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不躲不避仅是笑得更加狂妄,下一刻却又戛然而止,双眸如火,猛然行动,攀爬而去,任满身泥泞脏污滚满一身,最终停于一岗石断碑之处,双手颤抖十指瑟瑟,满眼痛色的扶上那镌刻碑文,而中间明显缺失几字变成了‘折言之墓’,云泥终是被触到底线,全然崩溃,居然徒手狠狠击打那碑文,一拳一拳,血肉相击,满身悲怆,喉中悲闷,绝望而凄然,直到双手血肉模糊,石碑之上鲜血横流,被雨水悉数冲刷,隐于泥土,冲淡颜色。
云泥方精痞竭,双眸通红,望着那残破石碑,歇斯底里道,
“为何?为何我所在乎之人均是这般无得善终,非死即亡,难道我当真是天煞孤星?必要孤独终老?娘亲,娘亲,你在天上,可曾心伤?可曾庇佑?为何我经历千般苦难,万般坎坷,却终要失去所爱…。娘亲…。”云泥刚一出生,母亲便因难产而亡,唯一兄长也为保她性命缠绵病榻,命不久矣,而她所爱之人,奶娘、秀梅、叮叮、段齐、段安再加之如今的蓝图。都未幸免,不是惨死便是骤亡。而唯一活着的她,却必须忍受失去所有挚爱的痛苦。而她明知危险重重而仍旧留于京都,那便是因为她势要救得兄长一命。
此处荒郊野岭,林木茂密,许就是因了此处荒坟孤冢漫山相继之缘故,枭隼此刻正一身红衣,瑟瑟飞舞立于坡上,眸光深邃,却是这浓墨沉重画卷中的一抹亮色。
望着此刻正伏在石碑之上哽咽不休的云泥,枭隼脸上笑意全无,眸光深沉而幽暗,身后蒙藏立其身后为之撑伞,见了这一幕,不禁也是铁汉柔情,心中不是滋味♀女子素来狡变多端,且手段独到,每每均令他又气又恨,可是这一刻,她竟是这般涅。
天色未亮之时,枭隼便得到消息,云泥夜闯襄王府,枭隼闻之便感有得事端发生,是以快马加鞭连夜入城,而几人方到便见了一片汪洋火海,而云泥竟不顾襄王阻拦硬闯火场,那份勇气和魄力对于一女子而言,令蒙藏也不禁赞叹几分。而她满身悲伤却不肯在人前露得,宁可恶言相向,也不矫情讨人怜悯,此刻却在这乱葬岗中独自疗伤♀般刚烈女子,却是他未曾见过,心中也明白几分,为何他家王爷对这女子格外上心。
便在此时,蒙藏突然猛的回头,神色警然,低声道,
“王爷,有人来此。”枭隼闻言,方收回眸光,微微颔首,人便瞬间消失于林间。而下一刻便见一黑衣之人迅猛而来,见云泥已然昏了去,便伸手探她鼻息,见她脸色惨白便俯身将她放于背上,几个起落便隐没林间。待二人走后,天气却骤然晴朗,而枭隼与蒙藏方从树上飞身而下,蒙藏神色严正道,
“可要属下跟上?”枭隼见之微微颔首,嘴角随之也勾起一抹诡异弧度。
晋王府中,晋王神色冷然双手负后,储窗前,见天色渐渐昏暗,心中神思却是微微凌动≯前不觉晃现前日里那清癯身影,奋不顾身冲入火场一幕,心中便觉有着火苗随之点点跃动,他不可否认,那一刻的云泥,很美。
而自从归来,他便未曾再睡的安稳,每每夜里惊醒,恍惚之间见身旁无人,竟然再无睡意。
晋王便是秦穆国第三皇子,名为秦薄,字栖梧∏襄王秦牧歌同胞兄长。而此人素来低调神秘,除非重大节庆之日,平日里鲜少露面,为人异常冷漠,从未有人见他展露笑容∏以有人称其为冷公子。
而至于为何他会突然恢复真身,而之后又是否会再次变回,均是他未解之谜。而他令肖仲细查客栈入驻明细,却是得来丝毫线索,那日隔壁却是在那时入住一位公子以及他的丫头,可二人却于当日夜里大火之前便离开客栈,下落不明,即使绘得画像,可却无人敢于肯定,而是否是因此人抑或是有其他缘故便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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