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的改扮,只要是智力正常的人,就一眼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韩无名和霜儿一起走在永安午后的街道上,面对身边回头率极高的霜儿,眉头锁的老高。
早知霜儿改扮后是如此效果,还不如就让她着女装。那样起码路人会少一份探奇的心里,起码女人对霜儿的关注度会减少。现在好了,不管男女,在经过他们身边以后,全都在私下里偷偷打量和窃议自己身边这个‘翩翩美少男’。
霜儿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状况,对路人对她的关注和议论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就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一样。而是热情高涨地和韩无名讨论着他们下一步的去处,并提出了很多建议。
“霜儿,今天我们就去两个地方,首先去据说是穷人最多的那条有着‘叫花子街’之称的西九十九街,然后是到‘楼外楼’去吃晚饭。”韩无名突然间打断了正在对今天的行程发表着无数建议的霜儿,态度坚定地道。
“‘楼外楼’去吃饭,倒还过的去,只是那西九十九街有什么去头?那又脏又丑的。”霜儿对去九十九街,意见很大。
“如果嫌那脏,你可以先回去。”韩无名态度强硬,冷漠如冰。
“人家又没说不去”霜儿小声嘟嚷着,在一边拿目光恨恨地偷瞟着韩无名。高涨的激|情,顿时降温了不少。
昨夜里‘君子剑’杜飞对韩无名所讲的话,应该说在韩无名的心里,还是引起了一定的震动。这也就是韩无名这一刻坚持着要去西九十九街看一看的动机和原因。
从西九十九街出来的时候,天色果然已近黄昏。
一向活泼爱闹的霜儿依在韩无名的身边,此刻竟罕有地安静下来。韩无名就更不用说了,心里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同样是人,同样是爹生娘养的人,其生存状况的差距,竟会有如此的巨大!在饥饿与疾病的压迫下,有些人甚至完全丧失了作为一个人起码的人格和尊严。近十五年来,一直是太后在执政,现在看来,|Qī-shu-ωang|太后的执政的确是存在不少问题。那个杜飞说的,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但是如果换了那个三皇子来执政,就会好一些吗?
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有可能会更糟!但是如果是龙儿呢?如果是龙儿自己心里倒是可以接受。但这种可以接受究竟是出于私心?还是?韩无名想到这里,心绪有点混乱起来。哎,我管那么多干嘛?父亲不是说过,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与坏,对和错吗。韩无名又开始宽慰起自己,但九十九号大街里那一幕幕凄惨的景象,却像夏夜里耳边的蚊虫一样,叮咬纠缠着他,挥之不去。
“剑哥哥,‘楼外楼’到了,你看我们还要进去吗?”不知不觉中,他们已来到了‘楼外楼’酒楼的门前。
“哦,进去。”韩无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楼外楼’烫金的招牌,答道。
他们在小二的指引下,到酒楼里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所有临窗或中堂较好的位置已经全被占满。酒楼里的人,个个穿金戴银,衣着光鲜,杯盏交错间,气氛异常的火爆和热烈。
韩无名和霜儿坐在那里,同时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反差,这里离西大街九十九号仅仅只隔着不到几里路的距离,却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
“剑哥哥,来,我们也喝一杯,不要再去想西大街的事情了,好不好?”霜儿端起刚刚给他们送过来的米酒,冲韩无名嫣然一笑。
“嗯。”韩无名漫声应着,说道“霜儿,你发现没,今天这儿有点不大对劲?”
“什么不对劲?”霜儿听罢,东张西望起来。
“按理我们霜儿今天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迅速成为目光交汇和议论的中心,但是,你看,这儿的人对你的出现,似乎一点也没在意。”
“剑哥哥,我不来了,你取笑霜儿。”霜儿顿时娇态毕露,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是男子的装束。不过霜儿很快发现,韩无名一脸的肃然,一点也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样子。不禁住了嘴,诧异地望着韩无名。
“霜儿,你听,今天这似乎所有的酒桌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韩无名一面开始留神倾听周边人们的谈论,一面对霜儿解释道。
霜儿听罢,忙沉下心来,再次留心和观察起四周的情形。
“王兄,昨夜里京城西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当真不知道?”
“我昨夜里被那两个婆娘搞的天昏地暗的,直到前不久才睡醒,哪里会知道。”
“不过一大早,整个京城里都在传,所以我立马赶到这‘楼外楼’来,就是想听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哎,老弟你真是幸苦呀,你不怕落得个精尽人亡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