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只有蜗牛爬过才会在地面留下蜿蜒的水迹,不过……这个似乎不是什么奇怪的粘液,只是雨水呢。
杜亭在地上揩了一下,捻捻手指,确认着。
他并不觉得恶心或是害怕什么的,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无论少年是精是怪是鬼,对他来说都是可爱又可亲的。
小鬼懒懒的倚在墙角,一语不发,除了身上仍不住往下滴水外,连抱着腿蜷缩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杜亭关好门后回到少年身旁,在他面前蹲下,安慰着:“雨季是这样的,连着下几天就好了,等天晴起来我们去宅子外面逛逛可好?”
小鬼虚弱的笑了一下,幽幽答道:“等雨停了,你也该走了吧,莫糊我。”
杜亭一愣。
天地良心,他在提出雨停后的计划时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那时候还在不在这这个问题。
少年见他打了磕巴,哼笑一声,继续低垂下头。
杜亭可真冤枉,他的怔惑并非因为默认,而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竟一点也不急着返家了,尤其在少年觉得不舒服的这几天。
“你的心眼啊,比针鼻还小,我不就说了那么一次么,你还记着,身体不舒服还不忘了拿话挤兑我。”虽然知道对方不会觉得冷,但杜亭还是忍不住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用身体包裹住。
小鬼意外的乖顺,没有如平时一样,用一大堆话来顶他,杜亭反倒有些不习惯了,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象征性的拍了拍小鬼的头。
窗外阴郁绵绵,屋内一人一鬼拥着挤在一处,小鬼偎在杜亭怀里异常安静,甚至有点羞涩的意思,连眼皮都不舍得抬起来,如果不是偶尔眨动的睫毛,杜亭还以为他睡着了。
那湿黑睫毛每一下眨动,便会有晶莹的水珠滚落,杜亭看得一时痴了。
忽然想到,等雨季过去,小鬼恢复了精神,他俩就像前些日子那样,这么守着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
反正……他杜亭除了看书画画,别的什么都不会,更莫说成家立业,娶妻生子那些高难度的活计了。
他曾经有个小表妹,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长辈也时常用“杜家的小媳妇”这种话拿他俩打趣,每次杜亭也算默认了,金钗珠环一类该讨好姑娘的小玩意也没少送,可后来小表妹却嫁给了他的同窗好友王梓建。
大伙都为他咿嘘,说那个王梓建不地道,不过也才一同踏过一次青,赏过一次灯,却这么轻易讨得美人心,杜亭傻啊,活脱脱成了渡缘的桥……
杜亭却不觉如何伤心,只在众人的劝慰里闷闷的笑。
后来小表妹托人将他送过的首饰原封退回来,还捎了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