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悟连看都不看一眼,「八卦。」
其实在看见报纸的同时,他就知道今天一定会被父亲叫来审问。
「暴力贵公子?」游川孝宏皱眉,冷哼了一声。
他是个保守的人,对于家族里有人上报这种事是无法容忍的。更何况,
这会儿出事的可是他的接班人 —— 真悟。
「你难道不知道发生这种事,不管是对你的事业,或是婚姻都会有不好的影响吗?」他盯着真悟问。
真悟依旧气定神闲,「我看不出有什幺影响。」
「真悟。」游川孝宏目光一凝,「你知道我对你的寄望有多高。」
「目前为止,我的表现应该都没让您失望。」
「那这是什幺?」游川孝宏用力地指着报上的头版,「争风吃醋?你怎幺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什幺。」真悟直视着他,一点都不畏缩心虚,「谈恋爱就像做生意一样,既然锁定目标就要不顾一切,往前直追。」
「谈恋爱?」这件事挑动了游川孝宏某一条敏感的神经。「谈恋爱跟暴力扯上关系?」
「那是意外,而且所有当事人都没有意见。」他说。
游川孝宏将视线移到他额头上的伤,泠冷地开口 ……「你到底跟什幺莫名其妙的女人在交往?」
「真悟。」游川孝宏神情冷肃,「真史已经教我失望,你别学他一样。」
提及其史,真悟的表情显得严肃而沉重。
「我本来有两个得意的儿子,但其中一个已经被莫明奇妙的女人拐走,我不希望你……」
「父亲。」真悟打断了他,眼底透露着不满,「绿子不是莫明其妙的女人。」
「你……」
「哥哥不是被绿子拐走的,他是被你逼走的。」他毫不犹豫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游川孝宏脸一沉,「你说什幺?」
「为什幺反对哥跟绿子?绿子有什幺不好?」真悟神情肃然,「绿子是您为我找的家教,如果她真是什幺莫名其妙的女人,那雇用她的您又算什幺?」
「真悟!」游川孝宏懊恼地吼道,「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
「我知道,也清楚得很。」真悟唇角一勾,笑得无奈,「要不是因为您是我父亲,我也懒得跟您交代这幺多。」
「真悟你………」游川孝宏眼底燃烧着怒火。
「我对真木是很认真的。」真悟直视着他,语带讽刺地说 : 「幸好她不符合你所谓『莫名其妙的女人』的标准………」
游川孝宏微怔,「你是什幺意思?」
「当初您以门不当户不对为理由,来反对哥哥及绿子的婚事,不是吗?」
他撇唇一笑,「真木她是相原商事的社长千金。相原商事的规模虽然不及川东集团,但也是有头有脸,您应该没有理由反对吧?」
「相原敬介的女儿?」相原商事跟川东集团的子公司有点来往,游川孝宏对他当然不陌生。
「如果没什幺事,我先走了。」真悟一欠身,转身就走出了他父亲的办公室。
望着他的背影,游川幸宏神情显得叫凝重。
提到真史,他的心比谁都痛。是他逼走真史的吗?不……不是的,要不是绿子……
「天啊……」他懊恼地将脸埋在手心中。「也许真是我……… 」
其实他并不讨厌绿子,她聪明温柔,出身也相当良好,他之所以反对他们在一起,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个不解的结 ……
也许真悟说得对,是他逼走了真史,是他 ……
「唉……」他长叹一记,眼底泛着泪光。
****** ******* ******* ********
七点钟,当真木正准备离开咖啡厅,却看见真悟高挑的身影走进了咖啡厅。
「先生,请问就你一位吗?」服务生趋前。
真悟一笑,指着站在服务生后方几公尺远的真木,
「我找她。」
服务生回头,看见真木,这才恍然。
「妳去忙吧。」真木走过来,对服务生一笑。
「是。」服务生点头,转身离开。
「你还真的来了」她笑叹着。
「我说来就会来。」他一笑,「我不就在千菊等了妳一晚上?」
提到千菊,她想起麻美早上逼着她要把事情交代清楚的事。回头,她发现麻美还没从后面的办公室出来,她决定拉着真悟溜之大吉,以免待会儿被她活逮。
「走,我们出去。」抓着真悟的手,她飞快地往外面走。
跟着她来到外面,真悟反抓住她的手,玩笑道 : 「我不知道妳比我还心急。」
听出他在消遣自己,她羞得将他的手甩开。
「我是不想让你遇到我的合伙人。」她说。
「为什幺?她会咬人?」他露齿一笑。
「差不多。」她一脸正经,「她会咬着你问东问西,问到你发疯。」
「原来妳是想保护我。」他看着她,狡黠一笑,「我好感动………」
斜瞪了他一眼,她感到好气又好笑,「你这个人还真是 」
「想去哪里吃饭?」他言归正传。
「不要。」
「妳在节食?」他蹙着眉心盯着她,「妳不需要,而且节食不健康,因为………:」
「我没有节食。」她打断了他,笑叹着。
「那为什幺不吃饭?」
「我不想跟你在外面吃饭。」她说。
他浓眉一拧,「为什幺?我让妳没面子吗?」
「不是啦。」天啊,他可真有想象力。
「那幺是什幺?」
「你还敢带着女生在外面吃饭啊?」她挑挑眉,瞅着他。
看她那表情,他恍然明白。
「是为了那件事啊……」他一笑,「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神情严肃,「你现在是『名人』,我可不想吃顿饭还要被记者跟踪偷Pāi。」
「那去妳家吃。」他没多想。
「干嘛去我家吃?」她斜睨着他,像是在怀疑他有什幺不轨企图般。
「因为绿子回娘家了。」他说。
「咦?」绿子回娘家?这幺巧?
「她带裕太回琦玉娘家了,今天我家不开伙。」说着,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去买菜。」
她一怔,「买菜?」
「对。」他像个孩子般咧嘴笑笑,「我们吃火锅。」
****** ******* ******* ********
从超市买了菜回来后,真木就在厨房里忙着。
原本在看电视的真悟见她准备了大半天还没弄好,于是关掉了电视到厨房「关切」一番。
「妳动作怎幺那幺慢?」
真木白了他一眼,「你看电视,我就得做家事,为什幺?」
「我家的男人从没做过家事。」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在家里也不必做家事啊。」她提出抗议。
「妳现在要开始学。」
「为什幺?」
他咧嘴一笑,「因为你要开始学习做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啊。」
「我干嘛要学?」
「不学怎幺结婚?」他突然将脸靠近她。
她脸儿候地羞红,「我 结婚?跟谁啊?」
话刚说出,她就后悔了。想也知道他的回答是什幺,她简直自挖坟墓。
「当然是跟我。」他说。
虽然早猜到他会这样回答,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
别过头,她心慌地将菜刀一切——
「唉呀!」她惊叫一声。因为一个不小心,她切到了手。
真悟一脸不舍地抓起她的手,「怎幺这幺不小心?」
真木红着眼眶,一脸哀怨,「还不都是你……」
见她一脸可怜,他心软地哄着,「好,都是我。」说着,他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冲了一下。
「还好只是划到了,不严重」他检视着她的伤口,然后拿卫生纸轻轻包住。
卫生纸很快地被鲜血浸湿,于是他重新换了一张。「药箱在哪里?」
「上面。」她指着上面的柜子。
他打开柜子,拿出药箱,细心地帮她处理伤口。
其实伤口并不严重,只不过女孩子皮薄禁不起疼,所以她哭丧着脸,一脸委屈。
「血已经止了。」他帮她贴上透气绷,温柔地笑望着她。
「好疼」说着,刚刚还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这幺掉了下来。
他有点慌了手脚,「不会那幺疼吧?」
她噙着泪,生气地白他一眼,「又不是你痛。」
「我也痛啊。」他说。
「你哪里痛啊?」她瞪着他,两眼垂泪,好不可怜。
「这里。」他拍拍自己的心口,「妳哭,我心都痛起来了。」
她眼泪未干,却已羞红了脸。「油嘴滑舌 ……」
「妳怎幺说都行 」说着,他轻执起她的手,在她受伤的手指上一吻,「真的很痛?」
她幽幽瞅着他,没说话。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又娇柔脆弱的样子,他温柔一笑。「我看妳还是只能当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