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属下知错了。”络腮胡壮汉抓了抓头发,脸上带着点尴尬。
中年男子笑看着同伴被训,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慢喝着,“公子放心,以后我会随时看着他的。”
“嗯。”蓝衣公子冷淡的应了声,见店小二几人拿了菜上来,便放下茶杯,语调毫无起伏的说了句,“开动吧,早上没吃半点东西,估计你们也饿了。”
“谢公子。”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那边络腮胡汉子已经抢先一步搁下杯子,伸手在盘子里抓了一片酱牛肉,急乎乎的塞到嘴里去了,“好吃,好吃。”
嘴馋的模样跟刚刚在楼下时的彪悍威风完全判若两人,蓝衣公子跟中年男子两人看了,不由得暗自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他半句,就由着他去了,反正屋里也没别的人。
“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到哪里去?”中年男子端着酒碗,喝了一半却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于是便放了碗筷,蹙眉道,“锦鎏这么大,我们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头上那位指定的人?”
“叫那些分散下去的人都机灵着点,既然他是铁了心要找到那个女人,那我们就找给他看,”仰头将酒灌入喉中,感受着那无以伦比的辛辣,蓝衣公子脸色很是冷峻,“无论如何,多点收集有用的信息,一旦发现那个女人的踪迹,立刻传书来报。”
“属下等人遵命。”
“公子,我能光膀子吗?这一身衣服热死了。”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络腮胡壮汉吃了一大盘的牛肉,又连着喝了几大碗的酒,酒气一上来,一张脸立刻涨的通红,浑身也跟着冒出了汗,这会儿正拉着衣领使劲的扇着风。
中年男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呵斥道,“这是在公子房里,要光膀子回你自己房里去。”
络腮胡壮汉于是转向蓝衣公子,却见他垂着眸子只顾喝酒,半句话不说,于是也只好把到了喉咙口的请求咽了回去,换上一句不满的咕哝,“这锦鎏的衣服就是麻烦,大热天的把自己包那么紧作甚……”
蓝衣公子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倒是中年男子看着他的神情,一番揣测后便对络腮胡说道,“扎姆,别忘了我们这次来是要做什么的,如果不想让公子遣你回去,最好收起所有抱怨。我们身在锦鎏,要混进去找人就只能跟他们穿一样的衣服。”
被叫做扎姆的络腮胡大汉又是一阵像是极不舒服的扭动,觑了眼主位上的蓝衣公子,最后却是突地推开了凳子,一弯身便单膝跪地,“是扎姆不对,扎姆保证以后绝对不让公子为难,如果扎姆没有做到,就请公子将扎姆逐出军队。”
蓝衣公子淡漠的瞅了他一眼,这才缓缓的放下碗筷出了声,“起来吧。”
“多谢公子。”
扎姆眼里满是感激,得了令便从地上翻了起来,重新坐回凳子上,只不过却是再也没敢去用手抓桌上的肉食菜肴,一杆腰身挺的笔直的像是等待命令。
“你是第一次来锦鎏,难免会有不习惯,”蓝衣公子垂下眸子,低头喝着酒,只不过语气里却是半分悠闲也没有,“以后多跟着阿木学学这边的风俗,管好自己的言行,要是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公子,扎姆知道了。”深知自家公子是说到做到的个性,扎姆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却是不敢用手去擦。
这次本来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跟公子一起行动,但公子却破格带了他出来,如果他还不知好歹的嫌弃这嫌弃那的,估计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属下一定会帮扎姆恶补锦鎏的风俗习惯,公子请放心。”旁边的中年男子听到这里,也是站起身,单手横放在胸前,弯腰向蓝衣公子行了个礼,显然他就是那个阿木了。
“都先吃饭吧。”重新拿起酒碗大口喝酒,蓝衣公子语调平平的吩咐,扎姆跟阿木这才如获大赦般,坐了下来继续用餐。
“快点快点,我都快急死了,是这间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略带焦急的问话,接着便是碰的一声巨响,脆弱的门板们猛的被大力推开,狠狠的撞到墙面上,隐约还可以听到细微的咔嚓声,想来那门板也该是招了损了。
“什么人!”
门一开,戒备如扎姆跟阿木都是一愕,接着便立刻抓起了身边的佩刀,将亮晃晃的兵器对准了门口。
至于蓝衣公子,虽然依旧是慢悠悠的喝着酒,但那张好看的脸上,两道浓眉却已经高高蹙起,将眉心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显然也是相当的不悦。
“欸?!你们是谁?”
闯进门来那个女子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灵巧的飞天髻,脑后系着一条浅绿色的丝带垂挂着,身上是一袭同色系的纱裙,看模样很是飘逸可人。漂亮的杏眸大睁着,小巧红艳的嘴儿微张,袖子挽高露出一截白皙的皓腕,她的手里正提着好几个纸包,隐隐有烤栗子的甜香从里面透出来。
只见她先是讶异的在房间里左右打量了一翻,然后视线又落回他们三人身上,歪着头瞅了瞅满桌子的酒菜,接着再退后两步,努力研究了下挂在旁侧的门牌号,再然后,门里的三个大男人便听到那女人炸雷似的尖叫,“翡翠翡翠,快来啊,我们的房间被人抢了!”
喝酒的动作一顿,蓝衣公子的眉心瞬间从川字进化成了好几个中国结——这女人,很吵!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