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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什么路人甲,跟雪歌比起来,你才是路人甲,雪歌可是张伯和张妈认的义女,是一家人,你——哼,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曾经相识,如今陌路的路人甲。”

“秋如,我们可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以前那个秋如,几年不见,脸皮就变得这么厚,尽然还有脸回来,还有脸找到张家来,哦,对了,一定是来找举韶解除婚约的吧,那好那好,举韶巴不得的很,你也知道,为了要忘掉你们以前不堪的记忆,举韶才会积极入伍的。”

“瞧瞧你把张伯和张妈搞成什么样了,你是想把张家搞得乌烟瘴气才甘心吗?哼,那得先来问问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是没有一个人肯给秋如好脸子看,她长得不错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副臭皮囊,一旦年老­色­衰,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人哪!重的是内在。

她却独独缺了内在。

“她——是你们认的义女——”,秋如瞪大了眼,“你们已经有举韶了,又不是没有子女­干­嘛还认义女”,呃——这一言,立刻秋如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林小姐——”秋如姓林,“听说你好歹也是高中毕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相信你也并非全然无知不是吗?我希望这样的话,听这一次就够,不会再有下一次。”

雪歌淡淡的凝着秋如。

“你凭什么来要求我。”秋如恨恨的瞪着雪歌,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她已经三年不曾回到花其镇,也知道,花其镇没有这样一个人,“你是不是也看中举韶了,才会让他们认你当­干­女儿,等到举韶回来,好嫁进张家,哼——告诉你,门都没有,张举韶跟我有婚约在,你想都别想。”

趾高气仰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来气。

“林小姐——”雪歌试图跟她讲理,“不管我对举韶有什么样的用心,相信这也不是你能管的范围之内,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订婚是不具备任何法律约束,张家没有任何理由留你下来,而且,当年也是你违约在先,真要算起来,你已经单方面毁了婚约,今天再度回到张家,希望举韶娶你,你是觉得花其镇的人傻,还是觉得张家的傻,更甚者,你是觉得举韶是个完全没有思考能力的人,任由你指东便东,指西便西,我相信,若是举韶真的爱你入骨,早在三年前,就会留下你,但是,你还是走了不是吗?他进了部队,两人彻彻底底的分开,断开了,你来这里,到底是想挽回什么?”

“就算订婚在法律上不具备任何的约束,但是,在花其镇,它拥有。”

呃——

雪歌鄂然回首,从大家的脸上,她看出来了。

“雪歌,这——呃——是镇上的习俗——”镇长嗫嚅道,”不过,也有例外的,我们可不认同不幸福的订婚,如果举韶同意,就可以解除婚约,他们双方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镇长立刻补充。

雪歌颌首,她已经明白镇长的意思。

眼,转回,再度凝在秋如的脸上。

“和你定婚的是张举韶,不是张伯,也不是张妈,要找,你去部队找举韶吧,我相信二老一定非常乐意把举韶的地址给你。”

咦——

秋如咬紧了牙关,一切她都打算的好好的,却碰上了这个女人。

“你别多管闲事,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最好管好你自己——”那双眼中的恶意让善良的花其镇百姓,看傻了眼。

秋如,看来是再也回不来了。

在场人的,有着片刻的沉默,一抹高大的身影,从人群中步出,在雪歌的身后立着,他的怀里,是镇上人人都爱的安理小帅哥,此时,他醒着,正睁着眼儿好奇地看着能看到的一切。

拓拔残的手上抱着儿子,肩上挂着雪歌塞过来的包,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在场的可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

笑他——

除非是不要命了。

那双冷然的黑眸,高大的身躯,蕴含着无尽的摄人力量,微眯的眸子,看向秋如——是低睨——随后,薄­唇­轻启。

“你这是在威胁她吗?”冷冽的语气,一言一语,让人轻颤,秋如高挑的身躯亦是轻轻一抖,眼不敢直视对方。

不过——

还是偷偷的瞄着,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他看起来,比让她身处窘境的男人更优上几十几百倍。

“你——你是谁?我威胁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傻傻的秋如如此说道。

在场的其他人听完她这句话,都在考虑是不是要立刻去报警。

她都亲口承认威胁雪歌了呢。

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真的威及雪歌的生命。

对对对——他们最好是先去报警,有人,已经偷偷的出了屋,拿出手机,开始拔号。

“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现在,我要你收回刚才的话——”

收回?

他可真会开玩笑,说出口的话,怎么可能收得回来嘛。不管,秋如一改刚才的态度,再度变回那个妖媚娇柔的女人。

“人家刚刚又没有说什么——”娇声娇气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抖抖全身,巴不得抖掉满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让人寒到了底。

拓拔残皱了眉头,冷冽的眼,没有半丝温度,除了佟雪歌之外——这个世上,可找不出第二个女人能让人随时随刻处在怒火之中。

哪怕,这实在是一件让人生气的事。

“马上跟她道歉。”

“跟她——”秋如睨了一眼雪歌,“人家才不要”。那多没有面子。

“这女人真是欠揍。”冷冷一言,周围的人都缩了缩脖子,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绅士,大家也绝对不会怀疑,他会打女人。

雪歌更不会怀疑。

因为——

他曾经气恼的想杀了她,不过——这里可不是杀人或者是打人的地方,特别是在善良,纯朴的大家面前,更不能让他看起来,活似一个杀人魔。

“残,你儿子在看着你。”轻揪着他的衣袖,她淡淡的提醒。

火速的,拓拔残低下头,脸上的冷冽气息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凝着儿子亮晶晶的脸儿,俊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

是啊——

儿子可是在看着他呢。

他可不能教坏儿子。

抬头,看着秋如的神情,仍是不怎么好看,“女人,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乖乖的走人,否则的话,你的后半生都会处在后悔之中。”

那可不怎么好看。

秋如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他的后半句威胁的话语,而是因为他的前半句,他——有儿子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已经名草有主了?

“谁替你生的儿子?”。她的声音拔了尖。

拓拔残微微皱眉,斜晚了她一眼,“有没有人有电话,拔个电话让警察过来,把这神­精­病的女人送到病房去省得到处乱跑,扰人清静。”

呃——

众人鄂然。

这话,怎么也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还真毒,瞧瞧秋如的脸­色­,真是难看的很,不过——还真是过瘾呢。

秋如还是没有如众人所望的离开张家,事实上,她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是张伯张妈亲口所言,是他们同意让秋如留下来的。

大家都非常的讶异,也非常的震惊,但是——就算再有意见,他们仍然是尊重张伯和张妈的决定。

原本,秋如要住在雪歌的二楼,因为,那是张举韶的房间所在,她要住在那里,等着张举韶回来。

不过,张伯张妈却一再坚持,她只能住在他们的楼上,否则的话,她要离开。

衡量再三,秋如勉强接受了张伯张妈的意见。

这一天,雪歌没有去开心小屋,只让小玲跟开心说了一声。

“你要去哪里?”。拓拔残大手一伸,拉着雪歌的纤手。

“隔壁,我要跟爸妈谈谈,小安理现在吃得饱饱,不会吵闹,你们在这里看看电视节目,我马上就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直觉的拒绝,不过,雪歌在看到拓拔残的脸­色­­阴­了下来,又是发火的前兆,她缓下了神,低下了声。

“爸妈看到你他们会不自在的,我只是找他们聊聊,你一个大男人跟去做什么。”他实在是很闲,非常闲,她都开始担心是不是日月集团已轻撑不起来,所以他才会自暴自弃的老是来到花其镇自甘堕落。

等会谈完之后,她得打个电话问问笑礼和子南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简单快成了牛皮糖,沾着就扯不下来。

“那女人还在。”他冷冷的提醒。

那女人——

秋如走也。

雪歌翻起白眼,这男人也实在是有够简洁,不管是叫谁都是那女人,女人在他的印象之中没有名宇,全部统称——那女人。

“她在也没有关系,我又不是找她,放心吧。”

这一次,不待他有任何的反应,她便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过后,才再度回了屋。

静静的进屋,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秀眉轻蹙,她沉溺在自己的思锗之中,压根就没有注意拓拔残怪异的表情。

张伯张妈会同意秋如住下不是没有原因的,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们的独子,张举韶。

当年,秋如背弃举韶离开花其镇,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举韶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

后来——

他一边经营家里的花田一边还学着什么,张伯张妈不大清楚自家儿子到底学了什么东西,不过,后来,他就去部队当兵了。

一年来,就写过一封报平安的信回来,一字都没有提到秋如。

举韶和秋如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在一起是理所当然,以前,举韶就很照顾秋如,一直都是。直到秋如的背弃。

他的心伤,让张伯张妈记在心里。

他们认为,举韶心里还是有秋如的,所以,才一直没有跟秋如正式的解除婚约。

是的——

重点就在这里,张举韶没有表态,却让家里人认为,他的心里还有秋如,也是——他一言不发,人家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或者,以为他被伤得太深,所以,他才藏得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张伯和张妈同意让秋如住下,等举韶退伍回来,是为了,能让举韶自己做选择。

才如此的容忍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他们的心中再不愿,也极力忍着。

思及此,雪歌决定,每天写封信寄给未曾谋面的义兄,询问一个他的意见,再做打量。自从听到秋如二字,张伯张妈的脸上,表情就不曾舒展过。

人已老,图得不过是开心二字。

为了子女,再度让自己陷入忧愁之中,那是小辈的不孝。

从他们的言语当中,雪歌并不认为张举韶是个不孝的男人。

是的,男人——

因为,张举韶还比她大上二岁。

陷入思绪,沉溺思索,蓦然,突来的异物,袭上她微皱的眉头,雪歌猝然抬头,眼,对上了拓拔残的黑眸。

“你——”

拓拔残不发一言的收回手,尔后,将怀里的刁安理举得高高,“他在看着你。”

他,用她先前的话语,来“回报”她。

当然,她并不认为二个月不到的小安理,会有样学样,她只是希望他能收敛脾气,现在,倒是轮到她了呢。

耸耸肩,放下脑中思绪,眯了眼儿,凝着儿子白净的小脸,纤手伸出,握着儿子小小的手,真的好小。

“是啊,妈咪可不能让刁安理学坏呢。”

“问清楚了吗?”似随意,拓拔残问道。

“嗯——决定在举韶手上,我会想办法联系他,问问他的意见。”

沉默。

拓拔残瞪她。

“你又怎么了?”翻翻白眼,这男人的­性­子可比女人还会变。

“你真的已经把自己当成张家的一份子了吗?”这个认知,让他极度不爽。

“呃——”微微一怔,雪歌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张伯和张妈对我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般,人嘛,总得学会付出,他们付出多少,我便该回报多少不是吗?”耸耸肩,从拓拔残的怀里抱回刁安理,轻轻的在刁安理的­嫩­脸上烙下一个吻。

啊——

孩子的肌肤真的好滑,好­嫩­哦!

第 七 十 章

第三天,拓拔残还是一点回去的打算都没有,雪歌拔了一通电话到日月集团,才知道,拓拔残将自己的事情全都推到子南和笑礼头上去了。

“雪歌,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大哥他一早就打定主意,以后要经常去烦你了,现在我和子南忙死累活地看着日月集团,你要是有办法,就把他叫回来,他才是日月集团的老大哎。”佟笑礼没了声音,反倒是快哭出来了。

到底有没有搞错嘛,那位大哥,到底知不知道日月集团是登记在谁的名下。

“他看起来,似乎一点回去的迹像都没有。”雪歌也很无奈。

可是——

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拓拔残生得比她高,比她壮,就是硬赶,也赶不走,再加上他那个绝对能称之为坏的脾气,相信聪明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他似乎对这样的生活上了瘾一般,今天早外,他尽然六点半就起床了,害她一出门,还真是怔然半点,合不上嘴。

老天——

他们除了打架的时候,大概也没有什么健身的概念,虽说现在日月集团内部还成立了健身房,他,起那么早就是为了抱着小安理,跟在她身后,走上那么一段路。

她是散步,吸收新鲜空气。

他呢?在­干­什么?

有时,雪歌聪明的脑袋瓜,难免会小小的当机一下,因为实在无法理解,拓拔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出现。

昨天,他仍然睡在她的卧室里。

她已经屈居育婴室两夜了,他在镇上那栋花了钱租来的大房子,却宁愿空在那里,跑来这儿,抢她的床。

真是没天理的很。

他该回去了。

“笑礼,公司有没有什么事,非得他回去处理不可的。”

“嗯?我想想看。”

那一头,佟笑礼确实想了不少的时间,最后,回答却是否定的,“本来有很多事都非他处理不可的,不过——他的一句,养的全是一群废物,你说吧,还有谁会把自己送上去当个废物,所以啊,能处理的都自己处理了,不能处理的也交给我和子南,而我的子南,更不愿意当个废物。”一言尽了,所以,拓拔残才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可以过,日月集团一帮尽心尽力的下属,他倒好,怡然自得,舒适的很,在这里抱着儿子清晨散步。

天底下有比他更闲的老板吗?

答案相信不会有第二个。

。。。。。。。。。。。。。。。。。。。。。。。。。。。。。。。。。。。。。。。。。。。

与佟笑礼通过电话之后,雪歌到张伯那里,找到了张举韶的通讯地址,给他写了一封长达三页纸的信,然后,提着包——没有带着小安理,因为拓拔残不让她带着小安理上班。

他说,他的儿子没有可怜到要当个小包袱——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安理要是饿了,你就抱着他到开心小屋里来,孩子还小,最好是喂食母|­乳­。”交代完毕,她上班去了。

留着拓拔残一人在张家,外面的平地上,逗弄着宝贝儿子。

无人之时,他的脸上,表情丰富的多。

偶尔,他会比怀中的小家伙笑得更开心。

这种感觉对拓拔残而言是极端陌生的,他尽在短短的几天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心里头,几乎忘记南部的日月集团,忘记手底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弟兄靠他引领。

如果,这是就普通人过的生活。

他,该是向往的。

每天一睁开里,便是暖暖的阳光,清新的空中夹着花香的味道,从前,夜晚,才是他们的开始,白日里,都是沉于睡眠之中。

不清楚阳光,唯一知晓的就是太过晒人。

不清楚清新的空气为何——烟味,酒味,血腥的味道——是最常闻到的。

更不清楚一天可以很长,可以做很多事——以前,压根就知道一天到底做了什么。

只知道,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即便成立日月集团,有些事情改变,心态却从来不曾改过。

如今——

是他的心里改变了吗?在这小小的镇上——

睁开眼,他就急切的想看到小安理——还有那个女人,真是见鬼了,他为什么要看到她,她从来不曾给过他好脸­色­看。

不——

最近的她,似乎偶尔,会给他好脸­色­看。

她对别人,向来是和颜悦­色­,只有对他——

“小子——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真是羡慕你呢——”,轻咬着小家伙的小手,拓拔残朝着儿子挤眉弄眼。

若是从前,这种动作,绝计不是会出现在拓拔残的身上。

不过,那是从前——

现在不同的了,每多抱一次小安理,他有多一些心德,现在他仍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不过,已经不若之前那般的诚惶诚恐。

雪歌说的没错——

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得很快,幸亏,他再度来到花其镇,否则的话,现在将小安理抱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得那是自己的儿子。

因为——

太小的婴儿几乎长成一个样,实在是很难分辩,太小的孩子也难以用上一个可爱来形容,孩子是越长越可爱,越长越好看。

听那几个家庭主­妇­说,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不要太好看,以后才会有发展空间。不然的话,就会停留原地,没有发展空间了。

幸亏,他的宝贝儿子有的是发展空间,一天比一天俊,可以想像,再过个几年,一定能收到不少的少女心。

“拓拔先生——”,一声娇媚的叫唤声,扰了父子俩的亲昵,拓拔残刚浮上笑的俊脸,立刻沉了下来,连回头都不曾,他直接忽视秋如的存在。

那个花痴女人——

秋如可不会看人脸­色­,男人嘛,永远都不会介意女人太多,更不会介意女人的主动,主动,刚好投他们所好呢。

扭着细腰,秋如款款生姿的来到拓拔残的面前,脸上的妆,浓厚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一双媚眼,低头睨着坐在椅子上的拓拔残——和他怀里的小家伙。

娇媚眼­阴­了­阴­,真是见鬼,这男人尽然有这么大的儿子。

“拓拔先生——你不会介意我直接唤你的名吧。”先套近乎要紧。

一抬眸,拓拔残的眼神凶狠万分。

“滚开,别挡着太阳——”

直接的呼喝,让秋如的脸­色­瞪时沉了下来,不过,只是一瞬间,她的脸上,再度扬起了笑,比刚才更夸张地笑。

“原来,你也喜欢晒晒太阳啊,我也很喜欢哦。”她自言自语,再加上自顾自的在一旁的位子上坐好,空地上有不少的位子,除了下雨,下雪等自然气候变动之外,一般都很少搬到屋里去,是直接放在空地上让想坐的人坐上一会。”小镇上的太阳暖暖的,一点也不晒,而且,空气中充满了花香的味道哦,这可是花其镇的特­色­呢。”她很有心意的——介绍,这些根本就不需要她开口,别人早就知道的事实。

“不知拓拔先生在哪里高就?听说是在南部的是吗?”话锋一转,这才是重点。

没错,拓拔残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过,这个世上有太多的男人是虚有其余,真正的里子里,可是烂透了。

她秋如虽然看上他的样子,可是没有一定的地位,她是不会主动献身的。

“拓拔先生,为什么都不理人家嘛。”

一旁的冷脸男人,直接无视美女人存在,秋如不依的扯着他的衣袖轻摇着,一转眼,拓拔残的­阴­狠的瞪着秋如放在衣袖上的手,活似瞪着某件脏得不得了的东西。

“马上把你的爪子挪开——”冷冽的寒光,直直的吹向秋如,她轻颤了一下,脸上地笑,眼看就要桂不住了。“拓——拓拔先生——”

“最好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冷冷的,又冷下三分。

说实话,他的表情真的有够可怕的。

不过——

秋如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打退堂鼓,好不容易,到了花其镇还能碰到这么优质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放手吗?

再说了,这男人就算再凶,再狠,也不至于打女人吧,瞧他的样子,可是高高在上,身份一定很尊贵,他一定不会打——

“啊——”

一声恐怖的尖叫,响彻天际,张家门前,女人疯狂的尖叫着,屋里的张妈,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奔出了屋,朝着发声点跑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吗?”刚刚,她还以为是杀人了呢,看到没有人平躺在地上,张妈松了口气。

不过——

在看到秋如苍白的脸­色­时,不解的凝向她的手,秋如的眼儿瞪得大大,活似要将两个眼珠子给硬生生的瞪出来。

她的手——她的手——

拓拔残尽然硬生生的折断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张妈发现了不对劲。

“他——他——”秋如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因为疼痛,”他——折断了我的手。”痛得泪亦溢出眼眶。

啊——

张妈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拓拔残,他正小心亦亦的将儿子护在自己的怀里,薄扇大的手,轻轻的捂着儿子的耳边,似乎怕什么惊了小家伙一般。

是了——

刚刚秋如的尖叫确实是一点也不小声。

可是——

他没事­干­嘛要折人家的手玩,那一厢,张伯也赶过来了,张妈立刻回头交代,“老头子,快跟医院联系,秋如的手断了。”张伯立刻回头,朝着小诊所跑去,“秋如,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看医生。”

痛得实在说不出话的秋如,只能乖乖的跟在张妈身后到小诊所里去,小镇上是这样的,有什么病痛先到诊所,如果诊所里的人不能治,再转到大医院。

再晚点,那只手,可真的断了,没救了。

从头到尾,拓拔残一言不发,什么表情也没有,眼前的事情,他从头到尾无睹,仿佛,这种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镇上是藏不住什么事情的,一点事,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很快的传遍整个小镇。

秋如被拓拔残折断了手的消息,在半个小时后,就传到了雪歌的耳里。

“啊——”开心惊得张大嘴巴忘了合上,“你老公真有魄力——”,惊惊地看着雪歌,开心有些怕怕,看不出来,拓拔残的心还挺狠的。

还真的能下手。

先不说秋如长得还不错,对美女,男人一向都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不是吗?不过——呃一拓拔残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就是了。

“开心,我先回去一趟。”蹙着秀眉,雪歌简单的交代了声,便步出开心小屋,赶回张家,当她回到张家时,拓拔残仍旧坐在空地上的椅子里,逗弄着怀里的儿子,张伯和张妈不在家,都随着秋如就医去了。

这会估计所有的人都停留在诊所里。

一步一步,雪歌迈进,然后,直直的立在拓拔残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镇上,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我警告过她,不要抓着我的袖子。”未曾抬头,拓拔残的眼,一直落在小安理的小脸上,他的脸,却是绷得紧紧的。

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着怒气。

她这是在做什么?来资问他?她凭什么?

“她只是抓着你的袖子,你就折了她的手?”雪歌用力的张着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是的——这是拓拔残会有的作为,但是——他现在不是迷天盟的盟主。

“那又如何。”抬起眼,他冷冷地看着她,未抱着安理的手,紧握成拳,他,在极力忍耐。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现在不是黑社会老大,不是迷天盟的盟主,你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不是吗?你可以警告她——”

“我说过,我已经警告过——”

“那你可以挥开她,为什么要折断她的手,要是她的手回复不了原样,那会害了她一辈子,你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不会。”

不会?

天哪,瞧瞧她听到了什么?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无法收敛你的脾气,请你换一种方式,稍稍温和的方式好吗?她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就算你不懂得怜香惜玉,最起码,放轻力道,你可以扭伤她的手,为什么要折断她手呢。”

黑眸,猝然对上她的清眸,拓拔残凝视久久,才开。。

“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总裁的前妻第七十一章

教训?

不,雪歌并不认为事情会严重到了她必须教训他的地步,事实上,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任何的资格去教训拓拔残。她之所以为气愤,完全是因为,他为什么不可以稍稍的节制一点,明明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却非常的­干­脆的将事情做到极制。

难道,这样他便会好受一些。

清澈的水眸,看向他隐闪着光芒的黑眸,那道光,闪得太快,太急,让她因为只是自己一眼眼花所致。

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挫败和伤心。

这一些,原就不该在拓拔残身上出现的表情,老天——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教训,我只是跟你说这样一个事实,现在你把事情闹大了,整个花其镇的视线全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认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不,她并不认为他会喜欢让人家偷瞄着他,评估他,“说实话,我也不喜欢秋如,我也看得出来她似乎看上了你,不止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因为,秋如的行为一点都不曾掩藏过,明目张胆的告诉大家,她看中了一个目标,便是拓拔残。

“我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撇过眼,他不看她。

心有些伤,难受的感觉是从来不曾有过的,她为什么要帮着别人来说他,难道,他在眼中,真的就那么不济吗?

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世上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关系。

他别扭的表情,让雪歌无奈的一再叹息,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而她,也不想再多说。

“你要不要先回南部去”。她,在他的身边坐下。

猛然回头,拓拔残黑眸中溢出摄人的寒光,“就为了这件事,你要赶我走?”。他咬了牙,雪歌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打算一拳挥向她,这种事情,他并非没有做过,他打女人的——连她都不曾例外过不是吗?

或许,在他的眼中,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与男人,同是人吧——

“残——”,她开始有些语重心长,或许,她还真的适合去当个老师,为人师表,教育孩子,因为,她现在的心情正是这样,“你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是我的扭曲吗”冷哼一声,她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你该明白,秋如一回来,不可能平心静气的面对你,你难道想看到一个歇斯里底的女人在你的面前疯狂大叫吗?”。他住在张家,秋如也住在张家,情况,可以想像的不是吗?

“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用什么方法?直接杀了她?”。听起来似乎真的很简单。

“有何不可”。

“拓拔残——”,雪歌从他的怀里抱回小安理,直瞪着他,”你该清楚现在的身份,你是日月集团的总裁,并非迷天盟的盟主,你已经转型了,转型的不止是你的企业,还有你的人,你的心——”,如果人心依旧,他还转什么型。“正常人不可能整日喊打喊杀的,你要收敛你的脾气,看不顺眼的东西,大不了走远一点”。

她说,她不是在教训他,拓拔残心中稍稍一缓,不过,接下来,她的话,又让他高大的身躯绷得紧紧。

不是教训——那这又是什么?

她到底当他是什么?

“看着我——”,高昂的语气变得轻缓,雪歌极其希望自己拥有催眠术,更希望自己能有那个能力去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拓拔残不语,却依她所言,看着她的眼,一眨也不眨。

­唇­微微嚅动,却不止开口说话。

他看得很深,深得似乎再用力也拔不出来,微眯的眼眸,活似沾在了她的身上。

“你想你儿子学着你吗?如果不想的话,先回去,秋如的事,我会处理,等到事情过后,你再过来看安理好不好?”。语气中,透着些许企求。

她知道,与这个男人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男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会是。

她只能好脾气的与他讲理,虽然,他也不是一个讲理的男人。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让我躲回南部去?”。躲字,他是用力的咬出来的,可见他有多痛恨这种情况。

早知道,他会毫不留情的拧下那女人的脖子,现在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这不是小事”对他或许是,但是,在花其镇,这不是小事。

“该死的,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处理好”。莫名的烦燥让拓拔残用力爬着自己的满头黑发,她就打算用这个理由来打发他吗?只要她一声没有处理好,他就没有理由再到花其镇来了是不是?

“处理妥当,我会打电话过去”。雪歌只能这样说。

“要是你处理不过来呢?”。他睨她。

清眸蓦然大睁,“你是信不过我——”。转而狠狠的瞪他。

拓拔残微微嚅­唇­,而后,什么也没说,当夜,开着车子,离开花其镇,回到南部。

。。。。。。。。。。。。。。。。。。。。。。。。。。。。。。。。。。。。。。

一个人的坚持到底可以到什么地步,雪歌总算有个可看的例子,花其镇的人也莫不睁大了眼,盯着秋如。

她的手,当场被折断,送到诊所,做完初步的诊疗之后,立刻送往大医院,原是该住院一晚,观察一下会不会再出其他问题,秋如,却当场拒绝了,硬是要回到张家,在张家疗伤。

她以为——拓拔残一定是误伤了她,现在回去,让他看到她的伤口,他一定会心疼她的,然后——她就可以乘此机会好好的与他亲近。

手断了可以接回去,疼疼又如何——她就是要看到那个男人心疼的样子。

“什么——”。一声尖叫,再度响彻张家上空。“你怎么可以让他回南部?你赶快把他叫回来,佟雪歌,我命令你,赶快把他找回来”。完全失了控的秋如,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雪歌的鼻子用力的大吼。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拓拔残离开了花其镇,那她的伤做给谁看,谁会心疼她。不,不——这一切全都要怪这个姓佟的女人,她怎么可以私自让拓拔残离开。

命令——

雪歌失笑,若非看到秋如手上有伤,她可能真的会大笑出声,从小到大,她接收到的命令不知凡几。

不顾家的父亲,依着父亲的母亲,学校的老师,打工的老板,还有拓拔残——现在,轮到秋如,不过,她向来会选择何种命令该听,何种命令不该听。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秋如的面前,完全是为了同情秋如,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值不值。

她,真的一点都不懂得自爱。

“爸,妈——你们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雪歌转头,安抚张伯和张妈,今天一事,让张伯和张妈的眉头更皱了。

再加上秋如无止境的尖叫,这一晚,他们怕是也不会有个好梦。

张妈摇了摇头,这事儿,怎么也摊不到雪歌头上,“雪歌,你先带安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就够了,她睡下了,我们就去睡”。

“妈——”。

“乖,听话,安理还小,可听不得尖叫连连,会吓到他的”。

“妈,我——”。

“雪歌,就听妈这一次,回去睡吧”。

不再坚持,雪歌微微领首,看着张伯和张妈短短时间内,似乎老了好几岁的容颜,心中莫名的心酸。

若是张举韶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双父母为了他,他的心里,也不会好过的吧。

“妈,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嗯”。

。。。。。。。。。。。。。。。。。。。。。。。。。。。。。。。。。。。。。。。。。。。。

张举韶只留下部队的地址,连个通讯电话都不曾留着,所以,除了写信之外,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联系到他。

雪歌也只有耐心的等待,也希望他的尽早回信,这样,张伯和张妈,就能早些重拾欢笑。

这几日,他们一直都不曾笑过。

抱着安理,看着心空,她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在屋外坐下,徐徐轻风,有些凉,她将怀中的安理,抱紧了些。

拓拔残是气冲冲回去的,但也终究还是回去了,秋如找不到他,顶多再闹上一阵,也就不会再闹。

主角都不在场,她要闹给谁听,谁看?

小镇上的天空,星子明亮许多,连月亮,也闪着耀眼的光茫,走夜路,都不需要路灯,也不需要照明,月,便是最好的亮光所在。

低头,轻凝着前方,那张白天拓拔残一直坐着的椅子上,他的眼神,再度让她心中微微轻颤,那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他——是拓拔残啊。

宁静的夜晚,张家并不宁静,屋里,时不时的传来秋如的吼叫和喝斥,她在哭诉,哭诉命运的不公,老天对她太坏。

一个劲儿的指责上天无眼,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

是啊——

上天偶尔是喜欢闭着眼儿,所以,世间不止她一个人没有好日子过,过着苦日子,过着自己不想过的日子的人,大有人在,不止她一个人可怜,却没有多少人像她一般的大吼大叫。

吼过,叫过之后,天就会睁眼,许你所愿了吗?

不——

除了哑了嗓之外,一切,都不会改变。

直到屋里电话铃声响起,雪歌才抱着小安理回了屋,电话是简子南打过来的。

“他已经到了吗?”。一个人,处于气怒之中,容易失控,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还自己开车。

“到了,正在不停的喝酒,一个劲的怒吼,雪歌,他在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简子南的声音有些小,那一边,还能听到拓拔残的大吼大叫,吼叫之中,无非是嚷着她的不公,她——哪里不公了?

“他折断了人家的手,一个女人——”。

那边,简子南倒抽了一口凉气,“雪歌,不是你吧?”。急急的,简子南需要确认。

“不是——”,雪歌轻笑,也难怪子南会这么想,因为,拓拔残已经有前例了,“那个女人也住在张家,为了怕她再吵再闹,也怕你们大哥一时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所以才让他回去的”。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却把自己泡在酒里咒骂她。

“原来是这样——”。

“子南,劝着他一点,别把自己泡在酒里,等到事情结局之后,我会拨电话过去,这些日子,最好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他怎么说也是日月集团的总裁,虽然下面的兄弟,都敬他,可也不能三天打鱼,二天晒网的,上面立得正,下面的人才会跟着做,人最容易有样学样,你和笑礼逼着他点。”

“我们——尽量——”,不能保证,简子南有着短暂的沉默,而后,声音更小的询问,“雪歌,你真的没有想过要回来吗?”

这些日子,是有改变的,明眼人都可以瞧得出来。

首先是大哥,似乎相当依恋那边,公司的事情,他可以完全放手就是为了能到花其镇去,那边有小安理,和雪歌——

先不管大哥有多疼惜小安理,他对雪歌,态度亦是有所改变,虽然轻微,仍能分辩。

而雪歌——

她尽能忍耐大哥的一再打扰她的生活,虽然是为了小安理,不过——或许,雪歌愿意接受呢。

只要雪歌搬回南部,留在大哥身边,相信,大哥也会安了心,乖乖的处理公司业务。

“子南,你该知道我的选择,生下安理之后,我的信念更坚定,这里很好,真的——”。

“雪歌,你该知道,大哥离开钟紫若了”。

离开?

钟紫若。

钟紫若是拓拔残最爱的女人,好不容易,钟紫若才回到他的身边,而她,也脱离了拓拔夫人的位置,接下来,该是皆大欢喜了不是吗?

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人要想遇上真正喜爱的人,是何其的不容易,有些人,就是花了一辈子的时光,也不曾找到这一人的存在。

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为何还不懂得把再度回到自己怀里的幸福掌握住。

“他吃错药了吗?”惊怔的,她直觉说出了脑海中唯一的意识。

总栽的前妻第七十二章

事实证明,拓拔残就算没有吃错药,他也是哪根筋没有搭上线,否则的话,这种情况,就不该出现。

如果雪歌天生热血,或许,她会冲动地跑到拓拔残面前,大声的斥责他一番,能抓到手的东西,就不要放开,后悔的机会太多,能抓住的东西,却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多。

然而——

她并非天生热血,她也不曾爱上多管闲事一职。

她,仍是佟雪歌。

她,仍是那个清雅淡然的佟雪歌,除了一时冲动冲出口的话语,其余的,她皆不予置评,这些事儿,也不是她所能评得了的不是吗?

再度与简子南闲聊了几句,聊聊最近平淡的生活,和小小的小安理之外,电话放下,简子南还在犹豫,不过——就算他再怎么希望事情会有进展,只要雪歌没有这个意愿,他就不会去勉强她。

旁观者清,并非虚言,站在一旁,看得清,看得透,他也希望自己所看到的就是事实,自己所看到的,能继续发展。

迷天盟不在,日月集团在。拓拔残在,佟雪歌在,他和笑礼亦在,如今,更多了一个小安理,大哥和雪歌之间,少的只不过是一纸契约,但是,他们之间,多的是一个小人儿的牵扯,这之间,岂不是更难以分开,断尽吗?

大哥和雪歌的­性­格相差甚远,但是,谁又能断定,他们的­性­子,不能互补呢。

呃——

短时间之内,他也只能想想,再多,也就没有了。

。。。。。。。。。。。。。。。。。。。。。。。。。。。。。。。。。。。。。

日月集团,二十九楼

空旷好几日的总裁办公桌上,再度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平摊在高大男人面前的皆列上“急”字以便让他先行处理。

男人如默的浓眉紧锁,强劲而有力的大手,托着额头,紧抿的薄­唇­,微眯的眼,在在的显示,他的态度正处于极度不佳之中。

这个时候,还要他处理满桌子的文件,尽管,男人的眼中,压根就无视这些文件的存在。

咚咚——两声——

坐于办公室前的男人,一声不响,门却被推开,进门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脸上扬着雅笑,手上端着一杯香浓的咖啡,他的身后,跟着另一个面无表清的男人,手上,拿着文件。

进门的日月集团两位副总裁,佟笑礼和简子南,他们尊行雪歌所言,将该总裁大人处理的事情,一本不落的全都放在这张宽大的办公桌上,等待总裁大人过目。

“大哥,喝杯咖啡提提神”。双手递向前,拓拔残轻哼了一声并没有接手的意思,佟笑礼极度知心的把咖啡放下,往后退了二步,大哥平日里是不需要咖啡提神的,就是要提神,也是酒。只不过,昨儿个夜里,喝得太多,简单就是发誓要把自己泡在酒里,泡烂了一般,直到喝得醉熏熏,满身都是酒味,他和子南才扛着老大回到别墅,一晚上小马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喝醉了酒的男人可不好照顾。

以前有雪歌扛着,现在——她不在南部,只有他与子南还有小马三人轮着来,这种事情,其他人做不来。

会被吓死。

“大哥,这是扬威科技的合同条款,希望公司能拨出一个部门,入主扬威三个月”。当然,价钱绝对不在少数,扬威科技是最近极速窜红的公司之一,旁人自然眼红,近日来,公司不少主管已经受到要胁,公司也有不少重要资料失窃,所以,才需要有人去定定公司员工的神,否则的话,扬威必然会成为极速窜红,再极速没落的公司神话。

大手离开前额,托起小巧的咖啡杯,一口贯了一大半的咖啡之后,才抬头盯着简子南,他的眼,连扫都不曾扫过那份合约一眼。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先报警吗?”。头痛——该死的——“笑礼,去医疗室拿两片止痛药过来”。

“是”。佟笑礼笑着离开,下楼,拿止痛药去了。

简子南才再度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他们已经报了警,不过——对方似乎极端有把握,警察并没有从中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他们应该高兴,警察处理不了的案子也找上日月集团。

当然,迷天盟的威名仍在。

只要一搬出日月集团,识相的道上人,早就闪得远远,就算迷天盟不在,但是,同样能让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先说说你的看法——”,皱着眉头,拓拔残还是一点看文件的兴致都没有,那一个个字,活像蚂蚁一样,钻不入脑。

“茅头指的是扬威科技对头公司,总共有三家,不过——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连警方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件事情,完全交给道上的人处理,接手的是那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霍风,行事还算隐密,至少,警察想要找出些什么必须费上些时间”。当然,他们在道上混了多年的人,很容易就抓到对方的小辩子。

“扬威只是要求一个部门入住?”。

“是的”。

拓拔残抚眉沉凝片刻,再度抬眼,“叫聂阳上来见我”。

“是”。

简子南将手中的资料摆在拓拔残的面前,应声离去。

聂阳曾是迷天盟众堂主之中的一个,年仅二十三岁,是个不错的人才,现在,是保全二部的经理。

十五分钟后,聂阳上了二十九楼,恭敬的态度一如曾经在迷天盟之中。

拓拔残是日月集团的总裁,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他永远都是迷天盟的盟主,是他们不可或缺的领头人。

正因为拓拔残值得他们信任,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转型,过上还算正常的生活。

“总裁,您找我”。

二十三岁的聂阳,却看不出一丝二十三岁的样子,脸上尽是成熟内敛,唯一的光茫就在他的那一双眼中,在生死边缘来回多次,他早就知道该如何的隐藏自己。保护自己——

一个年轻不懂事的人,是没有资格站在日月集团内。

“嗯——”,轻哼一声,一甩手,简子南刚刚放下关于威扬科技的资料,投向聂阳,一扬手,聂阳接住了,“坐下来,看完它”。

“是”。

没有二话,聂阳坐下,认真的审视这份资料。

总裁把下面的人叫上二十九楼的机会可不多。

不多时,佟笑礼再度进了门,手中拿着药袋,放在了拓拔残的面前,那是止痛药,“大哥,以后少喝点酒——呃,这不是我说的,是雪歌交代的,她说男人泡在酒里很难看”。曾经,大哥就在雪歌的面前难看过一回,那一次,钟紫若的离开——

拓拔残嫌恶地看着桌上的药,那样子,简直就像看到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一般,若非头痛的快要炸开了一样,他死也不会碰这种药。

一共两片,他只吃了一片,而且,是以最快的动作,可怕的方法,捏着鼻子,扔进口里,倒水,吞下——不会超过五秒钟。

而后,俊脸铁青,该死的——那是什么酒。

“是谁告诉她我泡在酒里”。危险的眯起了脸,佟笑礼耸耸肩,“不知啊,大概雪歌有透视眼吧,自己瞧见的”。

一记冷眼,再度扫过,佟笑礼乖乖的闭了嘴。

之前大哥已经知道雪歌来过电话了,否则的话,他就是头痛的掉下来,也不会去碰他一辈子都嫌恶的药。

“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问问你安全到达了没有,昨天大哥你似乎气得不轻,雪歌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他不言明,是子南打电话过去的。

冷哼一声。

拓拔残的脸­色­缓了些,眼一撇桌上未吃完的药,“把这些东西拿出丢掉”。

“是”。

无奈的耸耸肩,是他要两片的哎,这么大的药袋里只装两片,他还要丢掉一片,真是浪费的很。

或许,他该留着大哥下一次吃,呃——还是算了——

佟笑礼出去后,办公室再度陷入沉寂,而后,聂阳看完了所有的资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将资料放回拓拔残面前。

“你觉得可行度是多少”。

“大哥——”一听佟笑礼他们都直接唤拓拔残为大哥,聂阳也自动自发的改了称呼,“这份合同所提出的利润比普通案子要多出二倍,而且,指定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不管威扬科技会如何,人必须全数撤回集团,当然——或许不需要三个月,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威扬的危机,人手可以提前撤回,钱,他们仍然是一分不少的照付,属下认为可行”。

“你的部门有多少人”。

“总共七十六人”。

“很好——从明天起,由你着手负责,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是”。

一个月,解决威扬的危机,拿回该得的报筹,回到公司——这对他们而言,是驾轻就熟的事情,聂阳极有把握。

“若是霍风还有什么动静,立刻跟子南联系,你的职责只是解决威扬的危机,多余的,你不需要理会”。

“是,大哥——”。

聂阳拎着拓拔残签署妥当的文件,自信满满的下了楼,而后,简子南和佟笑礼再度进了总裁办公室。

扶着脑袋,拓拔残已经好了些。

“楚雄那老家伙还没有打算回南部?”。

“没有,据说楚雄要年后才会回国,而且,他打算淡出,与家人团聚”。这是资料部得来的最新消息。

楚雄一夕之间,似乎完全没了野心。

拓拔残冷笑,“他到是转得快,得罪了那么多人,躲到加拿大就能平安无事吗?查清楚,霍风是不是楚雄老家伙的私生子”。

呃——

简子南和佟笑礼怔然,互视一眼之后,才回视拓拔残,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怔然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他们想通了。

这是一种可能——

楚雄的野心,就是称霸南部,盖过拓拔残,盖过拓拔残——

所以,年岁已高,却是一点退下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

却心甘情愿的淡出。

很可能霍风跟他有某种关系,让他了了这一桩心愿。

他们仍是盯着迷天盟不放。

不管是楚雄,还是霍风,现在,加上北部的龙头,情况越演越烈,越来越复杂。

日月集团没有理由不Сhā手。

“是,我会尽快,朝着这一方面入手——”。简子南神­色­严峻的额着。

“大哥,下午的部门会议——”,佟笑礼。

“由你主持——”。

“大哥——”,怎么可以这样。

“还有,这堆鬼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它们——需要大哥的签字”。

黑眸一眯。

“我记得,已经把你们提升为副总裁,还是,你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他们有足够的权力,代他做决策,他们也有绝对的能力,做到这一点。

拓拔残从不怀疑。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简子南和佟笑礼苦笑不已,是了,这些事情,原本他们是会乖乖做好的,不过——

两人互视一眼。

眼神,在空中交流,最后,佟笑礼开口。

“大哥——不是我和子南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事实上,他们会写的很,“是雪歌交代的,日月集团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大家也是慢慢适应的过程,他们会跟着大哥学样,所以,雪歌希望大哥能立好傍样,这样,下面的弟兄也有个学习的样子”。

冷汗,开始直冒——

希望抬出雪歌,能有点作用。

拓拔残­阴­狠狠的凝着满桌子的文件,最后,恶狠狠的眼神,移到佟笑礼脸上,佟笑礼地笑,立刻僵住。

“这些我都做了,你们做什么?”。­阴­­阴­的语气,显示说话的主人,此时此刻,心里很不爽。

咦——

简子南和佟笑礼又互视一眼。

有用哎。

那就再接再厉吧。

“我和子南还有别的事情处理,大哥,我们办公桌上的文件绝对不会比你少,咱们现在打理的是一个集团,不是一间小家子气的公司,事多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公司一直处于成长忙碌的状态中,或许,以后可以请雪歌回来帮忙——”。

这招,会不会更有效。

轻哼一声——

“那女人才舍不得离开那个鬼地方”。语气有些软,而且,听不大出,有什么怒意。

又一记互视。

看来,有些东西,还真有点谱。

总裁的前妻第七十三章

住在张家,吃好住好,又有人专门侍候着她,秋如可是一点离开的打算都没有,手虽然断了,但是,也接回来了。

这手,可断的极时的很。

这下子,她连做样子都省了,直接让张家二老服侍到底,等到南部的事情一解决,当然——在张举韶回来之前,她一定会离开,不管拓拔残会不会再回到张家,或许,离开了张家,她可以回到南部去打听。

虽然,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半个多月,秋如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早在前几天,张举韶的信,也已经寄回来。

里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言明,正式与秋如解除婚约关系,这辈子,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往来。

张举韶的字里行间,明明白白的是瞧不起秋如。

秋如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大得,只要好好体养,很快就可以完全恢复,与张伯和张妈商谈妥当,雪歌才进入房中。

手中,是张举韶寄回的信。

“你的手,好些了吗?”。

秋如懒洋洋的侧躺在床上,看到雪歌进屋,只哼了一声,半句招呼也无,双眼的神情,是不屑到了底。

也是——

在花其镇,能让秋如看得顺眼的人,如今一个手指都嫌多。

“你来做什么?见不得我好是不是?告诉你,我的手已经好了,再过几天,就完全好了,怎么样?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抢了你的光采,抢了你的男人?哼,也不想想清楚,拓拔残跟你已经离了婚,别再缠着人家,难看——”。

难看——

一抹淡笑,浮上雪歌的­唇­角,是啊,是很难看,只不过,这个难看的人,到底是谁,这一点,就有待商阙了,人活在世,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了自知自明。

如果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那么,人生——是可悲的。

“恭喜你,也希望你以后能更爱惜自己,秋如——正因为你的手,已经无得,所以,我们该谈谈,你打算什么对候搬离张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怡然,没有半丝紧张,更没有半丝其他表情。

离开——

秋如瞪大了眼,坐起身来,手,看起来还算灵活,小玲的父亲隔三差五就会过来一趟,就是确保她的手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不要再缠着张伯和张妈,让他们太辛苦。

“你以为你是谁?佟雪歌,别太看得起自己,就算张家二个老人收了你当­干­女儿又如何,你终究不是张家的人,等到举韶回来,我嫁给他,就是张家的媳­妇­,而你——能躲多远,最好躲多远”。修长,途满蔻丹的手,直差没有直直的戳向雪歌的鼻梁骨,也亏得雪歌能镇定如常,换了他人,早就退得远远。

“当然——如果举韶会娶你,自然,亲媳­妇­比­干­女儿要亲”,事实上,雪歌并不认为会因此而大小眼。

他们很疼她,也很疼小安理,就算张举韶回来,相信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哼,算你识相”。秋如满意她的说法。

“不过,前提是,举韶会娶你,今天我之所以来,是请你尽快离开张家,因为,你与张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张家没有任何义务让你指东唤西,张伯和张妈年事已高,不是你请来的佣人,这是举韶写来的信,里头已经清清楚楚写明与你解除婚约,所有的一切,都罗列的一清二楚,这里——”。她指着一角,“是举韶部队长官的印记,由他证明,林小姐,早在几年前,你就不该回张家——”。

雪歌的­性­子向来是平和的,不容易有太大的起伏,若非秋如完全不将张家二老当长辈看,至少,她会让秋如呆到完全康复为止。

一个人太过过份的言行举止,只会引为众怒罢了。

花其镇的百姓,早就看不惯秋如的呼来喝去。

“你——你——”,张大的嘴,久久合不上,“不——那不是举韶的信,那是你自己捏造出来的,一定是你,只有你想我快点离开张家,举韶才不会,他只会娶我,他最爱的人就是我”。不敢置信的大吼。

她才不信,她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呢。

“不信吗?”。­唇­畔地笑,扬得更高,一切非她所愿,这一切,她只不过是因为受张家人的恩,做个中间人罢了,这个时候——也该是时候了。电话,拨通,那边,是陌生的声音,当然,只对雪歌而言是陌生的,相信秋如,一点也不陌生。

“喂——”低沉的男中音,不急不燥,倒是完全听不出来,大家伙所说张举韶的印象。

“张举韶?”

“是的”。

“我是佟雪歌,很高兴是你本人接的电话,现在我把电话交给秋如,你自己跟她说清楚,相信,她不会认为你的声音也会是假的,希望这几年,你变的不是很多”。言罢,雪歌将电话交到目瞪口呆的秋如手上。

接过电话,秋如的手,有些轻颤,毕竟是她对不起张举韶。

“喂——喂——”。

“秋如?”。

“我——我是——”。

“我是举韶,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入住张家,也不明白你从哪里来的坚持我非你不娶,林秋如,早在几年前,你就该明白,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现在,马上搬离我家,最好不要拖拖延延浪费我爸妈的表情——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对你——我连开玩笑的兴致都没有——”。

雪歌不明白张举韶究竟对秋如说了什么,只知道,秋如的表情越来越苍白,手,无力的甚至连拿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

电话中断,秋如,尽掩面低泣。

一瞬间,她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如果当初你阻止我去南部,我不会贪心,不会向往大都市的繁华,张举韶,一切都是你的错——呜呜——”,哭得欲罢不能的秋如,直接将所有的罪名推到了张举韶的头上。

雪歌没有出声,由着她,哭得尽兴。

翌日,秋如离开了,在恶狠狠的瞪了雪歌一眼之后。

雪歌的心,很平静,看着秋如的背影,或许,她是同情秋如的。

到了这个地步,她的心底深处,该是后悔的。

没错——

花其镇是不如大都市的繁华,但是,并非每一个人都适合大都市的繁华,平凡,何曾不是一种福气呢。

。。。。。。。。。。。。。。。。。。。。。。。。。。。。。。。。。。。。。。。。。。。。。。

秋如走后的第三天,雪歌与佟笑礼通过电话,之后,便不曾再有联系。

三个月,拓拔残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到花其镇。

雪歌该是松了口气,至少,生活再度归于平淡。

已经近五个月大的小安理,更加的惹人怜爱,一出门,便是一路被人抱个遍。

刚进入开心小屋,小安理便被人抱走了,雪歌整理书架上的书,将缺少的书籍一一记录,再补货。

“雪歌,你的前夫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来看你儿子咧,他不会是不来了吧”。开心兴致勃勃的跟在雪歌身边整理,问着。

侧首,看着开心,雪歌轻笑。

“他不是闲人,下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吃饭呢,来来回回也麻烦——”不止是他麻烦,也是她麻烦。

“那也是”。开心若有其事的领首,“布良也很忙,因为下面也有好多人等着他吃饭,哎——雪歌,有没有想过替小安理再找一个爸爸?”。

再找一个?

雪歌摇头,一个就够她受的了,再找一个——不,她可以想像,当拓拔残知道她为月安理再找一个父亲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为了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可怜男人的­性­命找想,她还是省省心。

带着小安理独自生活,她并不困扰,反而很开心。

“真是可惜了,你知不知道镇上有好几双眼都留在你身上拉不回去了,汽修的那个,种葡萄的那个,还有还有——”,开心可是有一大堆的人选。

“好了——”,蓦然转身,无奈的瞪着开心,“你不是媒婆好不好,所以,可以省省心了,不然,老板大人会心疼,还有啊,有了身孕就得乖一些,好好的安胎,不然以后生下来的小孩子一定顽皮的让人想管也管不住”。

“呃——真的吗?——”,顽皮是无所谓了,但是,连她这个当娘的都管不住那怎么可以。

说出去岂不是乱没面子的。

“当然”雪歌眨眼,“别忘了,我可是过来人——”,她已经生下小安理。

“对哦——”,开心开始反省,“那我最好是乖一点,不然布良一定很累”。

是啊——

可以想像。

有一个像过动儿的妻子,元布良本就不轻松,再来一个更好动的孩子,他一定会忙翻了。

雪歌笑着送走开心,她终于肯乖乖的回家安心养胎了,书屋,就全权的交给雪歌负责,只是书屋里缺了什么,雪歌列出清单,让元布良代为拿货便是。

罗列完所有镇民想要的书籍之后,雪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收银台前——这个收银台是摆设大于用处,基本上,这里出去的书是不收钱的。

元布良不缺这一点钱,就当是给镇民行个方便罢了。

“雪歌,有人找你——”,抱着小安理的林妈妈走了进来。

“找我——”,抬眼,看向门外,高大挺拔的身躯,悠雅的气质和脸上迷人地笑,是佟笑礼——“谢谢林妈妈,安理睡了吗?我来抱一”,从林妈妈手里接过小安理,那边,佟笑礼已经进来了。

“雪歌,找你可真不容易,怎么?在家里闲不住?”害他跑了不少的冤枉路呢。

“你怎么来了?”。脸上地笑,是喜悦,能看到久违的兄长,岂能不喜,带着佟笑礼上了台阶,上面有专门的坐位,待到两人坐定之后,雪歌才再度启口,“怎么有时间来?最近公司不忙吗?”。

佟笑礼耸肩。

“忙啊,不过,最近三个月,大哥可是把心放在公事上,所以,我和子南减了不少压,你这小妮子,三个月来一通电话都没有,怎么——哥也不要了?”。委委屈屈的声音让雪歌听来直发笑。

好吧——

她完全不否认佟笑礼确实有说笑的能力。

“你们忙嘛,不好打扰…呃,别这样看我——以后一定每个月至少一通电话——只有你过来吗?子南呢?他没有一起过来?”。

佟笑礼摇头。

“他也想,不过——下一次轮到他,现在,他和大哥顶着公司,我放两假,才有时间来看看你,和——小安理”。视线投注在雪歌怀里的小家伙身上,“真是,看到舅舅来了还能跟周公聊得起劲,怎么样,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吧”。

可以想像,定然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辛苦吗?

不,一点都不辛苦。

“安理很乖,很好带,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带——”,几乎是全镇的人都参与其中了,当然,镇上与安理同年龄的孩子,也并非没有,只不过——他似乎更为讨喜就是了。

“刚刚看到有人抱着他,怎么?请了人?”。

“不是,大家都是因为喜欢安理,才喜欢抱抱他,小家伙也不认生,大家喜爱的很”。

白净的小脸上,扬着淡淡地笑,是欣慰,当为人母之后,才知道,不管自己的孩子究竟何样,那,都是自己的骄傲。

而且,小安理实在是非常的可爱。

佟笑礼小心翼翼的从雪歌手里接过小安理,食指轻触他的鼻端,“是啊,真是可爱,谁让他是我们雪歌的儿子呢,不可爱都不行”。

如此言语,再度让雪歌失笑——

“雪歌,呆会拍些照片,我拿回去给大哥和子南瞧瞧,小安理才几个月没见,就长这么大了”。

“好啊”。

找来相机,也找来人,整整拍了两卷胶卷才肯罢体,佟笑礼还嫌不过瘾,嚷着下次要拍得更多。

只有二天时间,佟笑礼回到南部。

欢欢喜喜的将这二天拍下的照顾奉上总裁办公桌。

“该死的,谁准你一个人去的”。

一声暴吼,吼散了佟笑礼所有的喜悦,所有的照片,全落入拓拔残的口袋,连简子南都没有机会看一眼。

。。。。。。。。。。。。。。。。。。。。。。。。。。。。。。。。。。。。。。。。。。。。。。

总裁的前妻第七十四章

拓拔残再一次来到花其镇,已经是来年的三月份,小安理,虚岁,已经二岁了,当这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抱着几个月不曾见过的儿子,尽然半天舍不得放手。

期间,不仅是佟笑礼,连简子南也背着他来过几趟花其镇,全都是因为想看看雪歌和小安理,他,却一次都不曾来过。

隔得太久——

久的,让他以为,上一次见到他们呣子的时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小安理会笑,白白胖胖的小事,抱着他的脸,然后,印上湿湿的口水,一次又一次,就是不嫌多。

佟笑礼和简子南每一次到花其镇都会拍不少的照片回南部,而理所当然的,这些照片会被拓拔残没收,没得还,没得还就没得还了,他们也不甚在意,拓拔残的暴吼,他们也不曾放在心上。

因为——

他并没说,不准他们再到花其镇,反正近,开车只要四个多小时便到,一天,还能一个来回呢。

再说——

老大租得房子,空置着不用,也实在是半点都不符合经济效益,他们是做生意的嘛,怎么可以浪费呢。

能利用的,尽管利用,为了这一点,他们倒也来的挺勤快。

这一次,他看完简子南拍回去的照片之后终于隐忍不住驱车来南部,佟笑礼和简子南亦不放过这次机会。

这些日子以来,拓拔残不曾做过别的事情,一心一意,都放在了公司上头,什么难题到了他的手上,也不在是难题,什么难对付的人,到了他的手上,也不会有多难对付,因为,对方会清楚的认识到,难对付的不是自己,而是拓拔残。

他——是个狠角­色­。

或许,拓拔残自己还不甚清楚,佟笑礼和简子南却看得非常的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大哥之所以把全副的心思全都放在公司上,认真的处理公事,认真的扮演自己的角­色­,认真的当好日月集团的总裁。

如今的日月集团,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一切,自然是拓拔残的功劳。只有佟笑礼和简子南清楚,真正的功劳,该归功在雪歌的身上,因为那一句话,大哥才肯如此的任劳任怨。

早在大哥将他们升上副总裁之位,大哥的意思就已经相当的明显,他只在幕后­操­作,幕前的所有一切,皆交给他们两个打理。

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

因为雪歌的意愿,她是那么认为的,所以,拓拔残就理所当然的那么做了。

谁能说,他的心里没有雪歌。

谁能说,拓拔残与雪歌可以撇得清关系,不,他们早就撇不开了,不止是因为安理,更因为,拓拔残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小改变。

或者,该说,一点儿也不小。

“雪歌,你知道的对吗?大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曾经,不止一次,佟笑礼和简子南北上的时候,在雪歌面前提起这件事。

她却只是笑笑。

“你们多心了,那是他该做的,所以他才会尽心尽力的去做,以前的迷天盟他也打理的很好不是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

这完全是两码子的事情,不过,佟笑礼和简子南亦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发现比较好。

旁人言明,只会过于虚幻,且不真实。

佟笑礼和简子南一同到花其镇,雪歌小小的屋子里,自然是容不下他们过夜,所以——理所当然,雪歌以为,他们三人会在租过来的房子里过夜,一直以来,笑礼和子南都是这样。

屋外空地上,仍是一成不变的样子,虽没有多大的改变,却也让人觉得熟悉且亲昵。

一眼,便是满满的亲切感。

屋外,是一大一小父子两人的欢声笑语。

拓拔残在笑哎——且笑的极为开心。

一旁,佟笑礼,简子南坐在椅子上,雪歌纷纷为他们泡上了花茶,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很香,很甜——

佟笑礼轻端起茶具,眠上一品,闭眼体现,茶中香气。

简子南双眼直视前方欢快的一双父子,可以想像,要是安理再大一些,大哥会更开心,更高兴。笑啊——这种东西,在大哥的脸上,消失的太久,太久,久的他已经想不起,大哥上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

或许是在大哥的义父去世之后?不——或许更早,在大哥的义母去世之后,他开始深深体会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并不清。

加之后来扛下迷天盟的重担,生活中,所有能让他笑的元素都消失殆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好好守住拓拔日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

就连之后,遇上钟紫若,那个他以为最爱的小女人时,都不曾笑过,他可以很温柔,可以很体贴,却不是一个爱笑的男人。

或许,他也认为,那根本就没有笑的必要,那——根本就没有笑的元素。

如今——

他终于找回来了。

他,终于再度扬起了笑。

连简子南,少有表情的俊脸上,也扬起了淡淡地笑,说实话,看到安理,很少有人不会笑出服从的,就算不是大声狂放地笑,也会是淡雅的微笑。

那个小家伙——

脸儿在笑,眼儿在笑,­唇­儿也在笑——

别人看到他,又怎能不笑。

“好久不曾这么开心过了”。放下茶具,佟笑礼笑容可掬,眼,亦看着前方,“雪歌,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眼儿微斜,看着前方的一双人儿,雪歌轻笑。

“怎么会是我的功劳呢,那些,可全是安理的功劳,他看到我,可不想笑”。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那个男人,极容易恼,特别是在面对她的时候。

“哪里会不想笑,只不过没有笑得这么夸张才是,你都不知道,有了安理,大哥有多么的骄傲,总裁办公室里,到处摆着安理的照片,要不是他实在舍不得让太多的人看到他儿子的可爱,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着安理的照片当日月集团的形像代言——”。这一点,他佟笑礼可以拍着胸膛保证。

雪歌轻睨佟笑礼一眼,笑着摇头。

“你是不是说得太夸张了些,他只不过是像个寻常的父亲,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罢了”这一点,亦是出乎雪歌的意料之外。

虽然安理还小,还不到涉极教育方式的问题,不过——他不Сhā手的做法,让她着实松了口气。

父与母——

特别是不同心的父与母,不同的教育方式,和心中所认为孩子的成长蓝图,往往会让孩子困扰。

她,有她的教育方式。

她可以保证,她的儿子,不会比他差,安理还小,却可以看得出来,资质不差,他的记­性­很好,往往看过一次的东西,他便能记得。

看过一次的人,他也能熟识。

他还不会说话,但是——他的眼神,雪歌看得明白。

拓拔残不笨,她不笨,他们的孩子自然是不会笨到哪里去。

。。。。。。。。。。。。。。。。。。。。。。。。。。。。。。。。。。。。。。。。。。。。

“呀呀——”小家伙口齿还有些不清,相信拓拔残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他已经能唤一声爸爸。

“乖乖,张开嘴巴,让爸爸看看你的牙齿”。长到几颗了。

轻声细语的诱哄,小家伙却完全置之不理,依依呀呀的抓着拓拔残的衣襟,傻笑个没完。

安理还小,压根就听不懂他的命令,呃——或是要求——

手中端着花茶,雪歌无奈的轻摇着头,一个大人,怎么会对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他才刚长出两颗小玉米粒——”,花茶,在一旁的桌子上放下,对着拓拔残怀中的小安理伸手,“来,妈咪抱抱——”。

小安理依依呀呀的伸手,朝着雪歌飞奔。

顺利投奔娘亲怀抱,月安理高兴的指手划脚,雪歌努力轻压着他活泼过了头的小手小脚,“先喝杯茶,爸妈晚饭快准备好了,晚上就在这里用吧”。眼儿,与怀中的小家伙互瞪着,两双亮晶晶的眼儿,谁也不让谁的瞪个够。

拓拔残无言。

伸手端起温热的花茶,就着­唇­,轻饮一口,仍是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和安理——

一直以来他们的生活中,他都不曾存在过,她是安理的母亲,他是安理的父亲,如今——他们却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因为那一张离婚协议书。

突来的懊恼让拓拔残忍不住低咒一声。

“该死——”,烦燥扰了他的思绪,与她撇清关系的意识,让他极度不舒服,不——他与她是不可能撇得清关系的。

他是孩子的父亲——

她是孩子的母亲——

而安理,是他们俩共同的儿子,共同的——

“呃——”,他的低咒声,换来雪歌的侧目,当她回头的那一刻,他蓦然再度举起手中杯,就着­唇­,饮了一大口,说实话,这茶什么味道,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见他无事,雪歌再度转过头,恶质的轻咬安理鼻端一口,小家伙惊怔的瞪大了眼,尔后,有样说样的在她的鼻端咬了一口。

惹来雪歌一阵轻笑。

呣子的互动,似乎容不下多一个人的参与,心中的不悦,再度如热浪一般的袭来,让拓拔残皱了眉头。

这种感觉该死的糟透了。

凝着雪歌怡然安宁的侧脸,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安理的存在,没有他——

是啊,没有他——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看得开,她也比谁都狠,最后,她也轻松的离开了他。

离得远远的——

四个小时的车程,不是南部的某一处啊。

“你,真的不打算回南部了吗?”。他的声音不大,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定然是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特别是雪歌正与安理“互动”。

然而,她却听到了,一清二楚——

没有回头,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这里很好”。

这里很好——

黑眸,因为这一句话,而幽光暗闪,他当然知道这里很好,否则的话,她不会笃定自己会留在这个鬼小镇上一辈子。

她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离开这里,一辈子都不回南部,一辈子都不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身边——

浓眉更皱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要留一辈子吗?”。

“嗯”。她再度颔首,“小镇上的居民都很热情,他们早就把我和安理当成一家人了,住在这里真的很好——”。

再度的,她赞誉着小镇。

若非拓拔残知道她其实不图什么,定然会以为,她是不是花其镇请来做广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居住在花其镇上。

又是一声低咒,这一次,声音大了些,且是一句让人脸红的脏话——

雪歌回了头,定定的望着他的黑眸。

“看什么——”,粗鲁的低吼,他讨厌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雪歌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说什么,那是他的自由,旁人无权­干­涉。

“这一次,你们会呆多久——”,雪歌轻巧的转移了话题,天际,一片红晕,煞是美丽。

轻哼了一声,拓拔残才极不情愿的开口。

“三天——”。

微微额首,雪歌又不开口中了,开始逗弄着小安理,将这一切,一丝不泄收进眼底的拓拔残,简直要火冒三丈,这个女人,从来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从前是,现在仍是——难道日子一天天过,她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听子南和笑礼说最近公司营运的非常顺利,身为总裁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神,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偶尔要灵活的支配,该休息的时候,就该休息——”。

奇迹般的,因为一句简单的话语——拓拔残满脑子的火气尽然消失的点滴不剩,薄­唇­轻扬,扯起一抹淡淡地笑。

好吧——

他决定了,会在花其镇呆上十天半个月。

好让他的心神都能好好的休息,休息——

正逗弄着儿子的雪歌全然不知拓拔残此时此刻的心情,若是她此时回了头,看到拓拔残的表情,或是知晓他此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大概会皱着眉头,让上天收回她刚刚的话语。

她不知——

总裁的前妻第七十五章

在张家用过晚饭,也在张家用过饭后茶点,看过天空,赏过月,观过星——九点,花其镇的居民,在这个时候,一般都已经缩回自己的家里,该看的电视看过之后,便要收拾收拾,睡觉去了。

佟笑礼和简子南,加上拓拔残,都是都市中人,且——曾经日夜颠倒的生活过得久了,也习惯了,在南部,不过十二点,他们可都不会乖乖的去睡觉。

仰头,躺着长椅上,能留在张家,确实是一件享福的事情。

如果张伯和张妈不反对的话,佟笑礼甚至还打算去跟二老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能认他当个义子。

雪歌姓佟,他也姓佟。他们都乐意认雪歌为义女,相信,一定不会拒绝他才是,往后,他更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这儿跑,来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了,越想,越美,到最后,佟笑礼尽压抑不住的笑出了声。

“你没问题吧?”简子南白了一眼佟笑礼,蠢——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他尽然完全不知道节制的疯笑出声,看来,他是一点都不把大哥放在眼里,还是说,他其实是想闹闹大哥,看看大哥发脾气时的“威严”。

“没问题,没问题——”,努力止了住了笑,佟笑礼用力的摇头,“只是想到开心的事,别介意”。

“是什么开心的事?笑礼,不妨说来听听——”,雪歌笑着转头,看着佟笑礼,清澈的水眸之中,闪着亮光,­唇­角微扬,看来,她是相当的有兴趣且非常的想知道佟笑礼到底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会笑成这个样子。

佟笑礼摇头。

“对我来说是高兴的事而已,没什么,没什么,雪歌,别追根究底的,你佟大哥可挡不住”。笑着轻语,想让雪歌放他一马。

“也是——”,雪歌若有其事的额着,“对了,两位大哥,时间过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大嫂在哪里呢?”。

这事儿,他们怕是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是的——

若非雪歌提醒,佟笑礼和简子南早就忘了曾经和雪歌有此一说,简子南聪明的转头,装做没有听到的继续观星。

而佟笑礼,轻了轻嗓子,也抬起头——

“雪歌,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和子南吗?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我们总不能上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压根就不爱的女人结婚吧,别急,如果我和子南这辈子不是当和尚的命,迟早我们都会把你的大嫂给娶回来好吗?”。

这种事情,他可不急,虽然,已经近三十——

人生还长得很,真的遇上了,他们不会抵抗,若真的遇不上,那也是命,不强求啊,不强求——

“或许,我该给你们算算命——”纤手,轻托着娇巧的下鄂,雪歌凝着佟笑礼和简子南。

算命?

一阵错鄂,两人再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观星,就算现在天上有颗再亮的星子也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算命?”。异口同声,可见,两人多么的有默契。

“闭嘴——”,旁边立刻一声低吼送过来,“安理才刚睡着,你们想吵醒他吗?”。

呃——

佟笑礼和简子南微微的撇过脸,是了——有了儿子,自然没有兄弟。呃——儿子是比弟兄还亲一点。

不过——

这也不能怪他们啊,谁让雪歌突然说出如此让人惊怔的事情来吗?

雪歌——

算命——

这两个东西,这辈子他们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堆到一起去。

拓拔残的一声吼,让雪歌脸上地笑,更明显了,她好看地看着两位怔然的兄长,是啊,如果刚刚这句话不是她说的,恐怕连她自己也会浮上这种表情吧。

“别误会,自然不是雪歌会算命,而是前二个月,镇上来了个算命的,听说灵得很,镇上的居民,有三分之一,都去拜访过那位算命的呢,最最最难以让人置信的是,那位算命的不是先生,而是小姐,是一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小姐”。

神奇吧——

刚听到的时候,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子,却征服了花其镇三分之一居民的心,个个都拿她当亲女儿来看。

听说,那算命小姐家传算命之术,加上她天资聪颖,早在满十六岁那年,就已经挂牌替人算命,到现在,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算命师了呢。

不过——

她总日缩在租来的房子里,成天也不外出,不与人打交道,比雪歌还要缩进自己的壳里,都是别人去拜访她,她也不主动的去拉生意。

雪歌还听说,那位算命师小姐是因为与家人不和,某件小事闹翻了,才离家出走的,因为不想让家里人太快找到,所以,她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到今日止,雪歌还不止有机会去见上她一面。

她有好奇心,却还没有好奇到非去见某一个人不可。

“哦——”。

佟笑礼和简子南都松了一口气,那个算命师小姐到底有多神秘,有多灵,与他们全然无关,只要雪歌还是雪歌,并没有因为久居花其镇,还学上什么让人太过讶异的技术就好。

平凡是福。

平凡是福啊。

“雪歌,差点被你吓到了,幸亏那个算命师不是你,否则,为兄我一定去砸了你的摊子”。

“若然是雪歌,你们也不会真的去砸,相信,一定会让更多的人去捧场才是”。

“会是才有鬼”。简子南轻哼一声,“那种东西,不信也罢”。

一路闲聊,拓拔残都不曾再参上一句话,他的全副心思,放在睡着的安理身上,他很疼安理,很爱安理,这一点,无庸置凝。

所以,连安理睡梦中的样子,他也能看得如此出神。

夜,更深。

花其镇居民,大部分,已经入睡前往找寻周公聊天,连隔壁张家二老,也早早的熄了灯。

“很晚了,你们也该回去休息”。站起了身,雪歌来到拓拔残面前,伸手,刚要抱起安理,却被拓拔残蓦然站起的身躯惊了一下,他抱着安理,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雪歌无奈只好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

估且当他这是体贴。

孩子越大,自然越重,或许,安理再大一些,雪歌也抱不动了。

佟笑礼和简子南识相的没有跟上前去。

大哥有此一着,他们也不意外了。

潜意识里,大哥还是关心雪歌的,不管这种关心是从何时开始的,他们都乐见其从。

这些日子,雪歌身边并非没有出现合适的男人,但是,她仍然是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佟笑礼和简子南才会担心。

担心依雪歌的­性­子,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女人,终究要找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好好的疼她,好好的宠她不是吗?

雪歌,也不能例外啊。

。。。。。。。。。。。。。。。。。。。。。。。。。。。。。。。。。。。。。

屋内。

育婴室的小床,并不曾用过,安理很小,所以,她把安理的小床,搬到了她的房里,晚上,呣子同睡。

安理要是有一点动静,她也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

拓拔残进了雪歌的房里,小心翼翼的将安理放在婴儿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在他粉­嫩­的小脸上烙下一个吻,才肯站起身。

却不曾往外走——

雪歌就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出声打扰,他是安理的父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没有权力去­干­涉。

不过——

做完了这些,他不是该离开了吗?还是说——他要站在这里,看着安理睡觉,直到安理醒过来。

“你——还不累吗?”。她轻声出言提醒,夜深,也累,该睡下了。

拓拔残幽幽回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双眸,再度回到小安理的身上。

然后,余光,扫向那张床,她睡的床,曾经,他也睡过。

“你累了吗?”。徐缓的嗓音,没有半点暴戾之气,没有恼,没有烦,没有燥,听来,他此时似乎很心平气和,“和他们聊天,你累了吗?”。语气,稍稍的加重了些。他的双拳也握紧了些。

该死的,就是连笑礼和子南,他也不准——

她该死的­干­嘛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

呃?

微微一怔,一瞬之间,雪歌还不能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后,才蓦然回神,他在气,他在恼,她与笑礼和子南高兴的聊天,也惹到他了吗?

明明,他就是一心一意的在照顾小安理啊。

“你——这是怎么了?”。微微蹙眉,她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何变的如此快速。

一转头,有一瞬间,拓拔残的表情,是狰狞的,也只是一瞬间,他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心,刚毅的俊脸上,缓和了情绪。

“没什么,你不累吗?累就早点休息吧”。他交代。

雪歌微微颔首,在花其镇居住的日子亦非一天两天,她早就习惯了这儿的步调,晚上,亦不会太晚睡。

这个时候,若是平明,她也该熄了灯,入了眠。

静静地看着前方高大挺拔的身影,三分钟过后——他,还在她的眼前,雪歌用力的眨了眨眼,而后,轻轻摇头,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你——还不去休息吗?”。他该不会真的打算在这里站上一个晚上吧。

虽然,这真的毫无意义。

“嗯——”,似有若无的一声轻应,拓拔残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当着她的面,进入浴室,打开水,冲凉——

当水声刷过耳膜时,雪歌还不大确定眼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拓拔残全身光溜溜只围着她的浴巾——对他而言实在是不够大,只能人遮拦住重要部分,未曾擦­干­的水珠,一滴一滴——滑下——

轻轻的抽了口凉气,雪歌怀疑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陷入这样的窘境当中,他,尽理所当然的用她的浴室洗澡,用她的浴巾——

这个男人,还是一愤的霸道。

他似乎忘记了某件事情。

“你——为什么——”。

“我累了,你不累吗?”。黑眸,刷过她错鄂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悦­色­,薄­唇­轻轻上扬,他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

虽然,真的不大适合出现在姓佟名雪歌的女人脸上。

“我也累了——”,努力的平复自己刚刚因为错鄂而怔然的心,她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现在呢?你不回去睡吗?”。回去——那栋他花了大钱,却不曾住过多久的屋子。

倾身往床上一躺,拓拔残怡然极了。

“不,我习惯睡这里——”。

是啊——

租下那栋房子,他住的机会并不多,他也不曾想过以后还会再去住那栋房子,租来,就是为了让子南和笑礼有个落脚处。

习惯——

一个男人可以习惯的东西太多了,但是,雪歌绝对不会认为拓拔残这个会是什么好习惯。

“你的身上还没有擦­干­——哦,天,我说的不是这个,那是我的床,我的,你明白吗?现在你睡了,我要睡哪?”。

拓拔残理所当然的拍拍床的另一侧,那边,空着,“这张床很大,足够我们一起睡,而且,还有隔壁不是吗?你之前也一直睡在那边,虽然床是小了点,要是你想睡得舒服一点,我不介意你睡在我的旁边——”。

听听,瞧瞧——

这是什么语气,是恩赐吗?她是不是该跪下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拓拔残——”,她努力制止自己想尖叫的冲动。“你以为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要以什么关系共同躺在这张床上,你已经租了屋子,并不是没有地方可以住,而且——有笑礼和子南陪着你,现在,请你马上起来,穿好衣服,相信笑礼和子南一定还在外面等着你”。

就算不在,她也会把他们叫过来。

最好是将这个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男的一把拖过去。

“关系?”。黑眸猝然一眯,后半句,他自动忽略,“没有关系可以制造关系,更何况,我们有关系”。黑眸一斜,斜睨着一旁酣睡着的小安理,那就是他们的关系,他们连儿子都有了,凭什么不能同睡一张床。

他就是不想离开这张床。

他就是不想去睡其他的方。

他就是赖定了这里,她能怎么样?

总裁的前妻第七十六章

夜,越深。

高挂空中的月,便越明亮,镶于天幕的星子,便更加的耀眼。

张空门前的空地上,影子,与人——两个男人,躺靠在长椅上,舒适的闭上了眼,这夜,对他们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们似乎,要在这里,就这样,躺着,睡上一夜。

那也是美妙的一夜。

天与地之间,是何其的平静,花田道路之间,虫鸣声如催眠曲一般的不曾停断过,与夜,与月,与星,共同催促着人们,该入睡了。

这样的夜,能给绝大多数的人,一个美丽的夜晚,但是,少数人除外,张家,那仍亮着灯的屋里,飞快的跑出一名清丽的女人,清雅的脸上,此时尽盈满了少有的怒火,紧握的双手,在在的显示着,她难得的气愤。

雪歌生气了——

因为里头那个完全不讲理的男人,他说了,要霸占她的床就是要霸占她的床,而且,不是今天一晚,往后的十天半个月里,他仍然会霸着她的床。

当然——

若是十天半个月以后,他仍在花其镇,他也同样会霸着这张床,如果她不想让自己睡得不舒服,那么,她定然是别无选择的睡在他的身边,这是他的意思,非常清楚,非常明显,非常显而易见的意思。

突来的怒气,惊醒了躺在长椅上,舒服的已近快入睡的佟笑礼和简子南,他们也懒得一来一回,在这里睡着,虽然有些冷——呃——还能挺得住,不过,老大没有出来,他们已经想到,情况,迟早会发生的。

只不过,不曾料到这一次冲出来的会是雪歌。

依照以往的经验,每一次气冲冲的该是大哥才是,绝对不会有第二人选,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料错了。

一个翻身,佟笑礼和简子南坐正,看着雪歌气呼呼的在他们的面前立着。

“雪歌,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佟笑礼。

“雪歌,别气恼,来,先坐下来歇口气”。简子南。

佟笑礼一杯花茶举上前去,雪歌气呼呼的接过,一口饮尽,而后,表情立刻僵住,差点没有将刚刚吞入腹中的东西全数吐出来,包括之前吃的所有东西。

花茶——

在凉到之后,仍是与别的茶无异,好苦。

“对不起,对不起——雪歌,是不是很难受,我去找点甜的东西给你吃好不好?”。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好心,做了坏事佟笑礼立刻站起身,就要往屋里奔。

“不用了——”,沉下气的雪歌,摇头,“苦茶未必没有好处,至少,现在的­精­神好多了”。刚刚——她是真的生气了吗?

真是少有啊。

生气,对身体无异,对任何事情皆无异,生完气之后,该在的事情仍在,没有解决的问题也不可能因为生了一场气,就会解决。

她向来不喜欢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今晚,她尽被那个男人,气得差点失了平常的冷静。“笑礼,子南,拜托你们一件事好不好?”清雅的小脸,漾着诚心。

佟笑礼和简子南甚至没有过多的考虑,点了点头——

“说吧,什么事?”。两人一副都包在他们身上的样子,让雪歌笑出了声,啊——还是兄长好。

纤手一指,屋里,“你们把你们家大哥拖回他租来的屋子吧,别让他再霸占了我的床”睡不睡床,对她而言倒真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她讨厌这种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的身份,他以为她是什么?

他又以为她是什么女人?

是的——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从她离开他之后,他是有改变的,但是——他再怎么改变,他仍旧是拓拔残。

与她离了婚的拓拔残。

除了安理之外,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能让他以安理为理由,与她同床,哪怕,只是纯粹的同睡一张床,她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发生。

拓拔残——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明白那个男人会把这件事当做理所当然,而且一一他真的很会耍赖,若非早就认识他,她定然不会以为,他就是拓拔残。

刚刚还应的极为爽快的简子南和佟笑礼互视了一眼,双眼别扭的移开。

好吧——

下次他们一定会先听听到底是什么事,再来决定是什么样的速度,用什么样的答案来回答,这一次,请原谅他们的无能为力。

因为对象正是他们不能动的大哥。

“雪歌——大哥这段日子在公司里忙进忙出的也辛苦”。听来跟今天的事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关联,佟笑礼再接再厉“今天一整天,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照顾安理,不假他人之手,你就——让他睡一晚吧”。

睡一晚?

雪歌轻哼。

才怪——

拓拔残的恶劣­性­子,她实在是太清楚了,能赖一个晚上,就能赖两个晚上,然后,以此类推,她就别想把他赶出她的房间。

“他早就该弄明白了,他早就该清楚我会以什么态度去对他,先前的不说,现在,你们都一起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恼吗?怒吗?是的,她是恼,是怒,而且,还有一股想揍人的冲动。“好吧——一晚,子南,笑礼,明天,就是明天,明天晚上,我要睡到自己的床上,如果他还在我的床上,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一脚踹下床去”。

“呃——好吧——”。

“也——只能这样了”。

嗫嗫嚅嚅,简子南和佟笑礼不能保证什么,别的事情,他们自然可以打包票,在雪歌面前,保证能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但是——

大哥的事情,他们先前已经失信过一回了,否则的话,到现在为止,雪歌应该都会平平静静的过着她的小日子,虽然,现在他们并不认为大哥找到这里是一件坏事。

相反,好极了。

他们看着安理长大,看着大哥改变,往后——或许,会有一个全新的大哥站在他们的面前,远景很美不是吗?

雪歌眯了眼,凝着两位视若兄长的男人,“你们——该不会在敷衍我吧?”。看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敷衍——”。

“当然不是——”。

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哦?是吗?”。雪歌完全不信,跟他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们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她还能看不出来,好吧——她也不为难他们,也知道他们的难处,该他们配合的地方,只要小小的配合一下就好,至于其他,她自己来。

她不希望这样不明不白的纠缠,一点都不喜欢。

“嗯——”,两人同时点头。

“好吧——笑礼,麻烦你一下”。白净的小脸,扬起软软地笑,看着雪歌脸上地笑,佟笑礼脸上地笑,倒是快要挂不住了。

“什——什么?”。

“麻烦你进去告诉你们家大哥一声,要是安理饿醒了,记得泡­奶­粉给他喝”。

“你——你不自己去跟他说吗?”。

“怎么?”。小脸微微一沉,­唇­角下垂,“当哥哥的,帮妹妹这么一点小忙都不行吗?”。

呃——

佟笑礼立刻摇头,不是不行,行行行——当然行,于是,一转头,佟笑礼进了屋。

雪歌才抬眼,看着简子南。

“那里,应该有我的可以住的地方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就睡他的床——”,虽然极不情愿,不过,这么晚了,她实在是不忍心去打扰张伯和张妈,老人家晚上睡得沉,一旦被吵醒了,要想再睡下,可不容易。

“没问题——”,简子南颔首,租来的屋子很大,大到就是再来四个也住的下,因为,他们租下的不是一层,而是一栋,三层楼,三楼都有请人整理,他们一到花其镇,随时都可以入住,里头保证­干­­干­净净。

“那就好——”,雪歌的脸,缓了些,望了屋里一眼,没有看到佟笑礼的身影,“子南,我们先过去吧,笑礼一定找得到的”。

“呃——好吧——”,没有异议,简子南点头。

两人才转身,没走上几步,身后,便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他们皆以为,是佟笑礼的。

“你打算去哪?”。

出来的是佟笑礼,只不过,在他的前面,立着的是拓拔残。

一抬下巴,雪歌的表情,已经趋于平静,生气对身体不好,她必然切记。

“既然你这么坚持一定要住在这里,那么,我想不让都不行,今天晚上,我住在你们那边,安理就麻烦你了,他晚上只会醒来一次,凌晨二点四十分左右,床头柜上有­奶­瓶和­奶­粉,你到厨房里找到热水泡好,等凉一些再喂他吃就好,只要吃饱了他会睡到明天早上才醒来,中途不会吵到你”。言毕,她转身。

“何必那么麻烦——”,声音明明还隔得很远,但是,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挡在她的身前,阻了她的去路,“晚上安理醒来,由你来喂他刚好,今晚,你哪也不会去”。话落,他转头,看着简子南和佟笑礼“已经很晚了,你们都回去睡吧”。

“是”。没有二话,就是有二话也没有用,简子南和佟笑礼离开。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我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拓拔残,你别一再的不讲理,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吗?我已经顺着你的意思,让你占据我的床,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想睡那张小床,也不想睡在你的身边——喂,放开我,放开我——拓拔残,你是野蛮人吗”。

简子南和佟笑礼硬着头皮,一直往前,不曾回头。

雪歌的声音很压抑,若是可以,她一定会很大声的尖叫,然后,大吼,吼得拓拔残两耳发酸。

但是——

她不能。

天­色­不早,四周寂静,她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格外的突兀,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吵醒不该吵醒的人,一个也不想。

她被扛了进去,门,碰的一声,被关上。

简子南和佟笑礼互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看着天,望着星,回到他们的住处去,走路?

当然不,有车­干­嘛还走路。

。。。。。。。。。。。。。。。。。。。。。。。。。。。。。。。

拓拔残直接将雪歌扛在肩上,男人与女人的体力悬殊体现在此,雪歌再有心,也无力反抗得了,在他的肩上,费尽了力道,他也未曾动弹分毫。

她不能太大声,就算进了屋也不能——那会吵醒安理。

进了客厅,进了房,拓拔残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熄了灯,双手轻轻一扯,将她小小的身躯紧紧的纳入怀中。

雪歌——

动弹不得。

咬紧了牙关,她用力的挣扎,用力的想要推开他,却没有丝毫的收获。

久了,累了,没有力气了——

依在他的怀里,她轻喘着气,努力的平稳呼吸。

半晌之后,才平复心情,顺过呼吸。

推他的力道,也不再那么强劲。

“拓拔残,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黑暗中——

他闭着眼,似乎已经陷入沉睡,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回。

“拓拔残,放开我——”,咬牙切齿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剌耳,“我要起来,洗澡,刷牙,洗脸——”。

真是够了——

他上辈子是什么?土匪吗?或者,比土匪更可恶的种类——

“你听到没有,我要洗澡,我要刷牙,我要洗脸——”,这样,她怎么睡得着。

在他的耳边嚷了半天,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雪歌用力的伸出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捏住拓拔残的鼻子,很用力,非常用力——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梦死的男人,总算是有点反应了,黑眸在夜里,仍能看得清晰,眼中的不悦。

“做什么?这不是我该问你的吗?”。

“不准,一天不洗澡,一天不洗脸,一天不刷牙不会少了什么,牙明天再刷,脸明天再洗,澡也明天洗”。然后,他又闭上了眼,不理会她。

“拓拔残——”,雪歌推他——

没有反应——

“拓,拔,残——”咬牙切齿。

还是没有反应。

“你该死的不许装睡”。

一直都没有反应。

直到雪歌叫得累了,推得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她平缓了呼吸。

那双如子夜般幽黑的眸子,睁开,眸中,清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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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前妻第七十七章

女人是弱者?

狗屁,全都是骗人的话,好吧,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弱者,佟雪歌也不可能是那其中之一,瞧瞧他——

拓拔残差点没有当场怒火中烧,将客厅的东西全都破坏殆尽,瞧瞧他,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昨晚明明还睡在她的床上,她明明乖乖的呆在他的怀里安睡着,今天早上,一睁开眼,外头日阳正暖,一看时钟,早就已经过了六点半,事实上,过六点半太久了,钟的指针告他,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二十三分。

好,很好——

这一觉,他还真不是睡得普通的久,久到完全没有感觉她起床,久到完全没有感觉到底是谁把他搬到客厅来的。

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他知道,否则那人现在就可以好好的洗净自己的脖子等着他来拧。

气呼呼的进了屋,着了衣,再度出来,张家平地上,尽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连隔壁张家二老住的屋,也是房门紧闭。

佟笑礼不曾出现,简子南不曾出现,他的儿子不见了,佟雪歌也不见了——

“好,很好——”。咬着牙,拓拔残的脚步大到九层之下的生灵也能听到,气呼呼的到了开心小屋,开心告诉他,雪歌今天请假。

“请假?该死的她好好的请什么假?”。他低吼,最主要的当然不是雪歌请假,而是她为什么请假,只要不是为了他,为了拓拔残,她就没有理由再请假。“她在哪里?”。

开心眨眼。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听说你昨天在雪歌房里睡是不是?可是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不怕人家说啊”。神秘兮兮的语气,闪亮的眼光,活脱脱就是一个三八婆的样子,喜欢打听人家的事非。

拓拔残不悦的瞪着开心。

开心很识相的缩回小脑袋,雪歌提前警告过,这个男人脾气差得很,最好是不要惹他,如果真的万分不小心惹上了他,也要走得远远的,最好是能消失在地球的另一端,与他永世不要再见面,因为——这个男人很记仇。

今天一大早,张家便围了好多人,这男人,睡得熟的很,然后,轻手轻脚——好几个人一起,把拓拔残从雪歌的床上,抬到了沙发上。

因为雪歌半夜起床喂小安理的时候,顺便点了某种能让人好好睡觉的香,所以——他才会睡得那么香,一点反应都没有。

哼——

他也该知道,女人不是完全没有主见,女人也是可以随时反攻的。

雪歌的力气不如他,可是脑袋却未必不如他。

“你听谁说的?”。

“呃——”

“乖乖的告诉我,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拓拔残危险的眯了眼,一眨也不眨的锁着开心的小脸,看得开心额前开始冒冷汗,就是心里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怕,她没什么好怕他的。

可是——

对方曾经是黑社会老大哎,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她——呃,最好还是要怕一下。

“呃——大——大家都知道啊,不信你可以上去随便拉一个人来问问看”。都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不好意思,花其镇实在是不够大,所以,才会什么事情,大家都知啊。

大家都知道了——

昨天晚上,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且,他睡在雪歌的床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好吧——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大家知道了最好,现在,马上告诉我,她在哪里——”。

“不知道——”。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不——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会打女人的——”,­阴­­阴­的声音,­阴­­阴­的表情,开心当下一开口就什么都说了,“别打,别打,现在打人是一尸两命,雪歌在葡萄园里了,你上街问问,他们会告诉你怎么走的”。

打女人哎——

她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是会打女人的,之前秋如的手,就是被他毫不客气的折断的不是吗?要是他万一再一个“不客气”,她可不能伤到孩子,而且,她就是有一点点的小伤,老公也会好心疼好心疼的啊。

雪歌——

我相信你,一定能对付这个暴劣男的。

。。。。。。。。。。。。。。。。。。。。。。。。。。。。。。。。。。。。。。。

花其镇多以种花为主,种葡萄的只有一家,主人姓孙,现年三十二岁,离异,无子。是个和和气气的老实人。

葡萄是他从外地领地,在花其镇种的很好,他买下的地,所种的葡萄一半酿酒,一半就放在家里,这一半葡萄是直接可以吃的,花其镇上要是哪家突然想吃葡萄了,可以直接上他家要去,一分钱不要就可以吃个够。

每一季,葡萄大丰收的时候,葡萄园的主人孙立伟会分出好一些,然后,送到镇长家里去,由镇长往每家每户去派送。

这二天,刚好有一季葡萄可以收,所以,孙立伟邀来了雪歌,看看采集葡萄的盛况。

一大早,雪歌和佟笑礼与简子南便来到葡萄园中,看看采摘的情况,一旁学着,偶尔,也能帮上一点小忙。

葡萄饱满,圆润,听说是从西方引进的一种极为少见的葡萄,连孙立伟也不曾想到,能在花其镇落地生根。

孙立伟——

一个老老实实的男人,镇上有不少人忙着为他介绍,为他寻找第二春,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直到看到雪歌。

他一直坚定的意思,总算是出现了缺口,若是雪歌同意——不,雪歌一定不会同意,他也认为自己配不上雪歌。

“雪歌,——安理呢?”。才一眨眼的工夫,雪歌怀里的孩子已经易了主,手里持着一串葡萄的雪歌朝着左前方努了努嘴,“在我哥手里——”,跟镇上的人所言,佟笑礼和简子南都是她的兄长。

“哦——”,一眼瞄去,果然,不过,雪歌身边还跟着个简子南,所以,孙立伟的表情,有些无措,有些别扭。“你,呃——要不要先尝尝味儿,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装箱送两箱到张家”。

“嗯——”,雪歌颔首,她已经尝过了,“味儿很好,这些是酿酒的吗?”。

“不是,是食用的”。

“很好吃,相信大家又有口福了”。

雪歌的认同,让孙立伟展开了笑颜,能得到她的认同,比什么都让他来得高兴。“那好,你先等一会,我让人先装两箱,送过去——”言罢,也不等雪歌有什么回应,转身便离开了,雪歌直摇头,却还是来不及唤回孙立伟。

“雪歌——”。

“嗯——”。

“你知道那男人对你抱着是什么样的心态吗?”。简子南拉下雪歌又采下的葡萄,眼儿,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孙立伟消失的方向。

“心态?什么心态?镇上的居民都很热情吧,刚开始我也不习惯呢,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不接受热情才会奇怪”。

“你打算接受他的热情吗?”。

“是啊——这葡萄真的很好吃,爸妈,呃,我是说张伯和张妈一定会喜欢的——”,很甜,很爽口——

她的话,让简子南脸上的表情有半刻的错鄂,所来,他们从头到尾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

“雪歌,你该知道,这个男人他喜欢你——”,盯着雪歌的一举一动,简子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言明。

呃——

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雪歌回头,再看看刚刚孙立伟消失的方向,而后,轻笑出声,“没错啊——整个镇上的人都这么以为,甚至有些日子,镇上的人天天往张家跑就是为了能撮合我和孙立伟,不过——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只是朋友——”,孙立伟也清楚的知道她的想法,他是个老实人,不会强求什么。

“撮合你们——”,猝然,原本不存在其中的第三个声音Сhā入,且是满满的怒气,狂烈的要掀掉整座葡萄园,“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简子南和雪歌同时回头。

看到拓拔残,两人的眼中,难掩讶异,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这么快?

“大哥——”。

“呃——你醒了?”。

“是啊,瞧瞧你做的好事,佟雪歌,男人是经不起挑衅的,你要切记这一点,现在,告诉我,那个该死的男人在哪里?”。拓拔残­阴­狠的表情,让简子南仿佛看到刚接手迷天盟时的拓拔残,让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发寒。

他很气——

是的,只要有眼睛的人大概都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么的气恼,只不过——这抹气恼不再是因为迷天盟而起,不再是因为底下兄弟而已。如今,拓拔残只会因为雪歌而大大的发火,从很久以前就是。

有些东西,简子南看得很清楚。

“大哥——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这里开玩笑而已——”。

“玩笑?”冷哼一声,很显然,他一点都不信。

“拓拔残,你没有权力要求别人连玩笑都不能开”。雪歌想摇头,还是忍住了,淡淡地看着拓拔残,现在,这件事儿在花其镇而言,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人会把它当真,就算拿出来说说,也是开开玩笑而已,再说了,这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又为什么突然之间有如此大的怒火。

“我有——”,他吼。

“你没有”。她冷静的提醒,“我们已经离婚了,不再有任何关系”。

“该死的,谁规定离了婚不能再结婚,谁规定不再有关系,可以再找关系——佟雪歌,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他的双眸,眨着血红的光,若是夜里,定然能吓坏不少人,他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千百万个不喜欢。

拓拔残的话才落,在他的身后,立刻传来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三人回头,过来的是孙立伟,他正无措地看着满身快要烧起的拓拔残。

这个男人,他只听过,没有见过,听说是雪歌的前夫,在南部,有不少的势力。更听说,他以前是黑社会的人,而且,不是小人头,好像是个头头。

他搞不清楚,雪歌这样清雅淡然的女人,怎么可能跟黑社会的人扯上关系。

现在,他看到了,也能理解——

这一切,都不是雪歌能选择的。

他也看到,这个叫拓拔残的男人有多么的强势。

他更看到,这个叫拓拔残的男人,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是势在必得,也永远都不可能放手,拓拔残,不会放下雪歌。

孙立伟惨然一笑,好不容易动了心,得到的,终于是无果。

心酸,也只能往心里咽。

雪歌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他,从来都不曾啊——

“你是谁?”。危险的黑眸,扫过冷冽的光。

“我是孙立伟,这个葡萄园的主人,也是——雪歌刚刚玩笑中的主角,曾经镇上不少婆婆和妈妈们帮忙希望能撮合我和雪歌——”。孙立伟凝着拓拔残,不想有任何的隐瞒,说实话,要与拓拔残对视,心里建设一定要非常强。

否则一接触到拓拔残的眼,他的心,就动摇了。

这男人,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就是你——”。拓拔残直直地走到孙立伟面前,低睨着他,呃——拓拔残比孙立伟整整高出半个头来,“不管你曾经想过什么,现在希望过什么,我告诉,别再打她的主意,佟雪歌是我的女人”。一言一语,如铁,如雷般的敲向雪歌的脑袋,敲向雪歌的心——他,到底在说什么?

好吧——

曾经她是他的女人,现在,她也无意“二嫁”孙立伟,但是——他也无需在人前如此言明。

“我知道——”,低下了头,孙立伟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希望你能好好照顾雪歌,不要让她难过”。言罢,转头,孙立伟离开了。

离开这里,去安抚他尽伤的心。

在场的,只剩下两人,不知何时,简子南也离开了。

雪歌在瞪他,她很少去瞪一个人。

“你这是什么眼神?”。他朝着她靠近。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就是容易冲动。他就算离开了钟紫若,心里,仍遗落在钟紫若的身上。

他不可能轻易的抽回自己的情感,转投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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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前妻第七十八章

“你以为我已经愚蠢到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你以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白痴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有些话,虽然只是一句,却容易惹来误会和不必要的麻烦”。

“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当然不是,呃——如果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这种事情这里说过一次就够了,以后就不要再提”。

雪歌不痴亦不傻,拓拔残的改变,她没有道理看不到,但是,她并不认为,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心有所爱的表现。拓拔残一向高高在上,他要的东西,从来就不能轻易的逃离他,除非——是他自己不要的。

她可以理解她的心情,男人有时候,占有欲可以莫名其妙的旺盛,所以,他生气了,气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遭到别人的觊觎,所以,他就像一头捍卫自己领地的狮子一般,站出来,用那威猛摄人的气势告诉人家,这是他的,谁也别想碰。

是的——她可以理解的行为,却未必能支持他的行为,对她而言,并无半点益处。

他想要女人,太容易。

然而,他这样的占有欲,却给她带来了困扰。

“怎么?”。他的语气变得尖锐,“你怕我会扰了你与别的男人相好的机会,佟雪歌,听清楚,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心里一股激流,让拓拔残死咬着这一点,尽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一再的坚持。

她说的话从来都不会有错。

是啊——

他们离婚了,他们没有关系了,她有权力去寻找她的第二春,刚刚那个男人,看起来就老老实实的三好男人,有产业,­性­格好,配她刚刚好不是吗?

但是——

该死的,只要一想到,她将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去,他的心间,就会强涌上杀人的冲动,很久了——自从迷天盟转型之后,他已经很久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极端,这样嗜杀。

“同样一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就如此的不动听呢,好吧——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就算要吵要闹,有什么别扭也不该在这里,要采葡萄吗?”。眼儿一撇,满眼看到的都是葡萄,拓拔残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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