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又看到她了……”
这是忍足第一次看到迹部这样的表情,有些哀伤,有些欢喜,没有平常的光华耀眼,却有种纯净的脆弱的坚强,就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虽然忍足不是很明白他口中的“她”在他的生命中有着怎样的过往,但是必定是很重要的人。但是,你愿意这样告诉我,景吾,已经够了。
“风——”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迹部和忍足转头,看到从高台后面探出头的棕发少年,脸上张扬着笑容对他挥手。
“风,我们去逛东京吧。”棕发少年张扬着笑容,看着他。
迹部勾挑起眼角,“啊嗯,你的比赛呢?”
棕发少年笑着,“我们家的少年都很勇,比赛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啦。啊,风,难道你是——”目光扫过冰帝的正选们,“担心你家的少年们么?”
冰帝的少年被挑衅了,脾气暴躁的冥户和向日几乎就要跳起来了,“喂,你哪里的?怎么这样说话?”
棕发少年伸出一根手指,身体凑过来,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啊,少年,火气不要这么大。”使劲揉了一下向日的头,然后抓掉了冥户的帽子,“生气的话,就不可爱了呢。呐,风?”
冥户和向日要燃烧了。
迹部把冥户的帽子拿回来,笑话,冥户和向日怎么可能斗得过面前的这个人?在他面前还不就跟一只被他随意揉捏的面团一样?
“啊,风很爱护自己的队员啊。”棕发少年笑嘻嘻的,也不见着恼,伸手扯了迹部,直接走人,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忍足,“忍足侑士,是吧?比赛交给你没问题吧?如果没有迹部景吾,冰帝连全国大赛第一场就输掉,冰帝只有这样的实力的话,不要后面的比赛也没有关系的吧。”
忍足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得从容优雅,“啊,也是。景吾就去陪白石君游览一下东京好了,毕竟远来是客。”
棕发少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东京街头,棕发的少年走在前面,双手抱着头,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银紫色的少年跟在他身后。
“啊,风,果然还是迹部家比较有钱啊,以前也来东京,小白小气得什么也不给我买啊,”抛着手里紫色透明水晶一样的手链,“这种东西,想来被他讥讽为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都不会买给我……”
听着他的声音,迹部十分黑线。
他也不认为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处,根本也没想买,只是被人掏了口袋,然后金卡易主了而已。
涩谷银座,棕发少年搅着桌子上的咖啡,没有丝毫要喝的样子,有些慨叹,“风,我们还可以坐在这里和咖啡,只是感觉恍若隔世,切——也真的是隔世了啊。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我也不是我了——”
这样说着,表情有着忆念的哀伤。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迹部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堵,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切”的一声,语调不屑,“莫名的你有发什么感叹?即使换了身体,你这女人的毛病还不是没有改掉?”
果然,如同记忆中,对面的人狠狠地瞪了过来,刚才的哀伤被冲杀得点滴不剩,“风青言你丫的,说什么话?……”
迹部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这样的,才是他记忆中那个强悍生气的人啊,柔弱可是不符合“她”的形象。
忍足接到电话的时候大约晚上10点,陌生的清朗嗓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忍足心中想着显示的是“景吾的来电”,然后1/100秒的瞬间明白了。
接完电话,忍足抓起外套出门,虽然夏天还没有过去,但是夜里还是有些凉。
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面,忍足找到了要找的人。
昏黄的街灯下,两个少年坐在寂寥的长椅上,其中一个好像睡着了,伏在另一个少年腿上。
忍足走过去,棕发少年抬起头,目光直视他,然后把腿上的少年抱起来,送进他怀里,夜色中,少年的声音有些破碎,“要好好照顾他啊,忍足侑士。”
忍足把怀里的人抱住,看着面前的少年,在他眼眸中看到了让他心惊的东西,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问出口,“为什么?”
棕发少年的神情有些哀伤,是那种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的哀伤,轻轻垂落了眼眸,“如果可以的话,忍足侑士,我真的想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少年破碎的尾音被袭来的夜风吹散。
迹部在忍足怀里醒来的时候,有些沉默。
“景吾。”温暖的胸膛靠过来,把他圈进怀里。
沁凉的一颗液体滴落在忍足胸口,却让他有种灼伤般的疼痛。
“允许我,再任性这一次……”胸口位置传来的声音,破碎的语调虚弱不成音。
“好。”忍足听到自己答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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