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彻骨入髓地冷,阴间便是如此吗?忘川河呢、奈何桥呢,眼前除了一片死黑便没有了,差点、还差点,也不知多久才极力睁开,微有亮白摄入眼中,雨势停了,命还在。
原来这万丈悬崖之下竟是一片寒潭,冒着腾腾白气,寒潭周围有着一些植被花草,而四周则是被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峭壁,如同一个天然困笼,想要出去难如登天。
受那一掌重创,又从万丈高空坠入这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叶君枫心知自己的周身脉络怕是尽数损毁,如今一点都不能动弹,用尽余力打量着周遭景物,心中绝望之情涌现。
比死还难受的是什么?
等死!
时间不断流逝,叶君枫瞳孔怒睁死死的望着天空,身子已近乎僵冷。
一刻钟?一个时辰?已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身子有了些感觉,似是这潭中水势有了些变动,一开始以为只是幻觉,可这变化却越发的明显,越发的激烈。
寒潭突生异变,一股极大吸力将叶君枫朝中心处吸去,暗流涌现形成了一股巨大漩涡,叶君枫心中麻木地想道:“吾命休矣,这老天当真不容我,也罢,死了一了百了总好过做个废人”。
这吸力拖拽着叶君枫潜入潭下,像洪荒猛兽般不断撕扯着噬咬着叶君枫,令他觉得这身子仿佛早已支离破碎得不是自己的一般,在疼痛中不断的醒着又昏死过去,然后又被痛醒,如此不段循环往复,寒潭冰水源源不断从口鼻之中灌入,浸透着五脏六腑,此时的叶君枫当真与死人无二。
寒潭似乎是处活水,潭下漩涡涌动怪石辟道,卷带着完全失去直觉的叶君枫不知要赶往何处。
“滴答,滴答”似有水滴声,湿漉漉的池边岩石上躺着一人,身着褴褛不堪的衣服,散乱着头发,或许只是一具尸体罢了nAd1(
这里更不知是何处,周围折射着一缕光亮,洞顶岩石上的水滴落,顺着叶君枫的脸颊缓缓流入微张的口中。
那缓缓入口的水滴似有些神奇,乳色淳透,使得叶君枫只觉一股暖流走遍全身上下渗透五脏六腑,竟又渐渐唤起了一丝神志,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双久阖的双眼终于微微眨动起来。
再次睁眼更是艰难,强撑神志扭动着脖子借着微光朝四周极目望去,原来这是处钟乳石洞,其中怪石嶙峋湛透异彩,那水滴正是由洞顶的钟乳石滴下。
钟乳石洞不算大但却封闭得很,除了这水潭便是四周石壁。不对,借着微弱光亮看那百米开外处似还有扇不知通向何处的石门,只是尘封得久了连门缝隙都被堵了,门口立有一石碑,石碑之上貌似篆刻着一些字,但有些距离看不清什么字。
当下心生好奇,便打算等攒了几分力气爬过,反正将死之人又有何惧,好歹还能知道自己身死何处。
拖着身子匍匐至那碑前,用力昂起头向上看去,只见其上书:“吾本洛朝旧将,纵横沙场征战半生,后入荒漠古城,机缘之下得《道卷》,载道家炼气之法,于其中窥得仙道天机,却无奈仙缘浅薄,止于道门未得寸进,垂暮之年辞归故里一心问道,途径青州见此处钟灵毓秀灵气汇聚,便于山体之中建孤冢潜心修道,纵是与道无缘,能终老此地也算了却一番执念”。
原来此处居然是座将军冢,看完碑上铭文叶君枫也不知作何感想好,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想修仙之人,连自己这乡野小儿都知道那不过是些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却也不知这将军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的会有这种想法。
对这求仙之事心中讥讽一番后,再细细想来却又觉得此处确有奇特之处,那钟乳石水入口便有一番暖流行遍周身,减轻不少痛楚,还有就是这将军征战一生也该有些见地才是,应该不似帝王那般整日奢求长生以图霸业,不会拿这修仙趣事哄骗自己大半生,临了还有修一座孤冢了却执念,想必应该确实得了好处nAd2(
“将死之人何必想这么多,还是离开免得扰了他人清静”叶君枫自觉心中争斗实在是庸人自扰之,当下便又将双手当作蹼掌要撑着蠕回,却突然感觉手摸到了一方过硬之处,用手随意撩拨开覆着的沙土竟看到有一石盒嵌入地下,揭去石盖发现有只栩栩如生的石蟾,拿了几下那石蟾纹丝不动,是镶死的,见状便又尝试扭了一下,石蟾这次居然动了。
伴着石蟾转动,洞中开始传来强烈震感,本还以为触动机关洞中塌陷,却见那石门之上的灰尘簌簌而下,让叶君枫呛了个正着,伴着满天尘土石门竟应声缓缓而开,一条陈旧秘道呈现眼前,秘道内传出来一股并不好闻的气味。
这等荒山遇宝的情节便是说书先生都说得烦了,当真会有?说实在谁也不知,不过既然来了外加如今自己已是大半个身子进了鬼门关,还真没甚好怕,说不定还真是老天玩得腻了给了个枣。当下便拖着半残之躯投了进去
这秘道有些路程,壁上有着青铜古色烛台和些许暗苔,入得深处漆暗一片,衣服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响,还当真有些渗人。
待爬行了好一段才见前方又起了光亮,应是秘道尽头了,顺着满是落灰的台阶爬下至冢室内,抬头看去还当真出乎意料。
此处倒是别有洞天,与其说是冢室,不如说是另一个山洞,四周山壁并未砌砖垒土做成墓室模样,洞壁嵌有不少光华流转的石头似是玉石,洞中座椅俱全还摆着陈酒,看来这将军当真在此了却余生,只是正中石棺并无尸体是一空棺,而棺盖落于一旁,倒让人费解。
木桌上摆着一些打磨圆润光滑的玉石,叶君枫随手拿起一块,感觉入手温润,顷刻便有暖流渗透体表顺着脉络流走,痛觉霎时有些缓了,这倒于那洞顶水滴相似,但较之效用要浑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