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之回到自己的小屋的时候,这间破旧的小屋却意外地让纪远之感觉安心。经过了认亲大会心理上的颠波流离,现在的纪远之极度想见到朱则安那张漂亮的脸。但是纪远之到家的时候,朱则安没在。
纪远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有些焦虑,有些渴望,感觉一撮叫朱则安的火苗一点一点地灼烧着自己的神经,这种感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全化成了欲望,整张旗鼓,等着朱则安回家。
四点过了,五点过了,六点过了,七点也过了时光有时候象蜗牛,走得又慢,还要在路上留下难以清除的痕迹。一分一秒地想念他,一分一秒地渴望他,可是他不在,于是再一分一秒地把想念淡下来,一分一秒地开始觉得无谓,为什么要再次为一个人这样失常?没意思。纪远之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有些厌弃自己这样不争气,对齐侑这样,对朱则安还这样,真是无用,一旦动了心,半分也管不住自己。松软了身体,与自己的欲望做斗争,累坏了。
神秘让人迷恋,神秘也让人心伤。朱则安就是后者。有时候朱则安觉得自己了解纪远之的一切,名字,简历,爱好,习惯,甚至身上的痣。有时候朱则安又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纪远之,名字虽然有,却只让自己叫他:"喂"。简历虽然明了,却半分也与现在的纪远之搭不上边。爱好与习惯,更让纪远之成谜。他是谁?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自己找不到一点线索,无从追究,可却总是让自己担心,总是让自己午夜梦徊四处寻他,看到他躺在身边,并没有消失,才能握着他的手安心入睡。
幸福也是幸福的,可这幸福象噩梦一样,随时会消失。有多幸福,就有多可怕。朱则安常在一个人的时候叹息,患得患失的自己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朱则安到家时,天色已黑,屋里冷清一片,安静到死寂。他没回来?他朱则安惴惴不安地打开灯,就看到纪远之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心中一松,走过去,才发现纪远之睡得很不安稳,皱着眉蜷成一团。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这天这么冷,这样合衣睡着,不着凉才怪。朱则安不忍心吵醒他,上卧室拿了床被子过来盖在他身上。
纪远之被被子盖下来的凉风弄醒。迷迷糊糊地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看是朱则安,又安心倒下,拱了拱,找个舒服的姿式再次睡去,直至被菜香勾引醒来。
咕噜爬起来,却发现合衣睡着,起来以后特别冷。纪远之哆嗦了两下,感觉鼻子突然有些不通气,真想回到被窝里去。抵不住饿,犹豫了两下,挪到了厨房。
看到朱则安一个大男人穿着可笑的维妮熊的围裙在锅台边上转,样子竟然并不滑稽,还有些温馨。纪远之眨眨眼睛,想起了自己一下午的渴望与空等,感情与欲念的反复纠缠,看到这人的同时,就全都安静下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吗?自己又一次掉入了感情的深渊。
虽然说过爱,做过爱,但自己其实只是喜欢跟这个人呆在一起,那些个关于爱的甜言蜜语有多少水份自己知道。真的要打心底里承认爱,真有些不情愿。要命,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又会这样?纪远之想着,心情又暗了下来。
"马上就好了,坐下吧。"朱则安听到动静,转过来笑着看了一眼纪远之,与所有的从前一样,温暖地问候。不过,今天,这温暖有些冷了纪远之的心。
纪远之点了点头,坐在餐桌前,随意问道:"最近很忙吗?"
朱则安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坐下,点了点头,道:"圣诞,元旦,还有过一个多月的春节,这些节日要出一些应景的书,还有一些宣传活动要筹备,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