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宠蝶,饮了除夕交杯酒,你便不能反悔,也不能再离开了。”锦螭钳住她圆润优美的下巴强硬抬起,清凌墨眼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沈冰寒,醇冽声褪去了清澈冷漠,变得暗哑轻柔,“若是你反悔
了,离开了,我会杀了你的。明白麽?”
“我明白。”花恋蝶笑著抬手在他脸上轻抚。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极强悍的人类。一旦有了信念,他的心便坚如磐石,不会被任何暗影侵蚀击垮。这样的强者,她喜欢,也爱。她不会再愚蠢地任性
放弃,她要读进他的心灵深处。在这特定的瞬息,她已为他感动,抛却了所有的任性苛刻。
锦螭笑了,明华朗濯在光晕中层层荡漾,冰寒凌厉融化成澹澹秋波,面色虽是苍白,却俊美无俦。他从怀中抽出一根水红发带,望进澄透灰眸:“宠蝶,让我为你系发可好?”
花恋蝶移转目光,缠绕在象牙指间的水红发带很是眼熟,上面暗绣的水红芙蓉正出自红罗的手。对红罗夫君的刺绣之物,哪怕是一根发带她也保存得好好的,这男人手里的发带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难不成为了给她系发,向红罗讨要的麽?以他的个性似乎又不太可能。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锦螭柔声解释道:“你伤心离去的那天,风甚大,发带脱落被吹到了芦苇枝头也兀自不知,我便替你收拣了。”
她心头一颤,忆起弦络说这男人在重伤之时落进了寒水中。难道难道是为了收拣这根发带?!她不禁再一次痛恨自己不会回头的任性与苛刻。如果那天她回了头,哪怕只是一秒锺,所有的悲与痛都
不会出现。
“锦螭主人,为我系发吧。”她弯眸眨眨眼,在他怀中移转身子。背对了他,才任由两行热泪滚落。
“好。”身後传来男人低哑得似乎有些哽咽的颤声,修长的十指在她发间穿梭编织,“宠蝶,自认识起,你就未曾挽过发,那天也是一根很随意的发辫。”
“我不会挽发髻,红罗曾为我挽过,但那模样很是怪异别扭。”又是两行热泪滚落,她闭上了眼,仔细感受从发间逸散的温馨。
“如此甚好,主人的十指虽也不会挽发,可为宠蝶辫发还是会的。”温凉的气息轻轻吹拂过她的耳鬓,一根松紧适宜的白色发辫从颈後搭了过来,辫梢五寸处系著水红色的发带,结扎成一个随性味
儿十足的蝴蝶结,“乖,好看吗?”
健壮的手臂环抱住她的双肩,整个人被拥进温热的怀抱,若有若无的寒香在她身周萦绕。
“好看。”她委屈地呜咽,从他怀中侧转过身子,终於不介意在他面前落泪了。
“乖呵,都是锦螭主人的错,让宠蝶儿伤心了。”锦螭的心揪成一团,疼痛中含著酸软。宠蝶,他强大爱笑的小宠蝶落泪了。蝴蝶是脆弱的,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宠蝶离去的那天,在转身的那一刻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又是怎样哭泣的呢?心酸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幸好,有红罗在她身边;幸好,她没有飞得太远。
凑上唇,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脸。湿热的薄唇逐一吻去颊上晶莹的湿咸,吻上澄透纯净的烟灰眼眸。柔柔的,轻轻的,一点一点吸吮掉眼睫上的湿润,吸吮出眸子里的残泪。
“不哭,我的小宠蝶,不哭了。”他呢喃抚慰,薄唇沿著秀挺的玉雕鼻梁流连下移,停留在淡色柔嫩的唇瓣上厮磨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