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反正你也及格不了!”她抓起尺子掰开他的手抽下去。他咧嘴直乐,看得她火大,扯住他的衣袖不放,手臂一扫文具盒掉下桌,里面东西摔得到处都是。
“断了。”覃为弯腰捡起铅笔,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从校服领口垂下来。
十字架?跟外面卖的好像不太一样。顾不上脚边的橡皮擦,她好奇地抓过来摸摸。“铁做的?我知道街上有卖,十块钱一个。”
覃为笑笑没说话,把十字架塞回衣领里。
小气鬼……妞妞撇撇嘴,蹲下去把东西都捡起来。“你赔我的铅笔。”
“卷笔刀呢?”
“就这个。”小刀递过去。
他拿着铅笔慢慢削,朝书包努了努嘴。“里边有糖,吃不吃?”
哪有人打完再给糖吃的!但肚子有点饿……翻开书包果然找到一袋大白兔,剥了一粒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吓唬道:“削好点啊,削不好告诉你爸,让他打你。”
“我爸不打我。”
“你留级那么多次他不打你?”话一出口下意识把两手背到背后,手心还隐隐疼呢。
好笑地瞟她一眼,覃为曲起手指敲敲她脑门。“我就讨厌读书,烦死了。”
呃……这个话题好像不是很敏感。“不读书你出去混啊,你爸肯定不让。”
“啊,我爸非得响应号召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现在我都快义务十二年了,他还非要我自己义务到高中不可。”
十二年……掰着指头数,也就是说这是第四个初三,老油条咯……“你爸真好玩。”
“他想磨死我。”
“你爸是不是想让你考大学?”
“你觉得我考得上吗?”
“考不上。”她嘻嘻笑。拖着腮看他不太熟练地削铅笔,突然想起老爸在家说的话。“你爸是教授吗?”
“呵……不是。你不是说他黑社会吗?”
“我没说!”她慌忙否认。虽然她跟一一嘉宇都这么认为。“你妈呢?”
抓着笔的左手一抖,一抹鲜红立即冒出指尖。“妈的,”覃为扔了小刀骂,“什么破刀,木头削不动割肉倒是快!”
“别捏!我有药。”妞妞赶紧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瓶子,拔了一团棉花按在伤口上。
他疼得倒吸一口气。“妈的什么玩意儿!”是不是刚才打了她,她要报复啊!
“酒精。”捏紧他的手指,过了一会血止住了。“深不深?”
覃为推开她的手,轻轻掰开伤口看了看。“不深。”
不疼吗?瞅着他满不在乎的动作,妞妞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扯了棉花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摸出一个创可贴给他粘上。“你别老是说脏话……”她怯生生地瞄他。
他扯扯她的马尾辫,把她书包拿过来。里面还有个大大的塑料包,包里有紫药水云南白药红花油绿药膏绷带……就差手术刀了。“弄这么多药干什么?”
“给你准备的呀,你要是打架了找不到药怎么办。”
覃为失笑出声。“像个流动诊所。走,出去吃饭去。”
不用做题了?欢呼一声赶紧收拾东西。“我要吃唆螺。”
“你又不能吃辣。”
“吃不那么辣的呗。去看谨言哥还在不在……啊对了,这个给你。”摸出一个创可贴塞进他口袋,“手不要碰水,万一粘湿了就换个新的。”
他直皱眉。“要这玩意儿……知道了。”及时改口,生怕她又掉金豆豆。
“这个给我。”抓起那袋大白兔想据为己有。
“想得美!”覃为一把夺过来,摸出两粒给她,其余的塞回自己书包。“一张创可贴想换我一袋糖?”
小气……讪讪地拎起书包往高中部走。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高中生,穿着跟初中生颜色不同的校服,妞妞羡慕地盯着人家看。“你看他们走路都有劲多了。”
“有劲什么,走路直飘。”他怎么觉得人人戴个大眼镜,黄皮寡瘦的。
“喂喂啊你一定要考上高中。”
“考干嘛,现在高中都要上晚自习。”
“……”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她一点也不同情他割伤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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