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冬去春来,冬日的积雪慢慢的融化,翠绿的生命破土而出,整个世界再次呈现生机勃勃。
北国的春日依然寒冷,只有阳光能带来温暖。只是在初春,时常是阴雨天气。这日,外头又是阴天,寒冷的北风呼呼刮着,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
晋王府里,屋内燃烧着火盆,驱走寒气。烧的炭是上好的竹炭,燃烧时没有一点烟灰,不过紧闭的门窗依然令屋里有些气闷。
书案前的俊美男子皱着眉看着手中的信,书房里静候答复的两个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青年看完,最后将信放在书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着。
丢了许久也不见年轻的主子有反应,下方等不下去的青年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您怎么看?”
“这是个机会……”部署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么好机会,一定不能错过。只是他们的主子却一直没松口,这使得他们不由得着急起来了。
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桌面,又过了良久,青年才面无表情的说道:“进行最后的收网吧。”他也是,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呢。
等待的两人面露喜色,对视一眼之后齐声应道:“是!”
“这件事是个契机,你们把风声传出去,传得越沸沸扬扬越好。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两日之后,宁静地京城街头有一个留言开始流传。
四皇子与北方的庆国勾结,意图造反。
四皇子的母妃是后宫之首的皇后娘娘,他原本是宰相叶儒之子。所说当年炎帝争夺皇位时,叶儒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因此轩胤洛一登基便娶了叶相的小儿子叶素歆,并立他为后,统领后宫。嫁予炎帝的第二年,他便生下了一位皇子。
因为母妃的势力,四皇子一出生便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这些年,宰相在朝中的势力越渐扩大。现如今,皇后的两位哥哥,一个是镇远大将军,一个是兵部尚书。控制着军中大权。
因皇后一方一权独大,朝中现在不少大臣站在四皇子这一边。若不是皇帝的态度太过暧昧不清,很多人心中没底,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支持四皇子。
因此听到这流言的时候,很多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其中包括了刚刚任职礼部尚书的段清。
朝堂之上,也因为这个流言,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高高的台阶上,当今皇帝高高端坐,面无表情,底下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大总管尖细的声音高喊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依旧一片死寂,许多人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他们不知道这位一向高深莫测的君主的想法,都害怕枪打出头鸟,自己被祸及。
“看来众爱卿都无事启奏。”君王的声音冰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比平时更加的冷酷。想起君王的手段,好几个人已经开始双腿打颤,随时准备晕厥了。
“你们无话可说,朕倒是有话要说。”这回不是错觉,君王的声音已经抵达了冰点。
“谁能告诉朕,朕的四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状似不经意问起的语气,却令许多人开始恐惧。
忽然,寂静地大殿里,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走出一步:“父皇,孩子听闻四弟现正在遂安县。”
遂安县是潞州的一个小县城,而潞州府,正是与庆国接壤的最北边的州府。这个地理位置,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拨动了这根紧绷的琴弦。
冷酷的君王淡淡的扫过视线,冷冷地说道:“此事朕会查清,众爱卿,退朝吧。”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目送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一个身着朝服的老人一下子坐在地面上,脸色煞白,一副将要晕厥的模样。周围的人或心有戚戚焉,或惺惺作态的问候:“叶相大人……”“国丈大人……”
平静地后宫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浪,听闻消息的东宫之首此时寂静的一根针掉到地板都能听得十分清楚。此时殿内人人自危,宫侍太监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正殿里,当今皇后叶素歆招来了兄父商量。屏退贴身的宫侍太监,此时他们是谁也不敢相信了。
“安儿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遂安县?”叶家长子不邮首先报怨,“父亲,娘娘,我们得赶紧将安儿如回来。这件事可大可小,处理好了不过是坊间流言!”
“大哥说的有道理,安儿虽然爱玩,但不是如此鲁莽之人。我们得赶紧通知二哥叫人护送安儿回京城,越快越好,免得给人钻了空子。”座上之人虽已将近不惑之年,却依旧美的动人。精致的五官,眉间一点粉色的印记,带上了那么一丝魅惑。身披凤袍,头戴朱钗首饰,端端的高贵逼人。
屋里的老人一直没有言语,平日里凌厉的气势一扫而光,他比自家的儿子更了解这个他侍奉了大半辈子的君王。
轩胤洛是匹狼,朝廷中所有分散出去的势力都是他的猎物。一旦露出一丝破绽。他便会迅猛的扑上去将猎物撕碎。
他叶儒身为两朝元老,当初为了助他登基建立了最大的功劳。所以轩胤洛给了他叶相的位置,并且娶了歆儿。一时间,他们叶家在朝堂之上谁人不钦羡?权利、名声,他们具得。
可这些年,他渐渐忘了当初对年轻君王的忌惮。默许着两位儿子慢慢地扩大叶家的势力。不仅在军中占得一席之地,还掌控了军中的大权……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为,狼安静地时候其实是在静静地等待猎物不小心露出致命的部位时,猛地一口狠狠地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