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接过粟米饼子,也很认真地弯腰连声道谢。随即转过身来,给两个儿子各一块。姜宁和姜安接过饼,也起身向小男孩道谢。
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块饼子,姜父掰了一口放在自己嘴里,使劲的嚼了几口,却慢慢地咽了下去,转头看着两个儿子,将剩下的又分成了两半,就要递给两个孩子,并且坚持说自己不饿。
兄弟两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父亲,你吃吧。”
可父亲坚持要给,两兄弟拗不过,将两块饼子接到手里,又像是商量好的,随即踹在了怀里,说是等父亲饿了在吃。可他们心里自然明白,父亲那里是不饿,分明是省给他们的。
送饼的小男孩一直都在看着,轻轻叹了口气,转生跑到了一个衣着干净得体的黑脸汉子跟前,说了些什么话,又转身跑了回来.
回来时,小男孩手里又拿了三块饼,胳肢窝里夹着一块毡布,还是新的。对姜父说:“你一块,两个小哥哥一人一块,你一定要吃啊nAd3(这块毡布,你们父子权且做御寒之用。”
父子三人没想到他又去而复返,又给了三块饼,还拿了一块毡布,都站起来连声道谢。一路上三人不是没有遇到过主动施舍的,但这般真诚相待,全然不做下眼观的还是头一次遇到。姜父接过东西后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姚,单名一个复字。不知伯伯贵姓,两位小兄弟大名?”
姜家父子都觉得这个小男孩说话甚是得体,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姜父说:“我姓姜,名祖佑,犬子姜安,姜宁。”说完憨厚地笑了笑,并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说得话应该没有毛病,告知人姓名时,应该就是这个说辞。
姚复拱手作揖,说道:“两个小哥哥与我年龄相仿,今日得见,实是有缘,待明日过了龙门,进了昊天宗安顿下来,定要抵足长谈,好好相识一番,它日也好相互扶持,成就一番功业。”
姜安拱手说道:“是的是的,哦,不敢不敢!”很显然不太善于言辞。
姜宁也和学着哥哥拱手作揖,并说道:“确是有缘,大丈夫志在天上,时间一长,我等定能一飞冲高,如同天上的鸿鹄,摩天一游,俯瞰泥土。”
姜宁说完,觉得自己想学人家说一番很利索,而且听上去像读书人说的话,但似乎意思是对的,说得词语并不好,不禁有些脸红。
这一日是大禹历一百六十八年二月初一,今天的事,有重大意义,后世有诗赞曰:
寒蝉在树鸣,
鹳鹄摩天游。
一朝英雄会,
八方时。
姚复觉得觉得姜宁弟兄一定能入昊天宗,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而姜宁觉得自己能进昊天宗,却是一种没由来的自信,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自信,可总觉得一切好像注定一般,就像在他家屋后放羊时,走着走着,草坡上就会留下一条小路,是自然而然的。
事实上昊天宗的录取很严格。数十万人应试,往往只取数百人;而数百人中,能入外门的往往只有不足百人,其他只做记名弟子;百人中能进内门的,常常只有十余人而已。
但就算是记名弟子,行走世上,也颇受推崇,在夏国也能混个地方官吏,或是进入军队,充当千夫之长,而在各方国,待遇只强不弱。
如能成外门弟子,各方国更是争相拉拢,想让其为国用命,增强己方实力。
内门弟子就更不用说了,会受到各国朝堂的重视,委以重任。
姜父看着两个儿子,心里充满了殷殷期望,但也十分担心,他知道人里头能练武修道的材料其实是很少的。希望是有的,但他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很有可能两个儿子明天去应试,一个也进不了昊天宗的门。如果能有一个入门,哪怕是记名弟子,也算祖坟上冒了青烟,是光耀门楣的事。
姚复送的毡布让姜宁和姜安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虽然父子三人蜷缩在一起,才能将将盖住半个身子,但一路上受尽寒苦的他们,觉得料峭的春寒已经不算什么了。
不多时,弟兄两个都沉沉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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