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朱则安进门的是赵修的一记老拳。
朱则安打开门,还没抬起头,赵修就一记上勾拳直直打在朱则安的脸上,朱则安一个没站稳,手上拿的些瓶瓶罐罐,滴溜溜滚了一地儿。
赵修不给朱则安起身的机会,嘴里骂着:"你丫就一畜牲,混蛋,去死!",脚就踹了上去,在楼道里把朱则安踹了个爽。朱则安开始因为着理亏,而且被打得太突然,有点蒙,没来得及反抗。等着想反抗的时候,已经没有反抗之力,躺在过道地板上,感觉身上钻心地疼,丝丝地抽着冷气,MD,肯定肋骨断了。
"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妈去!"赵修也是一横主儿,对着朱则安一顿踹完,把伸头想看热闹的邻居几句就骂了回去。然后揪着朱则安的头发,一把拖进屋里。不解恨,又照着他的头又踹了两脚才罢休。
"MD,再哼叽找人奸了你!"听到赵修恶狠狠的声音,朱则安知道这话不是说假的。好汉识实务,当即闭了嘴,忍住。
赵修帮昏迷不醒的纪远之收拾收拾,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怀着怨气转身去看朱则安,却吓了一跳。只见朱则安脸色煞白,一头的冷汗,出气多,进气少。可不能让人死在自己屋里。赵修连忙拨打120。幸好小镇上紧急出诊的事情不多,一会儿功夫,把这两位遭受暴力对待的苦主送进了医院。
纪远之的伤看着可怕,其实都是小伤,包扎上药,两天就好了。倒是可怜的朱则安,肋骨断了两根,外伤无数,打了石膏,人跟个木乃伊似的。虽然清醒得早,却也得僵僵在医院呆个一两个月。
这事儿是赵修惹出来的,他倒是认账,住院的钱都付了,还找到朱则安的手机,把他的亲友叫来了。可赵修这愣货,硬是不肯认错,看都没去看过朱则安一次。朱家自是要告他,他也头一横,只两字:不理。可朱则安醒来一听,就劝了,坚决不告,丢不起这人。立时转院。于是,一周之后,朱则安转回市医院。
朱则安心头一把火,不知道该恨谁。究此一生,未曾受过此等羞辱,最郁闷的是,这羞辱还无法用报复的手段得到心灵的补偿。想着那小子的得意洋洋,想着那小子的烟视媚行,想着那小子的冷漠淡定,想着那小子的毒舌性感,朱则安使劲闭了闭眼,操,这次也许是真的,离于爱者,无忧无怖,自己就安生吧。
这一离,就又离了两个月。从盛夏到仲秋,出院的时间到了。朱则安身体早就已经好全,又是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自信满满,温文尔雅,迷倒了一层楼的护士小姐。
早上收拾好东西,不想人接,就准备提早出院回家。走到楼下的时候,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声,朱则安立时呆住,一瞬间朱则安有种再次回到今年夏天的那两个夜晚的感觉。一转头,就看到边上一间病房大敞着门,门边的床上,正坐着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大笑,却又努力压抑笑声的纪远之。
这样的纪远之自己从未见过,真正象一个少年应有的样子,有梦想的少年,快乐的少年。朱则安一时就看呆了去,站在病房门口停住。
纪远之不知道是不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不由地就抬起头来,环视四周,看到站在门口的朱则安,被他的定定的眼光吓了一跳,有点烦,收了笑脸,挑眉冷声道:"请问,你找谁?"
朱则安闻言大惊,道:"你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