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自空中滚落,漫天的阴云厚厚地堆积着,没人知道这场雪会下多久,地面的积雪已是没了鞋面。北风呼啸一阵,卷起还未凝实的雪花又飞到了空中,然后再次落下。
刺骨的寒冷让人们缩在房子里紧抱棉被不敢出门,这个冬天,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老弱。但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一个瘦弱的白须的老头穿着一身单薄的道袍,缓缓地从农家村落的巷道走向了一片荒野。
一出村落,寒风更甚,老者单薄的道袍显然不能御寒,他干裂的嘴唇抿了抿,顿下了步子,张望起来。
大雪不时地扑上他半眯的双眼,不过却只能让他眨上一下,他眼中的精光却是丝毫不减。
“真是老了,方向都快分不清了。”
老者自嘲地笑了笑,干瘪的脸上,皱纹更甚。
就在他认清了方向刚欲迈出步子之时,一声微弱的啼哭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他一愣,循声找去。
一块巨石旁,一床厚实的棉被铺在地上,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婴孩满脸紫青,那微弱的啼哭之声显然是他发出来的。
老者吃了一惊,赶忙快走两步来到婴孩身前,检查一番之后,掐了一个简单的印法打在了婴孩的身上。顿时,那婴孩脸上的紫青之色缓缓褪去,渐渐有了红润。
老者将婴孩抱起,面露慈爱之色,缓缓说道:“你我相遇也算是缘分,以后就跟着我吧,嗯,以后叫你项毅如何?”
婴孩听不懂老者说的是什么,他也不想懂,一双小眼眨了眨,缓缓闭合…
……
古老的山洞口,一只只巴掌大小的蜘蛛堵在洞口,密密麻麻的一片,从外面乍一看,倒还会以为这是一方岩壁nAd1(洞内,十数个巨大的白色丝茧静静伫立着,其中不少已经残破,或露出碎布,或露出白骨。
一只婴孩大小的灰色毛蛛趴在洞中,在它面前的是一个新鲜的丝茧,丝茧上一团金色光华缓缓盘旋着。那金色光华每盘旋一圈,便会小上一分,不过缩小的速度太过缓慢,肉眼很难察觉…
项毅从混沌中醒来,眼前天蓝草绿,端的十分不真实。在他的对面,一个儒雅的白衫青年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我感觉好熟悉?”
项毅愣了愣神,眼前之人他并没有见过,但却给了他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白衫青年轻笑一声,这一笑极富感染力,仿佛在这一刻,连整片天地都笑了起来。
“我叫天昊。”
项毅摇摇头,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不过那种熟识的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不过项毅并不打算纠结在此,他甩开脑中的念头就要开口,不过眼前的景色却是突然变幻起来。
蓝天绿草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汪火海和被渲染的通红的漆黑天幕。
自称天昊的青年也是换上了一身血色衣衫,他手上提着一颗人头,正是项毅的师父,太平真人!
“我帮你报了仇,你该怎么谢我?”
天昊望着惊呆了的项毅,邪魅一笑。
“师父…真的…真的么?”
项毅有些抓不着思维,说话已是语无伦次,眼前的一切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所以即便有师兄师姐以及师父的宠爱,他都规规矩矩,从不狂妄。可以说他的心性是极好的,但毕竟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前所未见的事情的冲击,他已经开始摸不着方向了nAd2(
火海卷着火苗缓缓流过项毅的脚底,但每当火苗想燃烧他的时候,似乎总有一道金光自他脚下分出,将那火苗给压了回去。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
天昊大笑着说道,手一甩,头颅丢向了项毅,后者慌忙接住。
“那人的一丝元神逃掉了,你可愿去追?”
天昊双臂环抱,笑吟吟地看着项毅的反应,似认真又似在玩笑,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当然,这里除了他便只有项毅,此时的后者却也没有心思观察这个陌生人。
“在哪?”
项毅猛然抬头,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他要报仇,只要那人还没死,他就一定要追杀下去!
“在那!”
天昊抬起右手,手指虚空一点,霎时间,项毅竟置身到了一处民舍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