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在这里吗,”奄奄一息的老将军说着听起來已经是胡言乱语的话,“苏苏”那可能是他孙女的名字吧,“嗯,爷爷,我在这里,”不知怎么,诗诺竟然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了,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她实在是沒有办法丢下不管啊,那目光;那眼神,看了甚至让人感到剧痛的目光里,折射出的一定是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场景吧,,在远离战争;远离硝烟的某个偏远的山村里,快快乐乐、平平静静的生活着,
“苏苏,对不起呢,爷爷可能回不去了哦,所以奶奶就拜托你了,”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已经涌出了滴滴泪水,这只是一个渴望着家的温暖的老人而已,但是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但诗诺还是拼命忍住快要溢出來的泪水,闹别扭似的笑着说道:“爷爷又出尔反尔了呢,奶奶说了,回來后,每天的饭要少一半,”“是吗,那爷爷可要被饿坏了,”诗诺笑了笑说:“沒事,到那时,苏苏就把自己的饭分给爷爷,不会让爷爷饿着的,”到这里诗诺再也说不下去似的哭了起來,因为她并不擅长演戏,所以演技很差啊,
“真是的,爷爷不是说过了,即使是女孩子,也是不能轻易哭的......”说话声越來越微弱,甚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來似的,随后把枯槁瘦干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诗诺乌黑柔润,仿佛黑珍珠似的秀发上,吃力却轻柔的抚摸着,算是微薄的安慰了吧,本來该被安慰的一方,不知不觉变成了被安慰的一方,还真是讽刺啊,第二天,诗诺毫不犹豫地闯进自己的房间,应该说是带着一脚将门踹飞的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表情冲进去的,顿时吓得周围的仆从们争先恐后地纷纷退避,
“叔父,你知不知道,昨天被你鞭打的一个老将军,他死了,被你打死了,”诗诺冲到血煞桌前,带着“今天你如果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表情怒喝到,以足以让耳朵掉下來的声音,“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血煞连头都沒抬,用一贯平静的口气问道,那表情就好像在说:“那又怎么样,”似的,这淡定的语气一时令诗诺语塞,她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是的,就连一丝一毫都沒有,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明明杀了人,却还能那么若无其事,
她不明白,难道随便为了一个理由都可以杀人吗,只要是理由,不管什么都可以,诗诺一把夺过血煞手中正在龙飞凤舞的毛笔,用可以把人大卸八块的愤怒目光瞪着他,书桌上留下了两条深深地,像是沟壑裂谷一样的抓痕,四周的仆从们吓得瑟瑟发抖,原本要端上來的茶,也随着一声响亮却清脆的碎裂声,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了,亮闪闪的碎片撒了一地,之所以会那么害怕,是因为他们至今都沒有见到过小姐发这么大脾气,
现在他们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这两个人打起來的话,那这里会变成什么样,”之类的,“喂,你可是杀了人啊,你知不知道,那位老将军,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想着他的家;他的家人啊,,”像是要把一切悲伤、愤怒全迸发出來似的,诗诺不顾一切的吼道,因为她不想再忍耐了;也不能再忍耐了,因为她是人,而对面这个心安理得坐在眼前的家伙是个怪物,对,只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诗诺尽情的发泄着不满;宣泄着愤怒,
但血煞接下來的一句话却像柄利刃,深深地扎进她的心脏,而且是毫不留情地扎得鲜血淋漓,,“从他面对敌人却临阵脱逃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血煞陡然提高了音量,带着不容辩驳的口吻说道,“但是,即便这样也不该杀人啊,”这句话,诗诺像是咽下鱼骨似的吞了回去,血煞之所以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诗诺她太善良了,就和她母亲一样的善良,倒是这一点儿,滴水不漏的继承过來了,
如果他的做法是残酷的,那只能说明诗诺把军队、战争都想的太简单了,战争是与死亡的拔河,任何一丝一毫的同情心都会要了一个人的命,所以战争是不需要怜悯或是同情的,而她的这份善良,迟早有一天会害了她自己,虽然血煞知道诗诺讨厌战争;讨厌杀人,但是,既然生活在这个并不和平的环境里,那么就别无选择,只有慢慢习惯,虽然这是很可怕的事,最后,只听诗诺问了一句:“今后,能把那些人的处置交给我吗,”在得到血煞肯定的答复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许久,血煞望着那早已不见了的身影,看向外头晴朗的天空,忽然轻轻地说:“你不是替我去看过他们了吗,还让他们大多数人都活了下來,这就够了,”其实诗诺每次在自己鞭打完士兵后,跑遍整个军营为他们治疗恢复这件事,血煞一早就知道的,是的,一早就知道,只是,如果这能多多少少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感也好,虽然微不足道,可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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