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
单子琪皱巴着一张脸,累到惨不忍睹。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收集小玩意儿,逛起来总是没完没了,单子琪被折腾的快不行了,“我要下次再被你弄出来跟你逛,我就不姓单!”
“那你要姓什么?五?五子棋,这名字不错。我看你干脆就姓这个得了。”
“死去我现在身心俱疲,刚失了恋还要被你拖出来受罪,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少来,你失恋都成家常便饭了,跑我这儿装什么纯情,还身心俱疲,又不是什么生理期……”
就这么吵吵嚷嚷的又进了一家饰品店,小服务员正好听到我的后半句话,迅速转过头来,嘴角抽了半天。
店面到不怎么大,但装修却极富特色,一派古香古色的,现在正是学生到处闲逛的高峰,这里却基本没什么顾客。我放眼扫了一下,多是一些簪子坠子之类的小饰品,再瞄一眼,终于知道顾客为什么不多了。单是墙面上挂着的一对小耳钉就要二百多,而且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这样一家店,开在这样一条基本上全是大学生光临的街上,怎能不赔钱。
那店员见我们进来也不招呼,只是在刚才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忙自己的,我也不管她,其实今天我身上没带一分钱,连奶茶都是子琪请的,也正是张狂到极致的年纪,你管我要不要,反正我脸上也没写“我没钱”仨字。
单子琪倒是一头栽倒在旁边的藤椅上,看来是累的够呛了,我也不管她,只是细细端详满屋的商品,也没见有多少过人之处,价钱确是贼高,这哪儿是做生意。
刚想叫了子琪离开,却随眼瞟到一个镯子,玉的,通身茶色,被雕成一条苍龙,头尾相衔拼接在一起。细看那里面略深一些的图案,有点儿像水纹,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我竟觉得里面有水在流动。顿时来了兴趣,又凑近看看,奇怪,它旁边摆放的所有玉镯都标有价钱,唯独这个竟没有标价。
“我要看看这个。”我把服务员招过来,隔着玻璃指着这个镯子。
谁知她只过来看了一眼,手却连动都没动,压根就没想给我拿。
“我,要,看,看,这,个。”我一字一顿,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她。现在的店员都这样,狗眼看人低,觉得你买不起便连瞧都不带瞧你一眼的。
怕是被我盯毛了,只得抽开玻璃,小心翼翼的托了出来,看这架势,价格应该不菲。“看了也白看。”她说这话的时候着实让我有种想抽她的冲动。行,那我待会儿就把你店里的东西挨个试个遍,看我累不死你。
我接过镯子,满脸挂笑,陌阡说我每次灌了一肚子坏水的时候就都是这幅小人得志的表情。
这玉镯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滑入我右手手腕,嘿你甭说还真挺漂亮,看着挺大,手垂下的时候竟然掉不下来。我本来肤色就偏白,镯子套在腕上微微泛着蓝光,倒还挺搭。
我一下来了兴致,刚才放在里面的时候明明是茶色的,这玉莫非还能变色不成?
“这是什么玉?怎么还能变色?”我扬起手腕问她。闻声她转过脸来,谁知竟脸色大变,“你,你是怎么戴上它的!?”
“就这么套上的啊。”这丫头也忒搞笑了点儿吧,镯子不是套上的还能是怎么带上的。说着我将玉镯取下想再示范一次给她看。谁知这次竟是我变了脸色,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怎样缩着手,压根儿就取不下来了。
“靠子琪你过来,别坐着了快过来帮帮我,这玩意儿拿不下来了。”我郁闷,要是真拿不下来那我一会儿不非得买了它,可偏偏就这个没有标价,万一一会儿她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那我不还得亏死。
“喂轻点儿!你想害死姐姐啊。”
“平白无故你手长这么大干嘛,戴不上去就不要硬戴,这下好了吧,取不下来了。”
这丫头倒是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揪着我的爪子就硬往下捋,可是她每一使劲我心脏的地方就会有一阵莫名的抽痛,难受死了,眼泪哗的就出来了。
“别,别拔了,我疼。”估计是看我真哭了,子琪不敢再动。我倒抽了口凉气,把手再次举向站在一边看了半天的店员,见她仍是一脸惊愕。“喏,拿不下来了,不信你试试。”
“这样吧美女你先到那边儿坐会儿,我去请老板出来。”我见她指着刚子琪坐过的那张藤椅,撇了撇嘴,一ρi股便坐了上去。完了,一会儿要真拿不下来那我真得买了啊,这该不会是家黑店吧,故意使这招赚钱,怪不得标价都这么高。我递给子琪一个哀怨的眼神,发现她脸上一片惨白,正直勾勾盯着我的手腕看。
“嗨!回神儿啦!你怎么了?”
“诺亚它,它变色啦。”
我又看了一眼,“没有啊,从刚才开始不就是蓝的吗。”
“不是,我刚才给你往下拽的时候还明明是红的。”
一阵脚步声将我的疑虑打断,抬眼正好迎上迎面走过来的男子。当场花痴就犯了,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恐怖宠物店》的D伯爵,只是没有穿旗袍,一头黑直长发漫散在腰间,神情慵懒,周身散布着一股阴柔之气,倒是一双眸子,如薄冰,增添了几分神秘,我目光向下,盯住他平坦的胸部,舒了口气,确实是个男人。
*啊!莫非我今日是桃花运来了~~~~
那人见我这么失礼地盯着他,倒也不生气,嘴角轻扬,竟笑了起来。我的小心脏一时没承受得住,瞬间就漏跳了两拍。瞄了子琪一眼,这丫头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男人,果然是祸水。
“我听琥珀说小姐将玉镯戴上了。”琥珀?我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服务员,这名字不错。
“可惜摘不下来了,真的我不骗你。”我将手送到他面前,一脸无辜。
他只是慢慢看了我一眼,也不急着往下取,又微微笑了起来,我就受不了他对我笑,妈呀杀伤力太大了。
“既然取不下来,说明这镯子与小姐有缘,又何必执意要将它除下。”
想想也不无道理。只是,“那个,这个多少钱啊,我今天身上……”
“我有给它标价吗?”他摆摆手,用眼神示意了琥珀一下,她点了点头走到屏风后面去了。见我一脸不解,随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想借小姐里间说话,不知可否。”随即又看了子琪一眼,“劳烦这位小姐稍等片刻。”礼貌倒是礼貌,可说不出到底是哪儿别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