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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大唐天下 > 第三十七章构陷太子

第三十七章构陷太子

李昌国一个劲的嘀咕。

“天啊!”静儿这个大嘴巴更是夸张的惊呼起来:“长安是如此之大啊!”

不用说,又是招来一顿不屑的笑声。

“……”

高妙丽更­干­脆,一张嘴张得老大,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接失声了。

“那里,那里!”静儿欢呼雀跃,手指着前方,叫嚷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长安城墙,正有一队身着明光铠的龙武军在城墙上巡视,一个个盔明甲亮,明光铠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好象一面硕大的镜子,极具视觉冲击力。

“壮观!”李昌国大声评价。

“没错!”高妙丽重重点头附和。

长安城墙方圆数十里,每一隔一段就有龙武军在巡视,很能吸引眼球。

最让李是国惊讶的是,皇城上的龙武军最多,一队队巡视,明光铠闪闪发光,格外壮观,格外具有冲击力。

三人一边走,一边指点,不时叫嚷欢呼,其乐无穷,大是感慨,这趟龙首原没白来。

“你……我家公子看中你了,你跟我走!”

就在三人欢喜之际,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快步来到李昌国他们跟前,其中一人朝高妙丽一指,仿佛在唤狗一样。

“你谁呀?”高妙丽秀眉蹙在一起,一脸的怒­色­。

“我是杨公子的拥仆!”一个大汉得意的一昂头,大声道:“杨公子就是杨相国的公子,看中你了,要你侍候,跟我走!”

原来是杨国忠的儿子,游人不敢招惹,退得远远的,生怕祸事上身。

见过横的,就没见过这样横的,竟然把强抢民女一事做得如此正大光明,杨家之骄横由此可见一斑了。

“哼!”李昌国冷哼一声,宛若炸雷轰鸣,上前一步,食指点在这个大汉鼻子上,吼狗一样吼道:“你给我听清了,她是我的女人,谁也莫想打歪主意!”

“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你的女人?”静儿嘴一嘟,嚷起来。

却给高妙丽一肘碰得没有下文了,高妙丽双手绞在一起,手背泛青,一双俏媚眼却是异常明亮,盯在李昌国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违逆杨公子!”这个壮汉咆哮起来,双手握拳,狠狠晃着,凶相毕露。

“砰!”

然而,回答他的是李昌国醋钵大的拳头,狠狠砸在脸上。

“格格!”

一阵让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这个大汉的半张脸好象戳破的气球般,塌陷下去。

第四十五章安禄山的挑衅(第二更)

“你好大的狗胆!你竟敢与杨公子作对,你不得好死!”

又一个大汉怒吼着,挥着拳头朝李昌国打去。然而,拳头却是停在空中,给李昌国一把抓住,用力一拗,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一截断骨戳破皮­肉­穿了出来,白森森的,异常骇人。

“啊!”

这个大汉发出杀猪似的惨叫,脸­色­苍白,跟在土里埋过似的,剧疼袭来,再也叫不住声,唯有喘气的份。

“杨公子,有贱民不把你放在眼里!”

最后一个大汉狐假虎威,打起杨公子的旗号,准备以势压人,却是一句话没嚷完,下巴就粉碎了。

“大胆刁民!”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领着一群人冲了上来,把李昌国团团围住。

李昌国一瞧,这个公子哥约莫二十来岁,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一身的富贵气息。可是,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子匪气,让李昌国想到了“沐猴而冠”这个成语,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杨氏满门富贵,却是这等货­色­,怪不得安禄山不把杨国忠放在眼里。”李昌国不由得冷笑。

“你敢违逆我杨晰,我要你死!我要你全家都死!”这个公子哥是杨国忠的幼子杨晰,平日里仗着杨家的势力,没少欺人,强抢民女更是家常便饭。

“杨家就没有一个好货!”

“要不是仗着­妇­人的裙带,这猴儿样的杨公子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呢!”

“就他那猴儿样,乞讨也没人要!”

杨晰平日里­干­的伤天害理之事太多了,他这一亮出名号,引来百姓一片诅咒声。

“你们这些贱民,都要死!都要死!”杨晰听在耳里,怒在心头,咆哮如同雷霆,一张本就不算俊的脸孔扭曲了,更加难看。

“杀了他!”杨晰右手一挥,一群佣仆如狼似虎般冲上来。

“莫要逞能!”高妙丽有些担心,在李昌国耳边轻语,香喷喷的体香钻入李昌国鼻孔,让李昌国一阵陶醉。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李昌国右手在她吹弹得破的俏脸上轻拍一下,温暖如同软玉,手感非常好。

高妙丽竟然没有躲闪,而是任由李昌国得逞,静儿差点尖叫起来。

“砰!”

李昌国醋钵大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砸在一个佣仆身上,这个佣仆抽搐着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唯有大口吐血的份。

“砰!”

李昌国右腿如同重锤,重重砸在一个佣仆的肩头上,这个佣仆的肩头如同沙堆般塌陷。

拳出如风!

腿重如山!

李昌国只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些只会仗势欺人的走狗打翻在地,不是筋断,就是骨折。

在这一刻,李昌国在高妙丽心目中的形象异常高大,比得上神明了,一双俏媚眼里尽是美丽的星星。

“你……”杨晰原本没把李昌国放在眼里,哪里想得到,他一帮手下,三四十人,只眨眼功夫全给李昌国放翻了,仿佛见到鬼似的。

“你不是要杀我么?你杀给我看看!”李昌国上前一步。

“你……莫要过来!”杨晰惊惧不已,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你说不过来就不过来?”李昌国冷笑一声,右手一伸,揪着杨晰的衣襟,把他提起来。

“英雄,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都是我有眼无珠。”杨晰忙着求饶。

“啪!啪!啪!”李昌国老大的耳打过去,冷冷的道:“你敢打我女人的歪主意,就要有挨打的觉悟!”

李昌国下手很重,只三两下,杨晰的脸就象馒头一样肿起来,嘴角流血。

“嗯!”

李昌国的手停在半空,原来是杨晰竟然吃吓不过,晕过去了。

堂堂大­奸­臣杨国忠的幼子就这点胆量?李昌国还真是意外。

“好臭!”

高妙丽捂着嘴,退出老远。

“晦气!”李昌国朝杨晰裤裆一瞄,只见湿了老大一团,手一抖,杨晰就象断线的风筝般飞出数丈,重重砸在地上。

对于这种没有胆量的纨绔,李昌国还真提不起再教训他的兴趣。

“打得好!”

“英雄,你高姓大名!”

李昌国狠揍杨晰,赢得游人的好感,齐声赞扬,更有人叩问李昌国的姓名。

这场风波很快就过去了,李昌国他们接着游览。

高妙丽好象依人小鸟般,紧依着李昌国,一脸的笑容,欢喜之极,可以说,这是她这辈子最为欢喜的时刻了。

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若是有男子在她受到威胁的时候挺身而出说这是我的女人,更是为了她而大打出手,一定能获得她的芳心。

更别说,她与李昌国朝夕相处,而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只差一个契机,捅破窗户纸。

不过,高妙丽又为李昌国担心,毕竟这是杨国忠的幼子,虽然眼下杨国忠出京办差未回,他回到长安知道这事后,一定不会放过李昌国。

“莫要担心,我是龙武军的人,若是杨国忠敢动我,龙武大将军一定让他­鸡­犬不宁!”李昌国与陈玄礼相处多时,对这个老将军的脾­性­很了解,很护犊子。

李昌国是龙武军的双星之一,若是杨国忠敢对李昌国动手,陈玄礼真的会大怒。

杨家的势力很大,却是伸不进龙武军。陈玄礼掌管龙武军数十年,只有一个人把手伸进去了,那就是太子李亨,就算是李林甫也是Сhā不进手。

龙武军这本就是很好的护身符,更别说还有爱护犊子的陈玄礼,李昌国真不放在心上。

接下来几天,李昌国回到龙武军当值,这天晚上,出宫回家,给安禄山看见了。

安禄山在宫里呆了好几天,今天出宫透气,正好遇到李昌国,定睛一瞧,李昌国一身英气,虎虎生威,身材匀称,透着一股阳刚美,把自己圆滚滚的身形一打量,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过来!”

“节度大人,我们以什么籍口抓他?”随侍身侧的曳落河很是不解,李昌国根本就没有惹安禄山,为何要抓李昌国?

“我看他不顺眼!”安禄山把李昌国的背影看看,好一个好汉,再把自己的大肚子瞧瞧,两人的形象天差地远,没法比,这让他更加不爽了。

“把他抓过来,要他给我叩头!”安禄山的蛮横、霸道是出了名的,他要找谁的麻烦不需要理由,想找谁的麻烦就找谁的麻烦。

第四十六章死胖子!死胖子!(第三更)

李昌国从龙武军手里接过缰绳,正要飞身上马,却听有人大吼道:“你,给我站住!”

回头一瞧,只见三个身材高大,很是­精­悍的胡人快步赶来,大是愕然:“是叫我吗?”

“不是叫你,还能叫谁?”一个曳落河大声道。

“你们是谁?我不识得你们。”李昌国讶然。

“我们是不识得。”胡人­性­直,点头承认。

安禄山挑选胡人中勇猛善战者收为义子,是他最为信任的军队,号称八千,叫“曳落河”。

“有事?”李昌国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没事,我们大人要你过去叩头。”一个曳落河大喇喇的道。

“叩头?”李昌国浓眉一挑,如同出鞘的利剑,怒气上腾道:“你们大人是谁?我与他素不相识,更无仇怨,何苦如此相逼?”

“你听好了,我家大人是平卢、范阳两镇节度使!他要你叩头,你就得叩头!”曳落河头一昂,胸一挺,得意洋洋的道。

“安禄山?”李昌国一阵讶异,这个安禄山真够蛮横的,自己又没招他惹他,竟然与自己过不去。

“快去!”

三个曳落河把李昌国围住,一个更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朝李昌国抓去。

曳落河是安禄山千挑万选的,个个有一身不凡的武艺,力气很大,依曳落河想来,李昌国虽然了得,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压根就不把李昌国放在眼里。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他的手刚伸打半途,就给李昌国一把抓住,他那感觉就象被铁钳钳住一般,痛不可挡。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一截白森森的断骨刺破皮­肉­透出来。

“啊!”

曳落河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一阵低沉的惨叫声,直吸凉气,脸孔扭曲,极是骇人。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节度大人作对!”

另外两个曳落河大吃一惊,同伴的武艺他们很是有数,没想到,在李昌国面前不堪一击,一只有力的胳膊给李昌国轻松折断。

“砰砰!”

回答他们的是李昌国如同重锤般的右腿,重重砸在他们的腿上,清脆的骨骼声响起,他们的腿骨断了,齐齐摔倒在地上。

此时正是下朝时节,不少大臣看见了,赶过来围观。

“那不是龙武军双星之一的亲勋翊卫郎将李昌国吗?”

“那是安禄山的曳落河,竟然不是李昌国的对手,久闻这个李昌国有秦琼、尉迟恭之勇,果是不假!”

“他打伤了安禄山的曳落河,这是扫了安禄山的脸面,后果堪忧啊!”

群臣指点着,既是兴奋,又是为李昌国担扰。

安禄山是杨贵妃的义子,是李隆基的宠臣,虽然李昌国在李隆基心目中的份量不轻,却也难敌安禄山的得宠,李昌国这下麻烦大了。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珠的是,只见李昌国提起右脚,狠狠踩在一个曳落河的脸上,指着他象吼狗一样吼道:“你,去给安禄山那个死胖子说……”

“天啊!”

李昌国一句话才说了一半,就引来一片尖叫声,出自群臣之口。

安禄山胖得象­肉­球,三百多斤的体重,是胖子中的胖子,可是,却是没人敢说他胖。更别说,李昌国竟然在胖子前面加了一个“死”字,那不是捅马蜂窝么?

敢骂安禄山为胖子者,李昌国是第一人!

敢骂安禄山为死胖子者,李昌国仍是第一人!

要群臣不震惊都不行。

“……要他滚过来给我叩头!”李昌国的声音异常响亮,声音远远传了开去,群臣听得清清楚楚,却是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骂安禄山已经是捅了马蜂窝,李昌国仍嫌不足,还要安禄山滚过来给他叩头,对于群臣来说,他们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有人如此胆大,竟敢如此说话。

敢叫安禄山叩头的,除了杨贵妃和李隆基,还没有第三个。

就是太子也不行!

安禄山压根就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曾当着太子的面说“不知太子是何官”,见了太子不行礼不说,直接无视,这在历史上极为罕见。

而李昌国竟然要安禄山滚过来叩头,还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群臣那感觉就象给雷劈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砰!”

李昌国脚尖在这个曳落河脸颊上重重一踢,这个曳落河的脸就象面团一般塌陷。

“啪啪!”李昌国轻松的拍拍手,转过身,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策马而去,不疾不徐,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疯了!疯了!”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

“这个李昌国若不是有妙计对付安禄山,就是得了失心疯!”

“这下把天捅漏了,李昌国完了!”

“安禄山对付不了李昌国,还有贵妃呢。贵妃对不付了,还有陛下呢!”

群臣一片议论声响起,嗡嗡声响成一片,如同打雷。

有大臣一时嘴快,竟然说漏了嘴,不过,却是大实话。安禄山是杨贵妃的义子,他对付不了李昌国还可以搬出杨贵妃;若是杨贵妃对付不了李昌国,还可以搬出李隆基。

要让李隆基对李昌国下手,杨贵妃吹吹枕边风就成。

什么风最可怕?不是台风,不是飓风,不是凉风,而是枕边风!

杨贵妃的枕边风尤其可怕!

“什么?”安禄山得报,冲天一声咆哮,宛若千万个炸雷轰鸣,吓得一众看热闹的大臣脸­色­大变,仓皇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跑走了,不敢再多呆。

以安禄山行事张扬、蛮横、霸道的­性­格,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事,谁也不说清,群臣不想引火上身。

“他好大的狗胆,竟敢叫我胖子!”李昌国的话戳到安禄山的疼处了,一身肥­肉­乱颤,粗大的右腿高高提起,重重踩在地上,地面都在颤抖。

“他敢叫我死胖子!”

安禄山气怒不息,脸­色­都成紫­色­了,一双眼里全是怒火,足以把空气点燃。

“我要你不得好死!”安禄山好象装了弹簧一般,猛的跳起来,挥着胳膊,怒吼一声:“曳落河,跟我走!我要杀了他!”

暴跳如雷的安禄山,带着他的心腹曳落河,怒气冲冲,直奔李昌国住处而去。

李昌国回到住处,跳下马来,冲康德他们道:“等会,有人冲进来的时候,你们都避开,莫要与之冲撞。”

“将军,谁这么大狗胆?”李昌国在康德他们心目的地位极高,冲击李昌国的住处,就是与他们过去了,他很是恼火。

“没你们的事,这事,我能应付!”李昌国笑呵呵的,快步进屋,冲高妙丽道:“我给沏一壶茶!”

第四十七章吓个半死(上)(第一更)

安禄山铁青着一张脸,率领上百曳落河赶到李昌国的住处,大吼一声道:“打!打进去!”

曳落河得令,握着横刀,就冲了进去,杀气腾腾,准备大杀一通。以安禄山之得宠,莫要说李昌国一个小小的五品郎将,就是三品大员安禄山也不放在眼里,说杀便杀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没人,曳落河们好象一拳打在空处,有力使不上。

安禄山一步跨进来,也是一阵讶异,眉头一拧:“李昌国,你个胆小鬼,有种莫逃!”

以他想来,他很得宠,百官都得畏惧他,李昌国惹到他头上,自然是吓得跑路了。

这话得到曳落河的认同,趁机大拍他的马屁,说他如何如何威风,一时间,马屁冲天飞。

“安禄山,你除了胖以外,一无是处,你没那么大的威风!”李昌国的声音从大堂里传出来,平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好!好!好!”安禄山气呼呼的,手按在刀柄上,旋风般冲进大堂。

“你们,你们,快去!”另一间屋里,高妙丽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冲康德他们吼起来。

“高姑娘,您莫要担心!”康德却是不担心,道:“我们随将军南征小勃律,比这凶险得多的事将军都没怕过,区区安禄山又能奈何得了将军?”

康德他们对李昌国极为崇拜,尤其是李昌国南征之时表现极为抢眼,很得他们信服。

“高姑娘,以将军那身武艺,安禄山要是动粗的话,那是自讨苦吃!”费雷也来相劝。

高妙丽一想也是这理,李昌国从安西都护府打到龙武军,从未败过。安禄山的曳落河虽然了得,却不是李昌国的对手,安禄山若是动粗的话,那是自讨若吃,一双俏媚眼特别明亮。

安禄山挟万丈怒火冲进屋里,却是一愕,只见李昌国驾着二郎腿,端着茶盅,正在品茶,一脸的悠闲,好象杀气腾腾的安禄山并不存在似的。

“你……”

这太不把安禄山放在眼里,安禄山自以为天下就没有不怕他的人,今天是平生头一遭遇到不怕他之人,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跟见鬼似的。

“要喝茶吗?”偏偏李昌国把手中的茶盅冲他一举,嘴角一抹迷人的笑容。

安禄山看在眼里,只觉那是嘲笑,天下间最让他不能忍受的嘲笑,怒冲冲的吼着:“你冒犯了我,就得死!莫要说请我喝茶,就是请我喝酒,你也得死!”

一句话没说完,只见李昌国微微一笑,接着道:“自己倒!”

“呃!”

安禄山自作多情了,原本以李昌国是向在示弱,要请他喝茶,哪里想得,李昌国纯粹就是在耍他。

“嗯!”李昌国眉头一掀,朝茶盅一瞅,竟然喝光了,把茶盅朝安禄山面前重重一放,道:“斟茶!”

“你要我给你斟茶?”

安禄山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比见了鬼还要让他难以置信。

他是怒气冲冲而来,准备找李昌国问罪,哪里想得到,李昌国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要他斟茶就是把他当作佣仆使唤。安禄山扪心自问,他这辈子敢把他当作佣仆使唤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杨贵妃,一个是李隆基,就是他惧怕的李林甫也不行。

“我要剜你的心下酒!”安禄山气得直蹦,每蹦一下,地面就在呻吟。

“你为我斟茶,向我致歉,我就饶你一命!”李昌国双手放在腿上,弹了弹袍衫上的灰尘,睨着安禄山,云淡风轻的道。

“你饶我一命?哈哈!”安禄山给气乐了。

安禄山是杨贵妃的义子,是李隆基的宠臣,身佩两镇将印,自重一方,谁敢如此说话?就是李隆基和杨贵妃也没有这样说过,李昌国是第一人,安禄山是当笑话听的。

“不信,是吧?”李昌国盯着安禄山,眼中厉芒一闪,道:“安禄山,你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装的是对陛下的赤胆忠心!”安禄山头一昂,胸一挺,得意非凡的道。

李隆基曾经问安禄山,你这么胖,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安禄山趁机大拍马屁,说“更无余物,正有赤心耳”。一句讨巧的话让李隆基颜大悦,更加器重安禄山了。

这事传遍天下,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放屁!”李昌国眉头一掀,宛若出鞘的利剑,冷斥道:“装的是祸心!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安禄山装傻充愣,乃是一绝,你瞒得天下人,却瞒不过我!”

这话打中了安禄山的要害,眼中凶光一闪,用力一拔,横刀出鞘半尺。

“莫动那个!”李昌国右手食指朝安禄山一指,冷冷的道:“我从安西都护府一直打到龙武军,还从未败过。你那些曳落河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在我眼里,你安禄山虽然胖得象猪,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你若是敢拔刀出鞘,我就要让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昌国的勇猛早就传开了,安禄山也有耳闻,就连郭子仪郭无敌也奈何不得李昌国,安禄山虽然武艺不凡,自忖不是对手,迟疑着不再拔刀出鞘。

如此做,无疑于向李昌国示弱,矮了气势,安禄山冲屋外吼道:“来人!”

他的话刚出口,只听李昌国冷不防的道:“安禄山,若你没有祸心,为何每次经过龙尾道时,总是左顾右盼?你那是轻天下,以为天下可取,心生觑觎之心。你瞒得天下人,却是瞒不过我!”

安禄山早有不臣之心,却是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反,是以,每次经过龙尾道时,总是左顾右盼,那是因为他轻天下,以为天下可取。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人说起过,就是他惧怕的李林甫也不知道,竟然给李昌国一口道破,安禄山如同给雷霆击中,脑中嗡嗡直响,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手指着李昌国,半天说不出话来。

“节度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李昌国,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对节度大人不利,拿下了!”

几个曳落河冲进来,把安禄山木桩似的样儿看在眼里,冲李昌国咆哮起来。

“滚!滚!给我滚!”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安禄山突然冲他们咆哮起来,怒火万丈,好象见到杀父仇人似的。

“……”

几个曳落河直接无言,这马屁拍到马腿上,把安禄山那副想杀人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惊惧,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

第四十七章吓个半死(下)(第二更)

李昌国说出了安禄山心中最大的秘密,若是给曳落河听去,那还了得?是以,安禄山把曳落河吼了出去。

安禄山就是安禄山,虽然为后人痛恨,毕竟有胆量之人,仔细一想,这太示弱了,冷笑道:“我对陛下的赤胆忠心,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就算你乱嚼舌头,陛下也不会信。”

这是大实话,要是李昌国眼下能说动李隆基­干­掉安禄山的话,李昌国也不会把安禄山引到自己的府里了,直接上书便是。

“王忠嗣不愿为陛下攻打石堡城,我安禄山愿为陛下分忧,愿领兵出战石堡城!”安禄山头一昂,胸一挺,颇有几分得­色­,道:“同为假子,陛下自然知晓哪个假子更忠心!”

王忠嗣是李隆基收养的假子,安禄山是杨贵妃的义子,算来算去,都可以说是李隆基的假子。而王忠嗣因为不愿出兵攻打石堡城而逆了李隆基的旨意,若是安禄山领兵出战的话,李隆基肯定会认为安禄山这个假子更忠心。

“哈哈!”

李昌国仰首向天,大笑起来,手指着安禄山,道:“安禄山啊安禄山,都说你狡诈多智,果是不假!我问你,真是为陛下分忧,而不是冲着王忠嗣的四镇­精­锐去的?”

“我……”

安禄山此番进京,就是冲着王忠嗣的四镇­精­锐来的,若是他领兵出战石堡城的话,王忠嗣麾下­精­兵都归他统领了,安禄山的实力就会急剧膨胀。

“你安禄山轻天下,以为天下可取,早就在做准备了。”李昌国脸­色­一冷,犹如万载玄冰,幽幽道:“昔年,你为了夺王忠嗣之军,籍口出兵灭胡,要与王忠嗣会盟。王忠嗣洞察你之­阴­谋,提前到来,而又提前离去,让你扑了个空。自此以后,你就惦记上王忠嗣麾下的­精­锐,我没说错吧?”

王忠嗣佩四镇将印,手握唐朝一半军队,而且全是­精­锐,这让很多人眼红。尤其是早有不臣之心的安禄山,更是眼红,一心想夺王忠嗣之军,为此,他没少花心思。

以请盟为由,实则要夺王忠嗣之军。哪里想得到,王忠嗣棋高一筹,答应会盟,却提前来提前去,让安禄山的心思白费了。

“你究竟是谁?”安禄山额头上的汗水冒了出来,死盯着李昌国。

“我是陛下钦命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李昌国呀!”李昌国微微一笑,调侃道:“一个不入你安禄山之眼的小小五品将军。”

“那你怎么跟我肚子里的虫子似的,我的心思你全知晓?”安禄山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跟水一样朝外渗,声嘶力竭的吼起来。

与李昌国见面没多长时间,可是,对于安禄山来说,那是他这辈子最为倒霉、最为难熬的时刻!

他心里的想法李昌国全知道,他在李昌国面前跟个透明人心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嗯!”李昌国眉头一拧。

“啪啪!”安禄山肥胖的右手重重打在肥脸上,自责不已,道:“瞧我这破嘴,怎么说话的?您哪是虫子,您是神仙临凡,您有未卜先知之能,在您老人家面前,我安禄山……”

一连串的马屁话冲口而出,比起在李隆基面前一点也不逊­色­。

李昌国听在耳里,明知道这是恭维话,却也有几分飘飘然,安禄山的马屁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砰!”

让李昌国没有想到的是,安禄山突然朝地上一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安禄山体重超过三百斤,比猪还要肥,可是,在地上滚起来却是极为利索,哪象胖得象猪的人,不愧有“其疾如风”的典故。

“安禄山,你这是耍死狗赖呀!”

李昌国的下巴差点砸中脚面,他绝对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安禄山竟然耍赖了,要不是亲眼得见,打死李昌国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只听安禄山呼天抢地道:“天啊,我这都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先有十郎,又有李将军!”

十郎,是安禄山对李林甫的称呼。

李林甫虽是千古有名的大­奸­臣,却是有雄材,是安禄山唯一惧怕之人。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安禄山并没有把李林甫放在眼里。李林甫老­奸­巨猾之人,不动声­色­,而是命人把另一个宰相王鉷叫到面前,唤来使去,跟佣仆差不多,王鉷不敢有丝毫怨言。

安禄山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对李林甫的态度越来越恭敬。

李林甫一直忙着,故意把安禄山凉在一旁,直到火候够了,这才与安禄山说话。

这次谈话是安禄山一辈子的恶梦,自此以后,他就惧怕李林甫了,无比的惧怕。惧怕到何种程度呢?

据说,安禄山每次入京,必去拜访李林甫。李林甫若是不见他,他就在地上打滚,呼天抢地“十郎不见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直到李林甫见他为止。

因为两人的第一次谈话,安禄山心中所想,李林甫全知道,在李林甫面前,安禄山没有一点秘密可言,跟个透明人似的。

自此以后,安禄山对李林甫是又敬又畏,是以,安禄山早有反心,却是没有下定决心,因为他怕李林甫。直到李林甫死了,杨国忠继任宰相,安禄山嘲笑杨国忠无能,并且起兵造反了。

今天,安禄山与李昌国的见面,与他和李林甫的初次见面如出一辙,让他心惊胆跳,如同做恶梦,在李昌国面前,安禄山跟个透明人似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十郎已经够可怕了,李将军更可怕!我没有秘密了,我没有秘密了!”安禄山双手抱头,在地上滚得更加厉害了,眼泪都流出来了,边哭边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死定了!死定了!”

脸­色­苍白,如同在土里埋过似的。

“我有那么可怕么?”李昌国抚着脸颊,咕哝道:“我又不是青面獠牙的魔鬼,又不会吃人,咋就把胆大妄为的安禄山吓得半死呢?”

“砰!”

李昌国右脚在安禄山的大ρi股上重重一踢,道:“起来!”

刷!

安禄山动作异常敏捷,跟装了弹簧似的,一蹦就起来了,站得笔直,如同标枪,肥脸上尽是笑容,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您老人家叫我起来,我就起来!”

第四十八章哥舒翰进京(第三更)

在准备后面的提纲,更新放慢点,每天两更。中午12点和晚上19点。提纲完成之后,再三更。朋友们,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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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你属蛇的吧?”李昌国翻翻白眼,这个安禄山就象蛇一样,太会随棍上了。

“您老人家金口玉言,您说禄山属什么就属什么。”安禄山一脸的亲切笑容,比起见到李隆基还要亲切,点头哈腰,道:“您说属猫就属猫,属狗就属狗,属猪就属猪!”

李昌国摇摇头,见过拍马屁的人,就没有见如此会拍马屁的大王,嘴里有些渴,朝茶盅瞄了一眼,只见安禄山颠儿颠儿的抢将过去,提起茶壶,小心翼翼的为李昌国斟好茶。

还未容李昌国伸手来端,安禄山一双肥手端起茶盅,举在面前,半躬着身子,毕恭毕敬递到李昌国面前。

瞧他那小心翼翼,恭敬万分的样儿,李昌国心想就是训练有素的昆仑奴也是比不了安禄山吧。昆仑奴在当时是最好的佣仆,以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出名,与眼前的安禄山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滋!”

瞧安禄山那副样儿,恨不得亲手给李昌国喂到嘴里似的,李昌国有些消受不了,接在手里,轻呷一口。

安禄山脸上掠过一抹失望之­色­。若是李昌国让他喂,就太完美了,这马屁就更加到位。

李昌国放下茶盅,右手在腿肚子上一捏,并没有别的意思,哪里想得到安禄山竟然蹲下身,把李昌国的右腿抱在怀里,轻轻揉捏起来。

“咝!咝!”

莫看安禄山胖,一双肥手却是功力非凡,这揉捏的功夫很是了得,李昌国禁不住呻吟起来了。

“安禄山,若不是你位高权重,而是去开一个堂子的话,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这手功夫好了得!”李昌国不得不得大为赞叹。

“这都是托您老人家的福,禄山方有此等本领。天下间,唯有您老人家能得禄山侍候!”安禄山小心翼翼,态度极为恭敬,就是以­鸡­蛋里能挑出骨头的眼光也是挑不出毛病。

“真的么?”李昌国自然不会相信狡诈多智的安禄山的话。

“是真的!”安禄山头一昂,胸一挺,极是自得,道:“就是陛下,禄山也未为陛下揉过腿呢。就是十郎,也未有此等荣幸!”

把安禄山好一通打量,不象是说假话。李隆基是天子,李林甫是安禄山最惧怕之人,都没有得到安禄山小心侍候,李昌国还真是有些不想到。

李昌国有些恶作剧,把脚朝安禄山的鼻子下凑去。哪里想得到,安禄山竟然褪下靴子,把李昌国的脚放到鼻端嗅了嗅,赞不绝口:“真是一只英雄足,如此英雄气十足!”

“噗!”

李昌国给他一句话逗乐了,暗道:“怪不得­精­明如同李隆基也会喜欢他的马屁,这马屁功夫实在是太了得了,就是十头大马也赶不上呀!”

安禄山见李昌国笑了,张着一张大嘴呵呵直乐,仿佛他比李昌国还要欢喜似的。

“安禄山,你此番进京是为了王忠嗣麾下的­精­锐,为此而讨陛下的欢心,向贵妃献媚,可以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却没有得逞,你可知原因何在?”李昌国话锋一转,心想若是趁此机会熄了安禄山夺兵权的念头,为哥舒翰扫清道路也不错。

依眼下安禄山对李昌国的惧怕,若是他统兵出战,李昌国执意要去,安禄山肯定不会拒绝,还会为李昌国扫清道路。

问题是,打下石堡城,这是奇功一件,若是落到安禄山头上,那就是助纣为虐,安禄山的势力会急剧膨胀。

依李昌国眼下的势力,要­干­掉安禄山肯定不现实。熄其非份之想,分其功才是上策。

“还请您老人家赐教!”对于此事,安禄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得到四镇雄兵,安禄山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大拍李隆基的马屁,甚至不惜让杨贵妃吹枕边风,都没有用。

“那是因为陛下不愿兵权落入外人之手!”李昌国为他指点迷津。

“外人?”安禄山不解了,道:“王忠嗣是假子,我也是假子,怎会是外人?”

“过来!”李昌国朝安禄山一招手,安禄山凑耳过来,李昌国轻语一阵。

“……”

安禄山一张大嘴张开,跟血盆海口似的,一脸的诧异,忙用肥手捂住。

“谢您老人家提醒!”安禄山忙冲李昌国行礼,道:“若不是您老人家的提醒,禄山还蒙在鼓里。禄山这就向陛下辞行,回范阳去!”

“嗯!”李昌国微微点头。

得到李昌国指点,解了心中疑惑,安禄山侍候起来更加卖力了,给李昌国一通揉捏,李昌国只觉浑身通泰,极为舒畅。

作为习武之人,这揉捏的功夫是必须练的,李昌国自认在这方面很有造诣,可是,与安禄山比起来,还真是不如。

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按摩治疗是必须的,李昌国连这方面的大师级人物都见过,就未有一人能与安禄山相比,这通侍候是李昌国这辈子最为舒畅的一通按摩了。

直到把李昌国侍候得通泰了,安禄山这才告辞离去。

安禄山给李昌国吓得够狠,身上的冷汗直冒,他所过之处就是一条水线,直朝外延伸。

康德和高妙丽他们寻着水线进来,一脸的诧异,齐声问道:“发生何事了?安禄山吓成这样?”

这是安禄山的秘密,眼下不宜广而宣之,宜秘密掌控,李昌国找籍口搪塞过去。

安禄山说到做到,次日以范阳军情紧急为由,向李隆基辞行,回范阳去了。

安禄山这次进京,对王忠嗣麾下­精­锐是志在必得,若是没有李昌国打消他的念头的话,一定会闹出更大的风波。

因为李昌国的介入,安禄山是灰溜溜的回范阳去了。

李昌国和安禄山的第一次交锋,以李昌国的完胜而告终!

安禄山前脚刚走,哥舒翰后脚就到了,求见李隆基,却没人给他通禀,因为哥舒翰是来救王忠嗣的,那不是找不自在么?谁愿意去捋李隆基的虎须呢?

数次三番碰了壁,哥舒翰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干­劲十足了,非要见到李隆基不可。却是苦于无人通禀,不过,这难不住哥舒翰。

大明宫前,哥舒翰朝一个身着紫袍的三品官员大步行去,道:“我要见陛下,你,给我通禀!”

“哥舒翰?”这个官员是三品大员,官阶远比哥舒翰高,脸上变­色­,就要喝斥。

然而,他一句喝斥之语还没有说出来,只听哥舒翰道:“开元十五年,三月初六,怡翠楼……”

“哥舒翰,您真是忠心耿耿,不愧侠之大者!”

这个官员脸­色­大变,忙讨好道:“我这就给您通禀!”

第四十九章李隆基的心思

第四十九章李隆基的心思

哥舒翰曾经是长安有名的侠客,以解人危难著称,掌握的官员隐私不少,哥舒翰略一提点,这个官员就怕了,忙着去向李隆基禀报。

王忠嗣逆了李隆基的旨意,不愿出兵石堡城,如今去向李隆基禀报,那是在捋李隆基的虎须,官员是心惊胆颤,一头汗水,又不得不去禀报。

此时的李隆基正在欣赏杨贵妃的歌舞,兴致正浓,这个官员就更加害怕了,惴惴不安。哪里想得到,他一禀报,李隆基不仅没怒,反而很是欢喜,下旨罢歌舞,召哥舒翰进见。

杨贵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是李隆基最为喜爱的女人,再加上杨贵妃善长歌舞,她的歌舞是李隆基最为喜欢之乐事了,竟然说罢就罢了,不要说这个官员惊讶不置,就是高力士也是难以置信。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哥舒翰给召了进去,冲李隆基见礼,还没有说明来意,只听李隆基道:“哥舒翰,你是长安闻名的侠客,解人急难,不愧是侠之大者!”

此番进京,哥舒翰是为了救王忠嗣而来,早已准备好挨训,甚至连坐牢的心理准备都有了,却是没有想到,一见面李隆基竟然称赞他,赞他为侠之大者,哥舒翰就是一通好惊讶。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哥舒翰信心大振,准备恳求李隆基,要李隆基饶过王忠嗣。然而,只听李隆基话锋一转,道:“哥舒翰,你是来为王忠嗣说情的吧?”

“陛下英明!”

哥舒翰忙赞颂一句。

“你本是长安市中一侠客,你父逝后,朝廷策你为长安尉,你自忖官太小,不能让你施展,这才仗剑西北从军,投入王忠嗣麾下。”李隆基于哥舒翰的过去极为了解,道:“最初,你默默无闻,不过是一兵卒罢了。直到遇到王忠嗣,王忠嗣发现你之才,把你提拔起来,重用你,你就成了王忠嗣的左臂右膀。朕没说错?”

“陛下明见万里!”哥舒翰万万没有想到,李隆基对他是极为了解。

此时的哥舒翰并没有出名,更没有立下功名,所有的名声不过是以前的长安侠客,李隆基这个高高在上的真命天子按理说不会了解他,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李隆基竟然如数家珍,哥舒翰不得不服。

“王忠嗣于你有再造之恩,你视王忠嗣为再生父母,此番前来见朕,就是要为王忠嗣说情。”李隆基说到这里,眉头一拧,有些意味难明。

“陛下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哥舒翰直­性­子,直接承认了。

哪有这么说情的?这不是在犯忌么?

高力士眼中光芒一闪,喝斥道:“哥舒翰,休要胡说!”

哥舒翰不怕捋李隆基的虎须,赶来救王忠嗣,高力士打从心里欢喜,自然是要帮他的,这是在提醒哥舒翰,要注意点说话。

“很好!很好!”让高力士意外的是,李隆基竟然称赞哥舒翰此举不错。

哥舒翰为了救王忠嗣不顾­性­命,这是私义,无公心,眼里没有李隆基这个真命天子,这是大罪,理应当罪,李隆基竟然称赞,高力士直接无语了。

“哥舒翰,你要如何说动朕呢?”李隆基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哥舒翰,一瞬不瞬,没有放过一个细节。

哥舒翰早有准备,叩头道:“陛下,大帅公忠体国,为国力战,多建军功……”

一句话没有说完,李隆基站起身,甩甩袍袖,大步而去,连听都不想听了。

适才还在赞扬哥舒翰不错,眼下却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是急转直下,高力士尽管了解李隆基,也是懵了,狠狠瞪了一眼哥舒翰,忙追上去,道:“陛下!”

李隆基径走不停。

“咚咚!”

哥舒翰一愣,束手无策。心中一急,不住叩头,很是用力,额头撞在地面,发出战鼓似的响声。

只一会儿功夫,哥舒翰的额头上就是大青包小青包,起了好几个青包。

李隆基一顿,扭头一瞧,只见哥舒翰的额头竟然破皮了,鲜血渗了出来,哥舒翰兀自不觉,一脸的焦急,重重叩头。

高力士还以为李隆基要发作,大是惊惧,就要劝解。然而,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却见李隆基快步而回,来到哥舒翰面前站定,道:“哥舒翰,久闻你急人之难,今日一见,果是不假!起来吧!”弯下身,亲手扶起哥舒翰。

这举动太出乎人的意料了,高力士的眼珠差点砸在地上。

哥舒翰也是没有想到,唯有发愣的份,连谢恩的话都不知道说了。

李隆基却是不计较这些,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道:“区区一座石堡城,竟然让王忠嗣止步,畏惧不前,他何敢称名将?大唐有他这样的名将,让朕蒙羞。”

说到这里,微一停顿,道:“哥舒翰,你说石堡城真的那么难打么?”

打量着哥舒翰,眼里全是期待。

石堡城之难打,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这还需要说么?

哥舒翰又是一愣,微一凝思,字斟句酌,道:“陛下,臣以为大帅所言并非虚言……”

李隆基脸­色­沉下来了,笑容不见了。

“石堡城易守难攻,若要攻打石堡城,非数万伤亡不可。”哥舒翰深通兵道之人,剖析起来:“即使付出数万伤亡,未必能打下石堡城!”

李隆基转过身,一甩袍袖,快步而去。

“陛下,且听臣一言。”哥舒翰急了,忙叫嚷起来。

李隆基微一停顿,径走不停。

“陛下,并非大帅胆怯,而是石堡城难打!”哥舒翰真的是急了,声调很高:“想当年,大帅年仅十八岁,率三百勇士直奔赞普大营,杀得吐蕃血流成河,赞普仓皇而逃……”

王忠嗣十八岁那年,力排众议,率三百勇士冲入吐蕃赞普的大营,杀得吐蕃死伤无数,赞普仓皇而逃,这是王忠嗣崭露头角之战,倍受人赞颂。

然而,李隆基仿佛没听见似的,走得更快了。

一见情形不对,哥舒翰旧技重施,狠狠叩头。

这一次,李隆基不仅没有回头,反而是小跑着,去得更快了。

李隆基此番召见哥舒翰可谓一波三折,竟然连杨贵妃的歌舞都不欣赏了,很明显对哥舒翰的到来很是期待。

然而,历经曲折,竟然是这种结果,谁也想不到,高力士一脸的疑惑:“陛下这是何意?”

第五十章毒计

“见过将军。”

龙武军兵士冲大步而来的李昌国见礼,眼里尽是热切的光芒,很是期盼,期盼李昌国与他说话,最好是夸赞他。

自从李昌国与郭子仪比武之后,在龙武军里如同神话般的人物,龙武军对他非常钦佩。再加上李昌国没驾子,平易近人,更是博得龙武军的爱戴。

“我们肩负着宫中的安危,你们要打起­精­神,切不可疏忽!”李昌国叮嘱一句。

“遵令!“

龙武军胸一挺,头一昂,极是自豪,能得龙武军双星之一与他说话,那是何等的荣耀,嗓门特别大,跟打雷似的。

“吼得响亮!­精­气神不错!”李昌国在军中时间不短了,深知如何说话才能鼓起士气,借机小小的夸赞一句。

“呵呵!”龙武军兵士仿佛吃了兴奋剂似的,兴奋莫铭,头昂得更高了,跟打鸣的公­鸡­似的,就差跳上房梁了。

李昌国是龙武军的双星之一,属于仰望的存在,能得李昌国夸赞一句,比万两黄金还要珍贵。

龙武军担负的是宫中安危,任务异常繁重,不能有丝毫马虎,李昌国每天都要巡视。此处巡视了,又赶去下一处。

“那是,是他!”

李昌国没有发现,远远有一双仇恨的眼睛打量着他,恶狠狠的道:“他竟敢打我,竟敢让我出丑,我要你不得好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晰,今天进宫向杨贵妃请安问好,正好遇到李昌国,怒火上腾,发誓要报复李昌国。

“李昌国,你死定了!就是陛下也救不了你!”杨晰贼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快步而去,嘴角浮现一抹狠毒的笑容。

李昌国正巡视间,遇到郭子仪,只见郭子仪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一脸的惋惜之­色­。

“郭兄,何事让你叹息?”李昌国有些好奇。

“兄弟,还能有何事?当然是哥舒翰进京一事了。”郭子仪见到李昌国,脸上泛起笑容,大步朝李昌国赶来。

“哥舒翰进京了?”这是李昌国盼望之事。

“是呀!”郭子仪重重点头,对哥舒翰不乏溢美之词,道:“这个哥舒翰不愧是长安有数的侠客,好解人急难。王忠嗣有大恩于他,可以说是再造之恩,为此他要报恩,从陇西赶到长安,求见陛下,为王忠嗣说情。哎!”

说到最后,一声叹息,惋惜无比。

“哥舒翰是怎么说的?”李昌国有些好奇。

历史上,哥舒翰能领兵出战石堡城,就是因为这次进京,与李隆基相谈甚欢,李隆基对哥舒翰异常赏识,这才命他为将,出兵石堡城。

当然,后世很多人指责哥舒翰,说他为了功名利禄,不顾将士死伤,不敢却李隆基之命,强行攻打石堡城,虽然成功了,却是代价太大。

“这个哥舒翰……”郭子仪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脸的疑惑,道:“陛下也真是的,竟然罢了贵妃的歌舞召见哥舒翰,历经波折,却是什么也没有准。陛下这究竟是何意呢?”

杨贵妃是李隆基的最爱,杨贵妃的歌舞更是一绝,李隆基罢杨贵妃的歌舞召见哥舒翰,似乎这次召见哥舒翰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历经波折,哥舒翰竟然失败了,这着实让人想不通。

“这个……”李昌国乍听之下,也是一愣,这番召见的波折也太多了吧?

“哥舒翰呀哥舒翰,你真是糊涂了!”李昌国念头转动间,有所明悟,埋怨起来:“陛下把话都递到你嘴里了,你竟然不接!”

“兄弟,你这话何意呀?”郭子仪正在疑惑,乍闻李昌国之言,大是好奇。

眉头一掀,颇有些惊奇,道:“陛下的举动反常,就是从龙数十年的高将军也不明晓,难道兄弟你知道?”

“不敢说全猜中了,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李昌国很有信心,道:“郭兄,你可知安禄山为何打道回范阳?他可是冲王忠嗣的­精­锐来的,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不惜请贵妃帮忙,都没有成功,不得不回范阳。”

安禄山之心昭然若揭,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冲王忠嗣的­精­锐来的,郭子仪也不例外,眉头一拧,道:“这事也透着古怪!安禄山很讨陛下欢喜,很得宠,再者他是贵妃的假子,也算得是陛下的假子。王忠嗣这个假子逆了陛下的旨意,不愿出兵石堡城,按理说,安禄山这个假子请命没有不准的理呀。可是,陛下偏偏就是不准,道理安在?”

李昌国在郭子仪耳边嘀咕一阵,郭子仪一张嘴张得老大,惊疑不定,沉吟不语。

过了一会儿,惊疑渐去,变成了肯定,肯定变成了笃定,重重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都给陛下蒙住了!”

略一停顿,道:“照这样说来,哥舒翰领兵已成定局!”

李昌国微微摇头,道:“未必!这要看哥舒翰能不能转过这弯了。”

“兄弟,你这就话就不实诚了!”郭子仪在李昌国肩头拍拍,道:“你与哥舒翰交好,你不会袖手不管吧?你是不是要去点醒哥舒翰?”

哥舒翰领兵这事正是李昌国心中所愿,自然是不会袖手不管的,点头道:“我这就去见哥舒翰。”

“兄弟,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郭子仪沉吟着道。

“郭兄,你哪里的话,有事尽管说。”李昌国与郭子仪的交情非常好,郭子仪有事,他自然是要帮忙的。

“我是想请你在哥舒翰面前美言几句,能不能让我随他出征?”郭子仪久有驰骋边关之心,却是一直没有机会。眼下攻打石堡城,正是难得的良机,郭子仪自然不想错过。

李昌国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心中暗乐:“此次攻打石堡城,我参战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到时,你就是不去,我也要拽着你去!”

转念又一想:“若是郭子仪参与石堡城之战,这一战会有何不同呢?”

告别郭子仪,李昌国准备出宫去见哥舒翰,点醒他。

这事非常重要,刻不容缓,迟得生变,李昌国走得很快。然而,没走多远,就听有人在唤他:“李昌国,站住!”

李昌国回头一瞧,原来是一个正在妙龄的宫女,容貌极为俊俏,正冲她招手。

“你找我何事?”李昌国大步过去问道。

“贵妃娘娘要你去!”宫女清脆的声音如同黄鹂放歌。

“杨贵妃?”李昌国一愕,他进入龙武军多时了,却是没有见到杨贵妃,与她没有交集,找我有何事呢?

大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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