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真的已经没有事了吗?”
网球社的社团休息室,少年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银紫色短发的少年,椭圆的镜框掩尽了眼眸中所有的情绪。
“啊嗯?”迹部回过头来,看着靠在门框上的忍足,眼角挑起来,颜色凌厉,“你认为本大爷能有什么事?”华美依旧的嗓音,嚣张狂妄。
和平时没有丝毫不同。
但是那一日少年的身体在自己面前缓缓萎顿在地上的画面,仿佛刚经历过一般,在脑中挥之不去。
少年迈步从他身边走过,轻轻的嗓音飘进他耳中,“本大爷没有那么脆弱……”
“景吾——”
伸出的手臂揽上了迹部的腰间,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少年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过来,感觉到忍足有些轻颤的身体,腰间的手臂勒得他有些疼。
迹部脑中有一瞬间的迷茫,骤然靠过来的体温,已经熟悉了的气息,在一瞬间似乎迷惑了他所有的感官。不过,显然这只是一瞬间。
“景吾——”
迹部看不到身后忍足的表情,也没有回过头去看的意思,既然忍足选择了从身后抱住他,有些表情必定不希望他看见。
忍足必定是自制力很强的人,这样放纵自己的时间也只是几分钟而已。
“景吾,我要回本家……”
迹部的表情微微顿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眼眸中一闪而过,“这件事不用和本大爷报备!”
“原来我的事情景吾一点儿也不关心啊——”忍足笑着,又是那个风流邪魅,让众多女性心动的少年,淡淡掩落的眼眸中有什么东西让人看不明白。
迹部高傲地转过头去,靠在他对面的门框上,“不会耽误关东大赛吧?到时候真的缺席了,别怪本大爷不给你情面——”
“很快就可以回来的。”忍足笑着,现在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能够陪在你身边更重要呢?
轻轻的吻落下来,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景吾,要等我回来啊——”
银紫色短发的少年冷哼,高傲地抬高了头颅,“本大爷从来不会等待!不过,这一次,勉强——”
“景吾,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口是心非?”
细密的吻封住了总是口是心非的唇,眼眸中撒落点点笑意。
许下承诺,一种是为了遵守。
另一种——
是为了违背!
有的时候,许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是唯物主义者的观点。
忍足口中的很快,很模糊,没有确切期限。
其实迹部也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忍足的离开其实对他大爷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是在他回头找人商量问题的时候,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把要开口的话硬生生地闷进肚里。
或者部活的时候看着“活蹦乱跳”的队员们,没有了那个总是笑得像狐狸又像狼的声音和自己打岔……
在部活中间休息的时候,再没有人会准确地揣摩到他的心思,适时地递上毛巾或者饮料……
……
然后,迹部景吾在回家的路上,对着天空微笑,笑容有些不够华丽。
啊,啊,本大爷什么时候也会依赖别人,还不华丽地养成了习惯?啊嗯,真是太不华丽了!
真是太……不……华……丽……了……啊——
周四中午的时候,迹部景吾走在冰帝绿树成荫的木棉道上,累了的时候,靠在尽头一棵白桦树上休息,斑驳的阳光从枝丫间撒落下来,温暖地有些眩目。
他想,他也许不该这个时候来这个地方,虽然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仍然会遇到。但是他却希望,哪怕只是错开了时间——
纯净的矿泉水饮料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靠着树干发呆。
看着递到面前的饮料,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子敢这样接触他,虽然他看得懂冰帝学生们眼中的钦慕目光。
握着饮料瓶的手白皙秀气,应该是一双女孩子的手。
迹部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女生,冰帝的校服,秀婉淡然。
脑中有什么轰然塌裂,有什么东西叫嚣着从胸腔中喷然勃发——
温柔,秀雅,隐忍,洁净……
蓦然痛得无法呼吸,闭上眼,仿佛又看到那个温婉秀雅的男子,在对着自己微笑。
晋——
“景吾哥哥——”
女生明亮的目光看着他,声音有些踌躇,小心翼翼。
迹部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好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了疼痛。记忆中是有这女孩子存在的,脸上带上了华丽的面具,“小夜子,怎么会来冰帝上学?”
“景吾哥哥……??”
晶莹的泪水从女孩子眼眸中流淌下来,却是喜悦的色彩,女孩子笑着用手拭去,“景吾哥哥还记得我,我好开心——”汹涌的泪水怎么样也拭之不及。
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伊藤千夜子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年,接过来,紧紧地攥在手心,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止住了汹涌的泪水,明净的笑容在脸上扬起来。
“景吾哥哥,我做到了我们的约定了。”
约定?
“喂,懦弱的人才会哭泣!”银紫色短发的小男孩看着哭泣的小女孩,一脸的高傲不屑,俊帅夺目的美貌仿佛闪耀着无尽光辉。
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看到外人,有些萎缩,吸着鼻子止住了哭泣,原本漂亮的公主裙已经有几处被扯破了,有些狼狈。
“太不华丽了!”
男孩揪着眉头,语气不善地掏出手帕递给小女孩。
“伊藤千夜子……”小女孩的声音畏畏懦懦。
“小夜子?”
“嗯?”小女孩绞着手帕,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声音小得像蚊咛,“哥哥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