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佳音将我叫到房中,说是有事与我商量,看着她一脸犹豫不决又似万分不舍的样子,我心中也暗自奇怪,究竟什么事呢?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佳音还是不曾开口,我不禁着急道:“佳音姐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有什么为难之处,晚凝一定尽力相助。”
佳音叹息一声说道:“凝妹妹,姐姐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此事事关重大,姐姐不想牵连到你。”
我回道:“姐姐千万不要这么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到底是什么事?”
佳音深吸口气,似是下定决定般对我说道:“我要设法混入总督府。”
“什么?”我惊道:“姐姐说的可是那两江总督噶礼?”
佳音开口说道:“正是。昨日我在街上遇到了清婉,她是我从前在金陵藏美楼的好姐妹。我和清婉到茶楼喝茶叙旧,不料竟从她口中听来一个惊天的秘闻。”
“什么秘闻?”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佳音双手颤抖的端起桌上的茶碗,似是要平定慌乱的气息,一连喝了好几口茶,这才放下茶碗继续说道:“我和清婉聊天时,她不小心溜了口。这次科考的主考官赵晋赵大人,在一个多月前,将清婉从藏美楼买回府中做了小妾。前几日这赵大人喝醉了酒,留宿在清婉房中,无意中说出这次科考这些主考官是如何弄虚作假的。”
原来,这次科考那些中举的考生花了大把银子,买通了考官。只要在卷身上写上三个字“其实有”,答卷上再藏这三个字,考官看到这三个字就会点中这个人做举人。
佳音顿了顿又道:“据清婉所说,这次科考所收脏银五十万两,已孝敬了两江总督噶礼。子健的父亲也就是张伯行大人上奏的密折被人掉了包,不知怎地竟落到噶礼手中。噶礼反咬一口,当今圣上虽然英明睿智,知道张大人为官清廉,操守天下第一,这样处理“是非颠倒”,下令九卿、詹事、科道据实再议。可如今的情势都对张大人十分不利。”
我不知道这段历史,只能暗自着急:“佳音姐姐,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要混入总督府呀。这太危险了,万一被噶礼发现你的身份,这,我真的不敢想象那贪官会怎么对付你。”
我思索一下,这事我确是帮不上忙。且不说那噶礼出身高贵,单说现在手中无真凭实据,怎能轻易将其扳倒的?!
我不禁急道:“姐姐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况且那噶礼亲弟色勒奇识得你啊。莫非你。。?”
佳音决绝的说道:“不错,我正是要通过那色勒奇进入总督府。”
回过头坚定地看着我说:“晚凝,我知你是真心待我好,可这件事你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
我知佳音虽柔弱但性格却是十分孤傲,决定的事绝对不会改变,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却听佳音又凄楚地说道:“昨日子健来过了,不知谁将我曾是金陵藏美楼红头牌的旧事说与张大人听,张大人现在坚决不允我们的婚事,也不许子健再和我来往。既然此生注定与子健无缘。佳音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何不为子健做点实事儿?”
我一时也万分想不通,苦恼道:“怎会如此?为姐姐办脱籍的事,只有你、我、竹剑和八爷知情。怎会外泄?”
佳音叹息一声说道:“唉,事到如今,我只怨上天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