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蝶,事关他们的少主,小心谨慎点也是理所当然的。”红罗轻笑Сhā言,“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般痞懒散漫的性子麽?”
“红罗夫君所言极是,哪怕搜遍这九州大地,花恋蝶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花恋蝶立刻侧头笑眯眯地在自家夫君颊上亲了一记自豪的吻,回首向身後轻声吩咐道,“朱璧,快去把早膳摆到那边的石桌上。朱圭,把锦团铺上石凳,别凉著了我的红罗夫君。”
“是,二倌主。”朱璧和朱圭一起躬身回应,上前几步迅速走到距青锦软榻丈远的石桌边。
朱璧驾轻就熟地将手里提著的东西一一摆上石桌。东西不多,一大罐清香扑鼻的浓稠鱼粥并四大碟活色生香的小菜,接著又摆上三个白釉薄胎碗和三双镶银竹筷。朱圭也在一方石凳上俐落地铺上一个深蓝绣花锦团。二人细心备好一切後,方才小心地退在了一边。
“呵呵,今早的膳食是小银鱼粥,糖醋黑木耳、黑木耳凉拌三丝、炒黑白菜、水晶蹄筋,都是对青锦少主筋脉恢复很有好处的膳食喔。”花恋蝶拉著红罗走到石桌边,口里对青锦解说著,手上则拿勺自粥罐里盛了一碗粥递到红罗手中,眉眼弯弯地体贴补充道,“红罗夫君,这银鱼粥和黑木耳对你的身体也很有好处,多吃些,小心别烫著。”
“好。”红罗冲她扬眉一笑,撩袍坐上桌边铺了锦团的石凳,举起桌上的镶银竹筷优雅地吃起来。
花恋蝶又从身侧朱圭提的篮子里捧出个约莫一尺来长的粗砺原质椭圆木盘摆上石桌边。木盘靠左叠了个土釉粗陶小碗,碗底浅浅躺著一线清水;接著在碗右侧立上个赭褐色细圆口大肚小甕,再从篮子里拿出一弯曲盘结的树根斜斜巴靠在小碗和小甕上。
在几双或明视或偷窥的好奇目光中,她从篮子里抽出四支金菊,一支支折枝截断,略眯眼眸,朗声道,“菊,味微辛、甘、苦,性微寒。能疏散风热,清肝明目,平肝阳,解毒。”指间的金菊轻轻晃动,灰眸里流光盈转,淡唇弯起闲适的弧度,“菊开秋之早晚,乃花中隐逸者也。端端是粲粲黄金裙,亭亭白玉肤。极知时好异,似与岁寒俱”
察觉到集中在身上的所有目光里渐渐有了迷蒙的倾向後,花恋蝶心里那是一个止不住的得瑟啊。Сhā花这门艺术在目前的九州大地还处在发展阶段,虽然她的手艺不是大师专家级别,但拿来显摆下高雅的生活情趣素养还是很能吸引眼球,蛊惑人心的。
想到得意处,曼吟的雅致磁音不由更加柔和悦耳,手指优雅灵巧地在空中挽了个手花,将金菊错落Сhā入小甕,接著又拿起一支白菊斜斜Сhā入,再配上两三支紫红含苞小花并两三弯细细绿绿的藤草分不同方向一同Сhā入後,拈起一片鱼尾碧草,枝干朝下躺入陶碗,叶身则竖立著斜斜靠在小甕上,最後一支簇开三朵的青翠绿菊则依偎在了盘结的树根叉丫间。
众人就见她宛似变戏法似的,将一篮子粗杂不堪的东西在眨眼间便以著另一种面貌呈现在水墨纹路的石桌上。
那桌上之菊物古朴清幽,高雅宁淡,丝毫不负隐逸之名。
这白发女人,好一双巧手!好一身才情!好一副七窍玲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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