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孽子,给我住口!”郑诏又狠狠甩她一个耳光。“没放弃的人还很多,不只我一个!只要我们联手,一定会成功的!”
“你身为郑氏子孙,不思复国大业,竟还像个无耻下贱的女人一样,与姓段的孽种厮混!我生下你,是要你延续我的复国大业、光复南诏,不是为了让你成为男人玩宠的!你太让我失望了!”郑诏继续以恶毒的话语,痛骂郑敏之。
郑敏之坐倒在地,咬着唇,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下。
她不是“像个”女人,而是本来“就是”女人!
她爹直到现在,仍不肯承认,她是他的女儿,不是他的儿子。
郑诏由上往下,鄙夷地看着哭泣的她,眼中毫无怜惜之色。
“如果你还希望我认你这个儿子,就替我办好最后一件事。只要办好这件事,我就原谅你。”郑诏施恩似的说道。
“是……什么事?”郑敏之缓缓抬头,担忧地问。
她好怕,不知道父亲会要她做什么。
“这个,你拿去用。”郑诏取出一个小纸包,递过去给她。
待郑敏之接下后,他才道:“我要你替我除掉段子诒,只要解决了那个把你当成玩物的段氏孽种,我可以准你离开宫中,不必再与段氏余孽周旋。”
他知道郑敏之并不喜欢宫中的生活,除了动之以情,还诱之以利。
“我不能……”她不能这么做,她办不到!
“那你是不想认我这个爹了?”郑诏厉声质问。“难道你……爱上段子诒那个段氏孽种了?”
面对父亲的质问,郑敏之直觉摇头否认。“不……我没有。”
她嗫嚅低语,祈求父亲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迟疑,与心虚。
“没有最好!告诉你,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我会派周晋跟着你;你要敢对段氏孽种吐露只字片语,休怪我不顾念父子之情!”
郑敏之心痛地闭上眼,毫不怀疑,父亲绝对会这么做。
对他而言,南诏国才是唯一,“她”,或是“他”,对他来说,压根不重要,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可资利用的工具罢了。
“记住!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我等你的捷报。”说完,郑诏消失在树林中。
郑敏之眼神空茫地注视前方,好像所有的意识,全都给抽离了。
她握着药包的手,微微颤抖着。
怎么可能?
要她亲下毒手,杀了那个在这世间唯一会疼她、宠她、逗她笑、讨她欢心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但她若不动手,爹绝不会原谅她;不被原谅也就罢了,可她不杀段子诒,父亲还是会找其他法子除掉他。
她很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不达目的,决不甘休的。
她当然不能下药毒杀段子诒,但也阻止不了父亲用阴险的手段杀他。
该怎么办?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听从郑爷的话,杀了段子诒较好。”像看出她心里的强烈挣扎,周晋冷冷的建议。
他不发声,郑敏之几乎忘了他——一个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的奸细!
她愤恨地瞪向他,痛骂:“别以为你是我爹的鹰犬,就可以指使我怎么做!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说完,她不理会对方是否又继续尾随监视她,迳自扭头,走回鹿林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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