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1年7班的班主任向着教室的方向走,即将上课的时间了,校园里有些寂静。
站在1年7班的教室前面,听着班主任介绍自己,不经眼,看到下面靠着窗户位子上的少年,忍不住微笑,简单地介绍完自己,“mina桑,我是迹部千樱,转学生,从今天开始就要和大家一起学习了,请多指教。”
班主任笑着,“迹部同学,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啊,大家要照顾新同学。迹部同学,坐到第5排的空位上,好吧。好了,大家开始上课——”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看到后座的少年使劲张着眼睛,悄悄地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转回头端正地坐好。
课间的时候,我的座位周围一下子围上来一大堆同学:
“迹部长得真漂亮啊……”
“是啊,是啊……”
“迹部,我是小川则美,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啊,小川你怎么可以抢先呢?迹部,迹部,我是……”
……
看着热情的同学,一张张真诚青稚的脸,忍不住从心底开始微笑,“好啊,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兼朋友了。……”
上午放学的时候,看到身后的少年走出教室,耳边听到新认识的朋友喊我的声音,“迹部,一起吃饭吧。”
我回头,笑着答应,“好啊。”
吃完了午餐,在热心的同学陪同下,认真地逛了一遍校园。
下午放学,我手里捏着班长交给我的社团申请表,考虑着去哪个社团比较好,耳边听到越来越大的窃窃密语声,抬头,看到不远处一队蓝白衫的少年走过……
啊——
我愣了0.0000……1秒的时间,以瞬移的速度出现在他们经过的道路、两边的人群中,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从面前走过,感受着他们被注目的骄傲自豪。
看着一张张青春张扬着梦想的脸庞,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这样的画面永久保存下来。
回到家里,没有看到景吾哥哥。
琉亚从楼上走下来,看着我手里的社团申请表,听着他询问,脱口而出,“我想要一部相机!”
琉亚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那么,明天去买吧。”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很巧合地遇到了海堂。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方向,再看看自己的方向,原来同路吗?凝起笑容,招呼,“小熏,早——”
看到对面的少年微微红了脸,然后有些别扭地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半晌听到传来的话,“迹部san,早——嘶——”
我暗笑着跟上来,看着他身后的网球袋,“嗯,小熏,每天早上是不是都要训练?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嘶——喜欢。”海堂-很言简意赅-地回答。
“啊,喜欢呐……”
因为喜欢才会这样吧,这样的一群少年,投注在网球上的热情,那种让人振奋、给人鼓励的奋斗和坚持。
“小熏加油啊,努力成为正选!”
“嗯。”
少年细细的声音传来,随着拂面的风,温柔地有些不像话……
……
“小熏,放学有没有时间?”
“嗯。”
“呐,小熏放学后,我们一起去约会吧——?”
好久没有听到回答,侧转头,不出意料地看到少年火烧般的侧脸,强忍住笑——呐呐,今天天气很好啊,心情也很好……
很顺利地加入了摄影社,放学后,特地等着海堂部活训练完。
“小熏——”
看着背着网球袋低着头走过来的少年,我站直了靠在校门的身体,扬起右手招呼。
少年的身体顿了一下,慢慢地走过来,“迹部san——”
“呐呐,小熏叫我小樱就好了。”突然发现自己也很恶质,喜欢看着面前的少年脸红的模样,果然是平时被琉亚欺负太多了吗?
看着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好欺人太甚,会遭雷劈的。
“小熏,走了,走了……”我从书包里面掏出一份地图,指着上面的地点,“呐,小熏对这个地方熟悉吗?”
少年微微收起了窘态,看着地图上的地址,点了一下头,“我去过。”
“那就好了,虽然我不怕迷路,但是照着地图找的话,有些麻烦。小熏知道最好不过了——”我把地图塞进书包里面,往身后一背,“走了,小熏。”
买了相机,趴在一家冰店橱窗的玻璃上,看着里面颜色绚烂的刨冰,我“献媚”地看着身边的黑发少年,双手抱在胸前,眼睛闪阿闪,“小~熏~”
看到少年的表情狠狠地囧了一下,心中偷笑,不过面上还是那种闪亮可爱的表情,“小~熏~我想吃刨冰,小熏请客好不好?”
少年仿佛被火烫了毛的小动物一般,把钱丢在柜台上,拉着捧着刨冰的我急匆匆地走出来。
我笑着抬头,看到少年红红的耳根。
所以说呐,小熏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少年呢。
慢慢地融入在学校的生活,拥有新的朋友、伙伴……
我想着呐,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或许这样就是最大的幸福。
慢慢地和网球社的王子们熟悉,一点点地和他们有了些许交集,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们,发现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少年罢了,会哭会笑,只是对于梦想的坚持比别的人强些。
向日葵的颜色Ⅲ
“小熏。”
坐在树荫下,眯起眼睛看着从枝丫间透洒的阳光,斑驳地铺盖了整个视线。秋天的太阳已经不是炙热。
“嘶——”
耳边听到特有的回音,忍不住勾起唇角微笑,“乾学长不是说,你的训练严重超标,这样过犹不及,对身体不好。”
看着飞鸟扑闪着翅膀飞过头顶的天空,几丝白云慢悠悠地在上面晃荡。
……
……
“呐,小熏,来笑一下——”
啪——
少年羞涩的容颜在相机中定格。
……
“小熏,说过了,不许训练过量,如果你再私自增加训练强度,我踹地到河槽里面游泳!”凶巴巴地威胁。
黑发的少年抓着头发,终于还是屈从于“淫威”之下。
……
“小熏,我的梦想呐,就是要做世界上最伟大的摄影师,要把看到的所有感动的画面拍摄下来保存……”
……
……
那些少年时候的记忆啊,总是美好地让人微笑,然后无声地落泪。
是不是正因为这样美好的记忆,才更加衬托出来后面的悲泣?如果一开始的欢笑,是因为后面会落泪,那么是不是只要没有欢笑,后面就不会拥有悲伤?
所有美好的回忆在那个散发着葵花香气的夏末,碎裂成了记忆的残片,不复完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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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光从宽广的落地窗照进来,窗边的纱幔随着风轻轻晃动着,摇曳一室梦境。
室内布置简洁明快,黑白|乳黄的色泽,柔和地就像水墨云烟的画。
宽广的室内几组沙发,靠墙一边一家开了盖的钢琴,黑色的琴身,上面流转的光华诉说着无言的华贵,墙壁上是框架的壁画,淡淡的烟墨,几笔勾勒出了的意境,却不是流行的油画水彩。
紫色纱纺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沙发里面,清丽的脸庞沐浴在光里,宁静地有些肃穆。
女子膝上放着一本相册,翻开的照片是一个黑发微笑的少年,黑色立领的制服,肩上背着蓝色的网球袋,脸上羞涩的笑容就像是颤颤待放的芽苞……
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年的眉眼,蓦然,清澈的液体从女子秀丽的脸颊滚落,溅落在照片上,晕出一片水渍,呢喃的呼唤从唇齿间溢出,“小熏——”
将手里的相册紧紧地抱进怀里,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冰冷的液体在脸颊肆虐成河。
当年那样决断地离开,逼迫着自己不想不念,原本以为可以忘掉……
哥哥们知道她的心情,也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名字,渐渐地……她开始以为那只是她少年做的一个梦,梦醒了所以也就是结束——
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她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忙得没有时间去做任何试探,忙得没有时间想念。
但是,这样的,却并不是遗忘,只是让思念更深地埋在心底罢了。
但是,既然是她许下的誓言,她就不会违背!
迹部家的公主!
她永远不可能忘记,看到黑发少年为了维护她身下的血泊,不会忘记琉亚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模样,不会忘记景吾哥哥被血染红的衣衫……
她发了誓,要变强,想拥有守护的力量。
音乐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来,千樱愣一了下,翻出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号码,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接通了电话,“耶利亚姐姐。”
“千樱。”明艳飞扬的声音在电话那一端扬起来。
……
听着这样的声音,把刚才的情绪再一次埋在心底,随手把相册丢在一边,取了手包起身,女子身上明媚的光华渐渐亮起来,原本的哀伤烟消云散般不复存在,“我知道了……嗯……我相信耶利亚姐姐的……”
开完了会议,从会议室出来。
“迹部小姐做事真的让人放心。”这一次的合作伙伴赞叹着。
千樱浅淡的笑着,优雅却不亲密,疏离而不冷淡,“格林先生过奖了,我可是很佩服格林先生缜密的思维,谈判时候的滴水不漏呢。”
“呵呵呵,迹部小姐过奖了。”
熟练地应酬,似乎已经成为了本能,迹部千樱这个名字也渐渐在人们口中相传,但是,心中总是感觉还少了些什么,空空落落地有些不着地的感觉。
送走了合作伙伴的格林先生,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经过助理室的时候,听到里面热闹的笑谈声,那里是一群活泼的女子,每天总是明媚地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各种时尚、娱乐、衣装……但是只要不耽误工作,也没有人去责怪她们,毕竟给沉闷的办公带来了轻松活泼的气氛。
千樱笑了笑,抿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这样说的话,好像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
砰砰——
听到敲门的声音,千樱端正了身体,“进来——”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一个朝气的女孩子端着一杯香气浓郁的奶茶进来,轻轻地放在她左手边的位置。
千樱看着女孩,应该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暗金色的卷发,清秀的模样,“嗯,新来的。”
女孩眯起眼睛微笑,脸颊上浮现浅浅的酒窝,“是啊是啊,千樱小姐,我叫琼林,今天刚来这里实习。”
千樱端起奶茶轻轻啜了一口,看到女孩子期待询问的目光,抿起一个浅浅的笑靥,“问了前辈吧?味道还不错。”
看到女孩听到她的话,眼睛更加愉悦地眯了起来,“琼林还有好多事情要请教前辈。千樱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千樱转头,看到左手边的企划案,拿起来,“可以把这个文件送到企划部吗?”
琼林伸手接过去,对千樱弯了一下腰,“好的,千樱小姐。”
“那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呢。”琼林走出门,轻轻带上了房门。
千樱望着门口微笑,似乎是一个很伶俐很有上进心的丫头……
银紫色短发的男子从车子里面走下来,修长的身形,俊帅夺目的容颜在出现的瞬间已经吸引了人们的注目,紫色的西装随意地挂在左臂上,男子抬起头看着面前高耸的大厦,嘴角轻扬,迈步向着门口走去。
三分钟后出现在二十五楼的电梯门口,迹部看着楼层上有条不紊工作的员工,抬脚向着千樱的办公室走去,路上经过的员工点头致意,“总裁好。”
“总裁好。”
……
看着男子傲慢的背影,这里的员工却是已经熟悉了自家BOSS的性情,没有认为这种傲慢不恰当,因为傲慢的是他们的BOSS,是迹部景吾。
走到门前叩门,听到里面应答的声音,推开,站在门口,看着办公桌后面的女子,微笑,“小樱——”
女子先是愣一了下,然后漾开了笑靥,有些匆忙地拉开了椅子,笑着向他抱过来,“景吾哥哥——景吾哥哥怎么想到要过来的?而且这么突然?”
接住千樱,看着她兴奋的脸,捏了捏她的脸,“笨丫头,忘记了,我和你说过,再有三天可就是你的生日了呢。果然没把本大爷的话记在心里,”抬头扫了一眼她的办公室,“工作什么的,有什么紧要,本大爷金口玉言,放你假了。”拉住妹妹,往外走,“小琉也来了,正好三个人一起吃饭。”
千樱看着哥哥的表情,调皮地吐吐舌,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自家哥哥的脾气怎么不清楚呢,既然已经亲自来抓人了,还是乖乖顺从的好。
迹部大爷直接拐了妹妹走人,没有人敢有任何异议。
回到住处,果然见到了黑发墨瞳的男子,比起十多年前那一个清冽如夜的少年,气质更加冷冽,脱去了少年青稚的脸庞也越加俊丽,比起迹部的俊美爽朗更多了一份清俊。
琉亚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面,看着走进门的兄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家人没有那么多浮礼。
千樱走进来,直接做到他身边,像只小动物一样在他身上蹭了蹭。
看着妹妹的举动,琉亚挑了挑眉,沉寂的墨瞳里面有淡淡的笑意流泄,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自己的妹妹或许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过的可好?”简单的询问,隐在里面的是浓浓的关心。
千樱笑着,“哪有不好了?琉亚还专门拜托了耶利亚姐姐监视我呐,”转身对长兄告状,“呐,景吾哥哥,你看琉亚,就是不相信人呢……”
“因为你,总是不能让人省心呐,丫头!”
琉亚轻轻地敲上她的头,如同儿时。
千樱只是抱着头,没有躲,然后控诉地看着他,很是“委屈”,“我都被琉亚敲笨了……”
“笨丫头,本来就不聪明了。更笨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些有的没有的。”琉亚噙着笑容,抬起头揉着刚才敲到的地方。“下午的时候,去试礼服吧。这件事,可是耶利亚单独叮咛的。”
千樱嘟着嘴,“试礼服很麻烦呐——”
“不许抱怨!”柔和了嗓音,“我和哥哥会陪你去的。”
“啊,景吾哥哥也来?”千樱刷地转过头来看着迹部。
迹部点头,“啊嗯,反正本大爷也没有事情,看看也好。”
千樱笑着扑进他怀里,“呐,景吾哥哥最好了——”
粉紫色的礼服,削肩瘦腰,完美的衬托出了女子玲珑的曲线,从肩部斜划过前胸的斜纹,简单大方却有精巧的设计,礼服下摆处纱纺般的设计,带着时尚的元素。
白色的丝质连臂手套,蕾丝边的设计。
尊贵典雅,美丽时尚。
耶利亚看着穿在千樱身上的礼服,回头询问当事人两位兄长的意见,“你们感觉可以吗?”
迹部兄弟两人点头,不吝啬地赞美,“很漂亮。”
“那么,就是这件了。”耶利亚拍板定案,“细微之处不合适的尺寸再修改一下,那天的宴会上,小樱必定是最耀眼的那个!”耶利亚自信满满。
迹部兄弟相识一眼,有什么默契不言而喻。
七夕の特典
秦观《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早上起来,刷地拉开了窗帘,看到玻璃上溅落的雨滴,耳边听到外面的淅淅沥沥的雨声,竟然下雨了?
拉开了窗户,趴在窗户上,对着外面的雨景发呆。
七夕必雨,难道真是不可逆转的话么?
外面的天色还有些灰蒙蒙的,看看表,时针刚刚走过5,原来还早啊,要不要去睡一个回笼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接着睡好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呼喊的声音,“央——央——”
翻身坐起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睡衣走去开门,这是谁呀,这么一大清早的?
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的人,呆了半晌,转身冲回室内,取了度数并不是很高的眼镜带上,再回头看走进门来正在找拖鞋换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狼——景殿——?”好久干涸的嗓子才挤出来这几个字。
两个人看了看简陋的室内,自顾自找地方坐下。
未央看看乱的没有站人地儿的住处,讪笑了一下,不过没有丝毫起身收拾的样子,就是乱了点,不脏就好。匆匆忙忙取了暖壶去烧水沏茶,在洗手间耙了耙头发,反正是卷发,收拾不收拾也看不出来区别。
把沏好的茶送到两个人手里面,“反正很简陋,茶也不是什么好茶,鄙人手艺也不怎么样,你们就凑合吧。”
未央坐在自己床上,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美少年养眼啊,不过在被美少年占据的脑容量里面还有一ⅿⅿ理智存在,“嗯,小狼,景殿,怎么会到我这里来?虽然感到很荣幸,但是,”耸了耸肩,看着两个美少年,“你们两位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小狼那厮笑得邪魅,优雅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看了身边的景殿,嘴角轻轻扯出一抹微笑,真个是勾魂摄魄。
不过好歹是经历多了,看多了景殿的华丽,再也就不再把此厮放在眼里。(说这么多,你这厮也就只迷景殿一个人,所以才不把其他人放眼里罢了……)
不过,小狼殿,这样的微笑多对着景殿释放,在这里完全是做无用功啊。
“两位小日子过的不好吗?难道有什么不满意?”未央推推眼镜,有些疑惑地看了两人,不像啊,看这副和谐唯美的画面,怎么也不像感情有什么波折的样子……
“还是,小狼啊……”未央走过去凑到小狼耳边,神秘兮兮,“景殿又不让你上床了?”
旁边的景殿凌厉的眼眸挑起来,竟然在他身边这样说话,要知道他的耳力很好的,“央——”
“啊,景殿——”未央立刻放弃了小狼,转过头来,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您有什么吩咐?”
景殿点着眼角的泪痣,这个姿势在未央眼中华美到了极点,“啊嗯,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什么日子?”未央掰着指头思索,和这两只有关的,思索来,思索去……没有啊,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歪歪头,再看看身边的两只,然后脑中灵光乍现——
景殿看着她,银灰色的眼眸流泄点点笑意,“想起来了。”
“是的,景殿。”
绷起中指,景殿轻轻在未央脑门上弹了一下,“那就不要忘了。”起身拉起来身边的人,“侑士,走了。”
小狼看看身边的爱人,又看看捂着脑门一脸傻笑的未央,“景吾——”
景殿轻轻勾唇,回头看他一眼,“走了,侑士。目的已经达到了……”
“嗯?”小狼走出门口之前,回头又看了一眼笑得一脸“淫贱”的未央,感觉有什么遗忘了,不过看看景吾握着自己的手,笑着出了房门。不管怎么样,身边有他,就足够了。
目送两个人出门,未央坐到床上,开始沉思,话说今天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啊。还真是忘记了这两只了,呐,景殿,和小狼一定要幸福啊——
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不仅仅为你们,也为天下所有有情人!
鸳鸯共浴,比翼双飞,不-离-不-弃——
走出未央的住处,忍足回头看了一下,其实他不明白景吾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早上起来,景吾等他收拾好,竟然不顾下着雨,拉着他来了这里。
“景吾?”
银紫色华贵的少年在雨中停住步,回过头来,银灰色的眼眸很亮,“不明白?”
看着他一脸迷惑的表情,身体移过来,在雨中抱住了他,带着笑意吻住了他的唇角,“侑士……”
忍足愣住了,这一刻,仿佛世界上的所有都成为了背景,“景吾……”
淡淡的吻,没有以往激烈的情绪在里面,只是凑上了,两个人的唇贴合到了一起而已,但是这一刻传递的情意,却让他无法自制地颤栗着心。
下面,交缠的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
侑士,许诺了你一生,就要你用一世来偿还!本大爷不会松手,永远!
啊,即使你想,我也不让了,景吾……
看着天空中雨渐渐小了,不过天色还是阴翳着,似乎还没有落完雨的样子。
“侑士。”
“嗯。”
“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节日?”
茶室里面,忍足跪坐在迹部对面,透过竹片看着外面,听到迹部的问题,回过头来,看着嘴角噙笑的少年,蓦然想起早上,他曾经和未央说过的话。
节日?
难道今天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看看茶室里面稀稀落落的人,根本没有什么节日的气氛,实在是想不起来,不过看迹部的表情,好像没有要现在告诉他的意思。
路上大大小小的一片片积水,仰起头,还有细细的雨丝不时飘落在脸上,雨后的清凉很好地冲淡了原本的炎热,空气中饱满的湿气,带着芬芳的泥土气息。
忍足站在拐角的位置,手Сhā在衣袋里面,颀长的身材挺拔,俊美的脸上,笑容洒然不羁,让过路的少女们忍不住一连回头。
目光倾斜,看到路口走过的人,几步迈过去,叫住了一个脚步悠闲、背着挎包、一身懒散的女子,“央——”
女子回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到他,很高兴,“啊,小狼,没有和景殿在一起吗?”
“景吾去取车了。”看着面前的女子,“央,问你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吗?”
听到他的询问,未央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不是张扬的扬声大笑,而是扬起唇角、挑起眉的那种笑容,“嗯,景殿果然没有告诉你啊。小狼殿,今天是七月七,在中国,是属于情人的节日。七夕,”挑起的眉眼渐渐放下来,望着遥远的空处,“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很美丽的节日,因为一个很美丽的传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低吟着,抬头看到身边的忍足,原本沉思静美的眉眼明亮起来,“不过,用在你和景殿身上还真是不合适,你们两个,根本就不适合悲情的结局。”抬眼看到路边一家花店,急匆匆走过去,“小狼,稍等我一下。”
忍足看着她快步走进花店,思索她刚才的话。
七夕,情人节吗?
“小狼——”
不出一分钟,听到女子的声音,抬头就看到卷发带着无边眼镜的女子走出花店,怀里抱着满满一抱的花儿,快步走过来,放进他怀里,“呐,送给景殿。七夕快乐,小狼。”
看着她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离开,忍足抱着大抱的花儿,站在街角。
洁白如云的细碎花瓣轻轻摇曳着,还带着水珠,如同漫天星辰闪烁,中间一枝艳红玫瑰风姿玉骨傲然独立,卓卓不群,自有一种万花丛中无物可拟风流的娇艳和华贵。
忍足看着怀里的花儿,唇角勾起邪魅笑容,央,你还真是了解景吾,这样的礼物,景吾一定会喜欢,谢了。
车子在他身边停稳,拉开车门坐进去,把怀里的花儿递过去,“景吾,送你——”
银紫色的少年看着递到面前的满满一抱的花束,看着满天星辰中傲然挺立的玫瑰,勾起唇角,接过来,“啊嗯,刚才见到央了?”
“是啊。嗯,景吾,我嫉妒了怎么办?央为什么这么熟知你的爱好?”忍足有口无心地抱怨着,纯粹是想吸引爱人的注意力。
“笨蛋,这样也要计较?”银紫色的少年抱着满抱的花,趁着他的面容更加华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说到熟悉,央难道还不是一样熟悉你?啊嗯,难道本大爷也要说,本大爷嫉妒了……真是不华丽!”
忍足笑着,凑身过来,捉住了迹部的肩,神色无比地认真,“景吾。”
“啊嗯。”迹部微微抬起了头看着他。
“七夕快乐——”
笑靥在玫瑰映衬的华美面容上绽放,朱红的唇角带着无限愉悦上挑,“七夕快乐,侑士。”
俯下身,吻上朱红的唇角,唇齿间品尝到甘甜的味道,百尝不厌,让他眷恋不想放开。
天空中,洋洋洒洒地再一次落下来细密的雨丝。
有人说,雨丝是连接天和地的使者,地上的人们有什么心愿,在雨中许愿的话,就可以被天上的神灵知晓……
七夕,属于情人的节日,我们的故事创造传说……
景吾……
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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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鹊桥仙》,是宋代词人秦观写的一首咏七夕的词。《鹊桥仙》是这首词的调名,同时也是词的题目。这种调名和题目一致的例子,在唐、五代的词作中是常见的。到南宋以后,词和音乐的关系愈来愈远,才盛行在调名之外,另标题目,以表明所咏的事物和内容。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纤云就是微云,飞星就是流星,银汉就是银河。微微的云彩,划过夜空的流星,遥遥的天河,这都是七月七日夜晚的特定的自然景象,不是一般的夜色的描写。弄巧,传恨,暗度,这是织女活的形象,是织女典型的性格和行为的描述。传说中的织女是织布的能手,织出的东西简直可以巧夺天工,胜过云霞的轻盈和绚丽。所以,旧时七月七日的晚上,无论宫廷民间,妇女们都要在月下庭中,陈设瓜果,摆下针线,乞求织女赐给她们织布、绣花、缝制衣服的慧心巧手,赐给她们一手好针线活。所以,七夕又叫乞巧节。弄巧二字暗寓了这许多丰富的内容。飞星传恨,这恨不是一般的恨,而是象白居易《长恨歌》里所写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恨。夜空的云彩象织女织出的云锦,划过夜空的流星象在为她传递夫妻不能团聚的怨恨,这时织女悄悄度过遥远的天河会牛郎去了。弄巧、传恨、暗度,这一连串的动作,写的很有层次,而且,把人物的性格、行为和环境有机地结合了起来,很好地起到了情景交融的作用。就此一句,便委婉、贴切地写出了七夕的特定的情景,这是很需要一番巧思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金风就是秋风,玉露就是白露。这是秋日的特定景物。金风玉露暗示节候,风字前加一金字,露字前加一玉字,显示景物的优美。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真诚相爱的情侣能得到一夕的相逢,也就胜过了人间无数次的团聚,而且胜过不知多少倍了。真正的爱情是天河也隔绝不了的。有了这种真正的爱情,即使一年一度相逢,也是美好的,可贵的;没有爱的结合,哪怕终生朝夕厮守在一起,也没有意味。从这里可以明显看出,作者对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看法,对爱情的看法,和那些通常的观点是迥然不同的。在作者看来,织女是真正的高尚的爱的胜利者,并不是失败者。织女是很值得羡慕的。这一句实际上是在为全词的最末一句张本。
下阕:柔情似水,假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遥接上阕暗度相逢的意思。由暗度到相逢,由相逢到深入刻画相逢后的情景,层次很分明。柔情似水,是说这织女会牛郎时的一片柔情,比眼前的银河水还清、还柔。以水比情,情深似水,水柔似情。两者联系起来,起到了互相衬托又互相深化的作用。佳期如梦,一年一度相逢,不知有多少情怀要倾诉,乍一相逢能没有如梦的感觉吗?这一夕相逢的佳期能不如梦境一般美好吗?这样深情的一对,能够暗度相逢,而且一年仅此一夕,他们能舍得分开吗?然而不愿意回去而又不得不回去,还得走鹊桥之路,这就是恨之所在。这一句极力渲染织女感情之深厚、真挚。联系着银河之水,联系着鹊桥之路,由情及景,由景及情,更由情景而深入到人物心理状态的揣摩刻画,委婉含蓄。这正是婉约派词人的特色。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两个人的爱情真正是海枯石烂,真正是地久天长,又何必要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
这首词共五十六个字,和一首七律的字数相当,只是句法不同。它写了纤云、流星、金风、玉露,迢迢的银河和银河上的鹊桥。它又写了织女的巧,织女的恨。她悄悄地度过银河,步过鹊桥,去赴一年一度梦寐以求的佳期,心中充满柔情;她一往情深地只顾向鹊桥那边走去,一点也不考虑一夕过后,仍要从这桥上回来,还要去忍受那年复一年的隔绝分离之苦;她只感到两情的久长和这一夕相逢的珍贵和欢乐;她并不追求朝朝暮暮厮守在一起,觉得这美好的一夕,就胜过了人间的无数,就是永久。这就是七夕织女的情怀。作者处处巧妙地融情于景,在情景交融中去创造人物形象。这个人物形象是有血有肉的,是完整丰满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传恨和两情久长,暗用白居易《长恨歌》中……
蛇の物语
海堂一直是一个好孩子。
小时候的海堂是很可爱的,黑黑的头发,黑黑的眼珠,看到陌生人总是一副羞涩的模样,让所有到了某种年龄的雌性生物体内自动分泌一种叫做雌性柯尔蒙的物质,忍不住想上来捏捏、亲亲……久而久之,小海堂是不胜其扰,终于练成了凶恶的眼神,虽然不是必杀,但总算是拒绝了绝大数雌性生物的靠近。
海堂一直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对于学习从不懈怠,作业总是写得工工整整,卷面干干净净,教师们欣慰地说,很少看到男孩子有这样整洁的卷面;在家里面,海堂是一个让父母很省心的孩子,懒惰、贪玩、……等等一系列的坏习惯一概没有。
在13岁之前唯一坚持的事情,大概就是在8岁的时候,突然喜欢上了网球这项运动,不管父母如何劝说,始终没有动摇,看到孩子如此坚持,父母也就默认了儿子的爱好。
如果没有那样的一次邂逅,海堂熏只是海堂熏吧,一个普通的国中生,然后按照既定的人生规划走下去,结婚生子,直到白发斑斑离世……
13岁那个暑假过后开学的第一天,海堂背起书包,沿着已经走熟了的路去学校,在经过河槽时,看到了那个少女,当是少女趴在河槽斜堤上,只能看到上半身。
当时海堂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抓住了少女的手,这样陡的河堤,“嘶——你想干什么?”
少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很是疑惑,然后明媚的笑靥在脸上绽放,这一刻,海堂突然想起夏日里映着阳光的葵花,灿烂地十分温暖。
……
海堂看到河堤下方的小猫,看看少女,把网球袋放下来,自己滑下去。
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让他们男生来做,妈妈说女孩子都是需要男生来保护的。
滑到下面,把小猫抱起来,发现猫脖子上的锁链似乎是被河里的什么东西勾住了,扯了几下没有扯动。下一刻,看到少女利落地从上面滑下来,那种干净的动作完全打破了海堂印象中女孩子娇滴滴的形象。
看着少女果断地用刀子割开了猫脖子上的皮套,然后调皮地把小猫放在他头顶,对他笑了一下,率先爬了上去。
像男孩子一样的女孩子……嘶——……不对,应该是动作像男孩子一样灵敏的女孩子,很漂亮的……女孩子……海堂想起少女脸上葵花般明媚灿烂的笑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迹部千樱。
请多指教,海堂君。
少女的声音清清朗朗地,带着一种阳光的明媚。
精致的容颜,流光溢彩的一双眼眸,爽朗活泼的个性,让她的周围总是不缺乏包围者,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少女却是走近了自己身边:
“小熏,叫我小樱就好了,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看着少女明媚的笑脸,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心里面是满满的欣喜。
小、樱……
不知不觉中让彼此的身影占据了生命中重要的位置,不可磨灭!
已经习惯了,每天上学的时候,在路口靠着街角的墙壁等待街道另一端出现的身影,灿烂的笑靥,还有明媚的声音,“啊,小熏,早。”
习惯了,部活的时候,每个停下来休息的空档,抬眼寻找那道活泼的身影。
习惯了,比赛的时候,听到她口中的鼓励,“小熏,加油!”“小熏是最棒的!”
习惯了,每次放学后,两个人踩着夕阳一起……
习惯了,听着少女口中的“唠叨”,……
习惯了,听着她口中故意变了腔调的声音,“小~熏~……”
习惯了,……
……
……
……
在他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的时候,是谁挥落的当头一棒,把他以为的所有幸福打散?
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到让她可以信赖和依靠吗?
在最重要的时候,无法守护她,是他的罪;但是,为什么连努力的机会也不给他?
“对不起,……”
听着少女哭泣的声音,他全身无力,连走出去叫住她的勇气也没有。
迹部千樱。
迹部家的公主,终究也有自己要背负的东西吗?
小樱……?
“这样,难道你就放弃了?”
海堂抬起头,看着父亲从没有过的严肃表情,“这样就放弃了吗?熏,这样容易就放弃,可不是我的儿子海堂熏会有的作为……”
……
银紫色短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气势一波一波如同海浪地绵绵压过来,让他呼吸有些困难,狂傲嚣张的表情似乎是把整个宇宙都踩在了脚下。
“我迹部景吾的妹妹,选择的人不会是弱者和懦夫!”
迹部丢下这句话,走掉。
海堂愣了许久,握紧了拳。
小樱,对不起……我不想放弃!
如果我不够强的话,我会努力变强,直到你承认的程度。
十二年,是多长的时间?
四十八个季节转换,17532个日升日落……
十二年,已经足够当年的青涩少年长成伟岸的男子,已经足够洗去少年的毛躁,变成青年的沉稳。
海堂熏。
网球界日本职业选手。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照着树叶上面还没有滚落的露珠,清秋的凉意丝丝缕缕地侵蚀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露重的深秋天气了。
浓重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地消散,最终没有丝毫留下踪迹。
晨跑的习惯,是海堂早就养成的,这许多年,没有变过。
因为刚刚参加完一项赛事不久,下一场赛事在两个月之后,所以中间有了长达两个月的假期。
海堂慢跑回家,进门就看到弟弟坐在客厅里面的沙发上,玩着掌上游戏机,这小子和自己哥哥完全不是一个性格,明明都是快要大学毕业的人了,还有些少年心性。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张报纸,摊开的页面瞬间吸引住了海堂的目光。
迹部财团的千樱公主订婚仪式将于X月X日在德国……
海堂瞬间沉默了,有些失神地走回自己的卧室,连拖鞋都忘了换。
“小熏要去旅行?啊,路上要小心啊,这么大的人了,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海堂妈妈看着面前背着旅行包高高大大的儿子,忍不住“唠叨”。
“好了,老太婆。”海堂爸爸打断妻子的话,沉稳的目光看着儿子,“熏,长大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作主。爸爸妈妈不可能陪在你们身边一辈子。儿子,去吧——”
“爸爸,妈妈……”
海堂看着父母,敏感地看到父母脸上增加的皱纹,岁月在他们身上刻画的痕迹,忍不住心中有些酸酸的,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爸爸妈妈,做完了这件事,我就呆在家里陪你们……”
海堂爸爸使劲地捶了儿子一拳,“你小子感叹什么,爸爸妈妈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事情就去吧……”拉了妻子回屋里。
海堂看着父母,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哥,旅行回来要给我带礼物啊。”海堂源对着大哥挥挥手,笑嘻嘻的模样,还不懂得别离的年纪吗?
“小源,”摸摸了弟弟的头,看到少年不满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要照顾爸爸妈妈。”
“好了好了,大哥你真多事,走了走了。爸妈,我自然会照顾的。还有,不要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海堂难得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小源,我很快就会回来。”
看着海堂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海堂源向外面探了探头,确定他走远了,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会很快回来——才怪!”转身蹦跳着跑进屋里,“爸爸,妈妈,老哥走了——”
“啊,真的走了。”
海堂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里面喝着茶,哪里有刚才别离依依的悲伤?
海堂源把身体滚进沙发里面,一双眉眼笑得像只小狐狸。
海堂爸爸喝了口茶,叹气,“妈妈,熏还是这样单纯啊,真怕这孩子被人骗了……”
海堂妈妈笑着,“所以,才要找一个精明的儿媳啊,是吧,爸爸?说起来,真的想念小樱那丫头呢。虽然逢年过节都会寄贺卡、明信片过来,但是十多年没有见到那丫头了……”
“小樱姐姐啊……”海堂源揪起眉毛回忆,最后挫败地放弃,“好多年没见了,几乎要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不过,小樱姐姐和琉亚哥哥是双胞胎,听说长得很像,琉亚哥哥长得这么俊俏,千樱姐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海堂源滚在沙发上,眼眸闪亮,“爸妈,侑士大哥答应我毕业的时候资助我去旅行,景吾大哥说要送我一辆跑车,而且可以让我自己选,琉亚哥哥直接问我要什么毕业礼物……我还没想好……”
海堂爸爸妈妈看着小儿子,笑着,“迹部家的孩子……幸亏小樱有这样的哥哥……”
……
是啊,幸亏……
……
门铃被按响,海堂源从沙发上一个挺身跳起来,跑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子,“侑士大哥,你来了,正等你呢。”
墨蓝色的男子脸上扬着笑容,迈步走进来,“海堂叔叔,真子阿姨,可以走了吗?”优雅从容,当年那个邪魅洒然的少年,如今已是这般优秀的男子。
“侑士啊,好了,早就收拾好了。没想到生前还可以去德国一趟啊。”海堂爸爸笑着慨叹。
海堂妈妈把行礼箱递给丈夫一只,“爸爸不要说这么没出息的话,会让侑士笑话的。”
忍足笑了笑,没有Сhā口。
“侑士大哥,这次算不算是德国旅行啊。”
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大男孩,忍足扶了一下眼镜,失笑。似乎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过这样的年代,不管是他,还是景吾。有的时候,真的有些羡慕……这件事了,问一下景吾,要不要两个人去旅行啊?
德国
千樱扯了扯身上粉紫色的礼服,看着镜子里面那张被顶级化妆师装点得精丽无比的容颜,在脸上凝起一个完美的笑容,手指划着镜面,微闭了眼眸,笑容有些狼狈,什么时候这张脸也带上面具了呢?
起身走到窗前,和风送来木槿花的香气,院子里面种了大片大片的木槿花树,风袭过花林,花瓣扑扑地落了一地,和着刚下过的一场雨,零落成泥泞一片残红。
楼下渐渐传出来的声音,是宴会的喧哗。
“小樱——”
耶利亚的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过来。
“来了。”
千樱应了一声,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到完美,放下镜子,走出去——
迹部家的公主啊——
这次的宴会上请了不少的商界名流和德国的贵族,都是政商两界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不仅仅是迹部财团的名义,还有“MARLY”背后的莫斯,德国诺波斯公爵家族嫡系长子的号召力,要知道迹部家的次子可是莫斯的义弟。
如果中间没有出现这段Сhā曲的话,原本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宴会,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说着千篇一律的援茭词汇,虚伪地客套着,完美地扮演其中一个角色……
“小樱——”
“小-熏……”千樱掩住了口,望着宴会大厅门口走进来的男子,眼眶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地要滚落出来,目光不能移开。
不知道是宴会上的客人都有着良好的教养,还是事先被知会好了,没有人上前阻拦从门口走进来的男子。想想,如果不是迹部家的保卫放人,怎么可能让人进来?
小樱——
看着男子对自己伸出来的手,眼睛里面有着渴望的不确定。
千樱掩着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终究是不能压抑地住,眨眼的时候,有液体滚落脸颊。
为什么十二年的坚持,还是抵不过他的一声呼唤,抵不过这只对着自己伸出来的手……
“笨丫头——”
耳边听到这样的声音,背上被谁推了一把,身体倒进面前的少年怀里,蓦然心中缺失的一角被补全了。回头,看到两个哥哥微笑着看着她,泪水忍不住,急急地滚落下来,破坏了精致的妆容。
抓住男子的手,拉着他跑出了宴会大厅——
小熏,我们私奔吧——
啊——
呐,小熏,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嗯。
看着那对男女牵着手跑出去。
迹部摇着手里的酒杯,微笑着,站上了舞池中央的高台,“感谢各位来参加舍妹的订婚宴,别出心裁的订婚仪式。谢诸位赏光——”
对着下面遥遥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饮尽。
走下台来,听到一片祝贺声音。
“景吾。”
嘈杂的喧闹声中,清楚地听到这个声音,“啊嗯?”
“我们也放假,去旅行吧。”
迹部回过头来,看到忍足目光望着宴会门口的方向,有些渴盼的样子,伸手过去捉住了他的手,握了一下,“旅行啊,也不是不可以。呐,本大爷安排一下。”
“呐,景吾。”
低哑的嗓音如同大提琴吟唱,沉沉的有些醉人,在耳畔凑过来,“很想吻你……”
迹部嘴角勾起笑容,华美的面容耀眼地让人不敢直视。
啊嗯——
春色无边Ⅱ
轰——哗——
……
连绵不断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一波一波,似乎没有止境。
忍足睁开眼,看到所处的环境,愣了一秒,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袍,掀起盖在身上的毯子,走下床,出了房门,看到坐在窗户上的人,也明白了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的缘故。
从窗口望出去,蔚蓝浩瀚的蓝色覆盖了所有的视线,深蓝色的眼眸瞬间掠过诧异的神色,走过去,站到他身边,环上他的腰,“景吾。”
迹部没有回头,只是覆住了腰间的手。
“嗯,景吾,”下巴靠在迹部肩上,“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啊嗯,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
“只要是景吾你说的,什么样的都可以。”
温软的情话并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辞藻,同样有着让人动情的效果。
迹部向后靠近他怀里,唇角噙着笑容,“啊嗯,你不是说要和本大爷一起放假,去旅行吗?”
忍足愣住,然后动容,低下头,埋在他颈畔,“景吾……”
“景吾。”
嘈杂的喧闹声中,清楚地听到这个声音,“啊嗯?”
“我们也放假,去旅行吧。”
迹部回过头来,看到忍足目光望着宴会门口的方向,有些渴盼的样子,伸手过去捉住了他的手,握了一下,“旅行啊,也不是不可以。呐,本大爷安排一下。”
没想到你还记得,回来后看你比以前更加忙碌,以为你忘记了,原来你是记在了心里。
“侑士。”
“嗯。”
握住缠在腰间的手指,仰起头,吻上忍足的唇,清清淡淡的,没有缠绵的味道,却温柔地让人的的心尖颤抖,呢喃般的语音溢出唇间,“啊嗯,忍足侑士,遇见你,很幸运……”
“景吾……”厮磨着贴合的唇,极尽缠绵。同样,遇到你,我很庆幸……
迹部忍足搭乘的是一艘豪华的游轮,航速不是很快,因为是游轮,所以上面很宽敞,各种娱乐设施很齐备。
如果你要问,迹部到底是怎么把忍足在睡梦中弄上游轮的?
其实,景殿有很多方法不是吗?
MA,MA,这个问题,就不要深究了。
午后的海面,因为没有起风,风和日丽地爽利明净。
蔚蓝的海面荡漾着轻轻的波浪,巨大的游轮停在海面上,让游人欣赏这样的景色,有爱好潜水和深海垂钓的人,在管理员处报了名,领了必须的装备,在导游的引导下开始自己喜爱的运动。
因为天气很好,甲板上有很多游客,甲板上支起了一柄柄遮阳伞,露天地摆着许多饮品、点心。
银紫色发丝的男子靠着栏杆,看着海面,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吸引了绝大多试人们的视线,不仅仅是因为他俊帅的容颜,更是因为那周身撒发出来的气势吧,灼灼夺目,日之华彩,无人可以匹敌。
浅白色的毛线上衣,深色的裤子,并不是招摇的装束,穿在他的身上却自有风采。
这样的男子,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是吸引女性的。
迹部瞄了一眼身边渐渐围聚过来的雌性生物,手里面捧着一杯红酒,看着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摇荡着,波光粼粼,很像海面上的光屑。
不知道是不是迹部本身的气势太过强悍,虽然身边围了一圈雌性生物,但是敢走近他身边,打扰他的还没有出现。
“景吾。”
慵懒的语调,带着特有的关西腔调。
迹部转身,看到走过来的人,原本的冷漠渐渐消融,转变成了愉悦,“侑士。”
忍足看到他手里的红酒,伸手接过去,直接把酒杯里的液体倒进大海,“暴饮暴食不好,景吾。”
迹部笑笑,“一杯酒而已,哪里算得上了?”
忍足把空了的酒杯放在遮阳伞下面的圆桌上,“景吾,那边有个网球场,要不要去看比赛?”
“啊嗯,网球比赛?”
看着那双瞬间耀亮的银灰色眼眸,忍足笑着扯了他的手,“走吧,在这边。”其实,景吾的表情很好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懂得表情下的每一个真意,然后感觉越发的可爱。(其实,小狼啊,景殿只是没有隐瞒你而已,最真最真的表情在你面前总是毫无顾忌的表达,外人哪有你这分殊荣啊?……)
网球场在游轮中部,并不是很大,不过设施很齐备,绿色的场地,周围是一圈看台,稀稀落落的观众。此时场地里面有人在比赛,技术不是很好,也就业余的水准吧,反正没能够让迹部和忍足看上眼。
不过,比赛的两人风度很好,很有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味道,对于胜负没有执着的意念,或许网球对于他们只是一场娱乐。
两个人下场,换了一个飞扬跳脱的孩子进去,握着网球拍,环视着众人,“有没有人来打球嘛?来嘛,来嘛,谁陪我打一场?……”
迹部趴在后排的座位椅背上,看着球场里面的孩子,忍不住微笑,想起来国中时候的,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是这样的吧,朝气,还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
等了片刻,没有看到有人走进网球场,那孩子皱着小小的脸,很沮丧很失望……
忍足扯着迹部走到看台的最前面,看着耷拉着耳朵的孩子,就像是一只没有生气的小狗,尤其是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很让人怜爱。
“嗯,小朋友,你的网球不错吗?”
听见人询问,小家伙抬起头来,瞬间灿烂了笑容,表情转换之快,让人惊讶,“啊,大叔,你会打网球吗?”
“大叔?”
忍足确定自己被打击到了,难道自己已经到了被人叫做大叔的年纪了?忍足郁闷着一张脸,再看下面的孩子,没有了半点刚才的可爱。
“大叔,大叔,……”下面的孩子叫着,看着忍足没有反应,有些疑惑地抓了抓头,看着他身边的迹部,“大哥哥,大叔怎么了?”
迹部看了看身边忍足郁闷的脸在听到那孩子叫自己“大哥哥”之后鼓起来的眼睛,憋着笑,走下去,摸着孩子柔软的发,“打球很不错吗,小家伙?”
“嗯,嗯,我很厉害的!”孩子语气自恋地抬高了头,一双盈盈的大眼看着迹部,“大哥哥会打球吧,我们打一场好不好?”
迹部走过去,在球场边上取了一只备用球拍,转过身来,看着孩子,“嗯,几岁?”
“12,12,明年就上国中了。”孩子抱着球拍跑到另一边的场地站好,“大哥哥,你来发球好不好?要认真打啊,我很强的!”
国中啊,很美好的年纪。
迹部笑着,抬头,看着黄绿色的小球脱离了指尖——
那个追逐着梦想的纯纯的少年时代,理想、伙伴、拼搏、汗水,还有……眼泪,现在想来还让他忍不住微笑。
挥拍,看着黄绿色的小球划过中间的球网,落在地上。
那孩子利落地一个回击把球打回来,眼力、速度、力量,好像都很不错,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
不过,这样的年纪,比起他来说,还是孩子啊……
孩子把飞过球网的网球回击过去,明亮的眼睛有些不满,“大哥哥为什么都不认真打?这样的很没劲唉——”
迹部嘴角抿起一个笑容,“啊嗯,本大爷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教训了。那么,”银灰色眼眸沉凝,“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黄绿色的网球带着骤风般的速度降落在对面的球场,然后飙射进空中——
孩子明亮的眼睛看着滚在地上的网球,兴奋地转过身来,“大哥哥的网球很棒啊!我也要认真了!”双手握紧了手里的球拍,小脸上的表情沉凝下来,竟然有种肃穆的庄重。
“景吾哥哥,景吾哥哥——”
迹部和忍足坐在甲板上的遮阳伞下,看着人群里面钻出来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小孩子,眨眼就跑到了两个人面前,小脸红红的,拉住了迹部的手,“景吾哥哥,我们去打球吧,这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这孩子名字是阳川和一,自从那次和迹部比赛后,就缠上了迹部。
比赛的结果当然是6-0,迹部全胜!
如果和一个孩子比赛输了,迹部大爷的自尊根本不允许。
阳川是和家里人一起出来旅游的,专门请了假。
难得的,这孩子竟然对了迹部的脾气,迹部自然尽了心地指导,然后小家伙就缠上了这位“实力强悍、温柔可亲”的大哥哥?= =|||
孩子对于别人的喜恶似乎是很敏感,跟在迹部身后不久,就不再叫忍足大叔了,改成了和迹部同辈分的“侑士哥哥”。
黑沉沉的夜色,朦胧的光从游轮的的照明灯斜射下来,两条人影在空中灵活地腾挪着,互不相让。
“喏,喏,我又没有真的拿到你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小气,都追了我这么久了,喏,还不满意?”脆生生的声音敲碎了夜色的沉寂,从两个缠斗的人影那边传来,有些不满。
“啊嗯,本大爷的东西也有人敢惦记?!哼,不开眼的小贼!”华丽狂妄的语气,很好地惹怒了对面的“小贼”。
“喏,喏,竟然说我是小贼?!”
朦胧的灯光下,那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年,火红的长发在夜风中翻舞着,抖手之间,从衣袖间飞出一条乌黑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向着对手抽了过去。
对面的人似乎是很匆忙地追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看到鞭子会挥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轻松地让过了鞭梢,飞脚向少年的手腕处踢过来。
两个人的身手都很灵活,甲板上的桅杆、栏杆、白天架起来的遮阳伞、……都成了两人的借力点。
甲板的入口,站了两个男子,看着缠斗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忍足看着身边的男子,俊雅的面容,稳重冷静,目光望着缠斗中的红衣少年,但是对于周围的情况没有丝毫忽略,注意到他的目光,对他笑了一下,“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焰没有恶意,只是……习惯……”
习惯?看来这红衣少年是惯犯啊。
男子看着缠斗的两个人,“你的同伴,身手很不错,能够和焰缠斗这么长时间的人,可不多。这样丝毫不落下风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焰占了武器的便宜。”
“焰没有耐性,估计一会自己就会收手了,对于打扰你们,真的很抱歉。”男子诚恳地道歉。
忍足习惯地去推鼻梁上的眼镜,发觉竟然忘了戴,手指按在眼角,噙着笑容,“无妨,反正没有什么实质损失。”
果然过了片刻,红发的少年气咻咻地收了鞭子,直接对着男子扑了过来,嘟着嘴,“纳华,纳华,讨厌!……”揪着男子的衣服,蹭、蹭、蹭……
男子安抚地拍着他的脑袋,“好了,不是告诉过了你了嘛,焰,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你无法超越……来,焰,要好好给人道歉。”
男子哄着怀里的少年……
忍足走过来,把外套给迹部披上,触摸到他的皮肤,凉凉的有些冰,忍不住开口,“感冒了怎么办?”
迹部握住他给自己披外套的手,没有开口,闭上了眼,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平和地没有了刚才的波动,银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有些犀利。
男子牵着少年的手走过来,轻轻把少年推到两人面前,“焰。”
红发少年嘟着嘴,似乎有些不甘愿,“喏,虽然我道歉,但是并不是说我服你,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让你求饶!”少年握紧了拳,眼眸里面似乎燃起了熊熊火焰。
“焰!”
男子有些严厉的声音让少年瞬间变成了小猫,窝回男子身边蹭、蹭、蹭……
男子无奈地叹息,弯身对两人郑重地施礼,“抱歉,希望没有给两位带来麻烦。纳华·苏曼·赫留斯,”把少年推到身前,“焰·苏曼·赫留斯,郑重向两位道歉。”
赫留斯?
心思几转,表现在外的却是波澜不兴,“赫留斯先生。迹部景吾。”微微欠身,对于这个名字可是很久以前就有耳闻。
“忍足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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