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皇上,微臣既然已经是个死女人了,你再用龙案来砸似乎是多此一举。”她拥著红罗,拉开个痞赖的笑容。右手一推一送,龙案又完美地落在了越昊昕面前,与之前的位置不差分毫。
“你──”越昊昕怒极,却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极美的凤眸凶戾地盯著她,活像要将她生吞一般。
“恋蝶,你你没事麽?”红罗捉住她的手臂,神色紧张地上下打量。
花恋蝶心里又暖又甜,笑眯眯地揽住红罗的腰,摇头道:“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打量到她真没事,红罗这才放下心来。桃花眸子一瞪,拧了把她的脸皮,嗔怒道:“恋蝶,你既对解三使之难胸有成竹,为何久久不出列请答,害得皇上尴尬许久?”
花恋蝶笑著在他肩上蹭了蹭,深嗅一口醉人的桃花芬芳,这才慢悠悠地答道:“红罗夫君,我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惹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让我无法好好保护你。”她虽是凑在红罗耳边说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注视著对面的少年帝王。
凶戾凤眸中的黑棕色瞳仁突地像被针刺中般急速紧缩,接著迅速恢复原状。那滔天的怒焰,杀人的暴虐在刹那间凝结成冰,又逐渐化成见不到底的深邃涡流。
“恋蝶,你──”红罗愕然之後,微微垂下了眼帘,盖住满眸温柔。反手搂住她的腰身使劲收了收,嗔道,“傻女人,夫君哪儿是那麽不中用的男人?分明是你懒,怕麻烦,才不想出列的。”
“知我者红罗夫君是也。”花恋蝶嘿嘿轻笑,偏头吻了吻他的耳朵,眼睛仍旧斜睨对面已经沈默坐在了龙椅上的少年帝王,柔声道,“红罗夫君,天色渐晚,再过不久便是晚膳时分,你能到宸德殿中把我熬煮好的鲍鱼粥拿来吗?”
“好。”红罗轻应,咬住她的耳朵,悄声嗫语,“恋蝶,昕儿皇上对越国和百姓来说是个好皇上,你若是太过欺负他,仔细夫君不饶你。”
花恋蝶并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地嘻嘻轻笑。
红罗淡淡瞥了一眼沈沈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少年帝王,又警告似的瞪了那个笑个不停的白发女人一眼,这才退出书房,细心地拉好门。
刚一转身,抬眼便看见满脸担忧的张和与几个面色惴惴的宦人。看见他出来,个个眉眼间俱都是一喜。
“皇上他──”张和刚开口便被红罗以眼神止住。
“没事,皇上少年气盛,发点怒火也是常事。你们只需在外间伺候著就行了,我去宸德殿取皇上的晚膳过来。”他对张和温言笑道,点点头翩然离去。
张和万分无语地看著他走得轻松惬意的背影,又看看御书房里间紧闭的镶金雕龙朱门,心里长叹不已。这个倌子说得倒轻松,又哪知道皇上从小到大就未像今日这般盛怒失态过?他虽然没看见里面的具体情况,但光听声音也知道战火激烈,该砸的砸了,该吼的吼了。
话说那白发女人也委实过分,明明胸藏答案,却偏偏半天不言不语。後来的解答虽让邬、陈两国使臣满意之至,狂扫了章国使臣的颜面,但也不能抹杀那份存心让皇上难堪的嫌疑?
不知皇上这次发怒又会是个怎生的见血法?但愿伤残死亡的人别太多,毕竟要避人耳目地处理尸体也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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