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带着癌病去澳洲留学的
我是1990年4月获批赴澳大利亚自费留学的在筹办相关留学手续时,曾在一家省级医院做了例行体检,拍了胸片,结果说未发现异常
患癌几年后,鬼使神差,我把当年那张胸片拿到省肿瘤医院放射科请专家重新阅读,得到的答复是:胸片上明显显示有肿块
至今我仍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感谢命运如此安排短暂的留学生涯,带给我独立面对生活的历练假如没有那段经历,我对待生活和事物的心境看法会大不相同,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初涉异国
1990年5月19日,墨尔本,当地时间晚上11点10分
今天早上当地时间7点30分乘新航SQ225安抵墨尔本,过关顺利,少许紧张过关时海关人员问是否带有食品或药品?明明衣兜里揣了三包四川榨菜,舍不得扔呀,就假装听不懂蒙混过关
学校有司机来接,却不象招生简章上承诺的那样,安排好住处,而是要把我们拉去旅馆,每周房费128澳元急得我直冒汗,想哭♀时,在新加坡机场转机时认识的北京女孩茜(年龄比我鞋与我同学校)说有朋友来接她,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一听也顾不了那许多,带着哭腔恳求她,说是不是能够带上我呀茜说那得问问她的朋友她的朋友说,帮忙联系可以,但电话费须由我来付我满口应承
电话打通,那边房东答应说可以多加一个人,感动得我又差点儿哭,感念运气不错,遇到好人
那两口大箱和四个旅行包真够沉,没有茜的几位朋友真的不行,谢谢他们!
到了中午才安顿下来,住在越南街一间越南餐馆的阁楼上,两个好小好小的房间,一间住了七位上海男生,另一间住了两位上寒生,如今加上了我和茜
一进房间就傻了眼,没床,睡地铺一个捡来的破旧海绵床垫,一个上海男生还站在一旁口口声声说是他捡来的,是借给我的,要还的
真有些受不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心里很难受≡观的几位上海男生说,这就叫做“样Сhā队”
只好将就,在海绵垫上铺上报纸,拿出国内带来的床单和鸭绒被,就算铺好“床”
然后跟茜到附近越南人开的小商店买了米方便面鸡蛋,中饭是方便面卧鸡蛋,晚饭是两位上寒生做给我们吃
入夜,隔壁男同胞来串门,谈钱,谈找工作,谈在这澳洲混有多难难,难,难,弄得我心灰意冷好灰暗,真恨不能立刻回去
刚想睡又闹耗子,硕大的耗子从壁炉上跳下来,蹬蹬蹬跳到我的被子上,又从被子上蹬蹬蹬窜到地上满屋跑,吓得集体大叫
楼下餐馆正在营业,头顶上方就是烟囱通道,油烟味直往上窜
本已做好最坏打算,结果还是出人意料∏我的思想准备不够充分,还是我娇气吃不得苦?刚从广州深圳香港一路过来,一下子栽到这小小餐馆阁楼的地板上,何是地狱?何是天堂?
此一行,是祸?是福?如何跟家乡父老交待?
在香港机场登机时以为自己多伟大,可以把整个儿地球踩在脚下的那份膨胀已了无踪影,只觉得自己是条可怜兮兮的小爬虫
本来可以享福的命,硬是丢掉,说什么要闯世界,要多份儿经历,要找自我,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自找苦吃!
但若往好处想,刚来就能找到住处,应该算是福气了,真要感谢茜,托了她的福
只是下一步怎么办?有点儿蒙,跟在国内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嘛
这里留学生的名言是“凡事百分百靠自己”
闯世界真难,找自己真难,今夜万难入睡,头痛欲裂!
墨尔本的空气干净又清新,却不属于我
我要坚持下去吗?
现在是夜里12点过,头很疼,天很凉,心境凄凉,浑身冰凉,雨哗哗地下,我冲了个温水脚(水箱里只有一点点温水),冻得发抖蒙头睡去
5月20日,早晨起来,天气格外晴朗,空气真好,天空真的很漂亮
心情在一觉之后因看到如此美丽的天空而开朗许多
下午去城里与家里通长途,听到妈的声音真想大哭可不敢,怕老人伤心
晚上写了好多信,虽头痛欲裂,但脑子清楚,不怕,别怕!
5月21日,又是一天早晨去学校报到,人多,紧张,紧张得晕眩
那中国买办很可恶呢,冷着一付脸对付新来的同胞,怎么就没人揍他!
好累好累,这样的体质又如何去打工呢?
隔壁男生提醒我说,我的年纪没有一点优势,“太老了”
我该如何决策呢?我为什么要出国?为什么?
5月22日,万分万分想家,英语单词量太少,急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