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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缘定镯之致命商女 > 二 ...

二 ...

(人沿着不知通往哪里的山路向下走,她们还真有点担心去到了陌生的国度,去到了不属于大行皇朝的存在。

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陈设,赫连沐笑了,笑着笑着她又哭了。乾倾城,既然这么巧是通往乾倾城的。

赫连沐的异常行为,让路人皆以为她是一个疯乞丐,这时邋遢的她哪还有人认得出来她是谁。

赫连沐才不管路人的眼光,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要去郁府找郁涟乔,找她思念了两年多的男子。ww

青儿不似赫连沐的从容不迫,她从小在奈何崖底长大,哪见过这么多人,而且他们还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指指点点的。

青儿有点害怕,有点不适应。她快速跟上去,挽住赫连沐的胳膊。幸好,身旁还有个熟悉的依靠。

闲来无事的郁涟乔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上,商贩们喧闹的叫卖声,被处于游离状的他自动屏蔽了。

突然郁涟乔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只听有声音在他后背响起。

“大乔……”

哽咽中带着丝激动的声音,颤抖着从身后传来,郁涟乔转身一看,见是两名衣着破破烂烂的女子,其中一名还满含泪水。

“这位姑娘,你是在叫我吗?”郁涟乔对着双瞳死死盯着他,泪珠不住的往下滚落的赫连沐问道。

郁涟乔这一疏离的问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将赫连沐持续了两年多的坚守,彻底轰塌。

赫连沐跌坐在地,泣不成声。当她尽全力逃出牢笼,甚至将年仅一岁半的孩子都还留在崖底,不畏艰辛跋山涉水来到这,大乔却用相忘以报,她怎能甘心?

郁涟乔实在是纳闷,他都没对这位姑娘做什么,她怎么就坐在地上哭起来了。

他明明不认识她,可为何,在她身边看着她无助的哭泣,他的心会痛?

郁涟乔或许不记得赫连沐,但他的心脏记得赫连沐的感觉。或许她已不存在他的记忆中,但他的感觉里始终有她,内心也因她掀起一片涟漪。

青儿茫然的看着一哭一愣的两人,不知所措。看这情况,沐姐姐是认得这名男子,可这男子似乎对沐姐姐很陌生。

青儿拉扯了下赫连沐的衣袖,示意赫连沐她们已经被路人围观了。

赫连沐环顾四周的人群,再想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不堪,她拭去泪水,不由自主的去抓郁涟乔的衣袖,扯着他的袖子站起来。

郁涟乔也没有拍打掉赫连沐的小手。按常理来说,郁涟乔是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特别还是这么脏兮兮的陌生人,可他这会确实是魔怔了,他觉得这样对待因他的一句问话而哭泣的她太过残忍。

赫连沐委屈的望着郁涟乔,觉得他的疏离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再次问道:“你真不记得我了?你再看仔细点!”

说着,赫连沐拿双手对着自己的小脸一通乱抹,似要抹去脸上遮盖住她俏脸蛋的肮脏痕迹。

赫连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郁涟乔轻微的一愣。她这是在­干­嘛?洗脸吗?

被那么多人围观,郁涟乔可不怎么自在。他拉下赫连沐还在擦拭的双手说道:“先随我回郁府,你有疑问到时慢慢说。”

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郁大少拉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乞儿走了,这让众人唏嘘不已。原来郁少好这口啊!

青儿看着抛下她离去的二人,诧异之余又觉委屈,她疾步追去,深怕被丢在陌生至极的大街上。

赫连沐被郁涟乔温暖的大手拉着,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赫连沐觉得郁涟乔不记得她一事有蹊跷,正好去了郁府,可以问问他的爹娘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连他爹娘的不记得她了吧!

郁府二老看到赫连沐,跟活见鬼似的。郁亦轻更是夸张的被惊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凌澜激动的跑过去住不住赫连沐的双手,哽咽道:“沐儿,你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被凌澜紧紧拥住的赫连沐终于放心了,看来他们是还记得她的。

站在一旁的郁涟乔看着他娘和赫连沐感人肺腑的相认,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凌澜吩咐下去,让下人把还在乔澜酒楼忙活的赫连夫­妇­叫回来。

长女失而复得,这比什么都能让赫连夫­妇­开心的。

凌澜见郁涟乔还愣在那,想起郁涟乔目前还处于失忆中,她招了招手让郁涟乔过去,把赫连沐的手交到郁涟乔的手上笑着说道:“乔儿,这是你媳­妇­,看好了,别再让她消失了。”

郁涟乔望着他手里这双柔弱的小手,脑海里思绪万千。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媳­妇­?

赫连沐从凌澜口中已经得知郁涟乔为何不记得她的前因后果,看到对她疏离的郁涟乔,她也不怪他了。

赫连沐庆幸,在郁涟乔失忆的这两年多,他并没有看上其他女子,并没有娶了其他女子为妻。他还是会属于她的大乔。

赫连沐抽回还被失神中的郁涟乔紧握的双手,她要去梳洗一下,这样子见爹娘,爹娘肯定会被她吓坏了。既然平安归来,她不能再让爹娘­操­心了。

于是,赫连沐带着青儿在丫鬟的带领下,开始了一个多月的第一次清洗满是泥垢的身子。

赫连沐再次回到正厅时,赫连夫­妇­早已在那满心忐忑的等着。

在赫连沐不在的这一小会,若不是夏惜之拦着,赫连伊多次想要冲到赫连伊正在那梳洗的房间,看看那是否真是他的女儿,看看他的女儿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两年后的重逢,自是感天动地的哭嚎,望着他们一家人抱成一团,郁涟乔竟然有种想要融入其中的想法。

赫连沐只见爹娘不见赫连浔,她不安的问道:“浔儿呢?浔儿怎么没来看我?”

说到赫连浔,夏惜之哭得比刚才还凶,她伤心得都无法开口回答赫连沐的问题。

赫连伊忍着伤痛,低沉道:“沐儿,你妹妹她……她去了。”

赫连沐脚下一颤,什么叫去了?什么叫妹妹她去了?

赫连沐不知道,在她坠下奈何崖之后,赫连浔得知她的死讯,又是大病一场。

上次的换血换肾脏并未让赫连浔彻底好转,她的体质是天生的。于是,仅多活了一年,赫连浔带着对姐姐的思念,撒手人寰。

那时候的赫连浔已与夏序育有一子,却因母体的消亡,还未来得及降生的孩子也随之离去。

曾经百般抗拒登上皇位的夏序,在痛失妻儿之后,仿佛变了个人,沧桑的连他爹娘都为之心疼。

夏序伤心欲绝,几度想要随赫连浔而去,可爹娘百般阻拦,并说赫连浔不会希望看到他为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夏序对着赫连浔的坟墓,多次发问,是否她真不愿他下去找她,问着问着夏序也便信了,若是让浔儿知道他轻易放弃她求之不得的生命,浔儿会看不起他的。

终 ...

(于有一日,求死不能的夏序受不了对赫连浔的无尽思念,离开了满载着他们美好回忆的住所,在晋默的辅佐下当了晋皇,日日与奏折为伍,夜夜以烈酒作陪。

一连失去仅有的两个女儿,赫连夫­妇­一度崩溃到绝望,幸而凌澜和郁亦轻借着“赫连沐或许还活着”的由头,让他们重新振作。

没想到,他们本来不抱希望的由头,却成了喜极而泣的事实。

赫连沐挣扎了十多年,为了保住赫连浔,为了让赫连浔多活在这世上一天,她苦练医术,她治病救人积德行善,到头来,却只向上天借了十几年而已。

赫连沐不甘心,然而不甘心也换不回赫连浔的命。

看着赫连沐伤心的样子,郁涟乔不自知落泪。他不曾想过,眼前这个惹人垂怜的女子,竟会是已故浔儿的姐姐,是他的未婚妻子。

赫连沐眼睑下那朵小­肉­梅,是郁涟乔梦见无数次的牵挂,他现在确信,被他遗忘的确实就是赫连沐,让他魂牵梦萦的梦中女子确实就是她。

从爹娘的口中,郁涟乔知道了赫连沐曾是他的全部。独自一人的时候,失去有关赫连沐一切记忆的他,委屈的哭了,他难受的质问苍天:这对他公平吗?

他曾用尽生命去记住的人,上天却将她从他脑海里彻底抹去,除了梦中的模糊景象,他对她的记忆至今空空如也,郁涟乔恨透了上天给他们带来的考验。

故去的,赫连沐没办法挽留,健在的,赫连沐拼了命也要留住他们。

落零至今处于沉睡状态,赫连沐都没空同亲人们再多唠嗑,就带着七彩凌霄一头扎进屋子里给落零配药。

制好药,赫连沐片刻都不耽搁的托人给落零送去。

赫连沐很想亲自去,很想看看落零的模样,很想看看落零是否真的还活着,却又怕落府二老见到她过于激动。

落零的爹娘年纪大了,赫连沐怕他们看到她这个害得他们女儿沉睡不起的罪魁祸首,被她给气出病来。

赫连沐“死而复活”一事,轰动太大,由于是郁府的准儿媳,郁亦轻恨不得召告天下他的半个女儿回来了。

这时候的郁亦轻完全忘了两年前他是如何刁难赫连沐的。

绿野得知自己的徒弟平安归来,特地从南蛮赶来,就为了看看赫连沐是否真的安好。

“沐儿,你真的还活着?”看到好好站在她面前的赫连沐,愣是冷淡如仙子的绿野也差点喜极而泣。

有人关心、有人在乎赫连沐的死活,对赫连沐来说,其实是件挺幸福的事。“是的,师父。这些日子,又让你­操­心了。”

“确实是让我­操­心了,你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麻烦,怎么麻烦事一桩接一桩的就不停歇。”

“师父,有你这么贬低自家徒儿的吗?”绿野这么说,赫连沐可不满意了,她才不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沐姐姐……”

青儿呼喊着赫连沐出现在郁府正厅时,她们两人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这一声叫喊,让两人齐齐回头望向青儿,愣是把青儿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昨晚做了噩梦,此刻心急如焚的青儿只是想过来问问赫连沐什么时候去接还在崖底的小冉和郁柒染。

青儿害怕小冉真像梦境中那样怪自己丢下她,喊恨而终。

青儿哪想过她会打扰到相谈甚欢的二人。

绿野孤独了近二十年,她的心已近似铜墙铁壁,她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在这样的巧合下见到她痛失了近二十年的女儿。

绿野从见到青儿那一刻起,就开始流泪哭泣,任凭赫连沐怎么问她都不说话,直到她自己平静下来,说青儿是她十多年前丢失的女儿,赫连沐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

那年,飘渺瞒着绿野,忍痛将还在襁褓中的幼儿扔下山崖,而那个幼儿的手腕带有绿野从蓄宝楼拍下的出自糖衣公子之手的一对铃铛镯子。

物以稀为贵,谁都知道糖衣公子的作品,向来是独一无二的,这也是为什么绿野在见到青儿手腕上的镯子时,一口就咬定青儿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按推算,如若当初那个孩子还活着,正好与青儿同岁,再加上青儿是随着从崖底出来的,绿野更加确定青儿就是当初那个被她爹抛弃的孩子。

赫连沐庆幸她把青儿从那崖底带了出来,才让师父有机会同青儿相认。

绿野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像是不会为俗事所恼,有泪也不轻弹。赫连沐今日终于知晓绿野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未到伤心处。

绿野和青儿单独相处时,青儿一问才知道绿野如此草率竟单凭一只镯子认她为女。

凭镯认女一事,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知晓,赫连沐等人只知道绿野是青儿的娘亲,青儿是绿野的女儿,仅此而已。至于绿野为何一口咬定,他们觉得绿野自有她认女的证据在。

绿野想着女儿真是福大命大,遇上了贵人,当年的毒,也完全没有在体内残留。往事就不提了,青儿也没问绿野为什么当初丢下她,她觉得自己没资格问。

这些日子,绿野对青儿很好,让青儿享受了缺失的关爱,感受了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母女亲情。

然而,正是这样的美好,让青儿更加的不舍,让青儿越来越愧疚。

为免夜长梦多,两家的长辈决定尽早让赫连沐和郁涟乔拜堂成亲,迟到了两年的喜事,他们四人却是比当事人还着急。

他们才不管郁涟乔是不是还未记起赫连沐,更是不管赫连沐愿不愿意就这么下嫁给郁涟乔。他们觉得,既然二人连孩子都有了,亲事岂能再拖着。

爹娘的执着,让赫连沐头痛不已。

“娘,大后天就成亲,是不是太仓促了点,你就那么希望把我嫁出去啊?”

乾倾城赫连府里,赫连沐很是苦恼两家长辈的决定。孩子都还没接回来,她哪有心情嫁人啊?虽说,要嫁的那个人是她思念了两年之久的男人。

“急,比什么都急,你都已经是老姑娘了,现在不嫁更待何时?”夏惜之觉得成亲一事,就是要急于这一两天,再延迟个一天都不行。

“娘,真的太仓促了,舞儿和楼然都赶不来给我道喜呢?我的人生大事,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怎么可以没有她们的见证?”

“你不在这两年?她们忙着呢!怕是没时间。”对于赫连沐的内心抗拒,夏惜之随便敷衍。

这些个没良心的,她都活着回来,她们也不知道来看看,赚钱还能比她更重要吗?真是白对她们好了。

赫连沐暗自抱怨萧舞和楼然的没良心,嘴上仍不忘让夏惜之收回成命。“可是,娘……”

夏惜之也不等赫连沐说完,就抢言道:“别再可是了,沐沐,我和你爹都老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开开心心的嫁人,等你嫁得了良人,我们才能安心。”

赫 ...

(连沐尽管不怎么乐意,也不再同夏惜之执拗。成亲一事,已经是贴板上钉钉的事,已成既定的事实,她也就随它去了。

两家人之所以那么着急,就是怕赫连沐知道安遇的事,怕她跟萧舞翻脸,若是这样他们宁可一辈子瞒着赫连沐,不让她知晓。

能让赫连沐过开心的一日算一日,他们真的不想赫连沐再失去什么。

相比于赫连沐的不淡定,郁涟乔倒显得平静多了。

郁涟乔可是一点都不排斥这门亲事,相反的,他还有点小期待,对于爹娘的执意,他是乐意之至。

赫连沐前几日亲口告诉郁涟乔他们有一个女儿之事,再加上郁涟乔梦中的女子就是赫连沐,郁涟乔渐渐想拥有赫连沐更多。

郁涟乔很喜欢赫连沐的靠近,每次她一靠近,他的心脏跳得就特别快。

其实这短短几日相处,郁涟乔挺喜欢赫连沐的,他甚至想着,如果这女子归他所有该多好!

“傻儿子,什么归你所有该多好?那本来就是你媳­妇­!”

原来不经意间,郁涟乔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顿时,郁涟乔脸耳根都羞红了,因为这话连正好在场的赫连沐也听见了。

赫连沐觉得失忆的大乔是越看越可爱,懵懂的像个初生的婴儿。这会,她倒是不那么抗拒了,想着早日嫁给他也好,免得出什么意外被别的女人捡了便宜去。

丢脸都丢过了,郁涟乔­干­脆霸道的对着赫连沐问道:“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成亲?我是哪点让你瞧不上眼了?”

赫连沐不同意这亲事,郁涟乔事后也听爹娘提过,他想不通自己是哪里不够好。

听郁涟乔这么直白的问她,饶是脸皮一向很厚的赫连沐也红了脸。她很想说,他并不是哪里配不上她,也不是她不想嫁给他,只是觉得亲事过早而已。

有这么个求知心切的儿子,郁亦轻深觉自己脸上有光啊!

圆房时赫连沐并未落红,虽然郁涟乔清楚他们都有孩子,她不可能还是个雏儿,可他还是有点失落。

毕竟那些曾经是属于之前那个郁涟乔的,关于他们的过去,他是一点都不记得,郁涟乔莫名的有些吃醋。

一早醒来,郁涟乔紧紧拥住赫连沐不放,这一点都不像前几日相对来说比较矜持的他。

赫连沐渐渐转醒,睡眼惺忪的望向身旁的郁涟乔,竟再次看到了他的羞涩。

赫连沐满是倦意的小脸不由让郁涟乔一阵心疼,他清楚的记得昨晚禁欲过久的他是有多么的索取无度。

“沐儿,对不起。”

赫连沐听到这句话,有种像是回到两年前那个清晨的感觉。突然,赫连沐觉得不对劲,他唤她沐儿?这是他不记得她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切的称呼她。

赫连沐不禁试探道:“大乔,你想起来了?”

“嗯。”害羞的郁涟乔不再似两年前那样,钻进被窝里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反而是抱紧了失而复得的赫连沐。

不知是否与心爱之人再次交合太过兴奋的缘故,郁涟乔的脑袋里聚集了两年苦苦不肯散去的淤血竟毫无征兆的退散开去。

关于他们的一切,郁涟乔全部想起来了,在一早醒来,看到赫连沐的第一眼,记忆如泉涌,他尽数记起。

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二人紧紧相拥。

这些日子,赫连沐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郁涟乔一辈子都记不起他们的曾经,那她就和他重新开始,那就换她来待他好。

未曾想仅仅是成亲拜堂圆了房,就让郁涟乔记起了她,早知道这样,赫连沐刚回来那天就该把这一切先给做了,害得她这些日子因为他伤心得不知流了多少泪水。

忆起过去的郁涟乔,也想起了他还未告诉她溪雨的存在。

连掉下奈何崖的赫连沐都平安归来,郁涟乔这下更是确信溪雨就是佟离。

郁涟乔带着内心充满期待且忐忑不安的赫连沐去流谷见溪雨。一见到溪雨,赫连沐就泣不成声,尽管溪雨一直强调她不是佟离。

想起落水被凌霄救起之前的那段时日,溪雨只记得她一直深居山林,还有个老婆婆陪着她。她的名字也是老婆婆起的。

老婆婆告诉她,最开始在溪边捡到她的时候,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所以就唤她溪雨,溪水的溪,梨花带雨的雨。

后来,暂时忘记了落水前和老婆婆的相处时光,溪雨也就只记得她名字的由来。

看到赫连沐哭得那么伤心,溪雨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抱住啜泣的赫连沐,拍拍赫连沐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这让赫连沐想起了第一次见佟离和落零时的场景。

那时,赫连沐还仅是个十岁不到点的小男孩,正因为爹爹的第一次训斥,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

那时,也是佟离,是佟离注意到了角落里独自一人落泪的她,并且走过来抱住她,也是这样无声的安慰,而落零则在一旁拿手绢为她擦眼泪。

虽然溪雨忘了自己是谁,但感觉依然在。

就像郁涟乔说的,没了记忆,还有潜在的感觉。不管与她相拥的是佟离还是溪雨,在赫连沐心里,溪雨就是她的佟离,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永远的佟离。

因为身体羸弱,溪雨不能久站,离去时,溪雨依依不舍的被凌霄带走,两步一回头看还在原地深情望着她的赫连沐。

不知为什么,看到赫连沐哭,溪雨也会不好受,所以刚才才会不由自主的就抱了初次相见的赫连沐。

活着就好!这是赫连沐最简单的期盼。

既然上天让佟离以溪雨的身份重生,那她也乐意之至,只要人还在,还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像是嫌赫连沐内心还不够凌乱,郁涟乔把安遇和柳无烟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一股脑儿全告诉了赫连沐。

郁涟乔会选择在这时候告诉赫连沐,那是因为那两个被安遇所迫害而又是赫连沐在乎的人都还活着,安遇那时也幸好没赶尽杀绝。

郁涟乔想着这事总不能瞒赫连沐一辈子,她也不可能不去见萧舞,早晚她都得接受这个事实。

在赫连沐不在的这两年里,最疯狂的怕是赫连浔。

在赫连浔病逝之前,曾和夏序一起不顾所有人的劝阻,逼柳府交出柳无烟,甚至还在争执过程中差点误杀了柳无极。

柳无烟可能自己也觉得愧对他们,最终自己跑出来被赫连浔带走。

死,对柳无烟来说是解脱,赫连浔也不会这么便宜了柳无烟,一剑将她了断。

也许是想到姐姐的善良,纵然是再过气愤,赫连浔也给了柳无烟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个平民和一个有钱的多情男子,赫连浔以柳府的命脉和柳无极的­性­命相要挟,让柳无烟自己选一个下嫁,并且必须要选。

似乎是早就料想到柳无烟会做何选择,在 ...

(柳无烟出嫁给家里小妾成群的风流男时,赫连浔对柳无烟是彻底恶心上了。

错,谁都有可能犯,最重要的是能够迷途知返。赫连浔觉得柳无烟是属于死不悔改的类型,只要有利可图,宁愿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共享一个夫君。

赫连浔开始觉得像柳无烟这种人也就只配那样的男人。亏她之前还真信了柳无烟忏悔说是太爱安遇,几近成狂才犯下大错的。

像柳无烟这样的,赫连浔觉得她根本就不配谈爱。爱一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赫连浔都感到恶心。

最终,出乎赫连浔意料的是,柳无烟在新婚之夜自尽了,还留下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一行血书。

这遗言给谁留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逝者已矣,安遇本人即便之前再怎么怨恨柳无烟的多事和自作主张,这会也全然放下。

说起来,安遇也觉得愧对了柳无烟。毕竟当初是他去招惹的柳无烟,虽说他并没有刻意让柳无烟对他产生爱慕之情,可他也并没有在酿成大错之前让柳无烟彻底死心过。

当听说柳无烟自尽时,安遇心里给自己的罪孽又多加了一份。柳无烟也只不过同萧舞一般年纪,大好的人生还未来得及享受就绝望离去,多半是拜他所赐。

没人知晓柳无烟真正离去的原因,也没人知晓她这些年来的苦。

选择风流的富男,柳无烟只不过是想给柳府多进一份聘礼而已。

早在柳无烟决定要跟赫连浔走时,就已经想好了去路,那就是一死了之。

对安遇,柳无烟曾深爱过,命运却让她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她恨过,也怨过,然而人之将死,她将这一切都看淡,遗留下的只有对命运的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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