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陷入对于一斤牛肉的魂牵梦萦之中,可惜身体不争气,那晚之后居然开始发烧,更是被嬷嬷找到理由不让我走出院门一步。
发烧的头天御医们就来了,熟门熟路地在我床边围了一大圈子,一边讨论这回灌我什么药物,一边教训跪在床边的那一堆嬷嬷和侍女,我不胜其扰,只拿眼角余光去瞟立在角落里的季风,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看我,隔着遥远的距离,当中又有那么多闲杂人等,我实在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他看着我,我自然是欢喜的,但想到他看我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后悔晚上将我带出去了,我又忍不住满心担忧。
所幸御医们诊断结果仍是公主中暑,邪火入侵导致低热,我难得大声赞同,拍着床架子说话。
"这么热的天都不让本宫出去透透风,整天闷在这小屋子里,本宫自然是中暑了。"
正说着门外热闹,小太监一溜烟跑进来跪倒,原来是我的父皇来了。
我父皇长得甚好,据说未登基以前唇红齿白倜傥风流,唐僧一样让走过路过的女人都想啃一口,害得之前那位短命皇帝的女人都为他争风吃醋,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一把长须,皇冠上拖下来的珠子又长,上遮下遮,脸都看不清楚。
也可能是为了挡桃花,母后死后他一直都没有再立皇后,大臣们求他求得膝盖都跪破了,偏他长情。
其实是假装长情,皇后的虚名算什么?就连我都知道,后宫里塞满了各色佳丽,再多就要睡到太极殿上去了。
父皇来了,我床前自然是立时清场,闲杂人等跪了一地,父皇低头看我,语气甚是烦恼,说,"平安,你怎么越长越像你母后。"
这是父皇见我的口头禅,大家听得见怪不怪,我也露出烦恼的表情,摊摊手,叹口气,"这个,平安也不知啊。"
父皇大笑,伸手就把我抱起来了,我其实烧得不太厉害,就是这儿的人习惯了小题大做,不过难得看到父皇,正好借此机会撒娇,又把之前的抱怨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