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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袁逵倵,你做事从来没有替紫苏想想!你不当紫苏是妹妹,我们可是宝贝得很,绝对不容许你这样做!”

坐在餐桌主位,被质问的袁逵倵在噪音­干­扰下,横瞪一眼,抿紧­唇­,懒得理会,伸手拿起刀叉。

餐桌右侧的女子丝缎般的长发已被自己的手指摧残成一头乱发了,挫折感加上被食物香味诱发的饥饿感,向来无耐­性­的她濒临爆发点。

她倏地站起,握拳的右手愤慨的敲击桌面,吼道:“袁逵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你哼也应该给我应上一声呀!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气愤的喘息,蕴含熊熊火光的美目触及对方眼梢那抹明显挑兴的讥讽笑意,满腔怒火轰然爆发!

“别以为你高我二十公分我就怕你了!”

她气急败坏的拉整略翻起的黑­色­七分袖紧身上衣的下沿,高高推起衣袖,摆出一副寻仇的架势──

“大姐……”不高不低、恬适清亮的语音,夹着一丝不解的讶然划过一触及发的敏感气流。

袁家大姐袁依依心底一阵懊恼不甘,便宜了这臭小子!有紫苏在,别想动他一根寒毛了,唉!无奈地长叹一声,勉强压下满腔的怒火,柳眉倒竖,极不甘愿的低声撂下威吓之词:“看在紫苏的面上,饶你这次!总有一天我会揍你一顿的!”说完,立即回头冲着端着餐盘、眼底映着疑问的紫苏心虚一笑,赶快坐下。

“大姐怎么生气了?”

夏紫苏走近,将餐盘搁在桌上,轻轻瞧了一旁正在进餐的袁逵倵一眼,低回眼帘悄声问:“逵倵哥怎么惹你了?”

“呃……”袁依依才发出个单音,就被自己的弟弟袁逵倵打断了。

“谁惹她?像只无头苍蝇乱窜。”

“袁逵倵!你说谁是苍蝇?!”袁依依拉高衣袖又站了起来。

“大姐!”夏紫苏急忙扯住她,低唤一声。

袁依依挫败喷气,直瞪眼。

“他这种态度,你还帮他?”

“我没帮他呀,”夏紫苏无辜的眨眨眼,视线下移,注视袁依依平坦的小腹说:“孕­妇­不是应该避免情绪过度激动吗?”

“我……我才怀孕不到两个月,哪叫孕­妇­。”袁依依神情认真的回道。

“那要怀孕多久才算孕­妇­?”

夏紫苏跟袁依依闻声回头,袁依依的丈夫夏侯崇挑高一边眉,看着老婆:“一早我的亲亲老婆就失踪了。”

“呃……”袁依依缩着脖子,吞咽一下说:“我看你还在睡,不好意思叫醒你嘛。你工作辛苦、早出晚归、做牛做马,我……我……怎么好意思……呃……”

“呃什么?说下去呀。”夏侯崇状似无聊地瞄了她一眼。

喝!当在审犯人喔?袁依依眼珠一转,理直气壮说:“都怪你昨晚没带我一起去机场!”要不昨晚她一看到紫苏也跟回台湾,就能马上找那小子算帐,也就不必憋了一夜!

这也能怪他?原本以为回国的只有逵倵一人,谁晓得事情出了变化。老婆大人正处于不可理喻的非常时期,他无奈认了。

“我不是答应你今晚请他们过来吃饭?”

“可是我想紫苏呀,难道我不能来看看一年多没见的妹妹?”至于那个老是惹人生气的弟弟还是不见的好!

“所以你就一大早跑来,唤醒半夜才到家门的紫苏?”

“我来时紫苏就醒着的……”

袁依依嘟嚷抗议,夏侯崇继续说道:“让坐了十几小时飞机、还没克服时差的紫苏给你做早餐?”他刻意瞧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姐夫要不要也吃点什么?”夫­妇­两讨论的主角夏紫苏,征询问道。

“我吃过了。”他走近餐桌,拉开一张椅子坐在袁依依旁边,无奈摇头说:“快吃吧,送你回家以后我才能去公司。”

“老公,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袁依依眯起眼打量一向聪明过人的丈夫,心想他怎么变笨了?

“反正晚上紫苏要到我们家吃饭,我就在这儿等她,晚点一起回家就可以了,你上你的班,不必管我。”

不管?就怕等到他下班回家,发现自己的老婆已经被她的弟弟气疯了。

袁家姐弟水火不容的关系,身为逵倵的学长,他可是见识多了。这两年,逵倵跟紫苏正巧在英国,彼此见面的机会不多,仅有的几次碰面,就让他更加明了一个铁的事实──绝对不能让袁家的老大跟老么同处一室超过五分钟,否则……

虽然有紫苏在,场面不至于太过失控;不过老婆正值非常时期,说什么他也得把她带走。

于是他说:“你还是先回家,让紫苏补个眠、调整时差吧。”

“紫苏可以跟我回去,在我们家休息不就得了。”袁依依转向夏紫苏:“忠叔、忠婶也很久没看到你了,很想你,­干­脆你搬回老家住吧。”

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想趁机把紫苏拐走,说什么也不能让紫苏跟袁逵倵单独住一起!

英国是英国,鞭长莫及嘛。在台湾可就不同了,自己一定要救紫苏脱离苦海!

这一想,突然觉得,虽然紫苏没能念完书,可是人回来她们身边,不是更好?

嘻嘻……

“她哪里都不去。”袁逵倵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梦幻。

“欸,你别以为紫苏真得伺候你哦!卖身为奴这种事早绝迹数百年了,她是自由人,有权利自主选择居住的地方!”袁依依激昂的说。

眼看战火又起,夏紫苏急忙开口灭火:“大姐,我还是跟逵倵哥一起住,我会常去看忠叔忠婶的。”

紫苏的回答不怎么令袁依依气馁,算是意料中事;但一见袁逵倵得意冷笑、­奸­邪的眼还嘲讽的睥睨,就让她恨得牙根痒了!

夏侯崇赶在亲亲老婆发火前──

“走吧,别跟逵倵斗了。”

她极不甘愿。“我──”

“你就好心让紫苏休息补眠去吧,难道真要紫苏顶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陪你一天?”

“好吧。”袁依依不甘心的瞪袁逵倵一眼,表示她可不是怕了他,哼!

夏侯崇怕她反悔,立刻牵起她的手走人。临去想到──回头问袁逵倵:“今天会到公司吗?”

“等等就去。”

“OK,待会儿公司见。”

他们走后不久,袁逵倵也打算出门了。上楼换了衣服,下楼来递给正在吃早餐的夏紫苏一条领带,她习惯的接过手、起身,踞着脚尖专注、熟练的系着领带。

袁逵倵近距离瞪着眼前碍眼的两圈淡紫。

“你想学笨熊猫?难看死了!”

她无辜的说:“忘了把枕头塞进行李箱了。”她不认床,只认枕。

“白痴,”他瞪着眼,命令道:“吃完早餐就滚回床上去,给我待到睡着为止,听到没?”

“嗯,听到了。”她调整一下领结的角度,满意收手。

“再给我看到这两圈黑轮,晚上你哪里也别想去了!”他转过手腕,让她别上袖口。

“好。”她柔声答应。

“他实在嚣张得可恨!你没看到他那副样子!”

“老大,认识他这么多年,我想像得出来。”袁姗姗对着话筒叹气。夜猫族的她通常不过午是不会起床的;不到十点就被老大十万火急的电话叫起,害她睡眼惺忪、呵欠连连。

“紫苏怎么就是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呢!”袁依依咬牙恨声道。

“她被­奶­­奶­彻底洗脑了……呵……呵……”

电话两头同时忆起固执、权威、古板的老人家。唉!两人皆是一声叹息。

今日她们三姐妹被众家亲友标上“特立独行”标签的生活,算是叛逆青春期与­奶­­奶­激烈对抗之下的延续吧。

谁能想像二十世纪的现代,还有拿着家法,逼迫花样年华的时髦少女学习缝纫、Сhā花、茶道、烹饪的老人家?她们一不住在日本,二不是日本女人,谁能忍受这样的教育方式!

最令人看不过去的是老人家男尊女卑的洪荒观念。

袁家­奶­­奶­出身大稻埕望族,受过完整日本女学教育,高学毕业嫁入一方大地主袁家,恪遵传统八股思想相夫教子。不料命运乖舛,接连丧夫、丧子、丧媳,独留她一人撑起袁家,扶养四孙。

凭良心说,还真不得不佩服她老人家持家理财的能力。不但照顾到一家子衣食无缺,甚至在没做任何营生的情况下让袁家财富翻了数倍!数十年前就洞烛机先变卖部分土地转投资股票,搭上经济发展列车,使得袁家小辈无经济上的后顾之忧。

倘若她们身为男儿身,生在袁家当真是幸运之至。可惜呀可惜!只让袁逵倵那小子占尽便宜!

袁逵倵之于袁家­奶­­奶­,是唯一命根、唯一指望,命运的多次捉弄让老人家不得不信服,冥冥之中确实有股神秘力量­操­纵生命。

因此袁逵倵十岁那年,­奶­­奶­访遍全台命相大师,只为预知他一生祸福,以求消灾避厄;孰料推算结果都是什么孤辰寡宿占位、空有富贵却手足不亲、恐有一生孤独之虞……

这一算,吓骇了老人家,也让袁家三姐妹陷入悲惨命运中!

老人家不断训示三姐妹要爱护唯一的弟弟,强迫三姐妹随身携带弟弟。试问:哪个豆蔻少女──老大、老二、老三,各跟么弟相差八、六、四岁──忍受得了让一个十岁的小鬼当跟班?!更何况那小鬼根本从没把她们当一回事过,教人如何亲近这样目中无人的臭小弟?!

袁家姐妹某一次“批弟大会”中,出现过一个结论:对她们而言,袁逵倵的存在带给她们唯一的益处就是──紫苏的出现。

“老三,你还记不记得紫苏来的第一天?”

“呵,人海孤雏……”

电话一头,老大袁依依皱皱眉。

“什么除不除的!拽什么文绉绉的话嘛,记得就说记得,不记得就说不记得!”

“记得。她差点被你吓坏了。”另一头,袁姗姗拿她没办法,摇一摇头,落在咖啡杯上的眼冉冉浮上笑意……

她们不拖到晚餐时间是不会自动回营的。

差五分七点,三人像约好似的一齐出现在袁家大门前。一进门,偌大客厅里多了一道陌生人影!

喝!是个女孩,一个短发齐耳、身着碎花小洋装、白袜黑鞋,正襟危坐,像个泥雕娃娃的女孩;一双小鹿般的黑眸触及突然出现的三人,涩怯圆睁,旋及惊惶垂下。

“你是谁?”老大兴味盎然地瞪大眼、欺近身,嘻嘻笑脸凑到女孩面前。师院刚毕业,正要开始国小教师实习的她,看到国小阶段的孩子就忍不住想接近,藉机扮扮老师、耍耍威风。

陡然一张脸帖近自己,女孩害怕颤抖的拼命后倾──“我……我……”勉强发出单音,却只有她自己听懂在说什么。

“老大,你吓到人家了啦!”老二眯着美术系学生特有的敏锐眼神,打量女孩的外貌轮廓,嗯……不像是她们家那一大票亲朋好友出品的,沉吟问:“你从哪里来的?”

老三意兴阑珊,随口Сhā了一句:“该不会是走失的吧?”

“走失?”老大一ρi股坐下,热情地搂住女孩,连珠炮道:“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送你回家!来,你跟我说你家地址,电话多少?父母叫什么名字……”

“这种年纪的孩子不太可能走失。”老三轻松推翻自己刚才的推论。

“说的也是哩。”老大偏头想想,看她应该国小三、四年级了。“妹妹,你到底几岁?”

女孩仍不自然地倾斜僵直的身子,一颗头几乎低垂到胸前,露出一截天鹅般细细的颈子,沉默半天,终于呐呐回答:“十……十岁。”

“你怎会在我家?”发问的还是老大。

瘦弱纤细的膝盖上,女孩的手指无措的翻扭麻花,对她,这似乎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她叫夏紫苏,是我令天从孤儿院带回来的,以后就住在家里。”袁家­奶­­奶­替女孩回答。

孤儿院?­性­子冷漠、但遇上弱小动物就展露丰沛慈悲心肠的老二,心中立刻对她生出好感。

“那不就代表我们多了一个妹妹?”呵!老大咧嘴一笑,应该满好玩的。

“她是来陪伴逵倵的,跟你们没关系。”­奶­­奶­申明。

“陪他?!”三人六眼全转向正巧下楼预备吃饭的袁逵倵。

“有没有搞错?”陪那小鬼?老大极不以为然的摇头。他只不过是个国中生,对她这个准小学老师却老是报以一种“你很愚蠢”的眼神!

真是令人生气!老大气闷的扭头。谁肯陪这样的小鬼?咦?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不禁骇然瞪着­奶­­奶­,结巴惊呼:

“你……你不会是……要她……”她的手指从女孩跳到弟弟身上。“当他……的童养媳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都可以嫁人了,那张嘴还是学不会讲话前先动动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奶­­奶­冒火喝叱长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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