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万友说:“原来是要借,后来不是发水了吗,都拉**倒啦,我找他,他不认账。”
李广田说:“是,现在村里他管钱呀,我想办点啥事,也得经他一枝笔。不好办呀……”
孙万友说:“那您就想想办法呗,您是一把手,一把手得有实权呀,要不,咋叫一把手呀。”
李广田说:“老兄,要不然咱这么着,咱想办法让国强回金矿上去,那么着,他挣钱多,我在村里也说了就能兑现。”
孙万友说:“好,这村里,还得您说了算呀,国强不中……”
李广田说:“走,到我家喝酒去。”
两个人终于呱唧呱唧往远处走了。赵德顺却坐在垄沟子里起不来啦。虽然他耳朵听啥不太清楚,但李广田和孙万友刚才离自己太近,就跟在眼前说一个样。这应了那句老话,路边说话,草中有人听。他俩把注意力都放在路上,怕有人过来,根本就没想到几垄棒子之外,早有一个人呆在那里。
赵德顺费挺大劲从棒子地里钻出来,啥也不顾就往家走,他要回去给儿子报个信儿:傻小子呀,你拼死拼活地在那干,人家不但不领你的,还要拆你的台,撵你走呀!天呀,这也太不公平啦,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儿子,明枪好躲,暗话难防呀,老爹平日里不掺和你的事,今日不得不管啦,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老爹得帮你一把了。
一进自家的院,赵德顺心口就堵堵的。正房西屋里是玉芬在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别拦着我啦,让我回去吧。玉玲说你无论如何不能回去,回去咱们就输啦。桂芝说一定得坚持,用不了多长时间,满天满河准得来请你们回去。
老伴从西屋出来,手撩衣襟擦擦眼睛,朝外一瞅,把她吓了一跳,忙问:“你不吭一声上哪儿去啦?让我们好找。”
赵德顺没好气地说:“我上坟空地啦,看我死了以后埋在哪儿。”
老伴皱着眉头说:“瞧你,闺女遇见点烦事,你不管也就是了,何必生那么大气。”
赵德顺说:“咋着,玉芬要回去?我看回去也好,不就是吵几句嘴吗?说走就走,撇下老人孩子不管,也不咋着。”
西屋里没了声音,桂芝蔫不溜地出来要回后院。
赵德顺说:“你不是有病吗?”
桂芝只好说:“是啊,头疼得厉害。”
赵德顺说:“头疼还有心思掺和她们的事,她们往娘家跑,不是啥好事,你就别给她们再支招儿啦。”
桂芝说:“我支啥招儿呀,我看二姐怪难受,过来劝劝她。”说罢,身子一拧,从夹道跑后院去了。
玉玲从屋里出来说:“爹,您老别心烦,谁叫您养了我们,到啥时候有灾有难,小鸟也得往自家窝里飞,要不然,让我们依靠谁?”
老伴说:“那是呀,女儿都是爹娘心头肉,你们不回来,我和你爹还想呢。”
赵德顺说:“就是不想看你们这个样子回来。”
玉玲说:“都像过六十六拎着肉回来,把您老撑着咋办。爹,您发句话,劝我二姐安心住几天。”
赵德顺叹口气:“爹老啦,说不过你。”他大声冲屋里说:“玉芬呀,既然出来了,就别惦着,就算住娘家,也该多住几天。”
玉芬很懂事,忙出屋说:“倒了是生气出来的呀,我从来也没经过。那一大家子的活,那一院子的活物,我不在那,谁受那个累,非得全乱套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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