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懒病发作,一不小心失态地和周公约会了麽?
花恋蝶摸摸鼻子,对来自左右两方的诡异视线一一回扫过去,很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见笑见笑,本帅昨晚没睡好,打盹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周朝的视线更加诡异了。
元帅,你和崇义侯昨晚到底是咋吃来吃去的,才会导致精力不济,在如此严谨时刻也能一声不响地昏昏睡去?!
诡异的视线在花恋蝶和吊在她背後的娈栖身上来回扫射,仿若能透过表象看清内部实质的X光线一般,深锐灼热,极具穿透力。
彭怀骁、归明信、时英等在场的十几个高级将官大多都是精通法令,上过战场的悍厉严肃军人。只是,与元帅共处近二十天来,他们原本的观念信仰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颠覆。
懒散、好色、与宦人勾搭不清,这些毛病若是出现在旁人身上,是淫贱,是滥用职权,是目无法纪的死罪。可元帅做来,却是那麽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随性潇洒。
她说,军营枯燥呆板,只要不怎麽违反高祖军法,不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把该操练的任务卖命完成了,将士们为啥不可以搞点娱乐活动,轻松下呢?她说,食色性也,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强行压抑会造成心理扭曲。只要学会把欣赏控制在正确的道德范围内,就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她说,上阵既然能有父子兵,兄弟姐妹兵,为啥不能有夫妻兵?此战结束後,越军军队需要全面改革。她说,只要确定是真爱了,不管爱人的身份是倌子,是宦人,还是王侯,她都不在乎。她说
她说了很多,很多都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很多都是与当今世俗观格格不入的,很多都是他们无法做到,甚至在心底不屑的。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人活得很肆意,很畅快,恐怕这世间也唯有元帅才活得如此肆意畅快了。
当然,以元帅之才来说,她有足够的资本活得这般肆意畅快。他们虽不能像元帅一样肆意畅快地活,却也能在世俗允许的范围内做些改变,让自己活得稍微肆意畅快点。
不经意间,很多人已被花恋蝶三不五时冒出的非主流言论洗脑催眠了,多多少少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堕落趋势。
以花恋蝶和娈栖的关系为例,十几天前,他们会轻蔑嘲讽之极,甚至会出言警醒元帅,切莫坏了身份与威名。十几天後,他们只会想著元帅对军队操练得异常出色,与宦人谈情说爱是她的私事,又没碍著领兵行军,又没违反军法,他们凭什麽指手画脚?尤其当对上元帅那一张笑吟吟的温暖明媚的面庞时,更不好意思提了,觉得自个纯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如现在,面对元帅和崇义侯的当众亲密,他们想到的不是伤风败俗,奸夫淫妇,而是元帅昨晚的睡眠质量是否与“吃”有莫大的关系?
花恋蝶不是纯洁的稚儿,对那二十多道瞬间变得更加诡异,诡异中又透出几分热切探究的目光了解得很是透彻。
面皮还是象征性地微微红了红,抓开娈栖缠在脖颈上的手,干咳两声,目光转向跪在面前魁斗,冷静十足地问道:“魁斗,报上结果吧。”
“是,元帅。”魁斗在默默抽了好一会儿嘴角後,终於等到了门主宠物向他问询。
“果如元帅所料,函谷两边山林中早已埋下上万虞军。”
“把你们侦察绘制的地图打开。”
“是。”魁斗连忙从衣襟中掏出一块麻布,展开铺在了简易地图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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