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教授也睁眼望了我好一会,才道:“噢,对,李辉就在这里。你是他的朋友?”
我听成教授说完,终于呼了口气,心想:刚才那句话的确是爷爷说的!
我道:“我是他的同班同学,听说他精神失常而被送到这里来了,我打算了解一下他的状况,他现在怎样了?”
成教授听后不禁默不作声。
“他,该不会是已经疯死了吧?”见成教授这样的反应,我不禁夸张地叫了起来。
“哦,他的生命状况还可以,只是,他的癫疯状况有点特殊。”成教授终于开口说道。
“或者先让你去看一下李辉在过去的几天在这里的生活录像,然后我再向你解释,让你更容易明白他的病况。”成教授提议。
“这最好不过!”我立刻赞成。
在前面我已经提过,这次探访是有备而来的。之前,我已经向崔振借了一样他自称“得意之作”的发明品,叫“微氧粒子转录仪”。
这件仪器由两大部分组成,包括“收录仪”及“转译仪”。而“收录仪”又包括“控制仪”(一个外形犹如一节小号电池,上面却安装着各种按钮的小装置。)和“接收仪”(一只直径只有三厘米的正十六边形金属链坠形装置。据崔振介绍,这个“接收仪”可接收以它为圆点,五十米为半径范围内的任何景象所反射出的粒子波,且接收容量为每次七十二小时。)至于“转译仪”,则包括:一,“翻译屏”(一部外形与手提电脑无异却能将“接收仪”所接收到的粒子波还原成图象及声音的仪器。)二,“传听器”(一个类似耳机并具有接收还原声波功能的仪器)。
我事先已将“控制仪”和“接收仪”带在身上。因此,表面看来,我身上只有一条挂在襟外的项链吊饰而已。至于那一节“小电池”则被我装在裤袋里面。
当成教授提议看李辉的住院录象时,我实在兴奋极了。因为我可以趁此利用“接收仪”将一切都收录下来。
为了不让每一个细节丢失,我在成教授提出建议后便悄悄按下了“控制仪”的开关。
成教授领着我走进办公室内另一间较小的房间。那里摆着不少仪器,其中包括一张很宽大的屏幕。
成教授一边熟练地敲打着仪器上的按键,一边对我讲:“李辉被送到这里已经有四天了,他每天所表现的情况主要是他的说话内容,让我初步断定他得了‘歪曲性狂癔症’。”
“什么叫‘歪曲性狂癔症’?”我不禁问。
“你看下去就明白了。”成教授讲到这里,屏幕上已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我立即转身正对着屏幕,以便“接收仪”能将屏幕上的图像收录得更全面一些。
以下是李辉在过往四天内的表现,括号中的内容则是我与成教授之间的对话及及讨论。
只见李辉直绷绷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这是李辉入院的第一天被强制注射镇静剂后的情形。”成教授指着屏幕对我道。)
大约过了一分钟,李辉便霍然睁开了眼睛,双目充血,面形扭曲。双手抱着头大声吼叫起来:“黄强!黄强!”叫声异常尖厉,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成教授不禁又对我道:“这个变化很令我奇怪,因为镇静剂的药效一般在八至十二小时,可是李辉被注射了镇静剂后,只过了十分钟便陡然醒来,这是前所未有的反应!”至于我,原本以为李辉致疯的原因与黄强无关,可现在我已经产生疑惑并开始推翻自己之前所得的结论。)
李辉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怪物追杀着一样,一面叫,一面躲。大约过了二十来秒,便又猛然安静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哆嗦着死命地挤向墙角。当他挤得不能再挤,退得不能再退时,才抱着头屈曲着身体啜泣起来。哭声凄切得让人同情。
只见李辉一边哭一边颤声道:“求你……求你不要再笑了,不要再笑了!”他说着便举起双手按住自己的双耳,然后将头部发狠地挤向墙角。最后竟将脑袋不断地重重敲到墙上厉声求道:“别再笑了!别再笑了!”(成教授指着屏幕说:“通常患‘狂癔’症的病人发病的原因都是曾遭受过极严重的精神创伤。而李辉的情况很特殊,我曾仔细调查过,他并未遭受过任何身体上的创伤及心理创伤。因此,他的‘狂癔’症是突如其来的。”听到这里,我便对成教授说:“之前我听说他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发疯入院的,不是吗?”成教授道:“你指的是他看见你学校内那个叫黄强的男生被杀后的死状而受惊过度致疯的事?”我马上点头。成教授不禁道:“这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但我的结论是:这不足以令一个正常人患上‘狂癔症’。除非李辉的精神本来就极不正常。对于成教授的分析我也认同不疑。)
突然,李辉的行为停了下来。但他依然哆嗦着身体,并颤栗着双唇,神情惊恐异常:“你本该死了的!我……我明明看见你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能完好无缺地回来?!你本该死了的……是你,将他们两人杀死的?!报仇……不要!不要杀我!救命!来人哪!救命!啊———!”李辉讲着不禁又激动起来而且按住耳朵大叫起来,动作亦越来越表现得夸张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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