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气鼓鼓地向园外走去,胤禛一把拉过我,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说道:“凝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奋力挣扎,无奈怎么用力也挣不出胤禛怀中,情急之下,我只好一脚踏在胤禛的脚面上,他吃痛,条件反射般松开了手,蹲下身揉着被我踩痛的脚面,痛呼出声:“哎哟,好痛啊!”
听到胤禛呼痛,我顿住了脚步,但只要想到他亲口向德妃提婚的事我就气得不得了,对他失望极了,我侧过脸,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头看胤禛一眼,用力一顿足,便向园门外走去。
“凝儿!”胤禛在身后叫道:“我需要年家的支持!”
心脏一阵剧烈的悸动,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滑下,但那种压抑的感觉使我的声调颤抖着,哽咽着说道:“我早该明白,在你心中那个位子远比什么都来得更为重要!我如你所愿,不是已经答应德妃娘娘让你下个月迎娶年沅妍吗?你不必再说了。”
胤禛听到我不再称呼德妃为额娘,而是尊称为德妃娘娘,心也跟着一紧,急走几步自背后搂紧我,柔声说道:“凝儿,别这样。”
我想挣开胤禛的手,他却收得更紧了,急道:“凝儿,你听我说,沅妍替我挡剑的事亮工如今已然知晓了。对于自己妹子的心思他早就知道,再加上发生这样的事亮工也希望。。。”
“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打断胤禛道。
史书不正是这样记载的吗,胤禛需要借助年家的势力争夺储位,而联姻则是最好最有效的法子,何况年沅妍温柔美貌,自幼便对胤禛情根深重,既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不正好一拍即合吗。虽然早就知道这段历史,但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却又无可奈何,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
恍惚间,一支修长的手指伸到我的面前,轻柔的拭去我点点滴下的泪珠儿,胤禛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我的面前,捧着我的脸认真的说道:“凝儿,你要相信我,真正让我放在心里的只有你一人。沅妍如此待我,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胤禛叹口气道:“当日,我以为她活不成了,才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了那番话欺骗她,只想让她走得安心。后来,看到你伤心的离去,我的心早就追着你一起走了。可是我不能走,我有责任要安抚沅妍,她流了好多血,太医说怕是撑不下去了,她哭着问我,若是她立时便死了,问我会不会娶她,那种情形之下,我怎么忍心拒绝?”
我撇开眼不去看胤禛,只听他继续说道:“后来,在王太医和陆太医的合力救治之下,沅妍总算撑了下来。可是太医说她自小便身体羸弱,如今又受了这几乎致命的一剑,身子怕是大不如前了,那一剑刚好正中后心,怕是今后只要稍一用力就会痛入骨髓,而她的寿命也会较常人缩短十年,甚至是几十年,换言之,就是她不可能长寿。”
我震惊地抬起头,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脑中如播放幻灯片似的闪过正史的记载:“年氏,雍正三年乙巳十一月,病亟,晋皇贵妃。”年沅妍今年十九岁,如今是康熙五十三年,距雍正登基还有不到八年的时间。换言之,年沅妍只有十一年的寿命了,十一年,弹指间便如流水般转瞬即逝,三十岁的女人,正犹如娇艳、成熟的蜜桃。。。。。
“凝儿、凝儿?!”胤禛晃着我的肩膀唤着我,我怔愣地抬起头,原来竟想得出了神。
我摇摇头,示意我没事,胤禛揽过我柔声道:“沅妍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的,她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呢?额娘知晓沅妍救我的事有意促成,而亮工刚好也有结亲之意,我就怕亲自跟你说伤了你的心,才托了额娘同你商量,怎知还是伤到你了?凝儿,对你,我不想有所隐瞒。在我的眼中年沅妍永远都是那个在杭州初见时,青涩稚气的小妹妹.我虽然需要年家的支持,但还有别的途径可寻,断不会卑鄙到利用一个肯为我奋不顾身的小女子。”
胤禛托德妃同我商量??我脑中只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可德妃明明对我说是胤禛亲自求婚的啊,到底是谁在骗我?胤禛的眼神清澈,看上去不像在撒谎,可他们这些皇子,哪个不是从小就在演戏,如果轻易让人看出真正的意图那证明他太失败了。可德妃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利用年沅妍来打击我吗,警告我不要妄想独占恩宠?
我的心乱极了,可对于胤禛一次次的背叛,我真的害怕了,我这样全心全意的付出,爱他到极致,甚至失去了自我,却换来他一次又一次的猜疑。或许我太好哄了吧,每次争吵后胤禛只要说上几句甜言蜜语我就会傻傻地信了他,任由他说东是东,说西就是西。也许太平淡的日子,过着太没有刺激感了吧,我想,我现在需要好好的冷静。
“胤禛,我要回仙踪林去住些天。”我抬头对胤禛说道。
胤禛搂紧我道:“凝儿,我不准你离开我。”胤禛像孩子赌气般的用力勒紧了我,紧到让我呼吸不畅,我轻咳几声,他才微微松开些。
我叹口气说道:“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想,也许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不懂。”胤禛抿紧薄唇,皱眉说道。
我抚着胤禛的脸道:“胤禛,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到为你迷失了自我,可这一次又一次发生的事让我不由怀疑,你是不是也同样深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