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得更大了,原本他们还以为只要稍过一会儿就会停的,结果到了太阳完全西斜,将天空染上红霞的现在,也完全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而且伴随着那仿佛瓢泼大雨一般的银白色晶体颗粒,脚下的积雪也渐渐的越來越高;越來越厚,
三人到底是用了多少时间爬出犹如陨石坑一般大小的雪坑的,以及途中因为脱力,手中的藤蔓到底打滑了多少次,因为实在沒有多余的余裕去计算所以先放一边,
许久后,当唯的一只手......不对,正确來说应该是五根手指终于扒住坑外的地面时,她已经满头大汗了,倒不如说是整个人简直像从刚从水里捞起來似的,从头到脚都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在各种意义上都來路不明的水分,,“要......死了,好重,”
顺带一提,本人之所以会发出这种莫名其妙似的感叹,并不是真的筋疲力尽,而是在为背上多余的重量所发出的抗议,或者应该说是悲鸣,“呼......,哈......哈......”虽然不是筋疲力尽,但她的脸色看起來就像是泡在酒缸里一般满脸通红,当然也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硬要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话,那是因为埃蕾贝尔带着略显可爱又困扰,同时既严肃又认真的口吻说道:“唯,你背上他吧,”
话音刚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唯毫无疑问都处于一种微妙的惊呆状态,沒有一丝表情,脸部看起來就像是丧失了机能一样,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埃蕾贝尔,
同时拼命想将在刚才一瞬间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思考回路重新接上,脸上的表情从茫然渐变为震惊;再从震惊渐变为纠结;再从纠结眨眼间转变成失落,然后,是彻底的崩坏,简单來说就仿佛变化多端的天气一样,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女孩儿哦,”她的意思是,,“一般來说,像这种事,不都是由男孩儿來做的吗,展现所谓的绅士风度,”
虽然沒有明说不愿意,但是唯的不情愿,简单來说也就是闹别扭似的情绪已经完全暴露了,只见她努力维持着那不管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笑容这么说道,“嗯......虽然沒错,不过让他变成那副模样的是你,所以必须负起责任哦,”
虽然埃蕾贝尔的说教,听起來还是那么毫无气势可言,甚至音调中都缺少基本的平仄,但却是一如既往的无懈可击,虽然听起來各种意义上都让人感到抓狂,,那仿佛“幽灵”一般的声音,“......可以提出抗议吗,我不,,”
“驳回,”她话还沒说完,埃蕾贝尔就用那听起來稍稍有些下沉的音调否决了,总之,这个可以暂时理解为生气,虽然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我还什么都沒说呢,”“嗯,但是我觉得你接下去要说的肯定是,,不如把他扔在这儿不管怎么样,沒错吧,”
“,......完全正确,”唯像是保持着一副完全僵硬了似的笑脸好一会儿,然后不甘心的,看起來像是在闹别扭似的承认到,那脸色,简直比青面鬼还要阴森,却又不可阻挡的泛起红潮,
“我觉得既然决定了,还是快点比较好哦,啊,还是说,你完全不介意像是露宿荒郊野岭之类的,”这次,埃蕾贝尔露出了像是“捉弄”似的表情,
话虽如此,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侧的眉毛,稍稍有些上扬而已,但是这毫无疑问就是她开心的表情,同时,头顶上那倒竖着的,像是麦穗一般的银发,也前后摇摆起來,
“唔......欺负人,”然而唯的这句,本來是忿忿不平的抱怨话,在不知不觉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哀叹,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乖乖照做,虽然说,嘴上还一直在念着一些意义与声音都像是悄悄话一样的词,而且大半应该都是冲着血煞去的,
接着,她俯下身來,眨眼间血煞的那张虽然有些黝黑,但基本上算是白皙;虽然略显骨感;但也圆润的脸蛋立刻就被放大了好多倍,此时看起來,就跟天空中的月亮差不多,不过现在由于被用來做比较的一方还沒露脸,所以还不能下结论,
不仅如此,他的呼吸;他的体温,都毫不掩饰地扑面而來,见状,唯不由得松了口气,至少这个人沒在自己那稍稍有些“无理取闹”的拳打脚踢中直接失去性命,
“别做奇怪的联想哦,我这么做,可完全不是因为担心你什么的,嗯,只是看不下去而已,所以作为朋友,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就是这样,心怀感激的接受吧,笨蛋,”
当自己为血煞平安无事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许是为了遮羞;也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好意,于是她脱口而出似的,说出了这段纯粹只起到了欲盖弥彰作用的话,
而且,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总之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八度,简直就像是,故意要让在这里的第三人,也就是埃蕾贝尔听到一样,
紧接着,只见她带着不管怎么看都十分纠结的表情,将血煞毫不吝惜的拉了起來,接着以最大的力道甩到了背上,顿时传來了痛苦的哀嚎,不仅如此,整个人看上去甚至都完全矮了一截,感觉像是扛着一座大山似的,
之所以会那么重,是因为血煞现在完全昏迷不醒,因此不能自己把握身体重量,这样的话,整个身子的重量自然全部落到了自己身上,使得她现在即使是像平常一样,简简单单迈步这种事都变得很困难,“你平时到底吃的什么,,”唯咬牙切齿似的艰难挤出一句问道,
当然血煞现在是不可能回答的,不过让人不得不在意的是,,那看起來既享受,同时有很舒服,而且还微微吊起嘴角似的表情真的能被当成是昏迷不醒吗,不会只是为了欺负她而刻意装出來的吧,“啊,真火大,不甘心,”
至于攀爬过程中,原本结实得仿佛树干一般的藤蔓到底发出了几次泪流满面似的悲鸣,为了精神卫生着想也暂且放一边,
总之,有惊无险的安全抵达这个结果,还是值得庆祝的,紧接着,唯就在被积雪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冷刺骨的地面上,毫不客气的躺成了“大”字型,而且,大张着嘴,迫不及待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也因急促而剧烈的呼吸而大幅度掀起惊涛骇浪,
而埃蕾贝尔看上去,正在旁边兴致勃勃的,不停地用指尖轻戳着血煞的鼻尖,片刻之后,也许是感到不适了;也许只是恢复意识了,他缓缓的,带着些朦朦胧胧的倦意睁开眼睛,,只见一双樱之瞳,不偏不倚的闯入眼帘,也就是说,现在埃蕾贝尔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几乎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