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亭伏在地上,颤抖着抚摸过那一张张雪白馨香的宣纸,难道,难道有一张就来自小鬼的尸灰吗?
按照他原来的猜想,小鬼该是饿死的,可是魂魄既然不化,就有横死的嫌疑,又驻足此地不去,必然和这宅子有关……那么……
难道不是死后炼制的?!
杜亭被自己的推测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这是真的,比恐怖与震惊更甚的,是心痛。
他想象着那人鞠蒌着背将疑似新死的小鬼拖回宅子,一把火点了的场景,只觉奇寒无比,只要稍微揣摩一下就心痛难以自持——活活被烧死的啊。
十六七的少年,多鲜活的生命。
会挣扎,会哭喊吧?
若发现他还活着,朱疯子有没有收手?
答案显然是没有。
否则小鬼也不会是小鬼了。
杜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拥堵着从未曾有过的情绪,是恨是痛,说不清楚,也无力言说,他抓着那一地宣纸,用力撕扯,他恨那个疫病肆虐人心冷漠的年月,恨生不逢时的悲哀与无奈,恨泯尽天良的朱疯子。
恨自己……没用。
就在这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杜亭的心一下提到高处,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贴在窗口往外看。
却是一个高个白衣青年悠悠踱了进来,一手背在身后,像是提着什么东西。
难道又是送吃食的?杜亭这么想着,却心灰意冷的没有动弹,现在除了小鬼,没人能教他上心。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