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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恋蝶悠悠张开眼睛,神色间兀自有些迷蒙恍惚。
盯著对面的镶金雕龙朱门良久,才渐渐忆起她好像坐在龙椅上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梦中,她和锦螭正在依君馆中的那张大床上颠鸾倒凤。
淡唇不由自主地翘起,手指摸上在梦里被辗转亲吻的唇瓣。独属锦螭的冷香似乎还萦绕鼻端,耳畔是他醇冽低暗的炙热呼唤。
一声声宠蝶儿含著微微的笑意和无尽的缠绵宠溺,直直软了她的身,暖了她的心。
嘿嘿,看来还真如帝王龙所说,她欲求不满了。
一个多月了,她的锦螭主人走了一个多月。扳指算算,再过十几天就该回来了。到那时,她一定要把锦螭主人从头到脚吃干抹净。
举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收腿一个鱼跃,从龙椅上弹跳而起。
一件明黄|色绣龙披风从身上滑落,她这才发现满地的狼藉已被收拾妥当。奏折整整齐齐地放在龙案一侧,案桌边重新摆上了笔架、御砚。
弯腰拾起披风,心里漾出阵阵甜蜜,是红罗夫君为她盖上的吧?
眼眸一转,却讶然发现屋内一角无声无息地站著一个人。那是张和?!这宦官一直守在这里?!
“屋子是你收拾的?这披风也是你盖的?”她迟疑问道,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祥。
“是。”张和眼观鼻,鼻观心,点头应道。
他一直守在门外,从皇上愤怒的咆哮到女人娇媚的呻吟,他一点不落地听全了。
在为皇上更衣整冠後,皇上临去前!了眼半掩的里间房门,对他淡淡留下一句:“拿朕的披风给花医侍盖上,好生伺候。”
待他疑惑地推门进去,才骇然发现那个满头白发的花医侍竟坐在龙椅中,双腿翘在龙案上睡著了?!这这简直是狗胆包天!罪不可赦!拖出去砍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不为多!
但惊骇归惊骇,他心知肚明,若没有皇上的首肯,这女人是万万坐不到龙椅上睡觉的。
小心绕过满地碎片和奏折,将皇上的明黄披风轻轻披在酣睡的女人身上。
仔细瞅了瞅,白发粉颊淡唇,这张脸清朗端正,透著游离红尘之外的疏淡。想起她在大殿中的侃侃而谈,那双澄透纯净的灰眸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气势一点也不输满殿的王孙权贵。
皇上是真的动了情,喜欢上她了吧?只是这看似荣宠顶天的帝王之情能持续多久呢?
心里不由暗暗自嘲,他一个宦官想这许多作甚?轻手轻脚地打整好屋子,他漠然静候一旁。
“红红罗是否来过?”花恋蝶连忙追问,蓦然想到自己不小心睡了一觉,按时间计算,红罗早该提著鲍鱼粥来到御书房才对。
“奴才没有见过红罗公子,想是还在宸德殿准备皇上的晚膳。”
不对!鲍鱼粥她早就熬好,红罗只需从温炉中端出放进食盒里就行了,怎麽可能这麽久都不见踪影?难道说想到某种可能,心脏刹那间恍如停止了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张和,我回宸德殿看看。”
不等张和回应,石青色身影已如风般飞出了门。
张和抬起头,眸中急速闪过一丝凌厉,在空中连击三掌。
黑影一闪,一道身影跪在了屋中。
“立刻去查,守在红罗公子身边的暗卫今在何处?”
“是。”
黑影一晃,屋内又只剩张和一人。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适才若没听错的话,那白发女人临出门的最後一句听似平缓,却透著丝丝杀气。
她虽武艺不够高强,但一身医术出神入化,想来制毒下毒的本事也必是不弱。
倘若那倌子真出了事,他要做的就是立刻除掉这白发女人,消灭威胁皇上安危的所有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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