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吗?翠香在心里默默地问。她怕蓝梦甜伤心,没有问出……
夜色很深沉的时候,估计是凌晨两三点吧,我与轩辕千灏从院中的凉亭里回了房,与仍然在昏睡中的宝宝睡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当我还在睡觉的时候,一阵窃窃私语的说话声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时,看到轩辕千灏侧着身子,他手撑着后颈处,漆深漂亮的瞳眸正温柔地看着我,而宝宝小小的身子坐在我与轩辕千灏中间,宝宝正凑过身子!小声地在轩辕千灏耳旁说着什么。
我兴奋地从床上坐起身,高兴地把宝宝小小的身子捞到怀里,“宝宝,你醒啦!”
宝宝愉悦地漾开灿栏的笑容,“是噢,妈妈,宝宝醒喽,让妈妈担心了!”
宝宝的嗓音呢软稚嫩,真是让人疼入心坎里!我兴奋地在宝宝额头上亲了又亲,“儿子,你醒了就好可担心死妈妈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再次看到宝宝可爱至极的笑容,天知道我有多高兴!似乎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开怀,我突然觉得,我要争夺当皇后的野心,我想让宝宝当轩辕国未来皇帝的梦想,全都不重要了,原来,我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希望宝宝健健康康地成长,罢了,我不争了,只要能给宝宝一个安定快乐的成长环境,我就心满意足。
现在太子轩辕千灏这么疼爱我与宝宝,这样的日子,其实很幸福。
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妈妈不要担心哦,宝宝很好,宝宝还会到处乱跳的……”宝宝稚气地说着,他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小小的身子挣开我的怀抱,在我与轩辕千灏中间蹦来跳去。
我被宝宝幼稚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轩辕千灏也坐起身,他愉快地看着我,“涵,你笑了,真好!”
我看了看轩辕千灏,又看了看宝宝,心有所感地开口,“有你这出好的老公,还有宝宝这么好的儿子,才叫真好呢。”
“老公?”轩辕千灏浓黑的剑眉挑了挑,“那是什么东西?”
“爹爹,宝宝知道懊,”宝宝将两只白白净净的小手高举过头顶,“让宝宝要说,宝宝要回答。”
宝宝的气色红润,绝俊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看来,宝宝是真的没什么事了!宫中御医给宝宝开的药还是满管用的。
不过,一想到宝宝昨天中了砒霖之毒,我的心还是满疼的。
轩辕千灏两手Сhā握着宝宝的腋窝,将宝宝抱起,让宝宝站在他的大腿上,“好吧,爹爹就让宝宝回答。”
宝宝乐咯咯北微笑着,笑时露出了两排白白小小的牙齿,“爹爹,妈妈说的老公就是丈夫哦!老公就是妈妈的丈夫,宝宝的爹爹,知道不?”
宝宝乌黑的大眼睁得圆圆的,他以询问的态度瞅着轩辕千灏,轩辕千灏被宝宝这小大人的模样给逗乐了,轩辕千灏微笑着颔首,“宝宝都明白,爹爹当然明白。只是,为什么丈夫这称谓,会有老公这一说法呢?”
废话,现代人当然只叫老公啦,丈夫这叫法在观代已经过气了。我笑着Сhā话,“千溉,这是乡下人的叫法。我原来听几个村姑这么叫过,觉得好玩就也这么叫你了。”
“涵,我喜欢你叫我老公……”轩辕千灏低喃着,“你再叫两声来听听,好不?”
“好,老公……”我依言叫声了,突然觉得心里泛起了一股羞意,羞涩的红潮蕴上了我白净的面颊。
轩辕千灏淡笑着调侃,“原来本殿下在涵心里是个好老公啊,哈哈!”
听着轩辕千灏爽朗的笑容,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第一次知道,殿下除了霸道严肃,也有可爱的一面……”
轩辕千灏皱了皱眉头,“本殿下怎么能可爱呢?本殿下将来是一国之君,被你说成可爱,威严何在?不妥不妥,可是,本殿下喜欢你这么说……真是矛盾……”
宝宝圆圆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认真地盯着轩辕千灏粗犷绝俊的面容,我以为宝宝要给轩棘千髓什么建议了,宝宝却问了句风马不相干的话,“爹爹,称谓是什么东东?”
轩辕千灏宠溺地抚了抚宝宝的小脑袋,“称谓就是一种叫法,比如说,爹爹、妈妈,就是一种称谓。”
“噢!”宝宝咕嚷了声,他圆亮的眸子熠熠发亮,“那么,皇爷爷,皇奶奶是不是也是一种称谓?”
轩辕千灏赞赏地点点头,“是的,宝宝真聪明!”
“呵呵……”宝宝又乐了,“宝宝想长大噢!宝宝长大了要保护爹爹与妈妈……”
“儿子!”轩辕千灏搂紧了宝宝,他漆深霸气的瞳眸中盈满了感动,爹爹会保护你跟妈妈一辈子的……“我明亮的黑眸中不知不觉凝聚了一层雾气,有这么好的老公与儿子,我真的太幸辐了!
我吸了吸鼻子,笑问宝宝,“宝宝你刚在你爹爹耳边说了什么?”
宝宝神秘兮兮附在我耳边说道,“爹爹说妈妈的睡容好美,宝宝也这么觉得,爹爹说怕吵醒妈妈,才让宝宝小声在他耳边说话的……”
拉长了耳朵窃听宝宝说话的轩辕千灏自然听清了宝宝对我说什么,他坚毅的唇角勾起了性感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手里,我经常带着宝宝进皇宫看望老皇帝与老皇后,老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甚至病得起不了床,人老了,或许就是这样说病就病吧,老皇帝在前些日子已经满了六十八周岁了。
记得老皇帝六十八周岁生日的当天,并没才大肆庆祝,因为老皇帝的生日是在病床上渡过的,轩辕千灏按我的主意送了老皇帝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盒手里装着粟豆、麻芝、稻,这五谷,给老皇帝当生日礼物,虽然礼物不值什么钱,可是老皇帝很喜欢。
而我记得当时麒王轩辕胤麒送的是一副自画的山水丹青,那副丹青画功出众,气势磅搏,也甚得本皇帝欢心,可是老皇帝最喜欢的还是轩辕千灏所送的五谷贺礼,或许是因为万民离不开五谷,老皇帝深深感受到轩辕千灏心系万民的心意。
日子在平静中渡过,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在这二十多天里,轩辕千灏暗中逐渐除去了轩辕胤麒收买的好几名手握重权的大臣,拔除了轩辕胤麒身边的骨干势力。
这些大臣的名单是从轩辕胤麒的那本秘密帐册中知道的而那秘密帐册早先被轩辕千灏派在麒王府当内应的丫鬟袖儿偷给了轩辕千灏。
老皇帝病得无力理政事,政务全授权由轩辕千灏代理,帮助轩辕胤麒的大臣不是被轩辕千灏借故流放,就是找茬,在政治上,轩辕胤麒似乎已经输给了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是日日春风满面,轩辕胤麒则日渐消沉,时不时借酒浇愁。
太子轩辕千灏为了方便处理政务,我与宝宝己经随着他搬回了皇宫内太子所居的宫殿——东宫。
漆黑的夜空圆圆的月亮高高挂起,无数的繁星眨着眼儿发出耀眼的光芒,我与宝宝用过晚膳后,便在御花园内赏月。
御花园中亭台楼榭、假山流水、美不胜收值得一说的是园中那齐放的百花,万紫千红的花儿争妍斗丽,在黑夜中一排排挂落有致的灯笼的照映下,显得别具一格。
我站在园中精致的石子小道上,尽情地欣赏着月光下美丽的百花!小小的宝宝在我边上开心地玩耍,宝宝时而乐咯咯地笑,时而追着花虫里的一只蚂蚱跑,真是可爱极了当轩辕千灏忙完政务,来看望我与宝宝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石子小径上,宝宝穿着精美华丽的小锦袍围着我开心地团团转,我面含微笑,视线却又无奈地跟随着宝宝调皮的举动,我与宝宝旁边是齐放的百花,乍然一看,轩辕千灏竟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与仙童下凡嬉戏,轩辕千灏不由得看痴了!
察觉轩辕千灏的到来,我牵着宝宝的小手,走到轩辕千灏面前福了福身!“参见太子!”
轩辕千灏亲自扶起我,“不必多礼。”
“谢太子!”
宝宝也亲热地叫唤,“爹爹。”
“宝宝乖!”轩辕千灏威严霸气的眸光看了宝宝一眼,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涵,你与宝宝用过晚膳了么?”
“谢殿下关心,用过了。”
“那就好。”轩辕千灏期待地看着我,“涵,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随口回道,“今天是八月十四。有什么特别的吗?”
卷一126易主
轩辕千灏反问我,“涵不觉得有特别之处?”
我凝眉细思了下,“明天八月十五是中秋节,也是我们的大婚日子,还可说是别具意义的一日,可今天……”
轩辕千灏健壮的猿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他低首,嗅着我的发香,喃喃着道,“涵,今天特别在于,是你与本殿下大婚的前一天。只消几个时辰后,本殿下就可以明媒正娶,将你迎入门。”
“千灏……”我羞涩地笑笑,“只有几个时辰了,你就这么算计着日子?有必要这么急么?”
轩辕千灏语气有丝急切,“如何不急!本殿下等着娶你,看似才等了月余的时间,可是,可是,本殿下心中却觉得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似已经等得海枯石烂了……”
我有些娇羞地挣脱开轩辕千灏的怀抱,“千灏……别说这话,宝宝在呢,宫女太监们也在……”话虽如此,我的心里却是异常感动的。
在一旁侍候的几名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宫女们的眼神里尽是暧昧与羡慕的光芒。
“宝宝在正好!”轩辕千灏放开我,他微俯个身,一把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起,“儿子,刚刚爹爹说的话,有没有听到?”
宝宝对轩辕三灏说的话有些莫明其妙,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听到了!”
轩辕千灏霸道的黑眸蕴上几缕戏谑,“将来宝宝若是碰到了心爱的女子,也可对她说爹爹刚才对你妈妈说的话。”
宝宝不明所以地抚着小脑袋,小嘴里嫩嫩地嘟囔,“爹爹,什么是海哭石烂?是大海哭了,石头被宝宝顽皮地砸烂了吗?那宝宝不把石头砸烂,大海是不是不哭了呢?还有……还有,宝宝不是‘本殿下’,宝宝是小殿下,爹爹才是本殿下……”
我与轩辕千灏笑着对望一眼,我出声调侃,“殿下,您生的好儿子,可真会‘理解’……”
宝宝听不出我在说反话,他撅起红嫩嫩的小嘴,从轩辕千灏怀里凑过小身子,在我脸上亲了下,亲得太响,还发出‘啵’的声音,“谢谢妈妈的夸奖……宝宝被妈妈夸得越来越聪明了……”
宝宝嘴角漾着甜甜的笑容,稚气的嗓音里也有丝洋洋自得。
轩辕千灏忍着笑意沉下脸色,“宝宝,等你长大,就不是小殿下了,可以自称本殿下。海枯石烂的意思呢,是表面是指海水干涸、石头粉烂。实际上是形容历时久远,万物已变,用于盟誓,反衬意志坚定,永远不变。”
宝宝不明所以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爹爹说的太深奥……宝宝不太听得懂……”
我伸出小手抚摸了下宝宝粉嫩嫩的脸蛋,“没事,等宝宝学会认字了,就慢慢懂了……”
“好噢好噢!宝宝要认字!”宝宝兴奋地看着我,“妈妈,宝宝明天开始学认字好不好?”
轩辕千灏替我回了宝宝的话,“不行,明天是爹爹跟妈妈大婚的日子,宝宝要为爹爹跟妈妈庆祝婚礼,后天爹爹再让夫子教你认字。”轩辕千灏这话不是询问,而是下令。
宝宝温顺地点点头,“嗯,宝宝后天认字。”
轩辕千灏一手抱着宝宝,一手牵着我的小手,往左侧的小径大步地走。
被轩辕千灏拉着,我只得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千灏,你带我去哪?”
“你跟着来就知道了!”轩辕千灏想了想,又下令,“一干奴才,都不必跟着来了!”
刚想跟上侍候的宫女太监恭谨地应声,“是,太子殿下!”
我跟着轩辕千灏七拐八弯,步伐停在一座外观精美的楼榭前。楼前的房门口站着一名小太监,见我们到来,小太监连忙躬身行礼,“参见殿下、小殿下、涵侧妃!”
“起来吧。”
“谢殿下。”
我好奇地望着关闭着的房门,“千灏,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轩辕斗灏一脸的神秘,“你闭上眼睛,跟本殿下走六步,就知道了。”
宝宝红扑扑的小脸上尽是不解的神情,“爹爹,为什么是走六步,而不是走三步,四步?”
轩辕千灏威严的俊脸浮上慈爱的神色,“走三四步,也可以。‘六’字在民间来说,有种说法叫六六大顺,爹爹希望能跟宝宝还有宝宝的妈妈永远顺顺当当的在一起,所以,走六步最好了……”
“这个宝宝明白,爹爹喜欢宝宝跟妈妈,就想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宝宝凑近轩辕千灏轮廓分明的俊脸,在他脸上亲了下,“宝宝也喜欢爹爹哦!”
轩辕千灏满意地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宝宝真乖!现在,宝宝先闭上眼睛,等爹爹说能睁开眼了,你再睁开,好不?”
“嗯!”宝宝点点头,他圆亮漆黑的双眼立即闭上了,宝宝长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特别漂亮。
轩辕千灏内心一动,他霸气深邃的瞳眸中,父爱之光更柔和。
“涵,你也闭上眼睛,跟着本殿下走六步。”
我乖乖地照做。
守在房门口的小太监机灵地打开房门,轩辕千灏怀里抱着宝宝,拉着我的小手,慢慢走入房内,走了六步才停止。
“涵,宝宝,可以睁开眼睛了。”轩辕千灏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好奇而又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等看清眼前的景致,我惊呆了!
这是一间足有几百平米宽的雅致房间,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一间超大号的花房,房内全是盛开的百合花,粉红色的、纯白色的、火红色的百合花联合成了一片片美丽的花海,无数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在花海上方飞来飞去,把漆黑的花房照得熠熠发光,借看萤火虫的光芒,还可见漂亮的蝴蝶在繁花间翩翩起舞,真是美极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屋顶是露天的,仰头可见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空,无数的星星眨着眼儿,星光闪闪,星月的光耀与宽敞的花房内萤火虫的光芒互相辉映,这景致,真的让我觉得美得无与伦比,又十万分的浪漫!
“哇!好多的花花!好漂亮的花花!好漂亮的会发光的虫虫星星噢!……”宝宝稚嫩惊奇的惊呼声不断,轩辕千灏把宝宝放下地,宝宝在花海间的精美小道上兴奋地小跑着,欢快地追逐着翩翩飞舞的蝴蝶……
“涵,这儿的布景,喜欢吗?”轩辕千灏低沉的嗓音煞是温柔。他的声音很性感,很撩人。
我眸中蓄上湿润的水气,哽咽着道,“你说,我喜欢不喜欢?”
轩辕千灏漆深的明眸细细地盯着我的表情,“我不知道,我想听你亲口说。”
没有耍赖的意味,只有无尽的温存,我有注意到轩辕千灏现在说话是以‘我’自称,他放下了尊贵的身份,用最亲和的态度陪伴在我身边,给我的感觉,他是个绝世好男人!
我的眼睛盯着花海中宝宝在追逐蝶飞的小小身影,看着闪闪的萤光,又抬首望了下天际眨着眼儿的繁星。顿时,我心潮澎湃,觉得激动无比!
我伸出洁白如玉的双掌,任几只小小的萤火虫在我手心里飞呀飞,“好浪漫!千灏,我触摸到星星了!我喜欢,好喜欢!”
轩辕千灏的语气里尽是欢欣,“涵喜欢就好,涵,你摸到星星了!”
我的注意力拉回轩辕千灏脸上,“千灏,你还记得,我想摸到星星的事?我以为,你没放在心上了……”
“涵想做的事,本……我又怎么会不以为意?”轩辕千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脸上刚毅的线条放柔和,“数日前,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想出做个露天花房,在花房里放满萤火虫,充当星星这一计。月色淡淡,光华皎洁,夜里,繁星的光芒与萤火虫的光辉是一样的,我让人在二十多天前开始布置,前几天,就已经布置妥当。本想早些带你来这间花房,可是,我决定选在今夜……”
我问得自然,“为什么?”
“因为,明天是我们的婚期,明天我打算禀报父皇,此生只娶你一人!我要你做我的正妃,而不是侧妃。将来,你是我的皇后,宝宝是我帝位的继承人!”轩辕千灏霸气漆黑的瞳眸认真而又深情地看着我,“涵,你曾问我,可不可以只有你一个女人?我贵为太子,有时政治上的原因,也不得不联姻,你问时,太难回答,我一直在考虑。考虑到现在,已经有了结果……从今往后,我轩辕千灏的女人,只有你马涵,也只碰你!事实上,自你再次回到我身边后,我也没再碰过别的女人。”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自我白净的面颊潸潸落下,我已经感动得无以复加,任泪水无声地流。
轩辕千灏是个重信重诺的人,他所承诺我的话,我相信他能做到,我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靥,“轩辕千灏,你是天生的王者!你尊贵霸气,狂傲不羁!如今为我马涵做了此番承诺,我马涵何德何能,值你如此垂青?”
轩辕千灏伸出大掌接住我滑落的泪滴,“不需要你有德能,你已经深深征服了我的心。”
一句话,看似简洁,却包含了轩辕千灏对我无尽的爱,轩辕千灏贵为皇太子,要什么才貌双全的女人没有?他这话可看出,他是因为我是我,所以,才爱我。
我的泪水仍然在止不住的滑落,轩辕千灏无计可施,他疼惜地揽过我削薄的香肩,低首吻上我绝美的面颊,他温柔地一一吻去我颊上的泪水……他的气息,温温的、暖暖地,喷洒在我脸上,让我觉得,好舒服、好舒心!
我玉臂环上轩辕千灏的颈项,樱唇轻启,粉嫩的香舌与轩辕千灏湿热的舌头主动交缠,我的热情激起了轩辕千灏的欲火,他紧紧地搂着我,怜惜而又霸气地与我唇舌缱绻缠绵……
在我被轩辕千灏吻得神魂颠倒,差点喘不过气之际,轩辕千灏才放开了我,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被他‘滋润’得娇艳欲滴的绛唇,他眸中的欲火烧得更旺!
宝宝也在,我与轩辕千灏不方便‘做进一步的事’,于是,我只得轻轻挣开轩辕千灏的怀抱,把注意力转移到绝佳的景致上,“千灏,你看,繁花成海,花海,我第一次见,好美……好漂亮的‘星星’(实际上是萤火虫)在花海上闪耀……”
“这花海,这繁星,只为你而存在,”轩辕千灏盯着我绝美的侧脸,他眼中流露痴迷,“花再美,亦不如涵人美……”
我转眼,对上轩辕千灏迷恋的眸光,轩辕千灏的五官俊美粗犷,很是男人味十足,他漆黑霸气的瞳眸如一对会发光的黑宝石般熠熠发亮,他原本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此刻却盈满无尽的痴恋,只是温柔地望着我。
铁汉也有柔情!我不禁想起了这句经典的话。
一股异样的感觉自我心底油然而生,我知道,这是动情的感觉,宛若晌晌的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那么让我心潮激荡!
在我有些愣怔的时候,轩辕千灏牵起我的小手,来到花海中央早已摆放好的桌案前,他执起桌上备好的毛笔,沾了墨水,在洁白的画纸上飞速挥毫,随着轩辕千灏潇洒地手起笔落,一首诗很快在纸上呈现:
银河浓淡,华星明灭,轻云时度。
莎阶寂静无睹,幽蛰切切秋吟苦。
疏篁一径,流萤点点,飞来又去。
今夜与涵,携子奕炘,潇洒怡然!
我欣赏地看着纸上的字迹,“殿下即景赋诗,字迹粗犷豪迈,大气凛然!其诗意境深远,殿下之才华卓越,涵深感敬佩!”
“本殿……我自小习文习武,能作个首,自属正常,”轩辕千灏无所谓地耸耸肩,“倒是涵你,你明明说过只会对斗弹琴,却在宝宝的庆宴上边弹边唱,才华过人,着实让我意外。涵可否也赋诗一首?”
边弹边唱?哇靠,那可是三合一的,一边放录音机,冥天一边弹假琴,加我在唱,录音机与冥天别人都看不到,才搞成了我在边弹边唱。实际情况要是让轩辕千灏知道,他还会说我‘才华过人’吗?
估计要改成才华丢人了。
我伸手扒了扒头发,“此情此景,太罗曼漫蒂克了,我是该背……作诗一首……”
“罗曼蒂克?”轩辕千灏不解。
我笑着解释,“就是很浪漫的意思。”
“嗯。”轩辕千灏微微一笑,他期待地看着我,朝画纸比了下,“不如,涵把诗给写出来,就写在我的诗赋边上好了……”
“多谢你的好意……”叫我写钢笔字还成,我是现代人,我又不精通书法,让我拿毛笔写字,杀了我吧!把我剁了还快些!咱写的毛笔字,实在不是人能看的……我笑着推却,“我吟出来就好,你写上去好不?”
轩辕千灏温柔地朝我笑了笑,“行,涵高兴就好。”
我瞅了瞅周身美丽的花海,灿亮的繁星,与花有关的词?我不记得有哪首。与星星关的诗?想起来了,有一首,我马上背,“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轩辕千灏赞赏地看着我,“涵,你所作的真是好诗。”
废话!这是千古流传的连现代的小屁孩都会背的诗,流传n久了,也不知道是谁谁谁作的,当然好。我满脸谦虚,“殿下过奖了……”
轩辕千灏沉下脸来,“叫我千灏。今夜,不准叫殿下。”
“好,千灏!”我很乖。
“涵,你适才所作的诗,”轩辕千灏皱眉想了下,“好则好矣,只是,似乎不是应现在的景作的……天街夜色‘凉’如水?这是花房,不是天街,气温不凉……”
“揪那么细干什么?想在鸡蛋里头挑骨头啊?”我翻了个大白眼,“那你改成‘花房夜色[淡]如水’好了。”
“涵,别生气,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轩辕千灏语落间,他已将我吟的这首诗写在了画纸上。
我看着他龙飞凤舞的字体,由衷地赞美,“千灏,你的字,有气魄,精气雄魂,真是好字!”
轩辕千灏唇角咧开灿烂的笑容,他霸气的面容显得很温柔,他没有回说什么,反而又一次直勾勾地盯着我瞧。
轩辕千灏盈满欲望的火辣辣视线烫得我脸直发红,“千灏,别这么看我……”
“不看你,看谁?”轩辕千灏笑道,“我可是承诺了只能碰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我……”我一咬整齐的白牙,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这责任,我负了!”事到如今,轩辕千灏对我的真情,早已打动我,跟他过一生,似乎前方等着我的,是无穷的快乐,我何乐而不为?
胤麒,那个我爱,却不爱我的男人……我就慢慢忘了他吧……
轩辕千灏深眸中凝上笑意,他威严的表情故作伤心状,“涵,跟我过日子,有那么勉强吗?”
我乐呵呵直笑,“当然不,你可是天下女人都争着抢破头的金龟男!”
“金龟男?那是什么东西?”轩辕千灏剑眉攥了攥,神情蓦地严肃了几分,“不会是乌龟吧?”
“差不多吧,现代人把乌龟比作男人,金龟嘛,就是乌龟中最好的……”我一时嘴快,轩辕千灏发现了破绽,“现代人?”
我连忙摆摆手,“不是,我是说现在的人,你听错了!”
轩辕千灏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我一口咬定,“当然是!”
“涵,我相信你。”轩辕千灏霸气威严的眸光又次温和地望着我,“我追问,只是不想你有事瞒我。”
“我……”我想告诉你,我的一切,我在现代的种种,可是,穿越这事,实在太荒谬,我不知从何说起。那么,等我哪天,自然想说时,再说吧。我的视线转望着片片美丽的花海,“千灏,为什么,这花的海洋,你全部选择了百合花,而非别的花?”
对于我转移话题,轩辕千灏没有多说什么,他顺势接下我的话,“在轩辕国民间,百合花像征着爱情,百合百合——百年好合!”
我嫣然一笑,“原来你希望与我百年好合。”
我的调侃使得轩辕千灏俊颜泛起一抹微红,我捂嘴偷笑,“男人也会脸红啊!”
轩辕千灏拿我没辙,他神色倏然敛了敛,“涵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我黛眉一挑,“什么事?”
“我爱你!”
低沉浑厚的纯男性嗓音出自轩辕千灏坚毅的薄唇,轩辕千灏霸气深邃的瞳眸蕴满情深,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水漾的明眸。
我动情一笑,“很早,我就知道你爱上我了,你这段时间,为我与宝宝所做的一切一切,证明了你对我的爱。你说你没爱过女人,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从不问你爱不爱我,因为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告诉我这三个字——‘你爱我’。我等到了!在这星月之下,花海之间,能触摸到‘星星’时,你说了……”
“涵……我爱你,本殿下深深地爱上了你!……”轩辕千灏嘎声呢喃着,他再次搂过我的纤腰,又次吻上我樱嫩的朱唇……我与轩辕千灏吻得热火朝天,宝宝小小的身子在花海里跑来跑去,与闪闪的萤火虫嬉戏儿,这景致,是多么的美好……
今夜的星月,在哪儿见都很美,在轩阳城郊的飞云山庄内,几幢精美的房屋漂浮在清澈的湖面上,四周是美丽的青山竹林,漂浮着的房屋露天平台上,南宫飞云清俊的身影静静驻立,凉凉的微风拂过,掀起南宫飞云洁白的衣襟,衣袂随风飘扬,使南宫飞云看起来飘逸若仙。
南宫飞云的贴身侍婢月华如影子般站在旁侧,南宫飞云淡然若水的视线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际闪耀的星辰。
“主人,您在观测天像么?”月华的嗓音沾染了主人的淡然。
南宫飞云微颔了下首,清润如风的嗓音徐徐道,“帝王星晦黯无光,群星闪耀,是似为其哀,三日之内,轩辕国天下,必将易主。”
月华神情自然地问,“这么说,老皇帝轩辕腾飞即将逝世,太子轩辕千灏要登皇位了?”
卷一127大婚
南宫飞云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掐算了下,他又观望了下天际那颗黯淡的星辰,“帝王星逝,其右侧天王星锋芒毕露,浅观,天王星登位。深测,帝王星左侧的紫微星光华虽不如天王星明,却越来越显亮。”
月华似是有所悟,“主人的意思是天王星只是表面锋芒,实际则会被紫微星掩盖其锋,也就是天王星看似到手的帝位不保?”
南宫飞云绝美如画的俊颜上一派淡然,“确是。”
月华深一层分析,“当今局势,太子轩辕千灏政权稳操,看似能登大位,天王星自然是指太子。那紫微星能渐掩其锋芒,深藏不露,必然是三皇子……”
“是与不是又如何。天下事,与我无关。”南宫飞云语气不凉不淡,给人的感觉如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
“天下易主,自是与主人无关,”月华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南宫飞云,“可是,皇帝易主,这登帝位的人,却与马涵姑娘有关,主人从不喜欢推测天象,主人此番测算,为的可是马涵姑娘?”
“月华,我何时准你如此多事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吓得月华跪在了地上,“月华知错!”
“犯了错,不是一句知错能推脱的。”南宫飞云的嗓音虚无飘渺,犹如天外飞来的天籁之音,“去吧,罚你空腹面壁三天。这三天,换水晰来服侍我。”
月华沉醉在南宫飞云醉人的嗓音里,她眸中闪过一缕忧伤,“是,月华领罪。”轻功一展,月华纤巧的身子飞跃过湖面,在身子落至水上房屋对岸的时候wωw奇Qìsuu書com网,月华陡然忧伤地看了南宫飞云一眼,见南宫飞云丝毫无取消命令的意思,根本没再注意她,她又神色哀伤地前往下人房受罚去了。
待月华的身影看不见了后,南宫飞云才微微闭上眼,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涵,月华说得对,我推测算卦是为了你。何时起,你竟然能扰乱我的思绪?”
明明是很迷茫的一句话,吐自南宫飞云的嘴里,那飘在风里的语调却波澜不惊,淡然得宛若一缕清风!
……
另一地,老皇帝的寝宫内,老皇帝轩辕腾飞刚要就寝,太监却通传三皇子轩辕胤麒想见圣驾。
老皇帝想也没想,“传!”
一袭黄|色锦衫的轩辕胤麒大步走入老皇帝的寝宫内,朝老皇帝不卑不亢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谢父皇。”
老皇帝一脸意外,“麒儿,这么晚来找朕,何事?”老皇帝身体微躬着坐在床沿,满脸疲态,他炯炯有神的双眼暗淡无光,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很差。
轩辕胤麒切入正题,“父皇,儿臣已经找到了前些时日,您去皇觉寺参神回途时,遇刺的主谋。”
“哦?”老皇帝轩辕腾飞眼神犀利地盯着轩辕胤麒阴柔绝俊的面孔,“是谁?”
“是母后。”三字,轩辕胤麒吐得不快不慢,语气有些森冷。
老皇帝脸色白了白,他苍老的嗓音显得有些无力,“可有实证?”
“刺杀您的刺客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月盟所派遣的杀手,暗月盟不过是受人所托,二十天前的晚上,想要您命的幕后主谋撤消刺杀您的委托,被儿臣的探子暗里探见,儿臣的探子被暗月盟的人发现,命死当场。”
“既然你的探子死了,你怎么能从他嘴里得知是皇后雇人杀朕?”
“儿臣的探子在死前,把主谋的名字写在了地上,他的尸体压着名字——刘瑞敏。”
老皇帝犀利的双眼直逼轩辕胤麒,轩辕胤麒妖冷无波的眼里镇定冷淡,能瞧见的只有寒意深邃,根本无法臆测其心思。
老皇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底却升起了一股自豪,“麒儿,朕现在才发现,你非一般的优秀,堪称人中龙凤!”
对于老皇帝突然赞赏,轩辕胤麒有些诧异,也心知,老皇帝相信了他的话,“谢父皇赏识。”
老皇帝轻轻咳了下,“朕信你归信你,瑞敏毕竟是朕的皇后,朕要治她的罪,需要的是证据。当初你那探子的尸体压着皇后的名字,为何不当时就禀报朕?”
“儿臣见父皇与皇后情深,父皇身体每况日下,儿臣想让皇后多陪父皇几日。”
皇后?麒儿竟然不再称瑞敏为母后了。
(轩辕国礼节,只要是皇子,不管是否为皇后所出,都得称皇后为母后)
老皇帝苦涩地笑了下,“你就那么确定,朕会治瑞敏死罪?”
“父皇一定会。”
老皇帝轻叹了声,“瑞敏应该感谢你让她多活了二十天。”
“这二十天,儿臣忍着,是为父皇。”
“麒儿有心了。朕能多得与瑞敏相处的这些天,朕该感谢你。”老皇帝沧桑的眸子闪过一缕欣慰,“告诉朕,为何,你选择在今夜告诉朕真相?”
轩辕胤麒顿了下,他妖冷的眸底闪过一抹疼痛,“因为,儿臣不想让她嫁予他人为妻。”
“她?”老皇帝思了下,肯定地说道,“麒儿,你是朕的第三个儿子,堂堂轩辕国麒王,能让你莫可奈何的,只有灏儿了,灏儿明日要娶马涵为侧妃,你所说的她,是马涵,对不?”
轩辕胤麒神色复杂,“是。”
老皇帝若有所思,“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兄弟二人竟然同时喜欢上了马涵,看来,这马涵着实有过人之处。”
“儿臣喜欢一个人,不管她是否才色过人,儿臣只在意心里的感觉。”轩辕胤麒面无表情地说道,“父皇,其实,儿臣只是不想让马涵嫁给皇兄,儿臣不知qi書網-奇书,对她是否有爱。儿臣心里不想她嫁给皇兄,所以,儿臣要阻止。”
“好个不想她嫁就阻止!麒儿不愧为朕的儿子,性情与朕一般,处事想做就做。情之一字,难倒了多少英雄好汉?”老皇帝轻抚着胡子,神色有些哀伤,“你的心意,朕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麒儿,朕好久都没有与你聊过天了,朕如今才知,单是与你聊天,竟能如此开怀。朕错了,朕以前不该对你不闻不问。或许,朕这一生,做的错事太多……就如瑞敏,她找人杀朕,又撤消委托,想必,只要朕多给她一丝关怀,很多错事,她就不会做了……”
轩辕胤麒绝俊的脸上并无表情,“父皇,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麒儿,你怪朕曾经对你的冷漠吗?”老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期待,轩辕胤麒在心底冷笑一声,表面却仍然恭敬,“儿臣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怪,”老皇帝一脸苦笑,“朕明白了,是朕错。”
“父皇,儿臣虽然没有实据指证皇后刘瑞敏是刺杀您的幕后主谋,却有法子让她当您的面亲口承认。”轩辕胤麒将话扯回正题,“只要父皇配合儿臣看一出戏。”
“好,朕配合。”老皇帝没有犹豫。
“只是……父皇会从皇后那知道的事,远远不止刺杀您这么简单。”
“麒儿不必担忧,该面对的,朕总要面对。”苍老的嗓音里是无尽的落寞。
“那,父皇请随儿臣来……”
……
慕容府的翊园内,慕容翊温润的视线仰望着天际的星辰,久久不语。
慕容翊的侍妾李碧情站在慕容翊身后,柔声问,“爷,您在想什么?”
慕容翊似笑非笑的眸底闪过忧虑,“碧情,你有没有发现,月华皎洁,星光灿亮,夏夜如此深沉,却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李碧情绝美的脸上飘过不解,“碧情不知,爷说的是暴风雨气候还是政局?”
“不愧是我的侍妾,冰雪聪明,听得明白我在说什么。”慕容翊欣赏地瞥了李碧情一眼,“我说的是政局。”
“依碧情所知,太子登基胜券在握,莫非会有什么变数不成?”李碧情摇头笑笑,“爷,不管将来接任皇帝的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碧情相信,爷都能保住慕容家天下第一富的位置。”
我要篡夺轩辕国的江山,天下第一富,又岂能填满我的野心?慕容翊看似温和无害的眼里回复了平静,他没有跟李碧情多说什么。
另一厢,我与轩辕千灏浑然不知,翻天覆地的变化将会笼罩我们。
美丽的花海中,萤火虫与彩蝶翩翩飞舞着,我与轩辕千灏拥吻得正起劲,突然,宝宝小小的身子挤到我与轩辕千灏中间,他伸出小手扯了扯我的裙摆,又拉了拉轩辕千灏的裤腿,“爹爹,妈妈,为什么你们老是亲来亲去的?宝宝也要亲亲噢!……”
轩辕千灏充耳不闻,继续吻着我,我想退开,奈何轩辕千灏搂得我太紧,只得任他吻着,宝宝不高兴地嘟起小嘴,“爹爹妈妈都不理宝宝……”
我与轩辕千灏依然在热吻。
宝宝瘪了瘪小嘴,嫩嫩的嗓音盈满委屈,“呜呜呜……爹爹……妈妈……宝宝也要亲亲……别不理宝宝……”
见宝宝委屈得快哭了,轩辕千灏总算放开了我,他没有诱哄宝宝,反倒是点了宝宝的昏|茓,将宝宝交给门外的太监,让太监带宝宝去厢房睡觉。
花海中很寂静,只剩下我与轩辕千灏二人。
轩辕千灏的视线火热地盯着我,月光下,花海间,无数的萤火虫缭绕着我飞舞,我身穿一袭白色的轻纱罗裙,身材窈窕有致,略显清瘦,皎洁的月光洒在我身上,此刻的我浑然不知,自己美得胜过月下仙子,轩辕千灏眸光痴迷,情不自禁的赞叹,“涵,你真美!下凡谪仙,不及你一二……”
我定定地回视着轩辕千灏,千灏有着一张阳刚俊逸的脸庞,剑气如飞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就像夜空中两颗灿烂的星子,熠熠发亮,他的神色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轩辕千灏的身材高大健颈,一股强烈霸道的气质从他身上浑然散发,给人予无形的压迫感,无疑,轩辕千灏是男人中的男人。
星光之下,万花之间,轩辕千灏高大英俊,尊贵袭人,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认为自己见到了天上的神人!
“千灏……你好帅……”我的嗓音有些沙哑,隐含欲望的渴念,轩辕千灏霸道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将我轻轻放在花丛间,慢慢地,他高壮的身躯压上我玲珑有致的娇躯,衣物一件件飞离我的身体……
“千灏……嗯……你好猴急……”我急切地回扒着轩辕千灏的衣物,轩辕千灏低声嘎笑,“从我点了宝宝的昏|茓,让太监带宝宝去歇息起,你就应该知道……”轩辕千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他埋首在我胸前,薄唇含上我高耸白嫩的酥胸……
“啊……”触电般的快感如潮水般紧随而来,我难受而又渴念地娇喘出声,“灏……我知道,你支开宝宝……是要‘吃’了我……”
“聪明……”轩辕千灏低哑的粗喘不断,他赤祼强壮的纯男性身躯压着我白嫩的娇躯,他与我合二为一,猛力地撞击着我的娇嫩,我几乎要被他撞飞,消魂的快感冲刺我的感官,我只能紧紧地攀附着他强而有力的躯体直冲云霄……
彻夜的缠绵,我被轩辕千灏折磨得全身瘫软,疼痛不已,轩辕千灏就像一只用不完精力的老虎,我是他可口的美餐,任他让我摆成各种姿势,我温柔地随他疯狂摆舞!
天将黎明时,我累得沉沉睡去,轩辕千灏粗健的猿臂紧紧的搂着我,他低首温柔地望着我,在他眼里,有着纵欲过后深深的满足。
才眯了下眼,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闭着眼睛咕哝,“千灏,谁在敲门?”
“是随侍的太监,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太监说到了让你更衣换凤冠霞帔的时辰了……”
纯男性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响在耳畔,听起来真是一种享受,我眨眨如蝴蝶翩翩飞舞的睫毛,睁开惺忪的睡眼,见轩辕千灏霸气的双眸宠溺地看着我,一股幸福的感觉自心底滋生,我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我这就起来……”
“没事,我已经吩咐他们,让你多睡会……”
“不行,我还等着当你的新娘子呢!”我将小脸枕在轩辕千灏赤祼坚硬的胸腔,“千灏,跟你在一起,我好幸福!”
“我会让你幸福一生!”很认真的承诺。
感动的因子在我全身爆发,我湿润了眼眶,好想哭哦,轩辕千灏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我真他妈的得到宝了!
“灏,我要做你的好老婆!”我的嗓音有丝哽咽,轩辕千灏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涵,瞧你都快哭了,不哭好不好,你哭,我不舍。我喜欢你美丽的笑容……”
我唇角微勾,弯出一朵绝美的浅笑,轩辕千灏看得有些痴愣,甜蜜的气氛洋溢在我们中间……
由于我没有娘家,出嫁便不需由娘家坐轿,而是直接在太子所居的东宫的一间厢房里由宫里的嬷嬷梳妆打扮,到吉时再拜堂即可。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红色的喜字随处可见,皇宫里被布置得喜气洋洋,这会儿,还是早晨,宫女太监们就忙和张罗个不停。
我坐在铜镜前,穿着火红色的大红霞帔,头戴凤冠,任由宫女为我梳妆,我的心情是很激动也很期待的,我活了三十年了,终于要结婚了!
成为千灏的新娘,是我万幸,我的心底为何还有隐隐的落寞?
轩辕千灏说将来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是正妃,将来的皇后,我一定会很幸福的,想到此,我一扫阴霾,脸上挂上甜美的笑容。
在另一间华丽的厢房内,一名太监刚为轩辕千灏换上喜袍,轩辕千灏就迫不及待地在铜镜前照了照,太监眉开眼笑地说道,“太子殿下,奴才侍候您这么多年,从来不知您竟然会急切地照镜子,想必涵侧妃在您心里相当重要……”
轩辕千灏剑眉一扬,“以后不准叫涵侧妃,直接叫涵妃,她将是本殿下的正妃。”
“是……是……”太监惶恐地应声,见轩辕千灏没生气,他才又道,“殿下,您这身新郎倌喜袍,可真好看,涵妃娘娘一定会被您折服的……”说着,又在轩辕千灏胸前斜挂上一条大红色的绸布,红绸正中间,在轩辕千灏胸口的位置,是红绸做成的大红花。
轩辕千灏神情愉悦,“你是哪房的太监?”
太监机灵地回报,“奴才小喜子,是太监总管李公公派奴才来服侍您的。”
“重赏!”
“谢殿下。”
突然,门外匆匆走入另一名太监,“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轩辕千灏见太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神色一凛,轩辕千灏严肃的开口,“什么事如此匆忙?”
卷一128遗诏
“回……回太子殿下,稍早时分,皇……皇上亲赐皇后娘娘毒酒,皇后娘娘饮了毒酒,已经……毒发身亡。皇上他身体抱恙,人在皇后娘娘居住的凤祥宫昏迷不醒……”太监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
轩辕千灏脸色一沉,他一把揪起太监的衣领,“狗奴才!你说的可属实?”
太监哆嗦得更厉害了,深怕轩辕千灏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的命,“奴才纵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殿下……”
“父皇……母后……”轩辕千灏一脸阴沉,他袖摆一甩,迈开大步,匆匆走向凤祥宫。
一进凤祥宫,轩辕千灏就骇住了,凤祥宫宽敞豪华的大殿中央摆着一张灵台,灵台上摆满了鲜花,皇后的遗体安详地躺在鲜花中间,宫女太监们正在拆卸因婚庆而张罗的红绸喜字,改而挂上了白布挽联。
轩辕千灏俊颜苍白,他慢慢靠近灵台,伸手在皇后刘瑞敏的鼻间探了下,了无声息,皇后已经断气多时。
“母后……母后……怎么会这样?”轩辕千灏踉跄了下,一股刺痛的感觉弥漫上心头,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这是怎么回事!”
低沉而又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凤祥宫,吓得一干宫女太监全都颤抖地跪在了地上,“奴才/奴婢们不知……”
“父皇呢?父皇在哪!”轩辕千灏的嗓音犹如兽吼。
一名太监大着胆子指了指大殿左侧的寝宫,“皇上他……他在里……里面……”
轩辕千灏高大的身影一闪,人已进入了寝宫内室,老皇帝躺在室内的大床上,两名侍候的太监恭谨地站在旁侧,床前,还有几名御医正在轮流替老皇帝把脉。
轩辕千灏大步走到床沿,只见老皇帝面色苍白,老脸上无一丝血色,双目紧闭着,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不祥的预感充斥在轩辕千灏胸怀,轩辕千灏沉声开口,“父皇他怎么了?”
几名御医跪成一排,由其中一人应声,“回太子殿下,皇上他悲痛攻心,以致血脉不畅,昏迷不醒……”
御医话未说完,轩辕千灏又问了句,“父皇什么时候会醒?”
几名太医同时低下头,“臣等无能!”
轩辕千灏犀利的目光扫视了眼众御医,“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兄,精明如你,何时连最简单的场面话都听不懂了?”冷冷的嘲讽从殿外传来,同时,轩辕胤麒颀长的身影走入寝宫内,轩辕胤麒冷笑着说道,“御医的意思是父皇没得救了。”
轩辕千灏低喝,“三皇弟!你敢对父皇不敬!”
“臣弟没有不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轩辕胤麒妖魅的眼眸瞥了眼御医,“你们说,本王替你们解释的话,可有说错?”
御医们愣着不敢回话,此时,床上昏迷中的老皇帝突然睁开了眼,“咳咳……”难受地轻咳了两声,老皇帝挣扎着微抬起头,他模糊不清的视线看了看房中的情形,眸光落在轩辕千灏身上,“灏……灏儿……”一声呼唤,老皇帝说得极其吃力。
轩辕千灏坐在床边,攥紧老皇帝枯瘦的手,“父皇,儿臣在。请父皇告诉儿臣,母后真的是您赐死的吗?”
老皇帝满脸恍惚,他无力地点了点头,“对……对不起……灏儿……”
“父皇,儿臣不要您道歉,儿臣要理由!为什么赐死母后!”轩辕千灏的语气激动万分,老皇帝眼里蕴满深深的痛楚,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吐不出话音。
察觉老皇帝不对劲,轩辕胤麒也走到床边,神色复杂地对老皇帝说道,“父皇,您多保重……”
老皇帝嘴角浮上一抹悲痛的微笑,他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枯瘦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到了床上。
离床沿最近的一名御医连忙查探了下老皇帝的心脉,随即,他又颤抖地跪回了地上,“太子殿下,麒王爷……皇上他……已经去了……”
轩辕千灏高大的身子震了震,他一脸的阴霾,轩辕胤麒双拳捏得死紧,句话也不说。
在东官内,正等着与轩辕千灏拜堂的我,丝毫不知已经横生了莫大的变故,我穿着大红色的嫁衫,头戴凤冠,对着铜镜照了又照。
镜中的我妆容精致,朱唇光泽亮丽,粉嫩诱人,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满意地点点头,一旁替我梳妆的嬷嬷赞叹道,“涵侧妃,您好美,太子殿下若是见着了您这妆扮,肯定给您迷得七晕八素的……”
是么?想到轩辕千灏被我迷得团团转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掩嘴偷笑。
“是啊,娘娘您就算不点妆容,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再加上这精致的装扮,只要是男人,老奴包准,一定会被娘娘您迷倒……”
老嬷嬷继续拍着我的马屁,我乐呵呵地开口,“赏!有赏!”
“谢涵侧妃……”老嬷嬷乐得合不拢嘴,房中其他的宫女们见老嬷嬷得赏,也争相拍我的马屁,我很大方地挥挥手,“今儿个是我大喜的日子,统统有赏!”
“谢涵侧妃……”下人们满脸喜悦的道谢。
侧妃?我撇了撇嘴角,是正妃才对。千灏说他会向老皇帝说明只娶我一人,会向老皇帝要一道娶我为正妃的圣旨。
不过,封我做太子正妃的圣旨没拿来,我可不想先脸皮厚地把这事说出去。
房中处处贴了大红喜字,喜气洋洋的气氛犹暖人心,有千灏这么好的丈夫,我一定要忘了心底的那道影子,专心一致地对千灏。
我正沉浸在幸福当中,突然,“铛!……”一声,洪亮的钟声响遍了整个皇宫,我还没反应过来,又接着两声更为洪亮的钟声将我惊得身子颤了颤。
钟声响毕,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跪在了地上,我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举动,“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全都跪下了?”
其中一名宫女回了我的话,“启禀涵侧妃,这钟声……只有皇上驾崩才会敲响。”
“什么?皇帝驾崩?”我身子踉跄了下,开什么玩笑?皇帝死了?今天是我结婚的大喜日子,老皇帝什么时候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
我还没消化宫女的话,一声接着一声的太监的高亢通传声响彻整个皇宫,“皇上驾崩,皇后辞世,举国致哀!”
妈呀!连皇后也嗝屁了!昨天皇后还来东宫看过我跟宝宝呢,怎么就挂了?
我怔了下,像是倏然醒悟过来似地朝宫女太监们询问,“太子……太子呢?”
“回涵侧妃,奴婢先前看到太子殿下朝皇后娘娘所居的凤祥宫走去了……”
得到宫女的回报,我迈开莲步,快步朝凤祥宫走,一路上,原本挂着喜气红绸的亭台楼榭全都换上了白色的绸缎,无数宫女太监整齐地分成两排,跪在宽敞的大道两旁哭丧,气氛一派悲沉,好不壮观!
我心急如焚,我只想知道轩辕千灏现在怎么样了?皇帝与皇后突然离世,想必,事有蹊跷吧。
当我走入凤祥宫时,见老皇后刘瑞敏的遗体穿着华美的凤袍,安详地躺在大殿内的灵台上,顿时,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难受,通过太监的指引,在大殿偏厅,我见到了一群跪在地上的朝中大臣,及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麒兄弟两人,在他们身后,老皇帝的遗体静静地躺在床上。
沉痛的情绪蔓延在我的胸口,虽然我与老皇帝还有老皇后相处的时日不多,可是,老皇帝与老皇后对我跟宝宝相当好,他们死了,我还是很难过的。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麒两人皆是满脸的悲痛,他们换了丧服,手臂与额上,都系了白色的布条。见我到来,他二人同时看向我,我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一身火红的准新娘打扮,原本我就绝美过人,再上精致的妆容,更是美得无与伦比。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麒同时心跳了一下,轩辕千灏看着我的眼神多了深深的爱意,而轩辕胤麒则满脸复杂。
我的视线掠过轩辕胤麒,落在轩辕千灏身上,“太子……”
虽然我刻意忽略轩辕胤麒,可是,我仍然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轩辕胤麒身穿丧袍,仍难掩其尊贵妖魅的气质,他鼻梁高挺,一双薄利的双唇正无情轻抿着,虽一脸悲痛,那哀的情绪却不达眼底,默然冷冽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看来,老皇帝与老皇后的逝去,轩辕胤麒并不悲伤,他脸上的痛苦,应该是装给别人看的。
轩辕千灏满脸沉痛,那抹痛苦蕴在眼底,他的难过,明显是真。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我,我低首看了下自己身上,喜袍加身,很讽刺,别人披麻戴孝,只有我,喜气盈盈,我伸手取下头上的凤冠,任凤冠从我手上掉落。
我的婚礼,泡汤了。
凤冠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麻木地把身上火红色的喜袍也脱了下来,露出里头洁白色的中衣。
这下我惨了,在太子轩辕千灏娶我的当天,老皇帝与老皇后都死了,我必然会被整个轩辕国的人骂成有克夫命!
在我把凤冠与喜袍脱掉的同时,一名太监立即将喜袍与凤冠拿了下去,同时另一名太监为我呈上了孝服。
我穿好孝服,看着满室的朝中大臣,重量级的大臣们全都到齐了,看样子,新皇帝要继位了。
兵部尚书柳宗照(也就是死去的柳月姗之父)朝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公公询问,“李公公,皇上驾崩前,可有留下遗诏?”
李公公摇了摇头,“未曾。”
“这样啊……”柳宗照思了下,他朝轩辕千灏拱手一挥,“太子殿下,皇上驾崩,臣等哀伤之至,恭请殿下节哀。有道是人不可一日无粮,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未曾留下遗诏,按我轩辕国律例,理应由太子殿下继承大统……”
“是啊是啊……太子继承大统,合乎法理……”无数赞同的声音在大臣中间响起。
谁都知道太子就是将来的皇帝,老皇帝驾崩,轩辕千灏贵为太子,就算想谦虚几句,也没理由,他索性开口,“诸位大臣说得对,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母后之逝,本殿下哀痛伤怀,却更不能置江山不理,那本殿下就顺应民意,继承大统……”
“殿下且慢!”说话的是右丞相霍进之,霍进之从宽大的袖袋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布卷,“老臣这里有先皇留下的遗诏……”
轩辕千灏脸色一白,他沉声下令,“父皇驾崩时,本殿下就在他身侧,父皇未曾留下遗诏。你那遗诏肯定是假的,来人,右承相霍进之居心不良,拿下!”
殿外待命的侍卫立即冲入房内,想押下霍进之,麒王轩辕胤麒冷冷开口,“慢着!”
侍卫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麒王,一时僵着不知道听谁的命令好。
“皇兄,霍进之乃两朝元老,为我轩辕国鞠躬尽瘁,又岂会有不良的居心?”轩辕胤麒瞟了眼霍进之手里的圣旨,“父皇的遗诏究竟是真是假,让众位大臣验验就知道了。”
“也确是……验验便清楚了……”众大臣都在私下里窃窃私语。
“不用验了!假遗诏,何需多此一举!”轩辕千灏态度强硬,轩辕胤麒沉冷反问,“不验明岂知真假?霍进之是右丞相,他敢当着众臣的面拿出父皇的遗诏,必然是真,若皇兄执意不让验明遗诏,恐怕是心里有鬼。皇兄,你要知道,遗诏不验,难以服众!”
所有大臣全都跪地奏请,“臣等恭请太子殿下准许验明诏书!”
轩辕千灏面色严肃,额际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我知道,他心里紧张,反观轩辕胤麒不紧不慢的态度,似乎把握十足。
我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遗诏是真的,只要老皇帝的遗诏一公布,搞不好,轩辕千灏的皇帝梦就要破灭了。
可若不让验遗诏,轩辕胤麒不会罢休,恐怕会引起一场宫廷内乱。
没待轩辕千灏点头,轩辕胤麒一把拿过霍进之手里的圣旨,他塞到太监总管李公公手里,冷声命令,“念!”
卷一129新帝
李公公迫于轩辕胤麒的压力,他颤抖着打开诏书,待一瞧见诏书上的字迹玉玺大印,李公公了然于心,他尖细的嗓子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轩辕千灏、麒王轩辕胤麒皆属人中龙凤,朕一经三思,认为轩辕胤麒更适合掌管天下,特立诏书废除轩辕千灏的太子之位,改立轩辕胤麒为太子。在朕百年归老后,由轩辕胤麒继承大统,钦此。”
轩辕千灏大受打击,“不!不可能……父皇不会废了本殿下……”
“太子……不,现在应该称您大皇子,”李公公说道,“老奴侍候先皇多年,先皇的字迹,老奴认得,这遗诏确实出自皇上手笔。”
李公公说着把圣旨递给其他几位大臣,经大臣们鉴定,遗诏是真。
我真想把这狗屁遗诏抢了撕掉,可是,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撕了,拼回去,确定是老皇帝生前的意思,遗诏同样生效。
况且,殿外御林军一批一批的,谁敢造反,找死还差不多。
大势已去,轩辕千灏颓然地垮下肩膀,他刚毅粗犷的俊颜惨白得毫无血色。我的心,也凉透了顶。
众大臣全都一齐朝新皇帝轩辕胤麒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胤麒阴冷妖异的眸中闪过难掩的喜悦,他大手一挥,“众卿平身!”
“谢皇上!”
所有人都朝轩辕胤麒行了大礼,只有我与轩辕千灏站着没动,轩辕胤麒浓黑的俊眉一挑,“朕登皇位,乃是父皇生前的旨意,怎么?大皇兄、马涵,你们二人有意见?”
敢有意见,就是谋反大罪。太子失势,我很痛心,可是,我要保全我儿子轩辕奕炘(也就是宝宝),我要保住自己的命,我怎么能与新皇帝对着干?
我难过地看了轩辕千灏一眼,咚地跪在了地上,“马涵不敢。”
轩辕千灏失望地看着我,他霸气深邃的眼眸中盈满痛苦,他似在责怪我,他都没有向轩辕胤麒低头,为何,我就先投降了?
我垂下眼睑,难过地闭了下双眼。对不起,千灏,我识时务,只为有一线生机保全宝宝。
兵部尚书柳宗照扯了扯轩辕千灏的衣摆,“太……大皇子,您还是向皇上行个礼吧……”
“哈哈哈!”轩辕千灏疯狂大笑,他三击掌,殿外立即闯入一大队御林军,将一干大臣,还有轩辕胤麒连同我,统统包围。
轩辕胤麒眼眸一眯,浑身森冷严峻,“轩辕千灏,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轩辕千灏冷睨着轩辕胤麒,“我的意思很简单,要么,你死,要么,你现在下诏,退位给我。”
轩辕胤麒眸中冷光更寒,“你这是在逼宫!”
轩辕千灏满不在乎,“是又如何?自古胜者王,败者寇。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致使父皇临时倒戈,让位给你,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你若不让位,我杀了你,同样能当皇帝!为了以防变数,我提前疏通了御林军,想不到,真派上了用场。”
轩辕胤麒冷魅的眼眸闪过危险的讯息,“轩辕千灏,这就是你的真面目,狼子野心!”
“我狠子野心?”轩辕千灏讽刺一笑,“你又何尝不是?在武力面前,遗诏不过是一张废纸。废话少说,你让不让位?”
轩辕胤麒冷笑着反问,“就算朕肯让位,你以为,众大臣会服你吗?莫非你想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光不成?告诉你,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你也休想封住人口,休想名正言顺登基为帝!朕事先早已下令,把父皇留的遗诏公布于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继承大统的人是我轩辕胤麒!”
“轩辕胤麒,你以为人人都效忠你吗?你收买朝中大臣,你这本秘密账册上皆有记录,”轩辕千灏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账册上记载的大臣名单,如何受贿,一清二楚。那些被你收买的大臣,我早就暗中除的除,贬的贬,其余全都是忠于我的人,若是你死了,我一定能坐稳江山!”
轩辕千灏说着指了下几名大臣,“左丞相关振学、户部侍郎王学平、礼部尚书戴继远……你们说,你们忠于谁!”
“臣等自然忠于皇上!”被点名的几名大臣异口同声。
轩辕千灏不敢置信地扫视了眼那几名大臣,“你们敢背叛本殿下?”
大臣们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轩辕千灏大手一挥,朝御林军下令,“把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本殿下杀了!”
谁知,御林军竟然一动不动,轩辕千灏霸气的瞳眸隐现怒焰,“你们怎么不听本殿下的命令?”
轩辕胤麒冷然一笑,“皇兄,他们是朕的臣子,又岂会听令于你?”轩辕胤麒一个眼色,御林军改而将轩辕千灏团团包围。
轩辕千灏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些个大臣昨日还口口声声要助本殿下登基,这些见鬼的御林军说誓死为本殿下效命……”
“既然皇兄好奇,那朕就一一为皇兄解开迷团。”轩辕胤麒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他讥诮地睨着轩辕千灏手上的账册,“朕从来都没有一本记载贿赂名单的账册,这种让人抓把柄的事,朕又岂会笨得自掘坟墓?朕有秘密账册一事,是朕故意放的假消息,目的是要引皇兄你上当。想不到,皇兄还真上当了。账册上的大臣名单,全是支持大皇兄你的人,朕看着大皇兄你明里暗里,一个个除去效忠你的人,朕心底真是痛快!偏偏大皇兄你还以为铲除异己,得意不已,朕只好装作消沉的样子,让大皇兄你乐一乐。账册上大臣的名单,皇兄你除得差不多了,你的势力也瓦解了。至于你刚刚点名的这些大臣,他们不是吃里扒外,也不曾背叛你,因为他们从来不曾忠于你。他们都是听了朕的命令,假装忠于你,实则效忠于朕!”
“怎么会这样……”轩辕千灏高大的身子趔趄不稳,“本殿下费尽心机得来的账册,竟然是假的,竟然是你设的一个圈套……本殿下居然傻傻地往下跳……”
轩辕胤麒冷冷一笑,“为了让皇兄你相信账册的真实性,朕用手抓刀锋,表面上为救陈梦儿的画像免于被劈成两半,实则,朕是为了让大皇兄更加相信账册的真实性。聪明如大皇兄定然能猜到画像后面藏有账册。朕如此费尽心机,皇兄你也不冤了!”
我觉得全身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这么说,皇上用手抓刀锋不是因为对陈梦儿的深情?”
“手抓刀锋,一个弄不好,朕的手会残废,区区一副女人的画像,岂能让朕冒那么大险?”轩辕胤麒眸光深不见底,“只有万里江山,才值得!”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胤麒,“你的心机,太深了!”
“心机?”轩辕胤麒睨了眼轩辕千灏,“皇兄的心机,不在朕之下,朕只是计高一筹。”
轩辕千灏冷瞪着轩辕胤麒,“若是我当初猜不到你把账册放在画像后的暗格里,你用手抓刀锋的苦肉计,不是白挨了?”
“皇兄一定会猜到。”轩辕胤麒满脸自信,“皇兄猜不到,朕也会加以提示,所以,皇兄一定能猜到。”
轩辕胤麒又瞟了眼围住轩辕千灏的御林军,“至于这些御林军,皇兄可看清楚了?是效忠于你的那些人吗?效忠于你的御林军,朕早就暗中派人把他们灭了,这些全都是效忠于朕的人!”
“输了……这场政斗,本殿下彻底输了……”轩辕千灏闭上双眼,“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轩辕胤麒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笑里有着无尽的苍凉,“皇上?皇兄叫朕皇上!政斗多年,皇兄终于认输了!”
轩辕千灏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原本霸气凛然的他,全没了气势,“是……我输了……”
我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我一开始就押错了宝,我以为,在慕容翊的帮助下,轩辕千灏一定能当皇帝的……千算万算,我没算到轩辕千灏竟然败得这么彻底。
我不后悔跟在轩辕千灏身侧,因为,这段时间,千灏对我的宠溺,给了我很多幸福的时光。
只是现在,我做为轩辕千灏的女人,所有人认为宝宝是轩辕千灏的儿子,我不知道,轩辕胤麒会如何处置我与宝宝?
我想,下场,不会太好吧。
轩辕千灏篡位不成,轩辕胤麒一定不会放过他,千灏……我担忧地看着轩辕千灏,轩辕千灏回以我一个深情的眼神,他无奈地勾起了唇角,扬起一抹悲哀的笑容。
我的心狠狠一痛,千灏输了,他无可奈何。
轩辕胤麒大手一挥,“将轩辕千灏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皇上。”御林军立即将轩辕千灏带了下去,待走到门口时,轩辕千灏回首恋恋不舍地看了我一眼,从轩辕千灏深邃的眼眸里,除了留恋,我还看到了歉疚的光芒。
千灏为何会歉疚?我知道,是因为他答应我的事做不到。
“涵,将来本殿下登基,会封你为皇后,立宝宝为太子……”轩辕千灏不久前才对我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在我脑海里不停回旋,可尔今,轩辕千灏争夺皇位失败,连命,也将不保。
待轩辕千灏被押下去后,轩辕胤麒冷然下令,“传令下去,父皇驾崩、母后辞世,朕深感哀痛,举国致哀,特大赦天下,告慰亡灵!生前侍候过父皇的嫔妃全数出家为尼,其余遣散出宫!”
所有人全都跪下应声,“是,皇上!”
轩辕胤麒妖冷深沉的视线落在我脸上,“马涵,至于你……”
我淡淡回嘴,“我是砧板上的肉,皇上要剐要切,不必吊我冒口。”
“朕差点忘了……你跟大皇兄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大皇兄谋反,朕想想,该如何处置你们?”
卷一130居心
轩辕胤麒还没拿定主意,已经有大臣奏请,“皇上,大皇子谋反,罪无可赦,马涵与其子理应同罪论处,未免后患,臣认为应该一并诛连!”
“臣认为不妥,”又一大臣出来请奏,“众所周知,太子谋反前,马涵已经臣服于皇上,谋反乃是大皇子一人所为,幼子何辜,臣认为不应牵连马涵呣子……”
“臣认为……”
又有大臣想上奏,轩辕胤麒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好了!此事,朕自有定夺。朕需要好好想一想。马涵呣子所居的东宫已经不适合他们居住,将马涵呣子二人打入冷宫,容后再议!”
“遵旨。”所有大臣不再多言,一名小太监朝我伸出右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马涵,这边请吧……”
马涵?连一个小小的太监都直呼我的名字。虽然我没有什么人格歧视,可是,在古代这个阶级社会,我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我微微咧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先皇逝世前下诏封我为太子侧妃,现在,连太子的封号都被贬黜了,我又没有与太子拜堂,我自然不是太子的夫人,在外人眼里,充其量,我不过是个与太子未婚苟且,生了个孩子的女人罢了,我现在的身份真是尴尬啊。
我随着小太监,一身悲凉地出了凤祥宫,走向皇宫最偏僻的冷宫。
跟着太监在皇宫内东拐西走,绕了好大一阵子,总算看到了一座大门上方写着冷宫二字的破旧匾额。
走入冷宫,偌大的庭院内到处参差不齐地长满了杂草,几株参天古树枝叶稀黄,颇有荒凉的味道,才进冷宫没几步,领路的太监就开口,“马涵,你自便吧。”
太监尖细的嗓门才落下,他就转身往冷宫外走,我急忙唤住太监离去的步伐,“公公且慢……”
太监不耐烦地转过身,“什么事?”
“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跟荒山野外的破庙差不了多少,我唇角漾开讨好的笑意,“我想问下,我住哪?被褥跟膳食怎么解决?还有,宝宝,我是说轩辕奕炘什么时候来?”
“皇上下令将你打入冷宫,咱家也不过是奉命将你带来,其余的事,不在咱家该管的范围,你自便吧。”太监冷嘲着讽刺,“还吃什么饭?说不准你明天就会被砍头了,饿个一天死不了!”
冷嘲热讽着说完,那太监一甩袖袍,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死太监在我面前居然不以‘奴才’自称,反倒自称起‘咱家’来了,要知道这是级别高的太监对级别低的太监的称呼,这太监不是把我当下人吗?在千灏身边时,哪个奴才太监不是把我当宝一样供着?我何曾受过这等欺辱?真是世态炎凉!
我的目光扫视着杂草丛生、蛛网积结的冷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皇宫内的宫殿座座不是富丽堂皇,就是金碧辉煌,再起码也有个雕梁画栋的美观,这冷宫虽然偏僻,可也不至于荒凉成这个样子吧?
我在电视上所见的冷宫,有点像下人居住的房舍,我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几排看似摇摇欲坠的屋子,那排屋子一看就是危房,能住人吗?
这里,就像一座刻意被人遗忘、毁弃的地方。
住的地方如何破旧,无关紧要,我只想快点见到宝宝,轩辕胤麒说把我与宝宝呣子打入冷宫,宝宝会被人送来的吧?
思及此,我干脆蹲在冷宫门口等候。
过了一会,在我的心开始焦虑不安时,又一名太监一手拎着一只大箱子,带着宝宝出现在了冷宫门口。
宝宝一看到我,他稚嫩的嗓音高兴地叫唤着,“妈妈!”
宝宝穿着米黄|色的锦丽小衫,上身套着一件深青绣纹的小褂子,迈着摇摇不稳的步伐朝我奔来,我张开双臂,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搂入怀里,“宝宝,我的宝宝……”
我将头埋靠在宝宝的颈项间,轻嗅着宝宝身上那股干净好闻的奶味儿,语气有些哽咽。
宝宝伸出嫩呼呼的小手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妈妈,你怎么了?妈妈要哭了吗?妈妈不可以哭哭哦,妈妈哭,宝宝也哭哭的……”
宝宝稚嫩的嗓音里盈满了关心,我吸了吸鼻子,在宝宝精致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口,“妈妈没事,宝宝好乖……”
“奴才小刘子,参见涵侧妃!”带着宝宝来的太监恭谨地朝我行礼,我凄苦一笑,“小刘子公公,我已经不是涵侧妃了,您大可不必多礼。我无名无份,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这……”小刘子有些犹豫,“这样吧,奴才就叫您涵姑娘。”
虽然我已经生了宝宝,可我还没嫁人,属于未婚生子,叫我涵姑娘也没什么错。我点点头,“谢公公瞧得起。”
小刘子摸摸脑袋,“涵侧……涵姑娘太客气了。”
宝宝突然语带哭腔地问我,“妈妈,小刘子公公说皇爷爷跟皇奶奶死了,以后宝宝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是真的吗?”
我脸色苍白一笑,真想告诉他,不是真的,可是,这事瞒不了,我只得点头,“是的,你的皇爷爷跟皇奶奶去天上了,他们以后会在天上看着宝宝的,宝宝晚上睡觉时,可以在梦里跟他们说话的噢……”
宝宝嘴角漾开灿烂的笑容,“原来,皇爷爷跟皇奶奶还看得到宝宝,宝宝也可以在梦里见到他们的,不要紧,宝宝以后会乖乖的,这样,皇爷爷皇奶奶就会很高兴了……”
宝宝稚气的话语说得我眼眶有些发热,小小的宝宝还不知道,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轩辕胤麒一个不高兴,说不准,我跟宝宝的小命都难保。
我苦笑着,“是啊,宝宝乖乖的就好……”
“妈妈,”宝宝伸出小手指了指我身后,“这个破破的地方就是冷宫么?小刘子公公说,以后宝宝要跟妈妈要住冷宫,不可以住在东宫了……”
我轻颔首,“恩,这鬼地方实在不是人住的,委屈宝宝了……”
“不要紧,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宝宝嘟起红嫩嫩的小嘴,在我白皙的玉颊上亲了下,“宝宝跟妈妈在一起就好!”
“宝宝……”我感动不已,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搂得更紧了,宝宝睁着圆圆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妈妈,爹爹会不会跟我们一起住?”
“你爹爹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才回来,宝宝跟妈妈先住着……”我轻声诱哄着宝宝,宝宝懂事地点点头,“好的,宝宝跟妈妈一起等着爹爹回来……”
一旁的太监小刘子感慨地说道,“涵姑娘,宝宝如此可爱,你们原本可以有很快乐的日子过,哪知横生这变故……”
是啊,轩辕胤麒,你破坏了我的幸福!
该怨,该恨轩辕胤麒吗?轩辕千灏与轩辕胤的政斗,注定有一方会失败,谁的计谋更高,就是赢者,轩辕胤麒赢了,身在帝王家,他没有错。
我想恨轩辕胤麒毁灭了我到手的幸福,可是我又打心里恨不起来,因为恨一个人太累,我懒得浪费这心绪,再则,我心底始终有轩辕胤麒的影子。
有时候,我想问自己,轩辕千灏霸气高傲,却对我温柔倍至,这种男人中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爱?偏偏去爱轩辕胤麒那种猜不透,阴险诡异的男人?
我的灵魂已经活了十年了,我想,我分得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欣赏及喜欢。
正因为轩辕千灏有这么多优点,所以,我欣赏,也喜欢他,换成另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这么优秀,我同样会喜欢,也会感动,所以我被千灏的好而深深感动着,这种情绪却不是爱。
而轩辕胤麒,他哪点好?我只知道不管他是一个好人,坏人,我的心里都有他,当静静的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想他、念他,渴盼与他共渡终身,渴盼将他身边的女人全都赶走,只留我一人,渴盼他的心里只有我。只有轩辕胤麒才能给我这样的感觉,别的帅哥再帅,再优秀,也没有让我心里生出这么深沉的渴念。
所以说,爱这东西,真的只是一种感觉。
爱,有时候是毫无道理的。
我想爱上轩辕千灏,想忘了心底的那个人,却越是忘不掉,哪怕我勉强当自己爱千灏,我骗得过自己的心吗?
我悠悠一叹,“刘公公,世事就是如此多变。谢谢你送宝宝前来,在我落魄之际,还能对我与宝宝如此客气。不知往后,我与宝宝膳食问题,该如何解决?”
“涵姑娘叫奴才一声小刘子就成了,不用叫奴才刘公公,奴才担待不起。照规矩,会有专司的太监给冷宫里不受宠的妃嫔送来膳食,像您这样特殊的身份,照理,也应有人送饭菜来才是。”小刘子一脸的恭谨,“只是,冷宫这地方,奴才们都是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冷嘲热讽,恐怕没有什么人愿意送饭菜来,或者饭菜爱送不送。所以,涵姑娘若是不想饿肚子,只有自己在冷宫里开个小灶,用银子打点宫女太监弄些粮食了。”
“多谢刘公公提点。”我仍然坚持叫小刘子为刘公公,“那就不打搅您了,您去忙吧。”
“奴才这会儿也很得闲,就帮涵姑娘收拾一下屋子,”小刘子说着,他指了下手上拎着的箱子,“这箱子里装着您与宝宝的换洗衣物,奴才帮您搬进去……另外,奴才是在御膳房当差的,抽空时,奴才会悄悄送些好吃的给您与宝宝……”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刘子一眼,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没多说什么,牵着宝宝的小手,跟在小刘子身后,走过杂草丛生的小道,我好奇地询问,“对了,刘公公,为什么这冷宫荒凉到这个地步?大内宫廷,哪怕是冷宫也不至于如此荒废才是。”
刘公公看了下四周,没看到人后,才小声回复,“是这样的,涵姑娘,宫内所设的冷宫,其实在另一处,至于这里,原本是一处下人居住的院落,这里是刚过世的皇后娘娘改成冷宫的,目的是圈禁已经疯了的六皇子的母亲——桓妃。”
“桓妃?”我轻喃着这两个字,“我没听说过。”
刘公公又说道,“先皇在世时,共生育后嗣六男二女,可惜,除了大皇子与三皇子,其余全都出世后不久就死了。桓妃是在六皇子死后受不了刺激,疯了的。桓妃疯了,还在先皇面前疯言疯语说是皇后娘娘杀了六皇子,诬告皇后,结果,皇上将桓妃娘娘打入冷宫,至此十多年不闻不问。皇后怀恨在心,把这下人居住的废院改成了冷宫,让桓妃受点儿折磨,这院落多年无人打理,就成这副荒凉的模样了……奴才有个同乡在先逝的皇后娘娘所居的凤祥宫当差,奴才也是听他说的。”
小刘子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桓妃现在还住在这冷宫里?”
“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小刘子四处张望了下,“桓妃这个疯子,说不准,已经死在哪个角落也没人知道……”
我看了下杂草之上,明显有人践踏过的痕迹,我摇了摇头,“桓妃还活着,而且活得活蹦乱跳!”
突然,从摇摇欲坠的房舍里冲出一个邋遢的身影直逼向我,作势要掐我的脖子,出于自保,我反射性地凝运真气,一掌反击,那身影被我的内力震得飞出几步远,跌倒在地,不行地抚胸喘息。
那身影衣衫褴褛,破旧不堪,披头散发,看不出个人样,我缓缓开口,“想必,这就是桓妃吧?”
那邋遢的人没有回我的话,她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我微眯了眼眸,能有这么清澈眼神的人,怎么会是疯子?
“原来涵姑娘会武功,”小刘子佩服地看着我,“宫里很少有女子会武功的。涵姑娘,这要攻击您的疯子就是桓妃。”
桓妃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小刘子的衣领,“桓妃?桓妃是什么?能吃吗!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去去去!”小刘子像赶苍蝇一样把桓妃赶了开去,他眸底尽是嫌恶。
小刘子这举动,说明他很鄙视疯子,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打我这条落水狗?小刘子对我与宝宝这么热心,显而易见,是别有居心。
卷一131桓妃
宝宝扯了扯小刘子的裤腿,仰起小脑袋,呢软的童首嫩嫩地说道,“小刘子公公,你提的箱子里有吃的,拿出来分给他吃好不好?”宝宝说着,伸手指了指桓妃。
桓妃诧异地看了眼宝宝,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动,随即桓妃高兴地大叫起来,“有吃的?太好了,我要吃的……”
小刘子犹豫了下,他打开箱子拿出一个黄纸包递给宝宝,宝宝拿着黄纸包咚咚咚小跑着到桓妃面前,宝宝将手里的纸包塞到桓妃手里,丝毫不嫌桓妃的手脏,“这个纸包包给你,里面有好好吃的梅花糕噢!”
桓妃颤抖地打开黄纸包,狼吞虎咽地吃着纸包里的梅花糕点,在她凌乱发丝掩盖的眼眸中,我分明看到桓妃眼里蓄着泪花。
“去别处吃去!又脏又臭的疯子!别碍着了本公公的眼!”小刘子作势要打桓妃,桓妃吓得窜入旁边的草丛,躲得远远的。
我不悦地挑起黛眉,“刘公公,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公公何必为难她?”
“涵姑娘,奴才不过是怕她污了您的眼,才……”
我截断他的话,“刘公公过虑了,我已落魄至此,性命朝不保夕,又岂有嫌弃别人的资格,倒是刘公公您,恐怕是您嫌个疯子碍眼吧。”
小刘子不悦地看着我,“马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公公能对个疯子落井下石,我不以为刘公公能善待我至此。”我冷冷一笑,“你的目的是什么,直说吧。”
“好,够爽快!我小刘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小刘子突然敛了敛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这样的,数日前,在宝宝的庆功宴上,马涵姑娘你边弹边唱,琴艺歌喉惊艳四座,奴才当时为宴席端过菜,记得那时三皇子看您的眼神情意绵绵。奴才敢肯定,三皇子对您有情。而今,三皇子贵为圣上,奴才敢肯定,涵姑娘这冷宫是呆不久了,相信涵姑娘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奴才只希望涵姑娘在爬上了高处时,别忘了提拔提拔奴才……”
“刘公公可真是慧眼识人!”我说得很是讽刺,“若是皇上他真对我有情,又岂会把我与宝宝呣子打入这荒凉的冷宫?”
“奴才相信涵姑娘是奇货可居。奴才也相信自个儿的眼光。”刘公公眸中熠熠生辉,“涵姑娘要知道,您是大皇子的女人,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把您与宝宝一块打入大牢,可皇上偏偏将您打入冷宫。皇上此举,对您与宝宝已经是格外开恩,二则,皇上是为了封别人的口,以免别人说皇上居心不良。冷宫表面上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地方,实则冷宫属于后宫的一部份,后宫的女人,就是皇上的女人……换言之,涵姑娘也会是皇上的女人。奴才这么分析,涵姑娘觉得有道理不?”
难道,轩辕胤麒真的想将我纳入后宫?我撇了撇嘴角,就算轩辕胤麒真的对我有意,我也不能投入他的怀抱。千灏对我一往情深,我不能太对不起他。
“刘公公说的是有道理,只是圣意难测,或许我会令刘公公失望。”我说得面无表情,小刘子肯定地接话,“不,马涵姑娘不会让奴才失望的。就算马涵姑娘将来飞不上高枝,奴才现在对您好,也没啥损失。”
我瞟了眼小刘子脸上精明的神色,“既然刘公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马涵哪天发达,定然忘不了刘公公的好。若是发达不了,那就只有辜负公公的期望了。”
“无妨,奴才先谢过涵姑娘!”
我牵着宝宝的小手,与提着衣物箱的小刘子观察了下几步开外的一排破旧房舍,房子年久失修,看起来结构不稳,小刘子建议道,“涵姑娘,这房子实在破得不能住人。要不,奴才替您修一修?”
“不用了,这冷宫看起来满大,我找找看,总有能住人之处……”我说着,牵着宝宝的小手绕到那排破旧的房屋后头,入目的仍是一间旧的屋宇,只是这屋子旧归旧,看起来却很结实,不算危房,我拉着宝宝走入屋内,发现屋中收拾得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看得出,屋子的主人很喜欢洁净。
屋中的摆设很简单,只有必备的睡榻、及吃饭的桌椅,连着内屋还有一间厨房,厨房中连灶都没有,只有两个石头相隔着十公分摆成个简单的‘灶’,灶上放着一口破了个口子的铁锅。
我温声询问随后进屋的小刘子,“刘公公,这冷宫内,可听说还有其他人居住?”
小刘子想了下,“除了桓妃,奴才不曾听说还有何人居住于此。”
我淡淡地下了结论,“那这里是桓妃居住的屋子,桓妃没疯。一个疯子住的地方哪能这么干净整洁。而且,这屋子在一排废屋的后面,不往里瞧,还看不到呢,一般人也不会往里头走,明显,这桓妃懂得掩饰,聪明得紧。”
小刘子有些不相信,“可是,桓妃疯了十几年,您也看到她那肮脏邋遢的模样了……”
“我以前是疯了,这几天又好了!”微哑而带着苍桑的女声传入屋里,一身邋遢的桓妃缓步走入屋内,她原本披散在面前的长发被她撩到耳后,露出一张极为美丽的面孔,美则美矣,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眼角清晰可见几条鱼尾纹,身材也略显福态。
“这几天又好了?”小刘子满脸的不相信,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桓妃,不管你真疯还是假疯,这事与奴才没关系。您在这冷宫内困了十几年,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先皇与皇后逝世,继位的圣上下令,服侍过先皇的嫔妃全数出家为尼。明日早膳过后,要送走这些出家的嫔妃,您可以离开这皇宫了!”
桓妃喃喃自语着,她眼神里有着渴望,“是啊,总算可以离开皇宫了……”
“那……”小刘子精心打着算盘,“您在冷宫里的这住所,可否让给马涵姑娘?”
桓妃看了我一眼,她的视线落在宝宝粉嫩嫩的小脸上,“可以,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涵姑娘,您这住的地方算是有了,”小刘子向我说道,“一会,奴才悄悄给您弄些粮食来,奴才这就告退了……”
我微微一哭,“麻烦刘公公了。”
小刘子看着我嘴角绝美的笑容,他闪了闪神,随即转身离开了。
桓妃看着小刘子离去的背影,淡淡开口,“这个奴才,知进退,精明干练,又够狠,将来一定能坐上太监总管的位置。”
我笑看着桓妃,“想必桓妃娘娘听到小刘子跟我的对话了吧?”
“是啊,我认为这狗奴才估得没错,当今圣上是喜欢你。”桓妃说得不温不淡,语气里有凉凉的讽刺意味。
我没有辩解轩辕胤麒究竟喜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桓妃扯了些其他的,“桓妃似乎对能得皇帝宠爱一事,不以为然?”
桓妃叹息一声,“女人入了宫,就注定命运的悲苦。有本事的人,可以风光一阵,没本事的,只能暗自垂泪。想当年,我也得尽了先皇的宠爱,风华一时,却落得十几年只能靠装疯卖傻保命的下场。”
“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现在皇帝换了人当,也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你好好过今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温声安慰。
桓妃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你不问,我是如何落魄到今日这种下场的吗?”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别人的隐私,即使我再想知道,又何必把别人的痛苦往事挖出来?”我淡然一笑,“若是你想告诉我,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的。”
桓妃赞赏地看着我,“你叫马涵是吧?”
我颔首。
“我很欣赏你。”
“谢谢。”
桓妃蹲下身,她目光和蔼地看着宝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跟宝宝,就觉得跟你们特别投缘。宝宝这娃儿,我喜欢得紧……”说着,桓妃颤抖地伸出手,想摸宝宝红扑扑的脸蛋,宝宝嘴角咧开灿烂的笑容,那甜笑如一缕阳光照入人心田,“桓妃奶奶,宝宝也喜欢你噢!”
稚嫩的童音,惹得桓妃的泪水潸潸落下,桓妃一把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搂入怀里,“小宝宝……奶奶喜欢你,再叫我一声奶奶……”
桓妃风韵犹存的老脸盈满了感动,宝宝又乖乖地叫了声,“桓妃奶奶!”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宝宝,宝宝得意地朝我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那目光里的意思是又一个女人喜欢他了。
我这儿子,才两岁多大的小屁孩,就知道用他那张超级无敌可爱漂亮的脸蛋骗取女人的母爱光辉。
桓妃抱着宝宝哭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眼泪,我柔声朝桓妃说道,“你在这冷宫呆了十几年,一定受了很多苦,哭出来就没事了。”
哪知我这句话,使得桓妃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是啊,这冷宫,真不是人呆的!现在皇后刘瑞敏已逝,我贱命一条,也没什么话不敢说的。十八年前,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婕妤的时候,我生下了六皇子,先皇龙颜大悦,封我为桓妃,我风光一时,却也心存警惕,因为先前出生的二皇子、四皇子、五公主,全都莫明其妙死了!只有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在平安健康地成长,三皇子是个卑贱的宫女所生,那宫女生三皇子时,就难产死了,三皇子出生后,给奶娘带,皇上从没去看过三皇子一眼。那时听奴才们说年幼的三皇子是个脑袋迟钝的白痴,我也没太在意这些事,只是终日只顾着六皇子的安危。可是,有一天,皇上招我去侍寝,当我回来时,却发现,尚在襁褓中的六皇子已经断了气,经御医诊断,御医说六皇子是因为在睡觉时翻了个身,鼻子朝下闷在枕头里,以致不能呼吸,活活闷死的!我的世界崩溃了!我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静静地听着桓妃的诉说,并不出声。
桓妃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除去一个脑子白痴的三皇子跟大皇子,其他皇子、公主全都死了,肯定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施毒手。有能力只手遮天,又能做到丝毫不留痕迹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后刘瑞敏!在我的儿子六皇子死后不久,我就一直暗中盯着刘瑞敏,我发现有天深夜,刘瑞敏做恶梦惊醒,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忏悔,她说她不是故意要害死六皇子的,她要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才不得不下毒手。听到这话,我气疯了,当即冲过去就打了刘瑞敏一巴掌,我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狠毒,想不到,我打刘瑞敏的这一幕,正好被先皇看到,刘瑞敏杀了我儿子的事,我无凭无据,反被她说成是我诬告。按律,诬陷皇后是死罪,先皇念及我失去儿子的痛,才免我一死,将我打入冷宫。至此,我再也没见过先皇。后来,刘瑞敏对我怀恨在心,她认为冷宫对我而言太舒服,她就把这处废旧的下人院落改成了冷宫让我居住,不让人给我饭吃,存心要我的命,我不得已,装疯卖傻,让人以为我疯了,才断了刘瑞敏要铲除我的念头。我就靠着以前偷偷存的积蓄,让一个对我忠心的宫女为我弄些米粮来,忍辱偷生……直到今天,今天听到了先皇与刘瑞敏逝世的消息!我真的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我的一生都这么苦,喜的是,刘瑞敏那贱人终于死了!”
宝宝伸出小手轻轻拭去桓妃脸上的泪珠,“桓妃奶奶别哭……”
桓妃眼神复杂地看着宝宝绝俊的小脸,“你是轩辕千灏的儿子,是刘瑞敏那贱女人的孙子,按理,我应该恨你!为什么,我竟然恨不起来!”
我看得出来,桓妃很喜爱宝宝,她不至于伤害宝宝,我并不担心宝宝的安危,也不想解释宝宝他爹的可能人士有三个。
宝宝委屈地红了眼眶,“桓妃奶奶……不要恨宝宝……呜呜……”豆大的泪珠自宝宝眼里滚落,烫疼了桓妃的心,桓妃苦笑着摇摇头,“罢了,在这冷宫中呆了快二十年,我什么事情都看开了,爱恨不过是在一念之间,你如此可爱,奶奶又怎么恨得了你。本来,我活着是想亲眼看看刘瑞敏的下场,现在,我看到了,先皇亲自下令赐死了她。我也可以离开皇宫了,我可以了无牵挂地渡过余生。苍天是有眼睛的,刘瑞敏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处心积虑想让她儿子轩辕千灏当皇帝,想不到登基的新皇帝却是三皇子轩辕胤麒,苍天真的是有眼睛的啊!”
我凝眉深思,“如此说来,三皇子之所以能平安长大,是因为他小时候故意装成白痴了?”
桓妃点点头,“这是三皇子的聪明之处,不,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代为抚养三皇子的奶娘够精明,不然,年幼的三皇子又岂会想得到装白痴这一招?”
我的心突然觉得特别的凉,“皇室的斗争,真的太可怕了!”
桓妃无力地笑了笑,她眼角的鱼尾纹看起来更深了,“是啊,皇宫内不是明争,就是暗斗。比龙潭虎|茓更可怕。”
我皱起眉头,“前皇后刘瑞敏害死了好几位皇子是为了让大皇子当皇帝,这理由说得通,可是先皇还有两个女儿,难道先皇的两个女儿也是前皇后害死的?按律法,女子不能继承帝位,她害死先帝的两个女儿没什么必要吧?”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桓妃想了想,“我也只亲口听到刘瑞敏在忏悔派人闷死了我儿子六皇子。我没有其他具体证据,有的话,刘瑞敏哪能活到今天才死?刘瑞敏这人,一向做事不留痕,不然,她没本事稳稳当当做了一辈子皇后。尔今,先皇赐死了刘瑞敏,必然是她罪行败露。我想,有能力让刘瑞敏认罪的人,只有一个……”
我淡淡接话,“那就是新皇帝——轩辕胤麒。”
“不错。”桓妃点点头,“听闻轩辕千灏为人聪明绝顶,轩辕胤麒能扳倒刘瑞敏,斗垮轩辕千灏,这轩辕胤麒,绝非池中物。”
“前皇后刘瑞敏是在今早接近清晨时分,被先皇下令赐死的,先皇也无故悲痛过度,以致归天,同时,先皇拟了废除轩辕千灏太子之位,改立轩辕胤麒的圣旨,”我若有所思地凝起眉宇,“这么说来,昨天半夜,到今日凌晨,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桓妃再次轻叹,“皇宫里的事就是这样,一时多变,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是啊。”我附和着桓妃的话,心里却对于昨夜轩辕胤麒与去逝的老皇帝与老皇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更加好奇。
“涵丫头,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我欣然颔首,“求之不得。”
“现在近午时了,我们快弄些吃的,大人饿着了不要紧,可别把宝宝饿着了……”桓妃说着,开始热心张罗起午膳,我也撩起袖子帮忙。
过了一会,太监小刘子送来了一袋米及一些菜肉又走了,我与桓妃合力做了一餐可口的午餐,我、桓妃还有宝宝三人一起享用。
我与桓妃同是宫廷沦落人,有聊不尽的话题,桓妃总跟我说些在宫里发生的事,我们可以说是相当投缘。
隔天早饭后,我与宝宝含泪与桓妃在冷宫门口告别,桓妃跟一批老的嫔妃在太监的护送下出宫前往寺庙出家去了。
我真心的祝愿桓妃这个苦了一辈子的女人,下半生能平安渡过。
更让我忧心的是轩辕千灏的安危,还有我与宝宝两人,不知道轩辕胤麒会如何处置我们?
卷一132见鬼
两日后,老皇帝轩辕腾飞与老皇后刘瑞敏的遗体安葬在了皇陵,轩辕胤麒举行了盛大的登基大典,大典过后,也就意味着轩辕胤麒这个皇帝在天下人眼中,已是名正言顺。
夜色如墨,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浸洒着大地,使大地蒙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辉,夏夜的晌风徐徐吹拂,轩辕胤麒一身明黄|色龙袍,带着几名近身侍卫来到刑部大牢。
守牢的侍卫见轩辕胤麒到来,全都单膝跪地行礼。轩辕胤麒迈步走入大牢内,在走过一排长长的囚牢后,他的步伐停在一间单独的大牢门前。
牢门口的狱卒一见轩辕胤麒,立即行礼,“参见皇上!”
“开门。”低沉而简洁的两个字从轩辕胤麒嘴里逸出。
“是,皇上。”狱卒立即拿起佩戴在腰间的钥匙将牢门打开。
牢门一开,囚室内的环境使得轩辕胤麒身边的侍卫讶异了下。
囚室内高床软枕,床上的被褥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蚕丝制成,地上铺着华美的红地毯,角落放着一张书桌,桌案上整齐地陈列着各类书籍,在囚室中央还放着一套上等的檀木餐桌,餐桌上摆满了丰富的膳食,只是膳食完好如初,一点也没被主人享用过。
囚室在一般人看来又脏又乱,不见阳光,可是,这间囚牢,简直是有钱人家享受的宅邸!
轩辕胤麒挥退侍卫,只身一人走入这间布置得华美的囚室,囚室一隅,一抹高大的身影静静对着高墙上窄小的窗子站立。
窗子很小,与人的头部一般大,位于高墙的上方部位,从这小窗,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无法阻挡的月光从窗外折射进来,让人遐想囚室外边的世界是多么美好。
轩辕胤麒走近窗下那抹高大的身影,朝那身影淡淡开口,“大皇兄。”
那身影转过身,竟然是争夺皇位失败的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的双手与双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铁链,他一身白色的囚服,在衣襟的胸口处,赫然印着一个囚字,囚字为黑色,在一个圆圈内,圈内的囚字在白色的囚服上格外显眼。
虽是一身囚服,轩辕千灏身上那股尊贵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他的气势仍然压迫袭人,尊贵霸气到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只是他俊美粗犷的面颊明显消瘦了许多。
“你来了。”很简短的陈述句,轩辕千灏说得不缓不慢。
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双眸扫视了眼轩辕胤麒,轩辕胤麒一身明黄|色龙纹帝袍,身材清俊颀长,尊贵的帝王气势浑然天成,宛若天生的王者般神圣不可侵犯。
轩辕千灏微眯了眼,这件龙袍,本应穿在自己身上!
“大皇兄似乎早预料到朕要来?”轩辕胤麒抿了抿唇瓣,说的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我虽无感情,却同为手足,有疑惑还未解开,相信,就算你要我死,也会告诉我,皇位,你究竟是如何抢去的。”轩辕千灏语气冷硬,刚毅的面孔上毫无表情。
“抢?”轩辕胤麒玩味似地重复了下这个字,“皇兄,你以为皇位注定是你的?可偏偏不是。朕登基为帝,已成事实!不过,你的疑团,朕确实会为你解开。”
轩辕胤麒又瞥了眼桌上未动过的膳食,“听狱卒说,大皇兄你这三日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用不着你假好心。”轩辕千灏断不领情,“你以为,命人把囚牢布置得华美舒适,我就会感激你吗?”
轩辕胤麒阴柔绝俊的脸上浮出一缕不在乎的意味,“朕从来不需要皇兄的感激。皇兄身上流着的是轩辕皇室的尊贵血统,凭这一点,囚中的舒适,是皇兄应得的。”
轩辕千灏冷笑了两声,“自古兄弟争夺皇位,不在少数,败者的下场,我从没见史书记载有谁败了还有舒服的大牢坐?”
“既然皇兄看出来,朕顾念兄弟情面,那朕……也认。”轩辕胤麒妖冷诡异的眼眸直视着轩辕千灏霸气漆深的双眸,“皇兄可知,这是第一次,你与朕提到兄弟情面?”
轩辕千灏高大伟岸的身子僵了僵,“确实,你我同父异母,从未讲过兄弟情份。”
轩辕胤麒冷魅地勾起唇角,“朕比皇兄你小两岁,在朕十三岁之前,皇兄对朕这个皇弟可有印像?”
轩辕千灏思了下,“没有。”
“呵呵呵……”轩辕胤麒唇角露出一抹悲凉而又苦涩的笑容,“同样生活在皇宫,同为皇子,皇兄幼时甚至对朕的印像也无。朕的幼年,父皇只来看过朕两次,可朕在父皇面前,要隐藏聪明的头脑,要装得像个痴儿般不晓事理,惹得父皇对朕弃之如弊履。父皇也太过‘英明’,只对聪慧的皇兄你倾力栽培,对朕,父皇甚至差点忘了还有朕这个儿子!朕的童年在奴才们的奚落与欺辱中渡过,谁会相信,堂堂一个三皇子,竟然会被下人毒打辱骂?奴才们敢,因为,他们认为三皇子是白痴!”
轩辕千灏沉默了,“这……这些事,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即使你我之间争斗再强,我也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你。”
轩辕胤麒阴冷妖异的眸光闪了闪,“朕记得十三岁那年,父皇亲自率兵征讨外藩胜仗回朝,母后与当时的太子皇兄你接驾。父皇携同你与母后走在康庄大道上,两旁是数万侍卫、千百大臣恭迎,那等场面,何等雄伟壮观!朕是三皇子,理应,朕能陪伴在父皇左右,可朕没有,朕只能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连暗暗观看,也怕被人发现。”
“那次的场面,我还记得……”轩辕千灏回忆了下,“那时与父皇一同居高临下,受万人膜拜,更加深了我要夺得皇位的信心,想不到,你却……”
“大皇兄你的一切,都是母后为你堆砌的,”轩辕胤麒停顿了下,又道,“那是你的母后,不是朕的。”
“母后岂能一切都做得了主?”轩辕千灏不以为然,“我之所以儿时能得父皇器重,靠的是我自己!”
“皇兄何必为母后辩解?”轩辕胤麒冷冷一笑,眸中乍现寒光,“她贵为皇后,父皇又信任她,何事,是她办不到的?朕年幼时,若非装成痴儿,焉有命在?要知道,父皇一生,六儿两女,除了你我,其余全都死于非命!”
“母后已逝,不允你侮辱她!”轩辕千灏语气强硬。
(胤麒与千灏口中的母后指的是已逝的皇后刘瑞敏,父皇指的是老皇帝轩辕腾飞)
轩辕胤麒冷笑着讽刺,“朕还没说你的母后怎么样,皇兄你就急了?”
“罢了……你说吧,告诉我,在我与马涵……大婚的前夕,发生了什么事?在那之前一切还好好的,父皇母后一切正常,一定是那晚发生了什么致命性转变,使得父皇写了遗诏,把我的太子之位废除……因为父皇的遗诏,你的帝位变得名正言顺,而我,成了皇位争夺下的败者……说吧……究竟那夜发生了什么?”轩辕千灏低沉的嗓音有些无力。
轩辕胤麒瞟了眼轩辕千灏苍白的神色,“母后的所作所为,朕相信,以皇兄你的聪颖,定然知道了不少。就连父皇也隐隐得知了一些,碍无证据,父皇才没有深究。”
“是……母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是察觉了些端倪,”轩辕千灏自嘲一笑,“我知道,母后不管害谁,也不会害我,她的一切错误已经犯下,她是为了我,我除了睁只眼,闭只眼,别无他法。况且,政治下的牺牲品,不管哪个朝代都多,当时,我的权势不够,母后助我,我是受益者。若是有必要,有些事,就算要我亲自动手,我还是会做的。”
轩辕胤麒邪魅地勾起唇角,“比如说,残害手足?”弯唇浅笑,却苦涩十足。
轩辕千灏闭眼无奈地点了下头,“是。”
“换成朕,朕的做法与你一样。”轩辕胤麒绝俊的面孔上与轩辕千灏同样都是无奈而复杂,“登上帝位,要踩平无数的尸首。包括同胞手足。只是大皇兄你的争位道路,有你的母后代劳铲除。你与马涵大婚前的前夜,朕深夜造访父皇的寝宫,告诉父皇,朕查到了父皇去皇觉寺参神回途时遇到的刺客,母后是买通刺客的主谋,刺客是暗月盟的杀手。父皇突然悔悟,对母后太好,母后心软,便向暗月盟取消了刺杀父皇的行动,这事,被朕的暗探发现。朕告诉父皇,父皇认为此事,无实据。并且,朕跟父皇说,父皇除你与朕之外的另六名已经夭折死去的子女,皆是母后所害,父皇依然向朕要证据。母后做事不留痕迹,朕没有具体的证据,只得让母后亲口承认!后来,朕让父皇配合朕,上母后的寝宫看一场戏……”
轩辕胤麒妖魅的冷眸中,深邃无尽,他低沉而又略带磁性的嗓音将那夜的事缓缓道出……
三天前,深夜时分,(也就是我与轩辕千灏大婚的前夕)
皇后寝居——凤祥宫
皇后刘瑞敏睡在厢房中华美的大床上,夜很静很静,房中漆黑无灯,厢房的窗户原本是紧闭着的,突然,咯吱……一声,窗户陡然打开了,那开窗的响动,惊醒了沉睡中的刘瑞敏。
刘瑞敏惊呼一声,“谁!”
没有人回答刘瑞敏,窗外倏然一阵冷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气氛变得犹为怪异,刘瑞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些颤抖地呼唤,“来人……来……来人!”
原本在门口守夜的太监不知何故,没一个应声,刘瑞敏穿着中衣赤脚走下床,她打开门,守门的太监全没了踪影,“这帮狗奴才……哪去……了”了字没说完,一道披头散发的红色身影在刘瑞敏面前晃了晃,刘瑞敏大骇,发出凄厉的叫声,“鬼!鬼啊!”
说也奇怪,刘瑞敏的尖叫,没有引来任何人,反倒是几步开外突然腾起了一股浓雾,刘瑞敏定盯一看,原本的红衣身影没了,雾气越来越浓,鬼气森森!
刘瑞敏吓得砰!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直喘气。
刘瑞敏的心脏在狂跳,那红衣身影分明是死去多时的静妃。
(静妃是老皇帝轩辕腾飞其中的一个妃子,静妃生下了一个女儿,在老皇帝的子女中,排行第七)
杀人害命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刘瑞敏的心头,静妃化成厉鬼来寻仇来了吗?刘瑞敏眼角的余光瞥到敞开的窗户,她赶忙跑到窗边,欲关上窗户,突然!
静妃红色的身影从窗外上空袅袅降下,她头发披散,掩了面部,在散乱的头发后,还可见流着鲜血的七窍,静妃伸着长长的利爪,嘴里凄厉地吼嚎着,“刘瑞敏!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女儿命来!”
“鬼啊!……来人……来人……”刘瑞敏大声呼救,没人来救她!
静妃嘴里发出阴狠的笑声,“没用的!你这是在梦里,没有人会来救你!你在做梦!你残害人命,多年恶梦缠身,今夜,你将死于梦中!再也无法苏醒!”
“不……本……本宫不要死在梦里!”刘瑞敏吓得跌倒在地,“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静妃突然暴怒地低吼,“你不想死,为什么要杀了我,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女儿?”
刘瑞敏吓得浑身直哆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灏儿……我要皇上的注意力全部在灏儿身上,所以我要杀了你女儿……”
静妃森冷的嗓音又怒,“那,二皇子、四皇子、五公主、六皇子,我那可怜的女儿、还有八公主,全都是你害的?”
“是!他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男的会影响我灏儿的登基大业!女的会分去皇上对灏儿的注意力!所以,我要杀……杀光他们!”刘瑞敏的表情变得有些疯狂,她的眼神彻底迷乱了!
卷一133回忆
没料到刘瑞敏突然这么说,静妃怔了一下,随即反问,“何以见得?”
“静妃死时,灏儿年纪尚小,你居然问灏儿知不知道我杀人的事,摆明是要对灏儿不利。静妃不会问这种问题!”刘瑞敏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一声,“告诉你,灏儿他不知道!本宫什么也没做过!你休想来骗本宫!”
“皇后娘娘,奴家确实不是静妃,不过,你刚才对残害几名皇子、公主连同静妃的罪行供认不讳,现在才来反口,不嫌太晚了吗?”‘静妃’说着,恭谨地退到了一边。
此时,房门打开了,老皇帝轩辕腾飞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在老皇帝身边,还有一皇子轩辕胤麒陪同。
“敏儿……你……你太让朕失望了!”老皇帝声音沉痛不已,他原本布满了皱纹的面孔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见到老皇帝,刘瑞敏骇白了脸色,她颤抖地开口,“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轩辕胤麒冷冷开口,“母后,是儿臣请父皇来看‘戏’的。”
聪明的刘瑞敏马上明白过来,“你设计本宫?”
轩辕胤麒妖冷的眸子波澜不兴,“若是母后心里没鬼,心中无愧,又岂会自乱阵脚?”
刘瑞敏脸色越来越白,她指了下一旁的假静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朕来告诉你吧。”老皇帝眸中蓄上一缕悲凄,“麒儿查到你背着朕做尽了伤天害死的事,因证据不足,奈你不何,只好请人装鬼吓你。哪知一吓,你竟然认了滔天大罪!若非朕躲在暗中察看,又岂知你的真面目!”
老皇帝又向先前假扮静妃的红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将手上长利的假指甲一个个取了下来,同时又从袖袋中掏出一方白绢将自己七窍上故意弄上去的血迹擦干净,露出了一张平凡白净的面孔,这女子根本不是女鬼,而是活生生的人。
刘瑞敏瘫软地跌回地上,她指了下门外刚刚消散的雾气,“那……院中突然起了大雾是怎么回事?先前守在臣妾房门口的太监也是皇上调开的?还有,先前明明阴风阵阵,又是何故?”
“母后房外的太监,包括母后院中所有人都是父皇挥退的。为的是方便儿臣找来的假静妃对母后您进行测验。”轩辕胤麒代老皇帝回了刘瑞敏的话,“院中突然起雾,那不是雾,那是烟,儿臣早命人躲在暗处适时燃烧半干的柴,以致母后在房中看院外是雾气缭绕。至于母后觉得时而阴风阵阵,这最简单不过了,这是内力凝聚击发的掌风。”
刘瑞敏恨恨地瞪了轩辕胤麒一眼,她试着向老皇帝辩解,“皇上,臣妾刚刚是被那只假厉鬼吓着了,才会口不择言,语无伦次,臣妾没有害过您的另几位皇子公主……”
老皇帝痛心地闭上眼睛,“敏儿……一个人在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往往说的都是真话。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朕,还要逃避你的罪行吗?”
刘瑞敏脸色一僵,她看着老皇帝痛心的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不了……臣妾再也不辩解,不逃避了……就算臣妾再辩解,皇上也不会相信臣妾。臣妾愿意面对现实!臣妾是暗中策划杀害了皇上您的另几位子女,臣妾这么做的理由,先前皇上您也听得够清楚了,但是,还有另一个理由,臣妾要让皇上知道。臣妾爱皇上,后宫佳丽众多,皇上除了在臣妾初入宫时,给过臣妾一段美好的日子,到后来,可曾多给臣妾一丝温馨?臣妾寂寞,所以,臣妾想让皇上多看臣妾一眼,臣妾要除去吸引皇上注意力的那些人……”
“所以,你就不择手段,杀了朕的四子二女及数名嫔妃?”老皇帝的眼里除了痛心,还有一丝寒霜。
“是!臣妾自知罪无可恕,臣妾不求皇上的宽恕,只求皇上别迁怒于灏儿。”刘瑞敏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老皇帝,“臣妾这十几年来,心中有愧,夜夜恶梦缠身,一合眼,就梦到冤魂向臣妾索命,是以,才让皇上您与麒儿一试便得出了真相……皇上,您的其他几个子女也好,静妃及别的被臣妾害过的女人也罢,臣妾迫害他们之时,灏儿年纪尚小,都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求皇上网开一面,莫要怪罪灏儿……臣妾……求您了!”
刘瑞敏说着,她咚地跪在地上,躬身朝老皇帝磕了一个响头。
老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刘瑞敏躬屈的身影,他眼里依旧是满满的沉痛,“敏儿,时至此时,你明知朕会赐死你,你没有为自己求情,反而一心顾念着灏儿。纵然你有千错万错,你仍然是一个好母亲。”
刘瑞敏眼眶蓄泪,“谢……皇上夸奖。皇上肯答应臣妾了吗?”
老皇帝沧桑泛黄的眸子中仍有犹豫,刘瑞敏又开口,“皇上,您想想宝宝,灏儿有宝宝这么可爱的儿子,若是灏儿出了什么事,宝宝怎么办?宝宝是您目前唯一的皇孙啊!”
老皇帝沉重地点点头,嗓音苍老破碎,“好,不知者无罪,朕不怪罪于灏儿。”
“谢皇上。”刘瑞敏笑着又给老皇帝叩了一个头,“那……那皇上可否告知臣妾,灏儿的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稳几字尚未出口,老皇帝沉冷地吐出两个字,“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