兵叛乱一事么?怎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了?愣神之际,却已感到脖子上留下湿热的痕迹,不高兴地蹙眉,这人是狗变得不成?怎么老是喜欢在他脖子上啃咬。
强烈的欲望,浓烈的爱意,双唇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上移,俊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然后伸出舌头仔细描摹对方轮廓分明的唇线,再一步一步向前,直到撬开雪白的牙齿,卷起另一条湿软的灵舌,忘情地挥舞。
“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儿。”趁着那炽热的唇瓣离开口腔,胤禛斜睨了胤礽一眼,不满地抱怨。
胤礽伸手解开衣襟上的钮扣,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眼神里满是宠溺和纵容,“咱们爱新觉罗家男人的心眼儿都不大,你不也是吗?”那日在毓庆宫,到嘴的美食飞了,总是要找机会补回来的。嘴上虽然在说话,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落下,华美的锦织绸缎从主人的身体上滑落下来,被抛弃在地上。
情到深处,自然希望与爱人的亲密接触,冷面冷心的雍正帝也不例外,修长的手指撩起胤礽的长发,隔着一层薄薄的棉纱,抚上那结实精壮的身躯,然后低头,在那上面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凌乱的衣衫被剥落得到处都是,软榻上两个精瘦的男人忘情地爱抚着彼此,平日深邃锐利的黑眸被蒙上一层水雾,在情|欲的趋势下越显迷离,轻微的喘息声逐渐加重。无比严肃的毓庆宫书房染上暧昧的气息,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弥漫着浓郁的淫意。
“咯吱”一声,清脆的响音传到两人的耳朵,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胤礽双手环住胤禛的腰身,轻笑道,“咱们俩太重了。”
胤禛也忍不住笑出来,扔掉手中最后一件衣服,趴在胤礽耳边低笑,“咱们去床上。”
“好,改日找何柱儿重新换一张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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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甜蜜H】←河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于是你们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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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从床上走下来,只觉全身无力,那个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虽然胤礽已经够温柔了,但初次承欢,自是受不住,大半个身子靠在胤礽身上,披了件薄毯,朝里屋走去。
两人坐在宽大的浴盆中,温热的水汽喷在脸上,忍不住脸红。胤禛无力地趴在浴盆边缘,享受着大清国唯二尊贵的太子爷的伺候,轻声喘气,却猛然感到一根手指探入体内,下意识紧绷身体,转过头不满地瞪着胤礽。
“你别乱想,我把这些东西给导出来。”胤礽失笑,轻啄了一下胤禛的嘴角,又继续手中的动作,把他残留在胤禛身体里的液体缓缓导出。
胤禛别过脸,轻哼一声,便放任胤礽替自己清洗,想到刚才自己躺在男人身下求欢的模样,不禁羞红了脸,“下次,我在上面。”虽然体位上下他不甚在乎,只要和最爱的人亲密结合,无论什么姿势都没关系,但是,他也想看看胤礽为他意乱情迷、失去自制的模样。
胤礽愣了一下,温柔地替胤禛擦洗,也不反驳,低声轻笑,顺从地答道,“好,你在上面。”
梳洗完毕,胤礽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胤禛披上,“这辈子再不要这么操劳了,一切有我。”语气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胤禛抬眼,顿了片刻,然后笑起来,点点头,“好。”握住胤礽的手紧了紧,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胤礽抿嘴一笑,“还疼不疼?我找人送你回去。”
“还好,我自己能走,宫里耳目众多,还是小心为妙。”胤禛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红晕,二哥动作很温柔,并没有伤害到他,况且刚才已经涂了药,此时只感觉略微不适,倒是一点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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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怔怔地盯着刚才挥笔写下的大字,那是中秋宴会上,马尔泰·若曦所念的诗句。
“……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清晰的字句从薄唇里吐出,康熙轻挑眉毛,斜看了隆科多一眼。
隆科多身子一颤,立马跪下来,不敢说话。那日他一时口误,让万岁爷召见马尔泰姑娘,谁知竟惹来这么段是非,若是万岁爷把这事怀疑到他头上,岂不是要冤死。
沉默,久久的沉默……
“传朕旨意,召西北总兵马尔泰·勒伦回京述职,即日启程。”突然,康熙站起身来,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奴才遵旨。”隆科多起身,顺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正打算行礼告退,却被康熙叫住,“朕记得你的福晋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隆科多一愣,怎么说起这事儿了?心里没底,只好规规矩矩地答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的夫人刚去世三年。”
康熙从御案前走下来,双手置于背后来回踱步,似笑非笑地盯着隆科多,“真是难为你了,连一个操持家务的女人都没有。待明年选秀,朕给你挑一家门当户对的姑娘,做你的继福晋,府里的事情安顿好了,才能安心替朕办差不是。”
“万岁爷,这可使不得……”隆科多重新跪下来,连连叫苦,他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扶持一个侧福晋上位就行了,哪能白白糟蹋别人家的小姑娘。
“这有什么使不得?朕亲自下旨。”听到隆科多立马拒绝,康熙不由得暗喜,俊眉微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朕看你对马尔泰家的姑娘有兴趣?”
隆科多低头,直呼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
“好端端的朕要你命做什么。”康熙唇边的弧度又扩大了一些,上前一步,弯腰把隆科多扶起来,“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朕先去给贵妃招呼一声。”
隆科多出了乾清宫,步子一深一浅,直接整个人晕乎乎的,差点飘到天上去了,苦恼地皱了皱眉,这万岁爷的心思越来越不好揣摩了。依照现在这形势,马尔泰一家必定是要倒大霉的,况且前些日子马尔泰姑娘念的那首诗更是触怒了龙颜,可是为什么万岁爷偏偏要把这个祸害往自己身上扔啊?若是以后受了牵连,那佟佳氏一族岂不是也跟着遭殃!
越想越是烦闷,想到姐姐临终前的嘱托,又微微叹气,四阿哥如今和太子爷的关系比以前更加亲密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舅舅?”迎面走来的是胤禛,见隆科多脸色不好,语气也比往日要柔和几分,“舅舅这是打哪儿来?”
隆科多深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给胤禛行礼,“奴才给四贝勒请安。刚才万岁爷召奴才去乾清宫商讨事情……”说着面露为难之色,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
顿了顿,不等胤禛开口,又轻声道,“万岁爷说要把马尔泰家的二姑娘指给奴才做继福晋。”
“这是为何?”胤禛一惊,他以为皇阿玛会把那女人收进后宫呢。
隆科多摇头,低下头想了想刚才康熙的神情,又觉得不大对劲儿,支支吾吾道,“或许是万岁爷跟奴才开个玩笑罢。”
万岁爷的确喜欢跟他开玩笑,最喜欢看他吃瘪的表情。
真是诡异的喜好!
胤禛深邃的黑眸轻轻一闪,也猜不透康熙此番的举动,只好嘱咐,“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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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鞭子 ...
康熙来到启祥宫,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朕看马尔泰家的二姑娘是个好的,想诏她进宫好生教导一番,待明年指给隆科多做继福晋。”
佟贵妃惊讶不已,短时间内还不能消化康熙这番话,神情呆愣,“皇……皇上……”
“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康熙没计较佟贵妃的失态,转身在主位上坐下,又叫小宫女们泡了两壶上好的茶水。
“这……”佟贵妃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诚实地点点头,“臣妾认为欠妥,马尔泰姑娘是待选秀女,若是无名无分地召进宫来……”佟贵妃暗自扶额,皇帝表哥把人家小姑娘当什么了?如果真把那小姑娘指给隆科多,那名义上可算得上她的嫂子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八旗的贵女,哪能平白无故地召进宫当丫头使唤?
康熙把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郭络罗家的明玉格格也是待选秀女,不是经常到翊坤宫伺候宜妃么?”
人家那是嫡亲的姑侄女,佟贵妃无语。
康熙顿了顿,黑眸一转,又道,“阿日纳也是待选秀女,如今在寿康宫伺候皇太后伺候得好好的,朕让她伺候你一个贵妃,难不成还委屈她了?”
这能混为一谈吗?佟贵妃撇撇嘴,不过心下好奇,万岁爷怎么如此关心哥哥的婚事?
“好!就这么办,朕即刻下旨。”康熙拍了拍大腿,一语定乾坤。
马尔泰氏和佟佳氏联姻,佟国维那只老狐狸成天在他跟前说老八的好话,恨不得让他废了胤礽,直接立老八做太子,佟佳氏一族也只有隆科多保持中立,没有卷入到党派之争。不过依照安亲王得来的消息,还有马尔泰·若曦的那首诗,倒不是勒伦有多大的野心,反倒是老八,一个岳父是镶黄旗佐领,一个岳父是西北总兵,呵……这势力还是蛮大的。
况且,整个朝堂都知道,隆科多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与马尔泰一族联姻,这样一来,老八必定会有所动作。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想看戏!尤其是关于隆科多的戏。
康熙前脚刚走,海霍娜就欢快地跑进来,“佟佳玛嬷,乌库妈妈让娜娜叫佟佳玛嬷去寿康宫赏花。”
“赏花……”佟贵妃转身,暂时放下康熙刚才说的那番话,摸了摸海霍娜的小脑袋,微微一笑,“娜娜也在寿康宫赏花?”
“嗯,各位玛嬷都在,我额娘也在,还有阿日纳姐姐和明玉姐姐。”海霍娜笑嘻嘻地点头,一脸期望地看着佟贵妃,“乌库妈妈特地让娜娜来叫佟佳玛嬷,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佟贵妃慈爱地笑笑,“好。”然后叫来宫女梳洗打扮。
“皇玛法来过?”海霍娜直愣愣地盯着桌上的茶杯,肯定地说道。
佟贵妃好奇地转过头,“这你也能看出来?”
海霍娜炫耀地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趴到佟贵妃耳边小声说道,“皇玛法喝完茶总是把杯子放不端。”
“噗……小丫头胆子越发大了,连你皇玛法都敢取笑。”佟贵妃簪上最后一朵绒花,站起身来,牵着海霍娜的小手,笑着打趣,“你皇玛法怕你一个人无聊,说要给你找个玩伴,陪你聊天玩耍。”
“真的?”海霍娜眼睛一亮,“是谁家的格格?”
“马尔泰家的,就是那日在中秋宴上出头的那个小格格的。”两人一同踏出启祥宫宫门,佟贵妃不甚在意,马尔泰家的姑娘进了宫来陪海霍娜玩玩儿也不错。
海霍娜一愣,听清名字后顿时大叫起来,“妈呀,皇玛法怎么把那祸害给招进宫来了?”想到那日若曦打明玉时候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海霍娜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反应过来后,立马扔下佟贵妃不管不顾,一边跑一边道,“佟佳玛嬷,您先去寿康宫,我去给皇玛法说说,那女人忒不懂规矩了,放进宫来不好。”
佟贵妃被海霍娜的反应惊得一愣一愣的,暗自蹙眉,这是个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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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刚从户部回来,就听到宫人们传来消息,说他那宝贝女儿正在乾清宫跟万岁爷泼皮耍赖,不由得轻笑出声,只是随手一挥,“别管,随她闹,出了事去寿康宫找皇太后。”
宫人们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三格格迟早会被太子爷养成一个泼辣的刁蛮公主。
又想到在户部累死累活的儿子,胤礽心有不忍,毕竟还是个孩子,别逼得太紧了,于是有对何柱儿道,“你去户部给大哥儿说一声,爷放他一天假。”依照胤禛的小心眼儿,也不知道弘皙能不能过老丈人这一关,不过细想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省得整天在弘晖面前一个臭脾气,连五六岁的孩子的醋都吃,太没风范了。
何柱儿应了声,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却见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毓庆宫。胤礽皱眉不喜,板着脸喝道,“哪个宫的?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小太监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四爷让奴才来禀告太子爷,九爷和十三爷在宫外的一家院子闹事,如今已经打起来了。”
“啥?”胤礽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老九和老十三在宫外打架?”
小太监顾不得那么多,把主子的意思再次传达给胤礽,“四爷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确认自己是听清楚了,胤礽有一片刻的凌乱,接着便是怒火冲天,扔掉手中的折子,批了件马褂,从架子上取下那根许久没用过的鞭子,怒气冲冲地出了宫,直接朝胤祥和胤禟闹事的地方奔去。
院子?
什么院子?
胤礽看着大门上的牌匾,胸口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蹿。
两个小兔崽子,闹事闹到妓院来了!还有点皇子阿哥的样子吗?
“把人全部给爷轰走。”胤礽一声怒吼,就如看死人般看着倚翠阁的老鸨,然后转向在趴在地上不停地哭泣的女子,厌恶地皱眉,“这个女人留下。”
老鸨被胤礽的气势吓着了,他虽不认识在场的几位皇子,但平日里胤祥与绿芜交好,也知对方来历不简单,而这位爷明显要比十三爷更有来头,再不敢多说一句,把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们都赶了出去,自己也关上房门,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
“四爷呢?”视线在屋里扫视一圈,并不见胤禛的身影,胤礽偏头问苏培盛。
苏培盛一个激灵,声音有些颤抖,“回二爷的话,四爷去庄子里办点事儿。”
胤礽一顿,点了点头,皇子在妓院闹事,这么丢脸的事,自然不能传出去,更不能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这事胤禛去办最合适不过了。接着又转向两个遍体鳞伤的弟弟,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二话不说,扬起鞭子,直接朝两人身上挥去。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胤礽专门朝两人的伤口处鞭打,使劲儿全身力气。
“臭小子,几年没挨爷的鞭子,皮痒了是不是?混蛋,闹事也不看场合,你他妈的有点皇子阿哥的样子吗?”
“两个兔崽子,就为了你们四哥今儿天操心了,爷非打断你们的腿不可……”
“越发长本事了,两个阿哥为了一个妓|女打架,这事儿你们也给本太子干得出来?”
“我抽死你,混蛋,畜生……”
胤祥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咬着牙承受着胤礽的鞭子。胤禟却是两眼冒火地盯着跪趴在地上的绿芜,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女人都是红颜祸水!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胤禟近日被马尔泰·若曦的事情扰得心烦意乱,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因这个女人的到来而变了样。八哥千方百计地对那个女人好,不惜伤害他的表妹;老十更是整天围着那个女人转,就差到皇阿玛面前去请命,把那个女人赐给他做福晋了;老十四也是,十句话有七句是向着那女人的。
但这一切都是马尔泰·若曦的错,她就是个狐狸精,再这样下去,他们几个非得被老四给整死。还谈什么鸿鹄大志,争权夺利!
他虽然喜爱美女,却也只是玩玩儿,尝了鲜就遗之弃之。因心情烦闷,就来到倚翠阁喝花酒,谁知就碰到老十三的相好,这下子就更加气恼了,便点名要绿芜陪客。可那女人还跟他装什么贞洁烈女,卖艺不卖身?我呸!进了窑子的女人还想讲什么气节,他一个皇子阿哥,只有他拒绝女人,没有女人拒绝他的。
又想到平日里老十三眼中除了老四就只有这个风尘女子了,不由得一阵气闷,于是一时冲动便霸王硬上弓,要了这女人。这事情刚做完,老十三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呵……为了一个女人打他?为了一个最卑贱的妓子打他?
两人一阵纠缠,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上面好像有些十三和老九为了绿芜打架这一个情节,作者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因为老九要绿芜陪客,所以十三就打了他,好像原著里,老九不知道绿芜是十三的人……艾玛~~~作者这文耽美向,不要计较太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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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心动 ...
屋子里跪倒一大片,何柱儿更是惊得满头大汗,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太子爷发这么大火,那架势好像恨不得把十三爷给打残废。
周围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听得鞭子落在两人身上的响声……
苏培盛低着头,不敢去看几位爷的狼狈相,只是盼望着四爷能快点回来,太子殿下再这样打下去,十三爷恐怕真的会出事。
蜷缩在墙角那个清婉秀丽的女子,双臂环抱着膝盖,衣衫凌乱不堪,上面清晰可见点点红斑,长发披散下来,把头埋进臂弯中,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带着血丝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跪在地上满身血迹的胤祥。
迷惘的,痛苦的,懊恼的,深情的……最后化作死灰般的沉寂,狠狠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娇美的脸庞落下,带着一丝绝望。
“二哥!”胤禛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大惊,立马制止胤礽,“别动气。”
手中的鞭子被胤禛夺了去,胤礽恨其不争地看着胤祥,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去,“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当做儿子疼爱的弟弟,你那个万能的王子殿下……”
胤禛的眼神一黯,对身后一个黑衣侍卫吩咐道,“把十三爷送到四贝勒府。”接着转向胤禟,欲言又止,微微蹙眉,“不妨九弟也去哥哥府上疗伤?”细想了一下,俊眉又舒展开来,不用担心老九把这事捅到皇阿玛面前去,他自己也是当事人,若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对他们八爷党没有好处。
“多谢四哥好意,弟弟心领了。”胤禟一声冷哼,并不领情,复杂地看了胤祥一眼,勉强站起来,还能走路。刚才太子二哥一心只在老十三身上,对胤祥下手也比他狠得多,伤势不如胤祥那么重。在奴才的服侍下去内室清洗了一番,接着便转身走出院子。
侍卫领了命,也带着胤祥退出房间。何柱儿和苏培盛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做雕塑状,轻微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把这家妓院给本太子拆了。”胤礽渐渐冷静下来,用阴沉的声音说道。
胤禛不作声,算是默认了,然后把视线移到那女子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散发出一阵浓烈的戾气,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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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拉氏大惊,“谁把十三弟打成这幅模样的?”语气中带着些心疼。
“太子。”胤禛的声音很是平静。
那拉氏一愣,太子殿下要对四爷下手了?
她虽长居深宅,但对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四爷明面上是站在太子爷这一边的,不过依照太子那蛮横骄纵、不可一世的性格,迟早会对四爷产生怀疑,况且如今众阿哥争斗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就算四爷一心向佛,也难免会被拖下水。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轻唤了胤禛一声,“爷……”
看着那拉氏一脸担忧的神情,胤禛身子一顿,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愧疚,放柔了声音解释道,“别担心,只是出了点小事。你先去给十三弟妹说一声,十三弟临时被皇阿玛派到山东去视察灾情,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走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府。”
那拉氏点头。
胤禛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把十三弟安置在书房,不要走漏风声,替我好好照顾他。”
“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好生照看十三弟,您安心办差就好。”温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女人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抬头望着那个在自己心中犹如神明一般存在的丈夫。
大手抚上妻子的肩膀,看着妻子那双如明星般耀眼的黑眸,心里一阵黯然,想到此时在毓庆宫的爱人,对妻子的愧意就越发深了,终究是他负了她,手臂微微用力,把妻子揽进怀里,轻叹一声,“舒兰,辛苦你了……”
“爷……”突然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别怕,爷护着你和晖儿,没人能伤害你们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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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胤祥从昏迷中醒过来,稍微动一下,全身的肌肉就被扯得生疼,扫视了一圈屋里的装饰,才发现此刻不在自己府中,双眉紧蹙,艰难地从床榻上坐起来,一不小心碰到伤口,扭曲着一张脸直呼痛。
“你醒了?”来人是胤禛,面无表情地看着胤祥,声音很平静,有点冷。
“四哥……”胤祥垂下头,不敢直视胤禛,随即又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绿芜那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心里一紧,脱口道,“绿芜呢?”
胤禛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才转身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突然心脏停止了跳动,胸口的位置疼得厉害,胤祥全身僵硬,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涌上一阵腥味,两眼呆滞,目光空洞无神。隔了半响,才强迫自己把那口献血吞下去,愣愣地说道,“是二哥?”
“自杀的。”看着胤祥那副痛苦的表情,他自个儿心里也不好受,却依旧坐在椅子上品茗,一脸的淡漠,“十三弟可知道康熙初年的‘明史案’?庄廷龙带领江南的才子们纂修《明史》,完稿后由李令皙作序,书中言语处处与朝廷作对,引得世祖皇帝大怒,下令严处,至康熙二年结案,所有参与此书的人全部处死,著书者、作序者、校阅者满门抄斩。”
胤禛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一只手紧紧地扣着茶杯,明显可见眼睛里散出的浓浓的杀意,“李令皙暗渡陈仓,将自己的小儿子掩藏起来,流落到江南,二十年后生了一个女儿,不久恰碰江南水灾,全家被淹死,只把那个女孩儿给救了出来。那女孩儿几番辗转来到京城,为了生存,便卖身倚翠阁……”
“她是‘明史案’的后人?”胤祥打断胤禛的话,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牵扯着他的心房。
那是除了额娘,他最在乎的女人,可是……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胤禛愣了愣,神色晦暗不明,站起身来走到胤祥身边,给他捏了捏被角,声音比刚才要温和许多,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你的心里还有没有四哥?”
“四哥……”胤祥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胤禛,突然一下子哭了出来,喃喃道,“她的眼睛像额娘,会说话;她的声音像额娘,很温柔;她的心也像额娘,懂我……”
他把她引为知己,他把她当做最心爱的女人,他说过,就算她不愿意进十三阿哥的府门也没关系……
“你是大清朝的皇十三子,是康熙爷的拼命十三郎。”一字一句地传入胤祥的耳朵里,试图能让他清醒一些。在他心里最疼爱的弟弟是那个潇洒的十三侠王,敢爱敢恨,无所畏惧,甚至为了夺嫡大局宁愿自己被皇父圈禁,为了大清的江山不惜送掉自己的生命,而不是现在这个儿女情长的十三阿哥。
胤祥紧绷着身子,不言,不语。
“九弟和我一起来的,就在门外。”沉默中,胤禛又扔下这么一句话。
“叫他滚,爷不想看见他。”胤祥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冷声说道。
话音刚落地,就见胤禟走进书房,似笑非笑地盯着胤祥,然后转身向胤禛行礼,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同是被太子爷抽打,一个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行动灵活自如,俊朗的面孔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另一个却还全身痛得下不了床。
“弟弟有些话想单独和十三弟谈谈,还请四哥见谅。”胤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客气和胤禛说话。
胤禛点点头,接着走出房间。
“那个妓子是我逼死的。”这是胤禟对胤祥说的第一句话,口气轻松,就像是在说今儿天又杖毙了一个不听话的奴才一样,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意味不明地看着胤祥。
胤祥冷笑,“真是难为九哥了,若是把这事捅到皇阿玛面前岂不更好。”
“不过你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十三爷勾结‘明史案’后人,不知有何企图。”胤禟抬眼挑眉,继续道,“说不定仅这一次就能将你和老四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四哥的确有本事,这么快就将那女人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为何刚才故意让他在门外听那些话?
胤祥别过脸,皱眉不喜,恨不得眼前这个人就此消失才好,说话尖酸刻薄,处事心狠手辣,不仅处处和四哥作对,如今连他的女人都不放过。
“我今儿来只想告诉你一声,就算没有发生前几天那茬事,我也会将那女人弄死的。”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胤禟干脆起身,挨着胤祥坐下,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现浓浓的笑意,“好好休养身子,把心思放在朝政上,才有能力与我较量,看看我辅佐的八爷能不能把你的好四哥辅佐的太子殿下给拉下马?”
“你……”这些年来兄弟们明争暗斗不是没有的事,可大家明面上还是一副兄友弟恭,客气相迎,如今被老九明明白白地从口中说出来,却感觉变了味。胤祥窝火,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只得狠狠地瞪着胤禟。
胤禟勾唇笑道,“你若是想要额娘,我送你一个就好,何必自贬身份跟一个妓|女搭上关系?”又轻笑了几声,看着胤祥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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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认错 ...
若曦接到康熙的圣旨后一下子懵了,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按着嬷嬷教她的规矩,磕头谢恩。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尔泰氏,只见她脸色发白,全身僵硬,双唇毫无血色,若曦大惊,立马扶住马尔泰氏,担心道,“姐姐……怎么你的手这么冷?”
马尔泰氏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若曦苦笑,“终究还是来了……”缓缓地撇开若曦扶着她的那两只手,一向清明如水的眸子里闪现着痛苦的神色,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淡,“去收拾一下,进了皇宫便再不可如此放肆,不可多说一句话,也不可多管一件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算被万岁爷治了罪,你也还是马尔泰家的姑娘。”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岁爷为何会无缘无故召我进宫?”见马尔泰氏的态度不如以前那样温和,若曦心下着急,她在古代就只有姐姐一个依靠,若是连姐姐都不理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那你怎么不想想前些日子在中秋家宴上跟万岁爷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自若曦把那话说出口,她便想到了今天的结果,只是不知道远在西北的阿玛如何?马尔泰氏神情略显激动,看向若曦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一丝痛苦,更多的是失望。
“姐姐……”
马尔泰氏低下头,不想去看这个尽给她惹事的妹妹,疲惫地挥了挥手,“带二姑娘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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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胤祥,在四贝勒府里待了将近半个月,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那拉氏都会特地顿碗鸡汤给他补身子,胤禛有时候也会跟他商议许多朝堂上的事,情绪不如前些日子那般低落。
只是最可恨的是,老九那个混蛋,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讽刺他几句,什么窝囊相啊,什么给四哥拖后腿啊,又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啊……那话怎么毒怎么说,怎么嘲讽他怎么说,恨不得把所有恶劣的词语都用在他身上。
合着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没用的废物了?
“现在可是想明白了?”胤禛端坐在主位上,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一口,斜睨了胤祥一眼,平静地说道。
胤祥双手置于身侧,暗自握了握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下一横,‘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语气诚恳真挚,带着浓浓的愧疚,给胤禛认错,“胤祥不懂事,让四哥操心了。”
“你的确没有小时候懂事,那女人是‘明史案’后人,你若真的喜欢她,弄到府里藏起来也并无不可,却偏偏要在那不雅之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皇阿玛对你的要求不高,可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胤禛正了脸色,毫不留情地训斥爱弟。
胤祥低头,只得默默承受,不敢反驳。经过这么一闹,倒是清醒了许多,先不说这件事对他的声誉损失有多大,若是真像老九说的那样,捅到皇阿玛面前去,牵连到四哥,那他们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固执的行为感到懊恼,他应该和四哥并肩作战,替皇阿玛好好办差,暗中防备八哥他们捣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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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那一顿鞭子反倒把小十三给掰正了?”胤礽不断地抚摸手中的软鞭,颇为得意地说道。
胤禛暗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假装看不到自家二哥那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秤杆往上爬。
“可你的话就是这么个意思!”胤礽强调,嘴角噙着一丝淡笑,细长的凤眸眯了眯,随即笑道,“要不改天我再去抽老八一顿,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道貌岸然的八贤王给抽回来,如今这个情根深种的八阿哥真是看不顺眼。”
“胡闹!”胤禛横了胤礽一眼,他以为那鞭子是胡乱挥的,想抽谁就抽谁。在倚翠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不是他动用粘杆处,这风声早就传到皇阿玛耳朵里去了,如今刚刚平息下来又想闹事了?
接着想到在家闲置的胤祥,黑眸里闪现一丝欣慰,胤禛不理会胤礽刚才那番胡话,自顾自地说道,“给十三弟找份差事才是正经,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老跟着我在户部混。”男子汉终究是要独立的,况且他现在只想让十三按自己的喜好去做,“若是能被派到兵部最好了,十三最喜欢打仗。”
哪知胤礽听了这话当即板着一张脸,看着胤禛酸溜溜地说道,“呵,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忠肝义胆的怡亲王爷回来了,就没我这个废太子什么事了,反正上辈子也是他帮你夺得皇位的。”
“二哥……”胤禛的声音有些哀怨,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儿去了?”
不得不说,胤礽是很介意胤祥的,虽然心里明白胤禛只是把十三当做最疼爱的弟弟,可他就是见不得胤禛满心满脑都想着胤祥,生怕小十三受了丁点儿委屈。上辈子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好吧,就算前世老十三为了你吃了不少苦,到最后甚至连命都没了,你关心他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好歹也想想他的感受是不?他太子爷的心眼可是比你雍正爷的心眼还小。
此刻,他宁愿小十三的脑子永远都拎不清才好。真后悔抽了那一顿鞭子!
胤禛神情无奈,看着胤礽为他吃醋,打心底儿是高兴的,不过为了保持雍正爷的做派,又严肃了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前些日子隆科多告诉我,皇阿玛把马尔泰家的姑娘召进宫来了,说是要赐给隆科多做继福晋,如今在佟佳母妃身前学规矩。”
见胤禛转了话题,胤礽立马收了心思,又恢复平时那个沉着冷静的皇太子殿下,“皇阿玛不是让马尔泰·勒伦回京述职么?现在情况如何?”
“估计再过两天就能达到京城。”
胤礽摇摇头轻笑,“你看不出来么,皇阿玛只是想看唱戏罢了。”就凭马尔泰·若曦那一首诗,不管勒伦有没有叛乱,马尔泰一族倒霉是铁板上定钉的事了,“如今的老八不可畏惧,只是我猜不透老大的这番举动。”
“隆科多并没有告诉我大哥与他来往频繁这件事。”胤禛也随即蹙眉,他们没把胤禩放在心上,可胤褆却不得不防。况且,他暗中派人查探,大哥除了与舅舅来往频繁一些,并没有其他动作。
“先别管那么多,你是当了十几年皇帝的人了,还怕老大这点雕虫小技不成?”胤礽不在意地笑笑,胤禛对任何事都是未雨绸缪,早做防范,难怪上辈子赢得这么漂亮,“现在你只管看戏就成,皇阿玛亲自导演的,必定比咱们前世兄弟们夺嫡来得精彩。”
胤禛抬眼,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还是二哥活得轻松。难道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劳碌命?
两人又随意说了会儿话,看天色已暗,胤禛便站起身来,“我先回府……”
“这么快!”胤礽不高兴地皱眉,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然后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不如今晚就歇在我这里可好?”声音中带着一丝希冀。
胤禛无语,二哥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果断摇头,“不妥。”宫中不必宫外,再说他今儿个在毓庆宫待了整整一下午,若是留宿的话势必会引起皇阿玛的注意,依照如今这形势还是谨慎一些为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袍子,又道,“晖儿也快下学了,我去接他一道回府。”
胤礽也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觉得好久没跟胤禛亲热了,想念得很,不过当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于是便道,“我送你一程。”还是自个儿当皇帝舒服,想怎样就怎样。
“好。”犹豫了片刻,胤禛才点点头。接着两人便一同出了毓庆宫。
行至御花园,正巧碰到弘皙带着弘晖走过来,身后跟了一大串嬷嬷太监。胤禛眼角含笑,快步上前,语气要比平时柔和许多,“怎的满头是汗?”
“回四叔的话,侄儿带弘晖弟弟去校场学习骑射,还没来得及清洗呢。”弘皙眯眼看了看弘晖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笑嘻嘻地对着胤禛讨好。
还没等到老丈人夸奖,却听得自家阿玛站出来揭他的短,“粗心大意的,晖儿年纪小,比不得你那壮得跟头牛似的身躯,如今正值初冬,这一热一冷的,若是惹了风寒怎么办?”
弘皙暗里狠狠地瞪了胤礽一眼,反驳道,“我这不是正要带弘晖弟弟去阿哥所梳洗么?”
“不用了,这儿离毓庆宫近。”胤礽毫不留情地打断弘皙的话,接着对身后的何柱儿吩咐道,“去把晖哥儿抱到毓庆宫。”
转头时却见胤禛黑着一张脸盯着自己,胤礽一愣,讪讪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呵呵笑道,“别瞪我,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调皮,可没少让我操心的。”
这下子胤禛的表情更加难看,正打算转身走人,却不想从侧面传来一声娇喊声,“阿玛,四叔,好巧啊,你们也来御花园赏花吗?”
原是佟贵妃领着几个小丫头朝这边走过来,海霍娜蹦蹦跳跳地凑到胤礽跟前,眉开眼笑,“我和阿日纳姐姐陪佟佳玛嬷出来散步呢。”
胤礽胤禛同时转身,欲给佟贵妃行礼,却感觉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胤禛微微蹙眉,偏过头,看到佟贵妃身后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色旗袍的女子,在接触到自己的视线后又迅速低下头……
马尔泰·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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