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满含叹息幽幽道来,配合那忧郁嗓音,却是令人几分伤怀。云泥闻言,不禁银牙紧咬,并非因被半路窥探秘密,却是几分恨自己竟会夜里唤他,
“不错,便是他罢,又如何?物是人非,他也未曾认出我来。”云泥眸光倾泻,交杂月辉,令人看不清明,半路闻言却并未再笑,几分正色道,
“你当真嫁他?”云泥闻言,神色瞬时一改,苦笑几分道,
“你可吃醋?”云泥并未正面作答,半路闻言,知她存心避谈,不禁无奈道,
“每当有人真心顾你,你便这般没得正经,真不知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女子。”云泥闻言不禁笑道,
“知我者半路也。”却闻半路并不打算放弃,继续道
“晋王…你对他可还有恨?”云泥闻言,波动几分,瞥过脸面一时沉默,许久方叹道,
“原本以为是情,可太多算计,原本以为是恨,又太多羁绊,原本以为可以形同陌路,可又心有不甘,此刻连我也分不清楚,对他如此执着是因情,因恨,还是因未曾得到。”半路闻言微微轻叹,
“你当真不知?还是不敢深究?”云泥望去,苦笑,
“你何苦逼我?”半路英眉微蹙,
“当局者迷。”半路素来一针见血,云泥闻言不禁紧攥十指,脸色几分不自然,回身落座半路身旁,低眸不语。半路见之,提壶为她斟满,神色担忧道,
“晋王此人深沉多疑,同他交易,无疑与虎谋皮,你当真以为可全身而退?”云泥闻言笑得几分无畏道,
“我从未想过可全身而退。”半路闻言,神色惊诧道,
“那你安排诸事,又是为何?”半路思及那日他夜闯晋王府,云泥附耳之言,云泥微微摇头道,
“我知他甚深,怎会那般天真以为这般伎俩会令他就范,如此不过障眼之法,为另谋他法拖延时间罢了。”半路双眸大睁,那日云泥告知他,玉参交换之日,秦薄许是不会轻易将二根玉参悉数给她,即使给得,怕这参也未必单纯,是以她生出二计,一则,若是晋王只给一只,那么他便潜伏寻到另跟玉参下落,而若是玉参参毒,云泥则会设计将肖仲诱出,而后由半路出面佯装绑架肖仲,假意给肖仲服下参中之毒,而后夺得解药。却不想一切仅是冰山一角,云泥见他神色,出手安慰道,
“莫要担忧,除非我愿意,否则天下无人能困得云泥。”云泥嘴角扯笑,半路却更觉不安,心道,他不怕他人强困于她,他怕的却是她心性执拗,终会将自己困死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