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可预知的结果虽然有些恐惧,但单小五此刻更怕的是当她家二哥发现她偷溜出来后,自己一旦回到他面前,不知道该被怎样痛宰。
想到这里她就有种忍不住想打寒颤的感觉,瞬间整个背脊都凉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要是自己能快些逃出去,说不定还能赶在天明之前回到客栈,最好她家二哥也出去鬼混到半夜,不然要让他撞见了,自己就真的铁定会吃不完兜着走了。
就在单小五研究着要怎么从这个禁锢自己的麻袋里逃出去的时候,耳边便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双眼骨碌碌一转,立刻放弃了挣扎,调匀呼吸,安静了下来。
“林公子,这边请,这边请,小心门槛,”粗嘎声音说着奉承的话,面色黝黑的矮壮汉子擎着火把,引着一名手捏粉色手绢,身着艳丽衣裳,妆容犹如女子似的男人进了房里。
视线被麻袋挡着,单小五只能隐约看到火光照耀下有两三个人影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但是听脚步声又好似不止。
“袋子里的就是你要给本公子的货?”男人说话的声音娇嗔不输女儿家,但因着声线的关系,硬生生让那原本应该软如呢喃的声音听起来就跟宫里被阉割的公公一般别扭。
“哎,正是,正是,林公子果然好眼力。”
“我说鸭四,你少给我来这套,”刚刚那个声音犹如阉人的林公子冷哼一声,声音尖锐犹如硬物划过玻璃,刺耳的很,“也不看看这柴房里就这么一个能装人的袋子,你当我是瞎了还是傻了能看不出来?”
那个粗嘎的男声便嘿嘿笑着赔罪道了不是。“是是,林公子教训的是。”
“上次送个丑八怪都好意思说要卖给本公子,这回不会又找了同样的货色来吧?”大概是不常出入柴房,林公子才进来不一会儿进因受不了那里头的干木头味道,挥了挥手绢便捂了鼻子一脸的嫌弃,又用脚尖踢了踢装着单小五的麻袋。
“靠!死娘娘腔,等老娘出去有你好看!”单小五强忍着伸手去摸被踢到地方的冲动,双手握的紧紧的,恨不得破袋而出,立刻还那林公子个七八脚,让他也试试被人踹的滋味。
“我可告诉,这次要还随便弄个什么烂萝卜臭菜根的来滥竽充数,下次你可就别指望本公子还会跟你谈买卖。”林公子眉眼间尽是嫌弃,那手帕更是紧紧的捂了鼻子。
鸭四搓着手,小心的靠近了林公子,咧着一口黄牙碘着脸赔笑,“这哪能呢,上次那个纯属失误,夜晚太黑了没看清楚,但这个可不一样,小的可是跟了他一路,那长相身段可是绝对没的说的。”
“离本公子远点!”下意识的侧退了几步避开鸭四那散发着臭味的嘴,林公子看着那排黄牙,简直想吐了。
“是是。”鸭四脸一绿,讪讪的退开了,一招手唤了个人过来,“快点把麻袋解开,让林公子看货。”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有条不紊的将麻袋的封口解开,顺便将袋口给扯了下来,露出单小五的脸。
便有人擎了灯笼在她身边打上,单小五一直假装自己还晕迷着,此刻也只敢微微的睁开眼,本想继续装下去等看看他们会有什么阴谋,没想到有一只手伸过来将自己的脑袋侧转过去,没等她瞄清楚是什么人,鼻子里却抢先被一股浓重的脂粉味给侵占。
一向最受不得呛鼻的味道,单小五蓦地眼一瞪,鼻翼一张,一个重重的喷嚏便打了出去,“啊秋!”
“果然打出来舒服多了……”
伸手抹了抹鼻头,单小五毫不客气的用袖子擦掉两管鼻涕——反正衣服是她二哥的,用着不心疼。
擦完鼻涕,眼一抬便瞅见一张放大N倍的脸,虽然浓妆艳抹,但也不难看出是个男人的轮廓,此刻那张脸上正沾着不少透明的液体,脸色黑的简直堪比擦锅底的抹布。
“嗨……”
心想这家伙应该就是刚才的林公子了,单小五望着他脸上的鼻涕沫,心虚的缩了缩肩膀,朝他招了招手。
一见面就给人家来个天女散花,这礼够大,怪不得人家那张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恨不得要掐死她。
“哎哎,林公子,林公子您没事吧?”
鸭四一看这情况不对,立马走上前来,撩起满是汗臭味的袖子就往林公子脸上擦,让他更是脸黑了个彻底。
“走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本公子!”恶狠狠的瞪了鸭四一眼,林公子脸色铁青,猛的站起身,拿起手帕便往自个儿脸上猛拭,力道大的将脸上的胭脂都给擦下来不少,一张脸瞬间变跟毕加索的抽象画似的,花花绿绿的堪比调色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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