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了我的腕脉要害。”倚靠在男人怀里,再次淡淡陈述事实。捏著雀鹰的脖颈缓缓举起被他握住的手腕,金色的阳光中,象牙白握在粉玉手腕上,润腻的麽指正在腕脉肌肤上游走抚慰。她在男
人怀里仰头,抬起的半眯灰眸澄透纯净,温暖明媚,静静提醒,“我曾说过,不管因为什麽缘由,我的男人,我的主人都不可以伤我。”手指蓦地一松,死里逃生的雀鹰落在船板上狼狈地嘶鸣扑腾。
“我没有!”他仿若被沸水烫到,大手倏地从粉玉手腕上撤回,急切辩驳。心底遽然升起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针扎地隐疼。
祼露出来的粉玉手腕莹润剔透,没有一丝损伤,也证实了他所言非虚。
“不,你有。”花恋蝶侧转身,推开他,移步在红罗身侧。清朗端正的脸上含著丝丝黯然,眸光从船板上的雀鹰身上一掠而过,淡唇悄然勾起,指著心窝柔声道,“它先是信鹰,然後才是猎鹰,我
的这儿伤了。”
锦螭好似被突然点中|茓道,身体保持著半搂姿势僵硬成一块冰石。
“宠蝶”他沈沈的轻唤毫无波澜,也毫无情绪,只是很缓很慢,像是从百丈瀑布的倾轧下艰难爬出。
“嗯?”花恋蝶轻快地应道,丝丝黯然褪去,灰眸也渐渐弯起,与勾起的唇角织出一朵灿烂的笑花,“锦螭主人,你伤了我呢。”
含笑的声音很淡很轻很柔,犹如蒲公英的种子,被风吹得四处飘散,钻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中。继心惊肉跳之後,他们听到了落寞。那落寞是长久的孤寂形成的,那落寞是一层层黯然叠压累积出
来的。
芦苇荡漠漠静寂,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打破这萦绕天地的落寞,却又不忍,莫名地不忍。
“噅噅噅噅──”高昂的马嘶突兀响起,很是适宜地打破了这迷障般的落寞和不忍。
花恋蝶眨眨眼,弯起的笑眸澄净见底,古井无波。
“锦螭主人,原谅宠蝶不能等你抽空来喂饱我了喔。”她冲一直没有改变丁点姿势的锦螭俏皮地晃晃食指,拥著身侧的红罗,身形突然拔起。
“不!”锦螭猛然回神,大喝著抬手急抓而去,指尖却从凌空离去的衣角一触而过。
“呵呵,锦螭主人,宠蝶没钱,狗熊和祝萧何以及水蜘蛛今後的婚丧嫁娶就委屈你操办了。”
十丈之外,白发女人携绝丽男人站在模样怪异的厢船内,戏谑的笑语轻快飞扬,“花五毛,回家!”一声娇喝,她挥挥手,拥著男人背过了身。
厢船箭一般射离,劲风吹起,黑纱狂舞,白发凌飞,一抹水红翻飞到芦苇枝头飘摇出它被遗弃的心伤。
痛逐渐蔓延,啃噬著五脏六腑。有什麽东西从喉咙里涌了上来,腥甜中带著浓浓的苦涩,被母亲击伤的脏腑终於开裂了麽?
不经意间,他以为牢牢禁锢在手中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宠蝶儿远离了他,遗弃了他。
凝目遥望那化成小点的淡影,他才恍然醒悟蝴蝶是无比脆弱的宠物。一旦捉了它,养了它,就必须精心到卑微地去呵护,去照料,一点也不能疏忽,一点也不能轻慢。
“门主!”
月华身影在几声惊呼中飞身而出,夺过芦苇枝头上的那抹水红发带,随即猝然坠落水中。
冰凉彻骨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冻冷了热涨的眼,晕化了腥甜的液,模糊了烟灰的眸,粉玉的颊,淡白的唇,似雪的发为何,为何他把这只宠物嵌进了心窝里却毫不自知?无尽的黑弥散开来,
身体不断地下沈、下沈
宠蝶,我的小宠蝶,你若回来,锦螭主人必会真正地永远娇你宠你惯你爱你。
堕入黑暗中,他唯余此念。作家的话:咳咳,花姐是一点也伤不起滴。
17:47:00
花姐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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