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生丢下一句“温蒂你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然后将一杯甘蔗荸荠芦根水喝个精光,跑到天井里恭喜君君有妊,随后挥一挥手,留下十分烦恼的温琅,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到底打算去还是不去呢?”君君忍了两天,终于再也忍不下去,跑来问温琅,“琅琅你给我个痛快!把孕妇憋坏了可不好!”
温琅懒洋洋地坐在阳台上织小袜子,手工极拙劣,不是这里缺针,就是那里漏眼,稍一分心,就会少织一针,找又找不会来,往往要拆掉一行,重新织过。
被君君这样一问,手微微一抖,立刻掉了一针。
温琅懊丧地将手中的毛线放到膝上的笸箩里去,“我也不说不清楚,总觉得去,那样的场合实在让我不自在;不去,又觉得对不起英生。”
君君妩媚大眼里明光流动,“为什么觉得对不起他?”
温琅垂头看自己的手背。
为什么呢?
因为,在最最艰难的时候,在自己以为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那个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仿佛一道阳光一样温暖笼罩着她的人,不是别人,是英生,一直是英生,始终是英生。
背着包推门进来,向她推销红酒的英生;从世界的每一处角落回来,都要第一时间来看她的英生;从未为难过她,永远都令她欢笑的英生……
君君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如果不能听从情感或者理智,那么,让我们听从上帝罢……小丁!”
小丁捧着一只黑色PSP从房间里跑出来,“啥事体?”
“给我一枚硬币!”
“哦。”小丁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啊摸,摸啊摸,摸出一枚硬币来,“君君姐,给。”
君君接过了硬币,合在手心里,“琅琅,上帝自有祂意志,我们不可违背。所以,正面去,反面不去,极微小的几率,既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如果真那么巧,说明连上帝都要你自己决定。”
小丁都不由得关了PSP。小丁最近迷上了看小说,在网上下了无数下堂女恶惩负心汉的小说来,一边看一边咬牙,又或者诅咒。温琅和君君都由她去。
或早或晚,她会越过这道槛去。
温琅在脑子里挣扎了一下,去,还是不去?
温琅抿了抿嘴唇,她没有准备好,再回到那个世界里去。
“看好了!”君君将拇指抵在食指指腹处,用力一弹拇指,架在食指上的硬币“叮”地一声,弹向了天空,在蓝色的天幕下,闪烁着银白色流光,升到顶点,然后翻腾着下落。
君君纤手一伸,在硬币落到她眼前时,接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盖住。
“琅琅,你还有机会改口,自行掌握。”君君合紧了掌心。
温琅摇头,改不改口,已经都交由命运来决定。
君君微笑,摊开掌心。
洁白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硬币。
正面,朝上。
“哈!”小丁跳起来。
温琅则闭了闭眼睛,失笑。
果然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命运。
“啊,要开始准备了啊——”君君则笑眯眯地转身,望着阳台外头,一片繁华都市。
英夫人的七十寿辰已进入倒计时阶段。
英家不打算跑到外头去借六星酒店大排筵宴,只准备在自家的花园里,备一些精致点心小吃和酒水,然后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大家热闹一番。
请柬已经印制好,送到家里来。
英生与侄子泽普负责写请柬与装信封,两舒侄合作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