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将小弘昊交给竹剑,对我说道:“祖宗订下的规矩如此,朕怎可开这个先例?”
我抬头看着康熙认真的说道:“皇上,您是位千古明君,明君是不是遇到政务上的弊病应当及时更正呢?”
康熙疑惑道:“不错,但这与你所请之事毫不相干呀?”
我笑道:“皇上,这两件事有莫大的关联呀。”
康熙迷惑不解,眯眼看着我道:“哦?你这丫头又给朕下的什么套儿呀,且说来听听,平身吧。”
我恭恭敬敬地叩个头,起身道:“皇上,自古君王最头痛的事莫过于外戚弄权,祸乱朝纲了。远的不说,就说康熙五十年的江南科考案吧,前任两江总督噶礼与江苏巡抚张伯行互相弹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命尚书张鹏翮等官员调查此案,何以前后查了三次,众官员皆维护噶礼呢?”
德妃听我谈及政事,怕招人非议,忙打断我道:“凝儿,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哪里懂什么政事,休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康熙摆摆手道:“无妨,且听听这丫头说些什么。”
德妃看康熙一眼,便不再言语了,警告似的看我一眼,拿起桌上的茶碗小口地啜饮着。
我回她一个‘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眼神,继续对康熙说道:“皆因噶礼的母亲曾是皇上的|乳母,众官员碍于噶礼与皇上这层特殊的关系,才会昧着良心将是非黑白颠倒。再说说凌普吧,凌普是二阿哥|乳母的夫君,又任毓庆宫总管一职,凌普借着与太子间这层亲密的关系大肆敛财,朝中众官员稍有不顺其意者轻则一顿训斥,重则鞭棍夹身,劈头便是一顿毒打,试问他一小小包衣奴才谁给的他这胆子?”
康熙听到废太子门人的恶行,忆及前事,当即气得面色脸青,对我道:“说下去。”
我接过胤禛递过的茶水,轻啜一口,缓口气道:“这两件事能说明什么?给皇室的孩子找|乳母无形中壮大了其仗势凌人的胆量,助长了其嚣张的气焰。皇族血统何等的高贵,岂容一身份低微的小小|乳母借皇子之势狐假虎威,兴风作浪呢?当然,凝儿自已的出身也很低微,并不是看不起八旗包衣,只是其中有些人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不敢苟同。”
康熙叹道:“凝儿说得有几分道理,这帮狗奴才确实借了主子的势作威作福。唉,二阿哥何尝不是毁在这些人的手中。”
康熙提及太子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想来定是忆及前事,毕竟二阿哥是自己宠爱了三十几年的儿子,一时怎么放得下。康熙轻抚额头,德妃忙上前为康熙轻揉太阳|茓助康熙疏缓疲劳。
片刻后,康熙挥手示意德妃不必再揉了,抬起头对我道:“弘昊和若凝两个孩子朕就应你所求,准你自己抚育,你自己要争气。让朕瞧瞧你亲手调教的孩儿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我欣喜的跪下道:“凝儿谢皇阿玛成全,皇阿玛万岁,万万岁。”
康熙调侃道:“起来吧,别把孩子教得和你一般古灵精怪的就好。”
胤禛看着我宠溺地一笑,毫不避讳地亲自扶起我,很随意地揽着我的腰道:“听到皇阿玛说得了吗,以后不许再想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作弄我了,省得带坏了孩子,知道吗?”
我知他说的是我常将他关在门外,又罚他给弘昊和若凝洗了一个月的尿布,忙瞪他一眼威胁道:“我哪有?”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德妃轻咳一声道:“嗯,这件事既然皇上准了本宫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凝儿又要带孩子又要侍候老四,身子怕是吃不消吧?老四啊,你也是时候多到其它妻妾房中走动走动了,别让凝儿背上一个专制、霸道的妒妇罪名啊。”
胤禛碍于德妃是自己的亲额娘又碍康熙在场,不便发作,面露不悦地答道:“儿臣谨遵额娘教诲。”
康熙看胤禛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所谓知子莫若父,当即对德妃道:“佩兰啊,孩子们的家务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朕相信老四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琐事。朕后宫佳丽众多,还不是愿意常常往你这长春宫跑,难不成你还要赶朕走吗?”
德妃忙跪下道:“臣妾不敢。”
康熙将手伸向德妃,德妃娇羞地看了康熙一眼,将手交给了康熙,康熙将德妃扶起道:“如今你执掌凤印,朕虽立誓不再立后,但除了皇后的名份你俨然便是六宫之主,朕不希望你过于操劳,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这么说的吧?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让他们都回吧,朕今日留在这里用膳可好?”
我知康熙这么说是十足地向着我,德妃也不好当面反驳,况且康熙允诺留下来陪她用膳,德妃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为难我。
德妃眼波流转,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含笑对康熙点点头,回头道:“沅妍,代本宫送送王爷和福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