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妞妞歉意地笑笑。“刚刚你按的喇叭?”
“嗯,”他指指楼上,“我看她在哭。”
“你来有一会了吧?”看来该听的都听到了。
“嘿嘿……不是故意听的。刚刚那男人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都结婚了又跑来纠缠,凭什么呀!”说起这个妞妞气得很,“当初是谁恬不知耻要分手,说什么如果爱他就要放手,让他去追求他的幸福,爱个屁啊爱!他算老几,难道明月就非他不可。”
东子略一思索明白了。“那小子遇上个有钱的就甩了邓明月,结了婚有钱有地位了又觉得老婆不好,回头找前女友?”
“差不多。”
故事版本跟时下流行的情感模式一样,明月大二时遇上高她一届的师兄陈方,于是相爱了,谈了整整三年。毕业后问题来了,陈方这人眼高手低,找了好几个工作都不乐意,不是他嫌工资低就是人家嫌他没经验。后来偶然间遇到公司老总的女儿玲子,碰巧的是玲子对他颇有好感(好狗血……)。那时候明月正面临或者考研或者工作的选择,整天弄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男友,结果寂寞的陈方同学跟早有预谋的玲子小姐搭上线了,最后两人结婚,明月三振出局。
“靠女人往上爬,算什么男人。”东子撇嘴不屑,“他什么公司的?”
“嗯……好像叫银通吧?工程部经理?”
“银通机械?靠!老总我认识,哪天去他公司看看那陈世美到底什么玩意儿。”
“千万别!”妞妞吓坏了,东子人高马大的胳膊上还纹了个虎头,看起来痞里痞气像混黑社会的,可别跑去人家公司砸场子。“我就是随口说说,这事还得看明月自己的主意,你可别想着帮她忙反倒给她添乱。”
东子眼一眯。“我帮她干什么!”
“是吧?”妞妞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你路过这儿来看望我吗?”路过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是啊,奉老大的命令。”他说得有板有眼。
“别提他。”心里又乱成一团麻。
东子噗一声笑了。“哎呀你这姑娘看起来模样乖巧,脾气还挺倔的。”
倔吗?妞妞不觉得,很多人都有自己坚持的某样东西,只能称之为惯性。日子久了就培养出一种习惯。就像明月,明知道跟陈方没可能了,还是纵容他来找她,只因为舍不得当初那点情份。
那她呢,是因为长久的等不到,所以通通变成提不得吗?
提不得,那就不提。
QQ上次被老爸开走,结果坏在半道上。还是老毛病,ρi股后头吐吐冒白烟,油门也踩不上,估计要修一阵子,妞妞连着好几天都坐公交。下了班在站牌下等半天也没等到车,郁闷极了,一脚踢上一粒小石子,只听“咣!”砸到铁板的声音。
招摇的大红跑车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砸我车了,你赔。”
“……莫总……”妞妞可怜巴巴,“多、多少钱?”
“八千。”
“……”
“卖身也可以。”
“……”
“哎你有点反应行吗?”对她呆若木鸡的表情很不满意,莫梓彧嘴角搭拉下来,“好歹也是帅哥一枚,不尖叫也装崇拜点吧,要不我多没面子。”
她缓过气来,又被这厮耍了!“干嘛呢,生意不好拉不到客呀。”
“是啊,人家看我车太破。美女行行好搭我车吧,三块起价。”
“好便宜。”
“我这不计里程,上哪都是三块。”
“去北京行吗?”她好心情跟他扯淡。
“月球火星都行,美女的愿望就算想游出银河系也要豁出命来实现!”
果然,谨言说他人格分裂是对的。
“上来吧,”他打开右边门,“上次说请你吃饭的,赏脸吗?”
“赏……”没跟他客气,妞妞坐到副驾驶室。明月发短信说在图书馆查资料,要很晚才回去,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我要吃大餐。”
“准奏。”桃花眼眨呀眨地盯着她,看得她发毛。
“干嘛?”
“老远就看见你低着脑袋走路,唉……年纪小小心事咋这么重捏?”
“没啊,”她干笑两声,“我是看能不能捡到钱。”
所谓大餐就是路边摊,一人一碗牛肉面,莫梓彧指着旁边烧烤摊的串串很豪气地让她随便点,妞妞使坏跟老板说没带钱包,他随手一指车:“那车抵给你行不?”把老板唬得以为两人吃白食,差点挽起袖子扔臭鸡蛋。
吃完大餐还早,随便找了家咖啡厅坐下聊聊天打发时间。本来座位在角落里,莫梓彧又换到窗边坐下,搓着手掌两眼露出狼一般的光芒:“风景这边独好呀……”
“我说你怎么要换座呢。”原来窗外美女多。服务生过来询问点什么,她说橙汁。
他傻眼。“来咖啡厅点橙汁,土包子……”
“喝咖啡晚上睡不着。”
“那我也来杯。”
“土包子。”她把原话扔回去。
“我俩一对,”桃花眼勾魂似的猛眨,“土也要跟你土到一起。”
妞妞不得不竖白棋,对他的厚脸皮顶礼膜拜。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贱到最高层次就等同于神,人怎么能跟神斗。
“哎,”莫梓彧叼着吸管指向窗外,“有个男人看你呢,色眯眯的。”
“是吗?”没太敢相信他的话,随便扭头看了一眼,街对面一个男人正穿过马路朝这边走来。妞妞飞快地收回视线。“不认识。”握着杯子的手无意识抓紧。
“哦……”瞟见那男人走到窗前,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嘴巴贴上去响亮地叭一声。
搞什么鬼?!妞妞头皮一麻,半杯橙汁全倒在桌上,裤子上也粘了不少。
“哪那么不小心。”莫梓彧抓起餐巾纸绕过桌角帮她擦拭,服务生匆匆过来询问,被他挥手打发走了。“阿唷小琪琪……”声音柔得恐怖,“你没事吧?”
叫谁?!浑身的汗毛瞬间耸立,感觉身后出现两道目光跟瓦斯喷枪似的要灼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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