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高挑瘦削,长发未束,眉目如画,挺鼻薄唇,肌肤呈现苍白的病态,然通身却透著一股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韵味。
他慢慢张开眼,冲面前神情温柔的女人淡淡一笑,“奕书,扶我起来吧。”清朗的男中音如溪水潺潺,甚是悦耳。
越奕书赶紧伸手将他扶起,又体贴地在他身後垫上一个厚实绵软的靠枕。从暗卫手中接过药碗,放到唇边吹了吹,试了试冷热,这才递到心爱的男人面前,“衡郎,我尝过了,这药微苦中带了点清甜,一点也不难喝。”
“呵呵,你这次又是请了哪位名医?”何衡笑著握住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将药液一饮而尽。
“味道如何?”越奕书盯著他,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凤眸中充满了期待。
何衡抿抿嘴,看著心爱的女人宛似孩子般企盼地盯著自己,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调侃道:“诚如奕书所说,这药微苦中带了清甜,一点也不难喝,简直深得吾心,敢问奕书这名医姓甚名谁?吾好当面道谢。”
“不难喝就好,不难喝就好。”越奕书随手把药碗递给暗卫,张臂将男人拥进怀中,怜惜道,“这样衡郎喝药时就再不会受苦了。”
抚在她脸上的手微微一顿,墨玉般黑幽清亮的眸子溢出了心疼:“抱歉,让奕书一直为我操心了。”
因为少时生活过得艰苦,他的身体不但羸弱,双腿膝骨还落下严重病根,每年总会痛上那麽几次。每次都是三五天,疼得连路都走不了,疼得恨不得一头撞死,或是将双腿砍下。十二年前,他是某高门显贵之家的贱奴,备受凌虐,却因一次河上放灯幸运地与这个身份尊贵的女人一见锺情。她用权势带走了他,虽无法给他个名份,但为了他,十二年来她不娶夫,不纳侍,至今膝下犹虚。面对这样的深情,哪怕此生无名无份地死在何蘅苑,他也无怨无悔。在世人眼中她是平庸王爷,是风流王爷,可只有他知道真正的她是什麽样子。
“衡郎,不许对我客气。”越奕书娇嗔,握住他的手,认真道,“衡郎,相信我,你的身体会康健起来的,你的双膝再过不久也会驱除病根,永不再疼的。”傍晚接到密报,说那女人一鞭将庄铭斩首,紧随著又将庄铭手下二十个重要将官一并砍下脑袋,直接接管了直属镇军大将军的一万兵卒。这样的杀伐,这样的决断,这样的狠厉,让她心惊胆寒之余升起由衷的佩服。没有选择与之为敌,真的是她的幸运。连带的,她也信了那女人的医术。
她就安下心来,全力协助皇上剪除皇妹吧。
“嗯,我相信你。”何衡笑意澹澹地吻了吻她的鬓发。
拥紧怀里男人瘦弱的身体,心尖翻过战栗的疼痛,她哑声道:“衡郎,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地迎你做我唯一的夫君,堂堂正正地生下我们的嫡子嫡女。”只要这次能立下大功,她便以这功劳向皇上请求,换得衡郎为王夫。
“好,我相信你。”何衡揽住她的脖颈,带了药香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唇瓣。
一个九品犯官嫡子,一个贱奴,如何能做堂堂越国王爷的王夫?不过只要她能安心,她说的任何话,即使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他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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