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冷汗刷地渗透全身,覃为撑着太阳|茓眼前金星直冒,盯着手机一时竟不知道要做什么。定了定神拨她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中音:“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掐线接着拨她办公室的电话,响很久也没人接。再拨明月的手机,问她在哪儿。她说学校。他脸色煞白:“你没逛街?”
“哪还逛得了街,老板催着要论文呢累死了。什么事?”
“……没事,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饭。”挂了电话没多想,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外边秘书被桌前刮过的疾风吓一跳,站起来喊:“覃总餐厅订好了,您要不要……”
覃为没听见她的话,匆忙跑到车库开了车直奔妞妞的公司。一路不停地拨她的手机,仍是关机。到了公司楼下询问值班室,得知今天根本没人加班。调转车头又往她租住的小区跑,还是没人。她到底去哪了?翻开手机号码簿,翻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打谁的电话,更没有她家里的号码。他们大院宿舍区搬了新址,电话号码也跟着变更,他一直忘了跟她要。
回车里想了一会,拨通谨言的手机。“看见妞了吗?”
“没有啊。找她干嘛打我这儿?”
“她手机关机……先别问这么多,你往她家打个电话看她在不在,我这没号码。”
谨言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问怎么了。
“要么你给我号码我自己打!”
“那么大声干嘛!”听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谨言说声等等,电话很快回过来。“她爸说她在那边写策划呢,租的那边。”
“不可能。”
“什么意思?”
“她不在这儿。”谨言在那边一迭声问怎么回事,覃为掏出打火机打着,叼着烟却怎么也对不准火焰,一把扯下折断扔到车窗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跟我说……她说要分手。”
“啊?!吵架了?”
“没有。”
“没吵架怎么这样?她是不是不见了?你找不到她?”
“行了行了,”他打断他的追问,“你别再问了让我想想。哎,先别跟你老婆说,这事我自己拿主意,你也别急听见没,等我给你电话。”手机扔到座位上,覃为搓搓脸靠向椅背,仔细回想两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她莫名其妙扔出那三个字。
就谈业务啊?
谈完就回家了?
晚上睡得好吗……
语气挺奇怪的。以前她偶尔也问这种问题,但上午那通电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突然“叮”一声响,昨晚他跟叶岚……
怎么可能!
妞妞越睡头越痛,睁开眼,周围一片黑,也不知道几点了。呆呆地坐在沙发里,脚还有点痛,逛了一整天街也没敢回家,怕老妈看出她心情不好,慌称要写文案来了出租屋。
砰砰!敲门声。
“谁啊?”摸到门边顺手开了灯,眯着眼打开门,胳膊立即被人钳住。
“你在这儿!”覃为铁青着脸快气疯了,找了一下午没找到人,没想到这丫头回这边来了!要不是他想再碰碰运气,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手好痛……她扭开脸,无力地掰着那两只铁钳。“松开,我不想说话。”
“你……”看都不想看他?他松开手,紧揪的心脏慢慢缓过劲来。“看看现在几点了,知不知道我担心你?”他放柔声音,“你一整天去哪了?”
干嘛开门干嘛开门!妞妞捶着脑袋走到沙发边坐下没理他。
“妞,”覃为跟过去蹲到她面前,“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别说。我想睡觉了,你走吧。”
“昨晚你……”
“我不想听!”抬头看见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多,原来已经到第二天了?她奔进卧室拿来一个纸袋子伸到他面前,“生日礼物,拿了走吧。”
当他是乞丐吗?一掌推开。“我不走!你听我……”
“好,你不走我走。”懒得跟他争,一转身走出门去。
覃为愣在原地,还以为她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甩上门走了。跟着冲出去,她走得飞快,他加快步子她也加快,最后往小区门口狂奔,好像后面有只猛兽。“你别跑!”他真不耐烦了,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犟?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步子缓下来,妞妞扶着围墙大口喘气。实在没力气再跑了,走了一整天要是现在还能跑动,奥运的时候干脆去参加马拉松吧。
“跑什么,嗯?”覃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她到怀里,“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不想听!”
又来了,遇到不想听的事她就只会躲,鸵鸟一样。但这是他的错,怪不了她。“昨晚你看见我跟叶岚了是吗?”
是吗?昨晚跟同事就在芙蓉楼附近吃夜宵,她左手还抓着几根带给他吃的串串,右手抓着手机发短信:来接我……一抬头看见对面两个璧人面对面,整理完领带再接吻……电视剧里经常放的狗血镜头原来也存在于现实中。
“你看见了是不是?”看她的神情他猜到了。“我跟她一起是因为她是客户……”
妞妞甩开他转身就走。
“站住!”越喊她跑得越快,他快气炸了,“沈思琪你给我站住!”赶上两步一把捞住她的胳膊。
手臂被扯疼,瞟见手腕上还挂着服装袋子,她气得一把甩起来砸他。“明明就是你的错,你干嘛还这么凶!”
“好,是我的错。”他站着没还手。“我承认是我的错,可我没想到叶岚会那样。”
为什么到现在他是还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她疲惫地摇摇头。“我们分手吧。”
“就因为这个你要跟我分手?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什么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看到的难道就是事实?”
“你意思说我眼瞎了?”
“不是!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口拙地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重复告诉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可你起码应该跟我说真话!”
他愣了,没想起来什么时候骗了她。
为什么不说话?泪水夺眶而出,妞妞用力掰开他的手疯了一样直往前冲。她不想再看见他,不仅仅因为他的谎言,还因为心底对自己的浓浓厌弃。那长长的七年,为什么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她沈思琪而是别人?那个女人看得见他摸得着他,可以时时刻刻听到他的声音,熟悉他的一切。而她什么都不会,帮不了他的事业,甚至连衣服尺码都选不好。她不宽容不大度,小心眼,都只因为无法分享的那些从前。
这么黑灯瞎火的地方她还跑得飞快,覃为惊出一身冷汗。“想说什么你说清楚……你给我回来!”
身后脚步声逼近,尽管这时候是深夜,小区位置又偏,但还是有三两个夜游的行人站在旁边看戏。妞妞狼狈地往街对面跑,拐弯处忽然射过来一束刺眼的灯光,她有些发懵,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耳边呼呼风响,肩膀猛然被人一推,扑倒在路边,祼露的手脚皮肤蹭在粗糙的地面上,钻心疼。
与此同时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接着不知道谁的尖叫,划破夜空。妞妞猛地回头,只看见一个黑影从半空跌下,重重落地。
“……覃为!”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走着过去的还是爬过去的。他就躺在地上,鲜红的液体染湿衬衫缓缓流淌,她慌乱地想扶起他,又被围观者拉开。
“别碰他,你不能碰他!”那人急促地说,“不知道伤在哪,千万别乱动!”一边掏出手机打120。旁边有人跑去看住司机。
妞妞不敢再动他,跪在旁边小声叫:“覃为?覃为?”
他半合着眼,睫毛颤动,手往上抬了抬。
她赶紧伸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不敢用力。“你别动。”
反手握住她的手,覃为静静地看着她,力气不大,声音也很轻:“我不想骗你的,怕你乱想……”刚才他想起来了,白天通电话时的确撒了谎。“对不起。”
“我知道,你别说话。”他的左手臂被划伤了,流血不止,妞妞尽量让自己镇定一点,努力回想该怎么办。Boss服装袋就落在身边,她扯出衬衫包在伤口上方,用力扎紧。“你怎么样?觉得怎么样啊?”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路面。
他叹气,费力地抬起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你一哭我心里难受。”
“嗯。”她拼命忍住抽泣,可是泪水还是一滴一滴往下砸。轻轻握着他的手腕,感受皮肤下微弱的脉搏,鼻端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再等等。”
“你手出血了。”
“别管我,别说话了。”
“今天我生日,你重新送个礼物给我行吗?”身子一动,嘴里忽地涌一口血来,他弯起唇角笑了笑,安抚惊慌失措的小丫头。“右边裤袋里,帮我拿。”
妞妞小心地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心型盒子。“傻……”嗓音都变调了,“我答应。你别说话了别再动了。”
“哎……我还没求婚呢。”哪有这样的,婚都没求就先点头,不害臊……眼前有点模糊,看不太清楚周围的景物,只有她惨白的脸在晃动。
“覃为你睁开眼!”她的声音远远传来,歇斯底里,“你睁开眼啊……车呢救护车呢!”
“妞……别离开我……”
记忆中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大声对警察说:我拿我的命发誓!斩钉截铁,直入心房。他的世界原本一片清冷,偏偏有只小蝴蝶飞来投下影子。初时见到她只觉得可爱,所以护着顺着唤她妹妹,后来有男同学送她情书,才惊觉心里小小的恼意,原来这就是钟情。覃为说不出到底爱是什么,但他愿意看她笑看她哭,愿意受伤时她为他包扎涂药,愿意牵着她的手听她唧唧喳喳说无聊话,愿意她扰乱他的生活悄悄进驻他的心房,扎根抽芽……
如果这还不算爱,那么他愿意为她死,愿意为她脱胎换骨重生一回。
谨言和一一匆匆赶到医院,覃为已经进手术室了,一个警察陪着妞妞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疾步过去问:“情况怎样?”
“正在手术,”警察回答他,“刚推进去的。”
“妞妞,”一一小声唤缩成一团的人,“你没事吧?”
她无意识地嗯一声,弓着腰额头抵着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动都没动一下。
“妞妞?”还是没声音。警察说没事,吓着了。一一坐到旁边搂住她转而问警察,“里面那个怎么样?”
“脑震荡,肋骨骨折。”
“有危险吗?”
妞妞抖了一下,谨言忙给一一使个眼色叫她别问,跟警察小声询问情况。“严重吗?”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怎么撞上的?”
“对方酒后驾车,运渣土的,想抄近路在单行道上逆向行驶,结果把人撞了。”警察犯难地看了眼妞妞,“我们要做笔录,可她不配合,总不说话。”
“能不能等到手术室里人醒了再一起问?”
他说行,已经有两个目击者做笔录了,然后把派出所的电话号码给他。
“麻烦你了。”谨言客气地道谢。一一正查看妞妞手肘和膝盖处的擦伤,他蹲下着急地问,“伤着哪儿没有?怎么不涂药?”
妞妞还是不吱声,一一急了,拉她起来。“我扶你去上点药!”
“不去……”她终于开口,声音暗哑。“我就在这儿。”覃为闭上眼睛之前说过,别离开他。
“那也得洗干净,听话。”伤口处的血粘着沙土结成痂,也不知道医生干什么的,都不帮她包扎一下。
她只是摇头,固执地掰着椅子不肯走。
谨言没法,只得跟一一说:“你在这陪着她,我去叫护士。”下楼到急诊室找人,很快有个白衣天使捧着托盘上来。
双氧水倒在伤口上泛起气泡,血肉模糊的很是吓人,一一蹙着眉偏过头不忍心再看,妞妞却像感觉不到疼痛,眼神茫然地盯着半空。她的手掌也擦伤了,护士想掰开涂点药,她不松拳,只是紧紧握着那个戒指盒子。
“松开哦?听话。”谨言硬着头皮掰开她的手,把东西给老婆拿着。
妞妞马上换了只手又把盒子拿回来紧紧握住。
“你轻点,小心痛。”一一红了眼圈。“没事哦,别怕,老大肯定没事。”
“要不跟一一先回去歇会,我在这儿守着,”谨言轻声劝说,“他手术还不知道要多久。”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那我陪你等着。”一一轻轻摸着她的手背安抚,知道她这时候肯定不愿意走。
手术室门突然打开,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出来,谨言急问情况怎样。“血压急降可能要输血,病人RH阴性A型,但我们院里没有。”说完飞快地跑去血液室。
“……没有?!什么破医院!”谨言又气又急,愣了愣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看能不能找到人帮忙调血过来。
妞妞脸孔煞白,站起身就要往里面冲。
“别急!”一一忙拉住她,“现在正想办法,肯定有,你别急。”
她跌坐在椅子上抱住她,想大声哭又不敢,只能死死抓住戒指盒,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能不能醒?”
“能,肯定能。”
“都怪我……他准备今天跟我求婚的,可我还跟他吵。”眼泪掉在玫瑰红的绒布盒面上,湿痕慢慢濡开。“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只要他活着,他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就算不回来我也愿意……”
不管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赎罪也好弥补也罢,爱不爱无关紧要,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再怨再恨,分开的那七年她其实从未想过放弃等待,但如果结局一定要以这种方式画一个圆,她宁可从未遇见过他,也不要等在手术室门外体会生死别离。
半个小时后血袋还是没有送到,但手术室的红灯却熄了,几位医生摘着口罩鱼贯而出。妞妞猛地站起来,脑部缺氧一阵晕眩,耳朵里突然嗡嗡作响听不见声音,只看见医生一张一合的嘴型——
对、不、起?
眼前一黑,她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番外 债
十岁那年的暑假,叶岚跟随家人从杭州搬到C市。
到达新居的时候很多人迎上前,握手的寒暄的,她看见外围孤零零站着一个瘦瘦的小男孩。爸爸拉着她的手过去说:“这是我们邻居,以后跟岚岚是同学。”
叶岚友好地伸手。“我叫叶岚,你叫什么?”
“覃为。”他跟她握手,但是没有笑容,眼神倔强清冷。
覃为话不多,身上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以及叛逆。他爸爸工作忙,三天两头不在家,妈妈在国外,呣子俩见面的机会非常少。正是逞凶斗狠的年纪,常常挂着一身彩不敢回家,坐在外面的小公园里一个人待着。
叶岚见过他打架,年纪虽小却不怕死,对方比他高一个头身材壮实一倍,也敢直接扑上去开打。久而久之河东这一片都知道有个为哥。名号的传播跟他那亦正亦邪的老爸覃骥有关系,但更大程度上得益于覃为自己下手时的狠戾。
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叶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应,尤其爸爸妈妈忙生意顾不上她,大她六岁的哥哥上封闭式寄宿中学,家里只有保姆和八十多岁的奶奶。在学校的苦恼无人倾诉,她只能独自躲到角落里生闷气。有一回被男同学欺负,委屈极了,忍不住哭起来,覃为不说话,走过去挡在她面前盯着对方,眼皮都不眨一下,直到那小男孩心里发慌跟她道歉为止。
放学时覃为等着她一起走,告诉她:“哭没用,要是心里委屈就揍他一顿,我帮你!”
她当然不会打人,但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一天的坏心情烟消云散。
从那天起叶岚开始当小尾巴,他到哪儿她就到哪儿,哪怕打架也跟着。覃为不喜欢看女生掉眼泪,她就告诉自己胆子放大一点,不哭。他打架受了伤,她就帮他瞒着覃叔叔偷偷拿药给他涂上,即使他满脸嫌恶地洗掉。
六年级时班里转来一个男生,莫梓彧,皇城根儿下的官家子弟,人有点傲气,但确实有傲气的本钱。长得漂亮,成绩顶呱呱,写得一手好书法弹得一手好钢琴,刚来学校就受到小美眉们的热烈欢迎。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叶岚。
莫梓彧嘴巴甜会哄人,就爱追着漂亮女生跑,越是追不上的越有兴趣,叶岚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彻底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发誓非追到不可,天天写情书早晚接送。叶岚烦不胜烦,但他脸皮实在太厚了,怎么骂都骂不走,只能尽量躲着他。
这样你追我闪的日子直到初二某天,莫梓彧手持一束玫瑰当众示爱,她终于受不了了,回家的路上跟覃为诉苦:“你帮我赶跑他好不好?”
覃为说好。
第二天放学后真的跟他打了一架,很惨烈,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在家躺了两天才回学校。
放学后叶岚去隔壁看望伤员,覃为正坐在房间里玩飞机模型,手臂上有伤痕,嘴角还是青的。她说:“谢谢你帮我。”
“不是帮你,”覃为头也没抬,“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那你为什么跟他打架?”
“他说我装相,我就揍他!”他恨恨地摆弄模型,扭头看着她噗一声笑了。
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框照在他脸上,唇角弯弯,眼珠在光线里呈现剔透的琥珀色,长翘睫毛仿佛镀上一层光芒。十四岁的女孩傻傻地跪坐在他身边,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像满怀的兔子在不停奔跑,无法安静。
喜欢上他了吗?
叶岚肯定地告诉自己: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那晚斜晖里的浅笑。或者更早,早在小学那一次她被同学欺负,他默默地护着她。
那他呢?
他也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跟莫梓彧打架,对吗?
初三毕业,叶岚顺利升上高中,覃为因为文科成绩太差劲留级了。第二年去妈妈那边呆了半年拉下课,仍是做留守者。第三年覃骥发下话:“怎么着也得考个大学吧?”覃骥自己因为文革耽误了上大学,虽然并不觉得读书才是唯一出路,但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儿女成才。
可惜覃为的叛逆劲上来了,你说要读书是吧,我偏不读,逼急了升学考试中干脆送给老爸两个鸭蛋:语文和英语。覃骥差点背过气去,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得跟头牛似的,初一时老师见他数学好让他参加奥赛,他倒是争气,第一次去就拿了省里第一名,但后来说什么也不干了,理由是:“老让我做题老让我补课,烦不烦!”这回为考高中又呛呛上了,覃骥气得暴打他一顿,最后拉下脸找关系把他塞进名扬中学。名扬教学严格,而且还有老朋友的儿子上官谨言在,说不定在谨言的督促下那头牛能自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