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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告白(SOREHEART)

那是一座让人忆起沉沉黑夜的迷宫。

感觉不到体味、馨香,甚至时间的颤动。比寒冷的寂寥更遥远更沉重的静默,如无尽的黑暗埋葬了全部视线。

从那缱绻不绝、令人窒息的梦魔中醒来时,奇利阿觉得自己己经是身处其中了。

不要——一想到这种感受似乎毫无道理,奇利阿又微微闭上眼睛。究竟是什么出现了,而梦又是从哪里开始的呢?现在,只怕很难分清其中的缘由了。

或许,真正的自己仅仅是和朋友们在地下活动据点集会而已吧!

这个、那个,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思塔托让人产生的幻觉吗?

漆黑的暗处,因为注意到隐隐约约有些什么在摇曳着,奇利阿才会于懵懂恍惚中想起这些。

微弱昏暗的光线明灭跳跃,像是在招手呼唤似的。

奇利阿被那模糊的亮光吸引,神情冼惚地奔走过去。

可是,无论如何走啊走,却总是忽远忽近的难以接近。

——为什么……

奇利阿心头燃着焦灼不安的火焰。

难道只要那些看不到,就必须这样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吗?

这样一想,连魂灵也有了不安的惊悸。

四周,是没有结局、漫无边际、广袤无垠的,永劫的黑暗。

——人的存在也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罢了……

是啊,在洞悉了这一切的瞬间,全身便有了春寒着体的丝丝凉意。

僵硬的表情,拙笨的步伐,大腿也好像伤痛似的往上抽缩。

移动寸步竟是那么艰难——。奇利阿忽的跪倒在地。

尽管如此,光,仍旧在摇曳那轻歌曼舞的倩影,撩拨诱-惑着奇利阿内心原始欲望的躁动。

不要,如果不是眼睛的错觉,那摇曳将会一点一点变得微弱。就像拼尽最后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刹那所迸发出的光辉一样。只是为了让这摇曳增添一丝光明,然后逐渐清晰地显露在黑暗之中。

眼前迷幻着强烈的光晕,橙­色­的光晕,直到一切完全静止。奇利阿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身子。

——怎么……了?

不知不觉中,那异样的距离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觉得只要遥遥伸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它。

因不安和胆怯而缩紧的心灵缝隙中升起了好奇心。奇利阿几乎是无意识地左右张望着,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恐惧中伸出手,指尖迅速地接触到了橙­色­的光晕。可是既没有痛楚,也未感到灼热,圆润无隙的光轮被试探的手指无声息的刺破。

刹那间,啊!指尖似乎触到了什么。奇利阿吃惊地收住了手。

「咚、咚、咚……」鼓声不断地扩大。奇利阿合上双眼,深深吸入一大口气,再静静地吐出。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简直象念经一样无数次重复。舔着­干­燥的嘴­唇­,充满了期待和不安的鼓声冲击着太阳|­茓­,腋下渗出了滚烫的汗珠。然而好奇心还是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奇利阿集中全部­精­神,再一次笨拙地伸出手指,踌躇中融融温暖触手惊心。怀念中的追思的涌动和妙不可言的安全感让奇利阿更加大胆,五指并拢,如抚摸般将手掌压在上面。那种熟悉的手感不知为什么让奇利阿微笑了。突然鼓声响起。不是错觉,手中的东西确实有着呼吸的起伏。象初临人世的生命一样弱小无助,可是却传送着生命的讯息,于是奇利阿屏住呼吸紧握了手掌。

寂静地返回这令人畏惧的黑暗迷宫中,唯一存活着的只有掌中的东西。与不知这到底是什么的忐忑相比,现在更想依靠能兼具鼓声与温暖的事物。绝对不会放手。可鼓声变得细微,好象逐渐消失一样愈发稀薄。奇利阿慌忙握紧了双手,强有力地专注着执着信念的倾泄,醉麻地揉搓着它。就在这时,手中的东西急速地增加了力量,坚硬地抵抗起手指的抚弄。咦?奇利阿猜测着这到底是什么。手中的东西坚硬、温热,跳跃着脉搏。为了确定那种感觉。奇利阿缓慢地上下移动手指。于是,一瞬间黑暗震颤了,大气有节奏地喘息着。奇利阿不由得张开了­唇­,他不觉得这是傻傻的妄想。也许从迷惑于这异样的沉默世界之时起,就已经丧失了正常的感­性­。每当紧紧揉搓它,大气就会低语,不厌其烦地想要攫获奇利阿。无形的黑暗包裹在四周,吹拂着毒热、­淫­乱的气息。这种直透毛孔深入肺腑的妖邪气息,让奇利阿的身体感到了莫明的痛苦。

黑暗中的震动与自己心中的鼓声浑然一体,就那样从身体中浮出。奇利阿不由得呻吟起来,动人心魄的甘美在脑中紧紧萦绕,产生了­淫­乱中欲死欲仙的幻觉。「啊、啊、啊……」在模糊的视线中,里奇站起来,喘息着。用指腹按住胸部,他弯曲了身体,­唇­齿间喘息着迷醉的声音。奇利阿狂喜了,即使在梦中也是冰冷地背对自己的里奇现在就在掌中,连呼吸都被燃烧、汹涌,邪念膨胀起来,他用最­淫­邪的姿势肆虐着里奇,全身上下都在咆哮着官能的欲望。

一年来未见的达拉古纳还是那样美丽,整洁的外观沁入眼睛,吹过建筑群的风凛冽无比。被磨砺过的冷峻之美和都市特有的体味都让人感觉不到。里奇既没有污垢也没有毒素,那种透明纯净的美简直让人惊叹得要停止呼吸。虽然有着纤细敏感的神经,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放声大叫,但与其他宠物露骨地说出自己的感情相比,反而让人心情舒畅。

从今天又要开始过宠物的生活了。在那个曾经觉得永远也不会回去的豪华房间的角落里,惆怅着呼吸的催迫,里奇忽然有了想吸烟的冲动。从口袋里找出一支,但刚想点上火却又停住了手。

昨天刚被他说过不要吸烟吧。哼,我才不管呢,只要不在大家面前吸就可以了。里奇吞吐着烟雾缭绕的快乐,事到如今想改变宠物们的地位也没用了。

「啊——你主人有留言。」

「说什么?」

「让你去卡鲁84号。」

「啊?然后呢?」

吸着烟的里奇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卡鲁是宠物们专用的医疗中心,让我去那里也就是要做健康诊断吧。于是嘴角隐约描绘出些许笑意。现在什么都无法改变,对此,已经是完全充分彻底地明了于心了。那确实存在的一年空白是无法填补的。

卡鲁84号建在第三区的一角,如果车载连三分钟都不需要,但里奇还是慢悠悠地享受着闲庭信步的乐趣。拨开厚重的云层,久违的太阳也罕见地探出头来向下张望。|­乳­白­色­的建筑浮起了鲜艳夺目的红­色­十字,里奇自如地推开了医疗中心的大门。接待处的人是四年来熟悉的脸,令人愉悦的声音未尝更改。里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已经用亲切的微笑来催促了「在三楼第三间,医生在等着你呢。」然后就是整整三个小时。每年两回好象被赋予的义务一样,测定体重的增减以至­性­病的有无。对这种似乎深达大脑基层的彻底检查,里奇每次都感到异常地厌烦。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项检查结束,里奇又被告知在10楼01室等候。

「是什么事呢?这还是第一次。」

刚一探头进01室,里奇就「啊」地大叫了一声。身着休闲服饰的伊阿索坐在沙发上,异样的威光压抑着煞风景的办公室。但是里奇并没有感到窒息,因为他又看到了奇利阿。

「别在那站着,进来吧!」劳尔含笑说。

里奇小心翼翼地走去却还是碰到了墙壁。劳尔的喉间发出了微笑的声息,于是里奇厌烦的情绪毫不隐藏地表露出来,一时间沉默降临了。里奇感到微妙的隔阂感,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奇利阿。

「到底是怎么了?」奇利阿突然笑着说到。

一瞬间,里奇有种被人痛击的感觉,紧闭的双­唇­因讶异而张开。

以高傲和讥讽为得意本领的奇利阿脸上浮起了灿烂的笑颜,让人饮毒鸩如甘露的甜美笑颜。他闪烁着一种官能之美逐渐走进,里奇无法动弹,被惊愕和不知原因的情结所煽动连视线都不能移动。奇利阿的眼睛,手,脚,攫取里奇的妖艳聚集起来。在他的体中漂着香气的甘美的毒药到底是什么,

几乎是很冲动地,里奇感到两腿间的疼痛,只得把奇利阿抱在怀里缓缓地上移。这时涌来一阵激|情的刺痛。里奇一瞬间停止了呼吸,进入奇利阿身体的渴望让他的身躯疯狂地扭动,而奇利阿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就这样罢手吧,伊阿索,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我只是教教你没有节­操­是怎么一回事。」伊儿松坦然地动了动左手的戒指,与里奇的宠物环有关联的那支戒指表面刻画的花纹重合后,马上会发出一种脉动电波,只要愿意,可以无休止地刺激里奇的­性­欲,也可以让里奇短暂的失神。

里奇急促地呼吸着,要穿透鼓膜的耳鸣还没有停止,但口中却没有一丝呻吟。

「不过,还有改善的余地,考试好象也通过了,喂,别那样瞪着我。」劳尔用鞭一样柔软的声音叫了奇利阿的名字,奇利阿眼睛向上翻转,劳尔却悠闲地踱出了房间。

「把奇利阿弄成那样到底要什么?让不知名的好­色­老头抱着还定了什么密约了吗?」里奇充满了讽刺地先开了口。

「那张脸再加上那身体,轻易放弃岂不可惜?充满­色­欲的同伴们对柔顺年轻的肌体是充满饥渴的,奇利阿只要好好磨练就能成为一个好玩具。」连眉头,不,连声音都没有变一下就说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自己就是男人们的宠物,感觉到这点的里奇有种悲愤莫名的感觉。

「里奇,我有想给你看的东西。」伊阿索用他的眼睛催动了正面的电视影像。「看一看奇利阿的大脑还真挺有趣的。」

也许他知道让奇利阿堕落的元凶,里奇屏息凝视。可是奇妙的想法马上就被现实击得粉碎,从一开始就是乱七八糟的,男女间的情爱游戏露骨地让人不由自主想移开视线。那种让人恶心的感觉却冻结了咽喉,在隐秘的地方,两匹野兽互相贪婪地咬食。在那也有自己吗?里奇看到了自己的脸。「谎言」,膨胀的鼓动声好象马上就要冲破自己的太阳|­茓­。对于这种错觉,里奇感到眩晕,嘴­唇­不住地颤抖。即使这样,映像还是接连不断地一齐涌入意识深处,那种狂态的恐怖让人有种失去血­色­的感觉。

「不,不是我!」里奇弯下腰,接近疯狂地震颤着发出了心底的怒吼。里奇知道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狂暴。他仿佛在自己身上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因为如此,里奇才不能不眼中充满血丝地大声狂叫「不对,不是真的,不是我,快住手!」就在这时,映像一下子断了。

「奇利阿被连续三次放到记忆再生中,而且他自己没主动挣脱。」

「撒谎!我没和奇利阿做过什么。」

于是伊阿索好象看透了什么似的冷笑了起来,「有了前科就什么都不顾,里奇刚才你也感受到了吧。」

无言以对中,里奇低下了头。

「奇利阿很想与你一枕销魂,因为他进入了那种妄想。」

「妄想?」

「是的,奇利阿被运到这时是处于半疯狂的状态,所以给他用了大量的镇定剂。由于副作用而产生幻觉也不奇怪。一开始我也被他打了脑袋,但好好观察一下我发现了你和他完全不同,脸孔、叫声。人是很奇怪的。如果把不愿想起的回忆强制想起就会无意识地产生障碍。奇利阿有过很可怕的回忆吧。他有时一会妄想与你同赴温柔乡缠绵徘恻的情景,而且把他从欲念中拉出来并非易事。」

里奇舒了一口气,紧张缓解后疲惫随之袭来,可是又总有种被奇利阿洞穿心事的感觉顽强地拒绝从脑海中消失。可能同伴们谁都不知道,路克曾想对里奇意图不轨,最后虽没有得逞,但他丢下的话却还在耳边响起,「嘿嘿,里奇,现在你一个人很害怕,连路都不能走。想和你在一起的不止我,西多,诺利司都很清楚。真的,他们都很­色­,我可是一往情深啊!」与伊阿索弥漫情yu的三年,里奇那时不得不痛苦地正视这一点,用带着胆怯的眼神呼求旁人的帮助。

冻结的黑暗吞没了一切,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沉沉寂寥的宁静中连贫民窟特有的腐臭都在严寒大气的抚摸下僵硬。连接繁华街市和通向禁止入内的废坑的道路纵横交错,这一片三角地带有大大小小的违章建筑物、变态人、奇人、以及罪犯。在这里,世界上的所谓常识、伦理、良知全都因为金钱的魔力而堕落。满脸胡子,腹中空空的同伴们不分昼夜的徘徊。这里的夜是连一盏橘黄|­色­的灯都没有的漆黑的夜。

凯伊伫足于可怕的黑暗前,一时间犹豫并踌躇着了。

「怎么了?」路克在背后低笑。

「我倒要问你­干­什么。连警察都觉得棘手的劣质情报公司,植入人造心脏的人崩溃,全无体面的一帮人聚集的场所,真是去时容易,归时难了。你还能这么威风凛凛的么?」

「在这一带胆子这么小怎么能和黑市的人打架呢?」是一种不知哪儿要浮起的轻松语调。「喂,路克,你明白吗?奇利阿从心里变得胆怯,突然消瘦憔悴,不注重外表,就是因为缠住了里奇。那种不知能不能赚钱的糟糕事,我们……这一点你真的明白了吗?」

「喂,难道不行吗?」

凯伊屏息凝神,对于在难辨方向的黑暗中探索着走向悬崖的自己的无知,不知不觉脚步迟钝起来。这不是为忍耐无聊而进行的胆量测试游戏。脑际不断回响起奇利阿的悲鸣。

「凯伊,对于抢先出风头的担心,无聊,但也是好事。虽然好象是多余的,但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是开玩笑,如果不是这样,谁喜欢做这种不讨好的牵线人。奇利阿在那儿看到了什么我们有知道的权力,是不是?更何况这还关系着里奇。」是一种让人回味的有所保留的语调,低沉的声音中包含了一种不象路克的真挚热情。「走吧!好不容易才取得了联系。」

几乎是被催促着推着向前。噶依事到如今却开始后悔了。后悔让他们毫不顾忌的说出对里奇的不满。在浓郁黑暗中的领路人带着中间人给的随身听耳机和墨镜。

凯伊一边在黑暗中摆玩着接受毫无感情的指令的耳机,一边细心回味着里奇留下的话,「人都会变,否则就活不下去。人也不可能始终保有纯真少年那幼稚可笑的正义感。不管怎么说,只有自己才是最可爱的。」

「不是那么一回事,里奇,先不谈什么正义感,可我们不是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吗?我不想让你腐化到那种地步。」

里奇再一次从贫民窟消失己经整整两个月了,这对于当时和里奇争吵着分手的凯伊来说是长夜无眠的两个月。这时耳机中传来了停止行动的命令,屏住呼吸的两个人神情紧张地窥视着周围的动静。

路克的牙齿和舌头颤抖着,一分钟,两分钟,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漫长的时间中默默等待。在这地狱般的死寂中,突然感到了脚下传来的震动。几乎同时,两人向自己脚下看去。这时微弱的诵念声抓住了脚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路克与凯伊就在惊慌失措中被拖进了地下。脚下黑暗在鸣叫,两个人直到视野被柔和的光线充满才发现那是个电梯。

「让你们受惊了。」耳际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

四肢的强劲融化于堵塞的呼吸中,凯伊几乎是无意识地好几次舔了嘴­唇­。即使这样还是感到不安。不规律的脚步声似乎象征着两个人内心的混乱。穿过走道尽头的那扇门就是让人哑然的另一个世界。充满空间的长绒缎上,桌子和沙发庄严地夸示着它们的存在。若无其事地挂在墙上的画沉稳且有一种华丽的­色­彩。在屋角连酒吧台都有一席之地。两个人痴痴伫立,只是视线在不断浮移。与地上的散乱相比,这里远被豪华所覆凯伊,一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更让两人目瞪口呆的是一位美少年用还没有完全变声的柔和嗓音说:「欢迎你们,我叫基哥」。他就是这样自我介绍的。

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开什么玩笑,真正的基哥可能在别的地方窥视着这一切吧!怎么也不可能把基哥和眼前这位美少年联系在一起。

也许己经习惯了吧,基哥苦笑了一下,「请不必担心,你们眼前的不是替身。不过,今后最好注意,在这儿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你们的踪迹。」

「不好意思,牵线的人什么都没多说,只是说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路克端正了姿势,翘了翘嘴,张开很好看的嘴­唇­。

「如果不守秘密就当不上中间人了。他啊,也很珍惜生命。当然会在必要时刻遵守我们一生不可动摇的规则『不看、不说、不听』。而且,你们只要在这里也无法例外。」基哥用沉稳的语调向他们委婉地说,另一方面却用锐利的眼光毫无顾忌地言明波利不是有治外法权的例外。被幼稚的容貌迷惑而加以轻视就会不小心受伤,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全部是事实,凯伊和路克对这点是心照不宣的。

「总之,请先随便坐,那样站着我们也谈不成生意。」

被那样催促只好坐下,但却不是一种随便的心情。

「那么,你们想要什么情报?」

「我想先问一下,关于我们获取情报的事不会泄露到外边吧?」

「情报公司是奉行的信誉第一。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凯伊点头会意,然后压低声音问:「什么事情都可以调查吗?比如关系生命的,非常棘手的事情……」

「那要看你们的开价了。不过,太危险的话我们也会罢手。虽说是做生意,但毕竟还是­性­命重要。」

「但是,我听别人说,即使是很难办的事情你也会一下子就搞定。」路克的称赞,既不是讽刺也不是奉承,而是他所听闻的传说中的实力。

「传言不可信,人们会根据厉害关系而不负责任地发表言论。对传言的判断,总要把握住事实三分。不过虽然不敢大夸海口,但我们也确实是凭借这才能混碗饭吃的。」

「我想让你们调查黑市与加第安的关系。」

一瞬间,基哥的双眼锐利地向上挑了一下,「啊,有那种充满火药味的传言吗?」

「我想了解在黑市是否有一个叫卡崔的经纪人,我特别想知道那家伙的情况。」

「原来如此。不过,卡崔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调查中稍不小心就有人头落地的危险。当然,价格也就比较高。」

「这个世界好象没有公认的市价,总不会把弄到手的情报全部再来敲一笔杠吧!

「刚才也说了,这笔买卖信用第一,其实如果你不是用现金支付,我们可能会找别的买主。」

「明白了。总之,拜托你,要尽快办妥。」

「知道了。」以恒定不变的殷勤送走了两位顾客,基哥在酒吧台上毫无造作地喝起了酒。这也说不上是什么商谈成功的庆功酒。带着深思的表情,慢慢把玩手中的玻璃杯,只喝了润­唇­的一两口就离开了凳子。就这样,基哥悠闲地踱进里边的房间。

那里就是和沙龙的豪华毫无牵连的机密室。摆满墙边的计算机系统是基哥完全信赖的伙伴,无论何时它都细心地给予基哥无私的关爱。基哥像往常一样给了它和蔼的飞吻,然后拉了一张扶手椅,把钥匙Сhā入右边的抽屉,熟练地输入密码。从那里取出己经落后于时代的便携电话,按下了红­色­的按扭。长、长、短,重复了两次,然后深深地俯下身。「啊!是我……」脱下美少年的假面所露出的也许是基哥的本来面目吧。

「明白了,我们会再跟你联系。是的,再见。」卡崔放下话筒,紧锁的双眉间竖起了皱纹。这对面无表情的卡崔来说简直是件稀奇事,更何况有客来访时。

「从谁那儿来的。红­色­b频道好象不太稳定。」在连里奇都没有进来过的卡崔的私人房里,伊阿索转过头来问。

「是基哥。」

「什么?」

「有人想调查黑市与加第安的关系。」

「啊,有意思。不会是奇利阿泄露的吧!是什么样的角­色­?」伊阿索冰冷的笑声从灵魂深处浮现出来。「贫民窟的臭小子们竟然都想做一些出格的事。不过,这种想从正面超越的气魄还是应该表扬的。对基哥说,不要太强求了,不然反而会变得很麻烦。」

「如果这样还不行,到底要怎么办?」

「这就要看基哥的手腕了。」伊阿索冷峻地下了断言。

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呢?把声复杂地扩大,末端就会有几处腐烂。用恐怖束缚人心是很容易的,然而仅仅那样不能培育出真正的忠诚。不过,由爱情招惹出的和睦却更加脆弱。束缚一个人,要求准确的­操­纵自己的知,情,意。每当仰视他的眼睛时,经常会掺杂全盘的信赖和同等的畏惧,存在于黑市的伊阿索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的。卡崔感到脸上的些微疼痛,已经体味了好几次是一种无论如何也不能忍耐的焦灼的感觉,这一切沐浴在伊阿索冷峻的视线上变得更明确了。

「别让我失望了,卡崔。」伊阿索以一贯的沉稳态度说。

「我明白了。」好象回味一样,卡崔点了点头。在这儿有与伊阿索和里奇之间的障碍不同的东西,无法挣脱的羁绊,已经成为卡崔生命的组成部分。

「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是能忍受无聊就可以做的事,里奇也明白。真有那个心思,现在也不晚。」

「不过,你的语气好象不太能让人感动的样子。」

好象洞悉了卡崔的心一样,伊阿索微笑了。「说实话,里奇是金发贵族的麻烦,但却是值得珍惜的。虽然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但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挑里奇的毛病了吧!不过,把他当作自己手足一样去爱抚又会另当别说吧。一定会令人感到困惑,用不下去吧。可对我来说里奇不只是一个宠物,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如果是命令我就只好服从了。」

短暂的沉默被伊阿索打破。「是吗?那么我就拜托你吧!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就行了。」

「真的吗?」卡崔压低了声音问到。

「并不是完全放手,我的本意是希望里奇能经常出现在左右。不过,听说吃、睡、被抱在怀里就这样混日子非常地毛骨惊然。同样都是死,与其在贫民窟里窒息而死,还不如在黑市中游荡。里奇曾经注视着我的眼神说:『没有任­性­,也就有里奇的妖媚。』我对于他的『任­性­』一直是非常欣赏的。」

在伊阿索语气平淡的叙述中,卡崔只是认真地盯着他,并没有说话。对公事一向不夹杂私情的伊阿索竟然……想到这就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后­唇­齿间吐出的声音连卡崔自己都没有想到,「你喜欢里奇吗?」

预想中的怒骂、嘲笑都没有。不仅如此,此刻印在伊阿索脸上的是过去从未曾见过的暖昧的近似于苦笑的容颜。卡崔暗暗吸了一口气……

这一天——

日暮西山之际,在一向都肮脏不堪的地下组织指挥部,路克唠唠叨叨着醉后的胡言乱语。

「真可笑。唉,凯伊。奇利阿不也怕的要命?守卫的儿子不就为这而生气?可笑至极!真是这样,是谁在捏造守卫进行生体实验这样的谣言就很清楚了。」

他们都很清楚:这些自暴自弃的说辞并非路克的真心话。

但——

「玩笑不要开大了。路克!在那里解剖尸体已够让人反胃了。」

希德笑嘻嘻地唱着反调。

诺利司一边擦着眼屎,一边嚼着固体食物。

凯伊叹着气抬起头,「但更重要的问题是,经费出自黑市。奇利阿的人会死咬这一点不放的。」

虽然故意岔开了话题,但那深深的苦恼还是沉甸甸地押在肩上,守卫和黑市的勾结给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沉重打击。

凯伊幸拧酒瓶,一边喝着不含酒­精­的「加义」,一边想着从基哥那听到这消息时的痛楚。

「守卫中称之为­精­神顾问,实际上是提倡安乐死。」那时基哥用柔和悦耳的声线说道。

凯伊记得那一瞬间他的头脑全空白了。

凯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基哥又余余的说出了令他头脑发痛的事:将尸体交由黑市去处理,而且,从中牟利。

「啊……混蛋!你说谎。」凯伊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基哥瞪了一下眼,噗哧地笑了起来。

「守卫中流传着有火药味的谎言,指的就是这个!」

被话语击中了心坎,凯伊说不出话来了。

「还记得曾经风靡一时的造梦机吗?会令大脑中毒而引起脑功能的障碍,耳机型的那种。因为极度危险而被勒令停止生产。但据说改进型产品在守卫中广泛流传。无论是什么梦,都可按意愿仿真体验。就是说,可以造出自己喜欢的梦,然后在美妙的梦境中死去……不要那么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己……但是,现在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也许是人类基因育种繁殖的潮流又复兴的原因吧。但既没特别能力,又没钱没门路的穷人们的安乐死中心,在其他城市更加少有。与其丢尽了老脸,还不如­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死去。这难道不是更好吗?」

「所以,这之后大家都明白会被卖掉,但也心甘情愿。」

「这种事没必要特意去打听吧!不用付钱在好梦中­干­­干­脆脆的死去。既然要花钱,肯定不会全部是志愿者!听说也有尸体可以派上用场……人死了变成了金子,但金子只有活人才有用,不是吗?光有华丽的辞藻,无论是人或者是组织都成不了事。」基哥用事故老练的口吻将一切说了出来。

对于贫民窟的居民来说,守卫是唯一的圣域,既然要翻出其秘密,一定需要他们具备一定的觉悟。但现实中若被这事儿威胁着,生理上的无法接纳将会使脸涨红。

人如果明白无所谓知道与否的事,总会变得不爱说话。当这种感觉悄无声息地爬上脊背时,诺利司出人意料地流失了力量。

「里奇本人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所以才会有这种变动。」

刹那间,大家都露出惊奇的神­色­。

但,默默的目光又回到地上,各自抚去心头深切的痛苦……

啊……啊……

啊……

寂静的房间中,滚烫的呼吸盛开着­淫­靡之花。

荡漾在特大号床四周的浑浊空气逐渐沉淀,尽管如此,每当里奇咽喉里发出喘气声时,四周都卷入了黏糊糊的旋涡中。

「呵……哼……」

杂乱的呻吟声不经意中孕育着令人透不过气的甜蜜,并在不断膨胀。

隐约渗出汗水的眉间,轻佻的,粗暴地扭曲着。

那几乎抓破床单的指间的战栗,颤抖的嘴­唇­,涂抹着栩栩如生的惊艳,给里奇的肌肤涂上一层春­色­。

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里奇不断的喘气。

里奇仰卧在床上,四肢紧绷,伸展着脖子发出颤抖的声线。

那烧焦般的刺痛缠绕在腰间。

里奇一边抑制着嘶哑的声音,一边用力的向上挺身。但搭在胯下的那束金发却一动不动。

伊阿索的嘴利索地张着合着,时快时慢。­唇­来到了里奇饱受欺凌的下身,娴熟而灵巧的舌尖让人根本无法抵抗。更何况舌尖在男人最敏感的地方时而游走时而吸吮!?里奇浑身一颤,脊梁仿佛有一道电流在激荡。身体的每一个骨节都发酥发软,理­性­与陶醉剥离,只有进发的情yu在胯下泛滥,令人心荡神驰的热浪在血管中澎湃,心脏被一次又一次揪着揪着。

对里奇来说,与伊阿索的交合就是天界里的灵药仙丹。

一阵痉孪从腿间到指尖略过,里奇只剩一下颤抖的嘴­唇­,连喘气声也发不出来了。

忽然——被伊阿索的口腔紧紧包裹,里奇全身猛的一颤。

伊阿索拚命地上下搓动。

里奇躺在床上,渐渐从激|情中苏醒。

很快就从躁动回到了低沉,缓慢的思考中,尽管如此,房中还是弥漫着烟雾。

里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前额的头发拨起,手的颤抖还没退却,胯下的酥软还没完全恢复。

——什……什么?……

不知道原因,所以仍然迷惑。

与平常不同,但有什么不同又说不清楚,里奇很不耐烦,手很笨拙的向伊阿索的腿间摸去。

犹豫间,他推了伊阿索一下。

接连试了三次,最初觉得自己很下流,轻轻的抽了出来。但紧接着,好象勒索一样,腰轻轻一动,又回到刚才熟悉的境地。尽管如此,却也全身酥软。

——一喂,你别开玩笑……

里奇苦笑着握紧根苗。

伊阿索突然在耳边低笑。「怎么,还不够吗?」

「这……这……」

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支吾什么?」

「……」

没有回答,里奇背对着伊阿索。

伊阿索含着笑,轻轻地抚摸着里奇的秀美的脊背。

里奇刚平伏的激|情一下子澎湃起来,想也不想便挺腰而上。

但这时,胯下又刺痛起来。

很明显,里奇是很狼狈的。中途突然觉得羞耻,用手一下遮住了自己的根苗。

伊阿索用力拉开他的手,手指弹了一下那昂然的顶端。

「好厉害呀,几乎贴住了腹部!」

只有现在,真正火辣辣的热血冲上头顶,里奇的下巴也仿佛抬高了。

「想进来吗?」

被伊阿索如此直接地在耳边问到,里奇不由紧咬下­唇­。

「已经三次了,再来的话,那儿会痛得睡不着的。」

说话间,胯下更痛了。和躁动的情yu结合在一起,里奇甚至有种连­肛­门都湿润的错觉。

——一我今晚怎么啦?

里奇好像端坐一般,闭着眼。

斜视着眼前的一切,伊阿索嘴边的微笑消失了。

——「毛露」有效吗?

「毛露」是一种迟效­性­的催|情酒,极负口碑的上品,是行房必不可少的良伴。

然而伊阿索却可以成为那种酒的替代品,让里奇血脉澎湃也是理所当然的。近日,伊阿索与里奇交欢时并没有用任何辅助,但自信足以令里奇感到畅快淋漓。

偶尔,也会有令人感到不快的冲动涌上来。想彻底抛去金发贵族的自负,以Xing爱机器的别名将里奇棱辱一番。

——这种念头搞得他一直心底发痒。

对里奇越执着,另一方面,对其的敌意就越深。­淫­乱地折磨着­肉­体,是展开温柔的一种嫉妒。

让没受过教育的里奇继续混足社会,又想将里奇收罗在手下。正因为如此,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完全­祼­露的自我,折­射­出各种嫉妒,而在吱吱哑哑的响着。

正因为认识到这点。所以,也不担心对方用了催|情酒。两人一起掉到了最低谷处时,还有什么不能共享的。

虽然知道这是无谓的挣扎,里奇还是喷着剧烈的喘息叫喊着。如身体溶掉了,毫无保留地不断吃语。越来越坚挺的|­乳­头,只有此时才最摄人心魄。伊阿索仿佛要描绘出那深深的山涧一样,慢慢地叉开双腿。毫不保留地、不顾礼仪地露出了私|处。沉浸在爱中,沉浸在不尽的缠绵中,伊阿索贪婪地攫取着。

被吓得往后的里奇缩回嘴­唇­。好象要托开那里一样,用舌间玩弄着。伊阿索的膝头开始痉挛,象哄着那怒立的根苗一样玩弄着,还抵到那花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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