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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剑花呤 > 第 三 章

第 三 章

黄剑云急忙一定心神,他觉得汤丽珠妤应付,但在此时此地,绝不能会见‘追风虎’钟

志得。

紧急闾,闪身退同星内,即向望着汤丽珠发楞的李嫂,急声说:“李嫂李嫂,拜托你去

应付一下,我绝对不能见他们,须知我前来要求‘神妪’前辈传我‘变相奇术’的目的,就

是为了调查‘追风虎’!”

李嫂聪明机警,口诃尤其犀利,这时一听,立时会意,于是毅然一颔首说:“相公您在

此等着,我去应付他们!”

说罢,急步走向门外,迳向冲进院门的汤丽珠和‘追风虎’两人迎去。

黄剑云隐身门后,觑目一看,只见拖着长长马鞭的汤丽珠,顿着‘追风虎’钟志得正汹

汹的向着‘神妪’的茅屋前走去。

掩面疾奔的纪晓燕,虽然知道汤丽珠两人已冲进院内,但她依然急步奔进‘神妪’的茅

屋内。

汤丽珠一见,立即剔眉怒声问:“喂喂,我问你……”

话未说完,急步奔去的李嫂,也不客气的大声问:“喂喂,你们找谁?”

娇靥铁青的汤丽珠一见李嫂,立即停身止步,同时急声说:“好,你来得正好,我正要

找你!”

李嫂走至近前两丈处,停步叉腰,先看了一眼汤丽珠身后的‘追风虎’,才不高兴的沉

声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汤丽珠立即命令似的问:“我问你,黄剑云呢?”

李嫂毫不迟疑的摇摇头,冷冷的说:“我根本不知你说的是谁。”

汤丽珠倏上一步,瞠目怒声说:“就是昨天傍晚被你唤进来的那个黄衫少年啊?”

说话之间,同时提了提手中的马鞭!

隐身门内的黄剑云一见,暗暗焦急,不由为李嫂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如果李嫂的回

答不能令汤丽珠满意,紧跟而至的便是一马鞭。

因为汤丽珠蛮横跋扈,一向任­性­,她既然敢踢门闯进院来,便没有将‘千面神妪’放在

眼内,何况李嫂是‘神妪’家的女仆!

心念间,已见李嫂已恍然的口吻,说:“你们找的是他呀!……”

汤丽珠一听,­精­神一振,不由急切的问:“是呀,他呢?”

李嫂毫不为汤丽珠的马鞭所威胁,依然镇定的说:“他见过‘神妪’老人家就走了!”

汤丽珠对李嫂的间答,自是不会满意,正待再问什么,立在身后的‘追风虎’,已急上

一步,向着她谦恭的抢先说:“姑娘,请让老朽问两句!”

汤丽珠忿忿的点点头,双手挥腰,退后一步。

‘追风虎’钟志得,圆目­精­芒闪­射­,望着李嫂一抱拳,颤动了一下稀疏灰须,皮笑­肉­不

笑的和声问:“请问‘神妪’前辈可在府上?”

李嫂也不还礼,谨回答说:“她老人家绝早就出去了!”

‘追风虎’一听‘神妪’不在,胆气似乎壮了不少,但仍谦和的问:“请问昨天那位黄

衫少年,可是我家少爷黄剑云?”

李嫂一听,立即不耐烦的笑着说:“你这位老当家的也真是怪,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

不但我不知道那位黄衫相公是谁,就是我家‘神妪’老人家,恐怕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

么!”

汤丽珠一听,不由热声问:“为什么?”

李嫂慢条斯理的说:“因为‘神妪’老人家对前来要求传授‘变相奇术’的人,向来不

许对方报出家世师门和姓氏……”

话未说完,­性­急的汤丽珠又沉声问:“为什么?”

李嫂淡淡的说:“因为凡是要求学习‘变相奇术’的人,必须先胜过‘神妪’老人家的

轻功,掌法,和兵器,通过了这三关,再问家世姓名也不迟,否则,问了也是多余!”

‘追风虎’狡黠多智,蹙眉想了想,觉得李嫂的话也不无道理,因而谦和的问:“请问,

今晨‘神妪’前辈绝早出去,可是与我家少爷前去较技?”

李嫂镇定的点点头说:“出去较技是不错,但是不是与你家少爷就不知道了!”

汤丽珠立即肯定的急声说:“不会错,就是黄家哥哥!”

‘追风虎’听得神­色­微微一变,紧蹙双眉,略微沉吟,才关切的问:“请问在什么地方

较技?”

李嫂举手指了指枫林外缘的小峰头,淡淡的说:“就在‘盘蛇岭’上,如果胜了轻功,

现在可能正在半岭上的一块草地上较量掌法……”

话未说完,汤丽珠己不耐烦的望着‘追风虎’,急声催促说:“好啦,我们走吧!”

说罢,当先向院门走去。

黄剑云一见,暗暗欢喜,对李嫂的技巧回答,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在他暗自欢喜之际,只见院门口,人影一闪,已缓步走进来一位白发霜眉,面­色­红润

的黑衣老婆婆。

黄剑云定睛一看,不由急得暗呼“老天”,顿时急出一身冷汗,因为走进院来的黑衣老

婆婆,不是别人,正是‘千面神妪’。

他这时不必去看李嫂的神­色­,就根据李嫂的身躯猛然一战,必是也惊呆了。

正在走向院门的汤丽珠和‘追风虎’,两人一见‘千面神妪’由门外走进来,立即停身

止步。

‘追风虎’钟志得,似乎对‘千面神妪’略有顾忌,是以首先抱拳含笑说:“神妪前辈,

多年未晤,神采一如当年,老朽乃太华山黄府老仆钟志得,前辈不致忘怀吧?”

‘千面神妪’神­色­迷惑,停身打量了一眼‘追风虎’和­精­神依然不在乎的汤丽珠,又目

注‘追风虎’迷惑的问:“你就是太华山‘佛坪山庄’的老庄主钟八爷吗?”

‘追风虎’狡黠多智,故施谦虚,这时一听,赶紧抱拳躬身,技巧的笑着说:“不敢不

敢,黄府的老仆!”

‘千面神妪’赞许的点点头,看也不看汤丽珠,依然望着‘追风虎’,不解的问:“你

来蓬舍有什么事吗?”

‘追风虎’赶紧谦和的说:“今天老朽与拙荆前来进香,碰巧遇见凤凰谷的这位汤姑

娘!”

说着,肃手指了指汤丽珠。

‘千面神妪’似是对汤丽珠也有几分顾忌,立即以柔和的目光,蹙眉看了一眼汤丽珠,

并会意的点了点头。

汤丽珠虽然并不畏惧‘神妪’,但碍于‘神妪’与她母亲‘金梭女侠’同是上一代的成

名人物,只得敛衽福了一福。

‘追风虎’一俟‘千面神妪’以颔首表示还礼后,立即继续说:“汤姑娘一见老朽之面,

便追问我家少爷,昨夜为何没有前去‘清光镇’?一问之下,倒把老朽问糊涂了……”

话未说完,‘千面神妪’慢条斯理的问了句:“为什么?”

‘追风虎’苦笑一笑说:“因为我家少爷十年来,一直在衡山‘逸尘仙长’处学艺,虽

说该回来了,但是怎会不回黄府,而先来拜访前辈……?”

‘千面神妪’“噢”了一声,迷惑的问:“你是说天涯三老‘彩眉叟’黄天石老前辈的

独孙,曾来过老身处,要学老身的‘变相奇术’吗?”

‘追风虎’谦和的笑一笑,正待说什么,一傍的汤丽珠,已急忙颔首回答说:“是的是

的,就是昨天傍晚进来的那个黄衫少年,他就是黄家哥哥黄剑云!”

‘千面神妪’一听,不由轻蔑的哈哈笑了!

汤丽珠看得一楞,‘追风虎’也是一脸迷惑,隐身门后的黄剑云,更是暗暗焦急,因为

事机的成功与败露,就在‘神妪’敛笑后的一句话了。

心念间,‘千面神妪’已轻蔑的笑着说:“如果那个黄衫少年,果真就是你们要找的黄

剑云,老身说句不中听的话,今后武林中将再没有太华山的赫赫武林世家了!”

‘追风虎’听得面­色­一变,日光游移,神情愈加迷惑,但这个老­奸­巨猾的瘦小老人,却

正在运用他的智慧,研判‘千面神妪’的话中是否有诈?

但是,爽直的汤丽珠,却焦急的大声分辩说:“绝对没有错,就是黄家哥哥!”

‘千面神妪’望着汤丽珠,轻蔑的一笑,淡淡的说:“既然汤姑娘认定就是黄剑云,你

们就赶快去追,现在仍来得及……”

话未说完,汤丽珠已追不及待的急声问:“他现在那里?”

‘千面神妪’懒懒的一指盘蛇岭,说:“他正垂头爽气的向岭下走去!”

汤丽珠一听,也不招呼一声‘追风虎’,小蛮靴一点地,腾身而起,越过篱墙上方,直

向院外飞去。

狡黠的‘追风虎’钟志得,望着汤丽珠飞越篱墙的快速美妙身形,既没有追去也没有出

声阻止。

因为,他根据一见李嫂便听她说出‘神妪’外出较技,以及汤丽珠昨晚亲见黄衫少年被

唤进院来的事实加以判断,再和‘千面神妪’一经接见,次日便去盘蛇岭较技的惯例加以对

照,以及现在才日上三竿来看,‘千面神妪’前去和黄衫少年较技,已不容置疑。尤其合他

不信黄衫少年就是黄剑云的原因,乃是‘千面神妪’对黄衫少年的讥笑和极端轻视。

因为他对黄剑云的资质根基以及武功,都极清楚,虽说不一定每场都能胜过‘千面神

妪’,至少拼个平手应该毫无问题。

但是,他也知道‘千面神妪’在武林中,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为了慎重计,只得伪装

无可奈何的笑着说:“由于汤姑娘如此肯定,老朽自是不能不信,但以前辈在武林的地位和

清誉,自然也不会谎言骗人……”

“千面神妪”心中冷冷一笑,立郎正­色­摇着头说:“老身把话先说在前头,他是不是你

家小主人,老身可是真的不知,你最好也赶快追去看个清楚。”

‘追风虎’一听,不由惊异的问:“前辈当真没问那个黄衫少年的姓氏?”

‘千面神妪’毫不迟疑的摇着头说:“如不能胜过我的轻功、掌法,和兵器,老身向来

不问前来求艺人的师门家世,和姓氏!”

‘追风虎’为了证实一下李嫂的话,立即追问了句:“为什么,前辈?”

‘千面神妪’淡淡的回答说:“那样不但觅却多费­唇­舌,且可避免问出好友的高足,或

武林世家的子弟而不便再拒绝了。”

说此一顿,突然又叹了口气,同情似的说:“说起那个黄衫少年来,也着实可怜,为了

颈上的一块胎疤,终日愁眉不展,此番虽然败在老身的轻功上,但是他发誓过几年仍要再

来!”

‘追风虎’一听“胎疤”,愈加确定黄衫少年不是黄剑云,因为黄剑云在两岁至四岁之

间,大都由他的妻子照顾,是以,黄剑云颈间有没有胎疤,他知道的最清楚。

这时,一候‘神妪’把话说完,立即歉然一笑,抱拳微一欠身说:“冒昧造访,尚望前

辈原谅,老朽就此告辞了。”

‘千面神妪’恨不得‘追风虎’马上走得远远的,是以,强自哈哈一笑说:“既然钟庄

主尚有急事待办,老身也不挽留了!”

‘追风虎’自然知趣,连说两声“珍重”,迳自走出院门,聪明的李嫂,则早已急步过

去将门闩上。

千面神妪一俟李嫂将门关好,立即忿忿的沉声说:“快去叫那小子来见我!”

说罢,­阴­沉着老脸,气呼呼的走进她的茅屋内。

李嫂恭谨的应了声是,郎向黄剑云隐身的茅屋前走去。.黄剑云一见‘神妪’的­阴­森

老脸,心头不由一沉,立即惴惴不安的向李嫂迎去。

李嫂一见黄剑云,立郎机警的回头看了一眼‘神妪’的茅屋,接着紧张的望着黄剑云,

压低声音说:“相公,您去时可要小心,我家姑娘方才哭着进去,神妪老人家可能生气了。”

黄剑云吓得心头又是一震,不由迷惑的闷:“神妪前辈她不是出去刚回来吗?”

李嫂一听,立即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说:“我的傻相公,看您和‘神妪’老人家较技时,

用智用谋,惊人超群,连‘神妪’老人家都自叹弗如,怎的遇到了这点小事,您反而糊涂了

呢?”

黄剑云一听,顿时想起‘鲁北丐僧’说的话,心想,难道我黄剑云真的是大事聪明,小

事反而糊涂了不成?

李嫂见黄剑云默然不语,只得压低声音解释说:“告诉您相公,‘神妪’老人家是听了

我和汤姑娘他们的对话,才由后窗潜出去,又绕到前门走进来的。”

黄剑云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以素有老狐狸之称的‘千面神妪’,一见由李嫂出去对付,

自然会联想到他黄剑云不使出见的是‘追风虎’……。

心念未毕,李嫂已推了他一下,轻声催促说:“快去吧,我会在旁边见拨为您圆场的。”

黄剑云感激的望着李嫂点点头,迳向‘神妪’的茅屋前走去。

刚刚到达深垂竹帘的屋门前,郎听屋内的‘千面神妪’,忿忿的沉声说:“进来!”

黄剑云在门外看不见屋内的情形,但屋内的‘千面神妪’对帘外的情形,却看得清清楚

楚。

于是,恭谨的应了声是,掀帘走了进去。

他趁掀帘之势,觑目一看,发现神­色­深沉,满面怒容的‘千面神妪’,依然盘膝坐在胡

床上,而深垂螓首的纪晓燕,则坐在胡床右前方的漆凳上。

黄剑云低着头,恭谨的走至床前七八步处,拱手一揖,恭声说:“参见‘神妪’前辈!”

‘­干­面神妪’也不还礼,举手指着左前方的一张木凳,没好气的说:“你坐在那一边!”

黄剑云恭声应是,遵命退至凳前坐下,垂首静待问话。

­干­面神妪一俟黄剑云坐好,立即沉声问:“方才是怎么回事,使得你燕姊妹哭哭啼啼

的?”

黄剑云答话之前,先觑目看了一眼已经悄悄进来的李嫂之后,才嗫嚅着回答说:“方才

燕姊姊问晚辈变相后要去访谁,因为晚辈迟迟没有答覆,燕姊姊一气就出来了……。”

话未说完,千面神妪已怒声说:“胡扯,就因为这点小事?”

黄剑云觉得方才那件事的真像,绝不能当着‘神妪’的面提出来,否则,在此情形下,

势必弄假戍真了,如今最好的摆脱方法,是将问题摧在晓燕身上,于是,惴惴的点点头,嗫

嚅着说:“前辈不信可问问燕姊姊!”

千面神妪“唔”了一声,立郎转首望着晓燕,沉声问:“是吗?”

纪晓燕怎好说出为什么,在又急又气的心情下,只得羞红着娇靥点了点头。

‘千面神妪’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无意追根究底,方才她一见纪晓燕掩面哭进来,问又

问不出原因,便知是为了什么事。

这时见爱徒羞红着娇靥点了点头,明知晓燕吃了不便启齿的亏,但为了避免将黄剑云逼

得太急而遭到拒绝,只得伪装以为真的,望着黄剑云,沉声问:“现在你总该将你的来意和

变相后要找的人说出来了吧?”

黄剑云到了这般时候,知道不说也不行了,只得喟然一叹,说:“前辈也许比晚辈知道

的更清楚,那就是晚辈刚满两岁的那年,家父和家母在公主峰顶例行练武之际,遇到一阵突

如其来的暴风狂雨将两人双双打落峰下的万丈深渊里,尸首无存……”

‘千面神妪’一听,立即凝重的点了点头,低沉的说:“不错,在武林友好们的揣测中,

一致认为是暂时夫踪,直到三五年后,才渐渐确信已经遇难了。”

黄剑云黯然继绩说:“之后两年,先祖在‘老年丧子’的悲痛心情下,为晚辈扎好了内

功根基,并请是年云游往访的家师‘逸尘仙长’,将晚辈带回衡山学艺,但是就在那年的秋

天,先祖‘彩眉叟’,也因思子成疾,一病不起,而与世长辞了。”

‘千面神妪’听至此处,也不禁黯然一叹,说:“昔年令祖谢世的消息传出后,武林震

惊,谣传纷纷,当时不少人怀疑是‘八大金刚’下的毒手!”

黄剑云立即摇摇头说:“八大金刚虽然是先租以武力降服的从仆,但他们对先祖却毫无

怨恨之心,而且绝对忠诚,据家师说,先祖早在与‘枯竹老人’,‘金髯翁’二老较技之时,

便负有暗伤,后因家家父母双双遇难,老人家由于万念俱灰,功力废弛,因而暗伤复发,自

知不久人世,才将晚辈托付给恩师‘逸尘仙长’代他授艺!”

‘千面神妪’一听不由感慨的赞声说:“你小小年纪,便一身兼得两位顶尖高手的盖世

绝学,将来在武林中,必然又是一位叱咤神州的风云人物!”

岂知,黄剑云黯然一叹,说:“不瞒前辈您说,晚辈除了习得先祖的秘宗内功心法外,

其他任何武功,均未学得一招半式……”

‘千面神妪’一听,恍然似有所悟,不由震惊的急声问:“令祖手着的武功秘笈,现在

可是存在‘追风虎’处?”

黄剑云听得暗吃一惊,不由惊异的问:“前辈怎的知道?”

‘千面神妪’凝重的说:“这当然是根据你方才让李嫂应付‘追风虎’而联想到的事。”

黄剑云黯然点点头,说:“不错,先祖在弥留的一刹那,曾将一件遗物交由‘八大金刚’

轮流保

管,每人保管三十三天,直到今年秋分那天绝早拂晓时间,在‘仙狐谷’一座荒冢前,

将遗物当面交给晚辈……。”

‘千面神妪’突然关切的问:“那件遗物是什么东西?可是你祖父‘彩眉叟’亲撰的武

功录?”

黄剑云坦诚的摇摇头说:“不但晚辈不知是什么遗物,就是家师也仅知是一长不足四寸

的小锦囊,根据家师的揣测,也许是一柄开启珍库宝藏的宝匙!”

‘千面神妪’聚­精­会神的听着,竟不自觉的自语说:“宝匙?……宝匙?……”

黄剑云目注‘千面神妪’,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在‘神妪’的老脸上布满了贪婪神

­色­,心中一惊,赶紧镇定的补充说:“这仅是家师的揣测而已。”

话未说完,‘千面神妪’又关切的问:“你可知那座珍库位在什么地方?”

黄剑云已经提高了警觉,只得摇摇头说:“晚辈也不知道,只有等找回被劫的小锦囊后,

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才能全部揭晓!”

‘千面神妪’一听被规,不由惊异的问:“你不是说那个小锦囊现在‘追风虎’处吗?”

黄剑云立即颔首说:“不错,‘八大金刚’中,因病,因伤,因意外,相继死了四个,

上个月的秋分那天,恰好轮到‘追风虎’将小锦囊交给晚辈,但是,等家师率头晚辈赶达仙

狐谷的荒冢前,‘追风虎’早巳晕厥多时了。”

说罢,即将那天拂晓所见经过,说了一遍。

‘千面神妪’听罢,诡异的哂然一笑,说:“你那牛鼻子师父,可是怀疑‘追风虎’监

守自盗?”

黄剑云心中一惊,暗呼“厉害”,但表面却镇定的解释说:“这只是一部份,最主要的

还是其余三人也早萌觊觎之心,为了便于今后查明真像,所以家师未让晚辈与‘追风虎’照

面……”

‘千面神妪’是出了名的老狐狸,遇事尤能举一反三,是以未待黄剑云话完,早已明白

了他的心意,因而笑着问:“你准备如何开始着手?先调查谁?”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追风虎是中了迷|药而昏厥,在‘八大金刚’中,只有已经去世

的‘铁流星’擅用迷|药,而与‘铁流星’感情最亲密的人是‘金限雕’赵世钦。”

‘千面神妪’立即追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是想先由‘金眼雕’身上开始了。”

黄剑云点点头,说:“是的,至于如何开始着手调查,只有待晚辈学成了‘变相奇术’

后,再来见机行事了!”

‘千面神妪’听罢,不由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要想学好‘变相奇术’,至少也需

要三个月,那时你再着手调查,不但珍库的宝藏不保,就是你祖父的盖世武学,恐怕也被

‘金眼雕’等人学成了。”

黄剑云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因而忧急的问:“以前辈的意思是?……”

‘千面神妪’目光一闪,立即正­色­说:“以老身之见,我们四人即日起程,一同前去太

华,老身和你燕姊姊可在途中,分别传授你‘变相奇术’,以及应行注意事宜,既能争取时

效,届时又可为你拿个主意!”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沉,深怕‘千面神妪’也动了趁机攫夺之心,因为‘千面神妪’个­性­

古怪,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这不能不令黄剑云提高警惕。

如果答允‘千面神妪’同去,不啻引狼入室,如果不答允,‘千面神妪’一怒之下,极

可能拒绝传授‘变相奇术’,同样的前功尽弃!

心念急转,觉得只有暂时应允,再待尔后见机行事。

正待说什么,‘千面神妪’已冷冷笑着问:“怎么,你对老身还有所顾忌不成?”

黄剑云一听,急忙摇摇头,但却迟疑的说:“能得前辈鼎助,自是晚辈求之不得之事,

但为了察访先租遗物下落,而让前辈、李嫂,和燕姊姊,长途跋陟,饱受飞霜,晚辈于心不

安,实不敢当……”

话未说完,‘千面神妪’已愉快的哈哈笑了,同时,笑声说:“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何必再分彼此?”

说罢,立即又望着晓燕,李嫂兴奋的吩咐说:“李嫂去准备酒菜,燕儿去收拾旅途用品,

饭后我们马上动身。”

李嫂愉快的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但在她的眉宇间,似是有一丝忧虑。

纪晓燕原就静坐不语,这时默默的向着‘神妪’福了一福,紧跟李嫂身后走出去,是以,

黄剑云无法看出她的心意。

晓燕、李嫂走后,‘千面神妪’又向黄剑云问了一些有关‘八大金刚’的住地以及使用

的兵刃暗器后,才顿着黄剑云迳向厨房走去。

四人饭罢,齐集院角的变相东房内,由‘千面神妪’规定各人的扮相及衣着。

‘千面神妪’扮成一位­精­神奕奕的葛布老人,手中拿着一根虬藤杖,紧急时,显然那就

是兵刃。

晓燕身穿淡紫公子衫,头束银缎儒生巾,腰佩宝剑,足登粉履,是一个文武兼修的俊美

少年。

李嫂秀发高挽,横扫金暂,上穿宝蓝锦边罗衫,下着灰绫百褶长裙,完全是一位雍容华

贵的中年­妇­人。

黄剑云衣着虽然不变,但为了避免‘追风虎’等人遇见而被发现,‘千面神妪’特的为

他加了两撇八字小胡,限角添了几道淡淡的鱼纹,并给了他一柄玉骨褶扇,俨然是一个中年

文士。

四人装扮妥当,关好门窗,锁上院门,迳自走下岭来。

到达环山官道上,依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那些乘轿步行的香客,以及三山五岳的英雄

豪杰,有的刚来,有的离去,情形十分拥挤。

‘千面神妪’和黄剑云四人,挟在离去归乡的香客中,也雇了一辆一骡二马的燕翅纱窗

大轿车,不但便于传授剑云‘变相奇术’也可避人耳目。

时值深秋,天高气爽,农作物早已收罢,由终南,经蓝关,直奔太华的沿途官道上,行

人络绎不绝,各地迎神赛会,相互邀饮筵客,更是处处热闹。

这天中午,黄剑云四人的大马车,已如飞驰进了‘孟兰镇’。

‘孟兰镇’距离太华山虽然尚有数十里地,但笼罩着白云雾气的巍峨山势,却已清晰可

见。

‘千面神妪’见已中午,决定在孟兰镇打尖,日落以前,仍可赶达太华山前。

李嫂吩咐了一声车夫,就在一家酒楼兼客栈的门前停下来。

车夫将车一停,早有招徕生意的店伙酒保,将下车踏凳搬过来。

四人依序下车,在酒保殷勤的引导下,迳向酒楼上走去。

‘千面神妪’在前,黄剑云和李嫂居中,纪晓燕跟在最后。

尚未到达楼上,便有阵阵酒气­肉­香扑下来。

由于是中午,正是旅客打尖的时侯,楼上人声非常吵杂。

登上梯口一看,楼上几乎是满座,至少有三十余桌。

黄剑云无心去看楼上都是些什么人,在酒保的引导下,跟着‘千面神妪’,迳向左边一

张空桌前走去。

楼上酒客,多为商旅,武林人物似乎不多。

那些商旅们看到一位葛布老人,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位佩剑的俊美少年走上楼来,大

都漠不关心的投来一瞥,继续他们的进餐。

黄剑云到达桌前,四人各坐一面,由‘千面神妪’要了一桌酒菜。

正在这时,左后方的一桌上,突然响超一声轻佻而热烈的招呼声:“哈哈,真是人生何

处不相逢,三多老弟,我们又碰上了,这边来!这边来!”

如此一嚷,全楼一静,纷纷又内那面望去。

黄剑云四人自然也不例外,转首一看,只见身后一桌上,一个獐头鼠脑,一脸谄笑的青

衣中年人,正向着楼口招手。

再向楼口一看,竟是一个身穿月白儒衫,年约二十八九岁,头上束着一方粉­色­丝巾,手

里拿着一柄褶扇的青年人,正含笑向着招呼他的那人走去。

细看月白儒衫青年人,修眉细目,挺鼻朱­唇­,颊下光滑无须,再加上手中那柄褶扇,倒

也有几分书卷气。

但是,根据他黄黄面皮上傅了一层薄粉,加上油光光的发髻上束着一方红粉丝巾来看,

又像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打量未完,‘千面神妪’已轻蔑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轻声说:“你们今后遇见这个奴才,

可要多加小心,他是­阴­毒出了名的伪善小人,江湖同道都骂他是‘­阴­司秀才’,他的为人如

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说话之间,‘­阴­司秀才’已到了招呼他的那人桌前。

只见那个獐头鼠脑的中年人,向着‘­阴­司秀才’一肃手,轻浮的笑着问:“三多老弟,

是不是又去……啊?哈哈!……”

说着,神秘的伸出一个小指头,胡乱比划了一个低级手势。

‘­阴­司秀才’一面落座,一面接过酒保送来的杯筷,一面假装正经的笑着说:“六哥,

别再开玩笑了,那是过去的事了,这一次,赵世钦老庄主和我那位盟兄,特的托人带消息去

找我!”

黄剑云一听“赵世钦”,心中一惊,即向‘千面神妪’;悄声说:“晋前辈,赵世钦就

是‘金眼雕’!”

‘千面神妪’会意的点点头,机警的悄声说:“老身知道,你注意那奴才的言谈举止和

他的嗓音,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黄剑云听得­精­神一振,觉得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心念间,又听那被称为“六哥”的中年人,神­色­惊异,而以忧急关切的口吻,压低声音

说:“金眼雕派专人找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说着,又伸出小指头,胡乱比划了一个手势。

黄剑云对这个“手势”,非常注意,但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心念间,只见‘­阴­司秀才’已有些不高兴的说:“六哥,你又提这件事了,他不会知道

的!”

被称“六哥”的那人立即知趣的哈哈一笑,陪着嘻皮笑脸,说:“好好,我们谈别的……

你先­干­一杯!”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壶来,为‘­阴­司秀才’倒满了一杯。

这时,酒保也将黄剑云四人的酒菜送来了。

待等酒保走后,剑黄云再听,‘­阴­司秀才’和那位称“六哥”的中年人,已谈到其他事

上去了。

黄剑云对‘­阴­司秀才’的一言一动,都牢牢记在心头,但是对方的谈话,一直再没有谈

到‘金眼雕’的事。

‘千面神妪’对­阴­司秀才尤为注意,并不时在晓燕的耳畔悄声叮嘱几句,想是要她注意

‘­阴­司秀才’脸上的特征,以便为黄剑云化装时的借镜。

就在这时,‘­阴­司秀才’突然推杯不饮了,并挥手招呼酒保拿面食。

那位獐头鼠腊的“六哥”立即挽留说:“老弟,慌什么,再喝两杯嘛!”

‘­阴­司秀才’立即正­色­说:“六哥,这次情形不同,小弟必须在门落前赶到‘华寿山

庄’,免得趟老庄主和我那盟兄等得焦急而误了大事。”

‘千面神妪’一看这情形,知道‘­阴­司秀才’就要下楼了,急忙望着黄剑云三人,悄声

说:“稍时老身盯着那奴才先走,你和你燕姊姊,李嫂乘车随后……”

黄剑云听得秀眉一蹙,不由关切的悄声问:“万一对方离开官道走呢?……”

话未说完,‘千面神妪’已正­色­颔首,悄声道:“那样更好,更便于老身下手!”

黄剑云知道‘千面神妪’会错了意,立即提醒,说:“晚辈是说,万一我们分散了,在

什么地方碰头!”

‘千面神妪’略微沉吟,悄声问:“你是说‘金眼雕’的华寿山庄是在山区深处的华寿

峰后?”

黄剑云立即谨慎的点点头,并看了一眼勿匆吃饭的‘­阴­司秀才’。

‘千面神妪’又想了想,才神­色­凝重的悄声说:“假设那厮不沿官道走,我和你们分散

了,你们就在山口外最近的一座镇甸上,由南街进镇口的第一家客店内等侯。”

话声甫落,李嫂巳机警的俏声说:“那厮要走了。”

‘千面神妪’一听,首先立起来,悄声说:“那厮狡黠多智,不要惹他起疑,老身先走

一步。”

说着,又对晓燕悄声说:“燕儿,你要看清了,入店后即为你云弟准备!”

说罢,不待晓燕应是,拿超虬藤杖,迳向楼下走去。

剑云、晓燕、和李嫂,三人觑目去看已经起身准备离去的‘­阴­司秀才’,似乎对走下楼

去的‘千面神妪’未加注意。

为了便于支援‘千面神妪’以防意外,黄剑云故意捻了捻朱­唇­上的八字小胡子,也挥手

招来了酒保。

待等结算完了酒帐,‘­阴­司秀才’早已不在楼上了。

黄剑云和晓燕李嫂,三人奴勿追下楼来,只兄街上行人来往,各奔旅程,既没看见‘­阴­

司秀才’去了那里,也没发现‘千面神妪’身在何处。

李嫂柳眉一蹙,迷惑的低声说:“这厮好鬼祟,所幸‘神妪’老人家先下楼来!”

话声甫落,车夫赶着轿车已由店内驶出来。

三人一见轿车驶来,只得踏凳上车。

车夫不见了‘千面神妪’,不由惊异的问:“咦,老爷子呢?”

黄剑云只得含糊的说:“他在像上遇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稍时也会赶上来。”

雇来的车夫无权追问雇主的事,只是觉得突然少了一人问一问罢了。

这时听说老爷子遇见了老朋友,含笑应了声是,飞身纵上车辕,长鞭迎空一挥,“叭”

的一声脆

响,骡马放蹄前奔,挟着辚辚车响,带起飞滚扬尘,直向数十里外的太华山前驶去。

官道上向北去的行人虽然也有,但并不多,黄剑云隔着轿车纱窗向外看,官道上一目了

然,根本没有‘千面神妪’和‘­阴­司秀才’的影子。

晓燕和剑云长途同车,感情和距离自然接近了不少,但是,自从上次发生了那次啼哭,

心中总是有些隔阂。

李嫂自然明白晓燕的心事,是以也处处为两人制造亲近的机会,伹她也更了解‘千面神

妪’的居心。因而在这一对小儿女的光明远景前,似乎已蒙上了一层暗影。

轿车如飞向北驶着,片刻已驶出七八里地,剑云、晓燕,和李嫂,依然没有发现‘千面

神妪’和‘­阴­司秀才’的影子。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断定‘­阴­司才秀’已离开了官道,而‘千面神妪’至今没有追来,

自然是钉上了。

随着红日的西下,太华山的巍峨山势,逐渐向前迎来,一座依着南麓的大镇甸,已横在

眼前。

车夫见将客送到了终点,心中也不禁一畅,一声吆喝,迎空挥鞭,轿车如飞驰进了街口。

由于不是朝山进香季节,街上行人稀少,生意也显得清淡。

黄剑云探首车外一看,只见街口的路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福星镇。

途中早巳叮嘱了车夫,是以一进街口,轿车迳自驶进第一家客栈。

恰巧,进街第一家的客栈,也正是镇上规模最大的‘宏安老店’。

黄剑云退掉了马车,即在后店选了一座幽静独院。

三人匆匆饭罢,立即遵照‘千面神妪’的叮嘱,先由晓燕、李嫂,共同为黄剑云化装起

来。

纪晓燕已尽得‘神妪’真傅,李嫂的‘变相奇术’也到了纯青境地,但两人仍慎重其事

的相互商议着进行。

因为这事开系重大,不但关系着‘彩眉叟’一生盖世武功的绝续,也关系着黄剑云的生

命安危。

黄剑云仰面静坐,英挺的俊面,任由晓燕白­嫩­春葱似的织织玉指,抚、捺、揑、按……。

他本来想趁机计划一下进‘寿华山庄’见到‘金眼雕’后如何应付的事,不知怎的,晓

燕柔若无骨的玉手,散发着丝丝幽香,不时滑过他的挺鼻和双颊上,令他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尤其晓燕那双寒潭秋水般的凤目,像天空眨眼的明星,在他的面前闪烁不停,更令他心

绪不宁。

李嫂深泊晓燕也陷入意乱情迷之境,因而不时在旁提示,增加晓燕的警惕!

由于晓燕的技艺­精­绝,加之李嫂的得力协助,不出半个时辰,已将黄剑云变成了一个维

妙维肖的‘­阴­司秀才’。

李嫂在行囊内,勿勿取来一面铜镜,竖在黄剑云的面前,得意的说:“相公,您看!”

黄剑云对镜一看,惊喜得脱口一声轻“啊”,立即望着晓燕,兴奋的说:“燕姊姊的

‘变相奇术’真可称得上‘天衣无缝,绝妙如神’了……。”

话未说完,芳心甜甜的纪晓燕,故意学着黄剑云的口气,风趣的忍笑接口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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