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朝霞虽然射进谷内,但谷内的晨雾仍未完全散去,是以,不至石坊前,冢前情形
无法看得清楚。
向前欺进间,又听那内力充沛的老人,欢声说:“姑娘,您看,这三个小黑点的奥秘在
这里!”
黄剑云一听,迅速掩至石坊下,藉着石柱向内一看,面色立变。
只见荒冢的左右及远后,竟然搭有五座高大帐幕,而且冢后远处的两座帐幕内,尚有明
亮的灯光未熄。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着实吃了一惊,显然,对方进驻‘仙狐谷’已不止一日了。
随着那阵苍劲的说话声,由冢后急步走出一个方面大嘴,霜眉银髯,身着一袭紫级锦袍
的魁伟老人来。
锦袍老人,神情兴奋,手中似是拿着什么,正急步走向冢前的丈二巨碑。
紧接着,冢后又走出两个劲衣中年和三名华衣侍女,簇拥着一位一身鲜红,背Сhā宝剑的
少女来。
黄剑云看得心头猛然一震,红衣少女除了缺少一件短剑氅外,娇躯,容貌,几乎与汤丽
珠相仿无二。
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她的红衣,蓬松而具有毛绒质的弹性,在朝阳的照射下,不时闪烁
着金沙般的毫光。
这个红衣少女的年龄,似乎要此汤丽珠大一两岁,而香颊也较丰满,在神情上看,似乎
也不太好惹。
打量未完,身后风声飒然,同时响起‘追风虎’的惊异声音,悄声说:“少爷,您看可
是汤丽珠汤姑娘?”
黄剑云对‘追风虎’冒然过来,骤然一惊,心知要糟,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果然,‘追风虎’的话声甫落,荒冢前的红衣少女,突然威棱的举日望来,同时厉声叱
问道:“什么人?”
人字出口,玉腕已扬,一道电掣银光,挟着一阵尖锐厉啸,直向黄剑云和‘追风虎’两
人隐身的石柱射来。
黄剑云看得心中一惊,他不但惊于红衣少女的腕劲和功力,更担心射来的银光会击中石
柱,石坊上岌岌欲坠的巨石势必倾倒下来。
惊急间,不敢过份施展功力,以免影响稍时设计取回小锦囊,是以,一俟银光射至,左
掌略微一‘引’,银光擦柱飞过,铮然一声,带起数点耀眼火花。
黄剑云趁机回头,凝目一看,发现那道银光暗器,竟是一柄长约四寸,宽约三分的雪亮
银簪。
就在这时,石坊对面的石柱前,人影一连数闪,红衣少女,锦袍老人和另一名淡青劲装
的中年人,已立在对面的石柱前。
‘追风虎’见对面红衣少女并不是汤丽珠,心中十分后悔,同时惊觉以自已的轻身功夫,
略微一动,即被对方发现,足见红衣少女的功力不凡。
这时,‘金眼雕’,‘穿云剑’,以及‘百步神弹’,俱都满面怒容的走过来,依序立
在黄剑云身后。
红衣少女,以澄澈如水的双目,刻意的打量了一阵黄剑云,娇靥上神色数变,最后,哂
然一笑,娇声问:“看样子,你年纪青青的,身后就跟了四个老仆,八成就是自称武林第一
世家的黄府少主人了?”
黄剑云知道红衣少女自恃技高,没有将他和‘穿云剑’四人看在眼内,是以,正待说什
么,‘百步神弹’已嗔目怒声说:“什么叫‘自称’武林第一世家?堂堂‘太华黄府’,誉
满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红衣少女一听,娇靥倏沉,立即望着‘百步神弹’,嗔声问:“你是什么人?要你多
嘴?”
‘百步神弹’怒声回答说:“老夫是什么人,你没权过问,你率领婢仆,侵入黄府属地
‘仙狐谷’,老夫就有权将你们撵出去。”
红衣少女一听,气得美丽娇靥,立变青白,不由望着先后驰来的四个侍女和另一灰衣劲
装中年人,沉声命令说:“余宗旺,你去掴他几个耳光,教训他几句,要他以后不要多嘴。”
灰衣中年人余宗旺,抱拳躬身,恭声说:“弟子遵命!”
‘百步神弹’一听,气得仰天一声厉笑,说:“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没有人敢说掴
老夫几个耳光,现在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掴法。”
说话之间,飞身就待纵过去。
黄剑云觉得红衣少女的功力惊人,她手下的随员,武功自然也不弱,在未明对方来历前,
最好不要动手,是以和声阻止说:“谢老伯且慢!”
‘百步神弹’虽然满腹怒火,但却不敢违拗黄剑云的命令,只得将作势纵出的身形刹住。
红衣少女一见,立即讥声说:“堂堂少主人,竟呼老仆为老伯,我长了二十岁,还没听
说过!”
怒气冲冲的‘百步神弹’,正待骂红衣少女“少见多怪,没见识”,黄剑云已心平气和
的淡淡一笑说:“这四位老伯均是先祖父昔年的得力臂助,与先父情如手足,并非寒舍家
仆!”
红衣少女依旧樱唇哂笑,讥声说:“有这么一位礼贤下士的少主人,难怪他们乐意为你
卖命,拼死拼活……”
黄剑云很想知道对方的来历,是以未待红衣少女说完,首先自我介绍说:“在下黄剑云
乃天涯三老‘彩眉叟’的独孙,衡山大剑客‘逸尘仙长’的弟子,根据姑娘的惊人绝技,想
必都是师门有渊源的友人,敢问姑娘的芳名及尊师何人?”
红衣少女见问,娇靥突然一沉,正待说什么,立在一侧的锦袍老人已哂然一笑,傲然沉
声说:“我家姑娘向来不答覆任何人师承门派和姓名,但是如果你胜了我家姑娘的剑法和暗
器,我家姑娘自会告诉你!”
黄剑云见自己报出了家世姓名和师门,对方非但不答,反而出言刁难,因而断定对方即
使不是仇家,也不会是与师门有渊源的友人。
是以,淡淡一笑,镇定的说:“既然不回答,也就作罢,但是,你们未得本人允许,擅
自进入本府墓地,不知意欲何为?”
红衣少女一听,毫无忌惮的傲然回答说:“我们是来掘宝?”
黄剑云冷冷一笑说:“姑娘率婢携仆,前来仙狐谷,挖掘我们黄家祖坟,尚且自称是掘
宝,难道姑娘不觉得脸热吗?”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立即叱声说:“住口,本姑娘奉师命前来,按图挖掘,‘仙
狐谷’既是你们黄府的墓地,为何宝图在本姑娘的手里?”
黄剑云心中虽然冒火,但表面依然神色自若,这时一听“宝图”,灵智不由一动,立即
淡淡一笑,说:“姑娘说得不错,但在下指的是墓地,仅指中央的青冢,并未包括整个仙狐
谷,如果宝藏不在青冢附近,则任由姑娘挖掘,在下绝不千涉。”
‘穿云剑’四人见黄剑云一味与对方虚于委蛇,而不动手抢夺,知道黄剑云必已想好了
应付之策,是以虽然个个满腹怒火,也不得不耐心的等着。
四人心念间,红衣少女已发出一阵冷冷娇笑,但是,锦袍老人却怒声说:“你休要绊嘴
绕舌,实话告诉你说,本图所要挖的宝,就在青冢内。”
黄剑云一听,佯装镇定的一笑,说:“本府世居太华山,拥有两府八大庄院,富虽不足
以敌国,但价值连城的古玩珍宝,则亳不逊于帝宫内苑,如果人人绘一张‘仙狐谷’的地形
图,岂不人人可以前来挖墓盗宝?……”
话未说完,红衣少女已厉声怒叱说:“闭嘴,本姑娘的宝图,乃家师与师叔,在一处深
山中捡获,保藏已有十多年,直到目前云游此山,方始发现此谷与宝图上的形势,极为吻合,
才特命本姑娘来
此挖掘……”
黄剑云佯装一惊,不由迷惑不解的说:“果真有这等事?”
红衣少女立即怒声说:“本姑娘的话,你竟敢不信?”
黄剑云蹙眉解释说:“不是在下不信,而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俗话说,‘名器珍宝,
有德者居之’,你们果真有先圣前贤的藏珍宝图,而又与青冢完全吻合,在下自然无话可
说。”
红衣少女一听,立郎望着锦袍老人,理直气壮的命令吩咐说:“骆伟刚,把宝图拿出来
给他们看看。”
锦袍老人霜眉微蹙,神色迟疑,正待说什么,红衣少女己再度厉声命令说:“我要你给
他看看我们的宝图你听到了没有?有本姑娘守在你身边,难道还怕他们过来夺走不成?”
锦袍老人吓得赶紧应了声是,只得将手中握着的一个金缎小锦囊和一张四寸见方的皮纸,
举在胸前,向着黄剑云展示。
立在黄剑云身后的‘追风虎’和‘穿云剑’四人一见小锦囊,目光同时一亮,立即齐声
急呼:“少爷那就是……”
对方锦袍老人一听,顿时惊觉不妙,心中暗呼一声不好,正待收起锦囊皮图,但已迟了!
因为就在‘追风虎’四人急呼的同时,黄剑云早已蓄满功力的右掌,扬腕一招,锦囊和
皮图,已如飞射进了黄剑云的掌心中。
锦袍老人震惊问,大喝一声,随着飞去的锦囊皮图之后,飞身前扑,右掌一式‘力劈三
关’,猛向黄剑云的面门劈去。
红衣少女又惊又怒,一声娇叱,疾翻玉腕,寒光如电一闪,一柄冷芒四射的灿银剑已撤
出鞘外。
紧接着,一式‘梅花三弄’,剑尖绽出三朵银花,也迳向黄剑云的咽喉和左右‘|乳根|茓’
刺去。
‘穿云剑’四人一见,那敢怠慢,大喝一声,飞身迎出,以大力金刚指独步武林的‘金
眼雕’独迎锦袍老人,‘穿云剑’,‘追风虎’,以及‘百步神弹’三人,则同时迎向红衣
少女。
对方另两名中年人一见,急忙一定心神,也怒喝一声,纵身而起,飞身而出,分别去迎
击‘穿云剑’和‘追风虎’!
双方电光石火般的一接触,强弱已分,胜负立判。
迎击锦袍老人的‘金眼雕’,蓬的一声,双掌接触,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各自退后三步,
功力在伯仲之间。
‘穿云剑’和青衣中年人,四掌翻飞,打作一团,而‘追风虎’则被另一灰衣中年人逼
得左腾右挪,有些手忙脚乱。
膂力惊人,擅开百石铁胎弓的‘百步神弹’谢富安,仗着一身‘金钟罩铁布衫’,横臂
格封,伸手去夺红衣少女的灿银剑。
但,红衣少女身法轻灵,剑术惊人,不但没有夺下银剑,反而在三五个照面之间,浑身
衣裤被扫下几大块,露出黑毛茸茸的坚胸和铁臂来。
黄剑云收回小锦囊,心情宽定,望着场中激烈搏斗的众人,大喝一声:“诸位住手!”
这声大喝,运功而发,宛如平地暴超的春雷,双方闻声,纷纷暴退,同时停下手来。
红衣少女娇靥铁青,首先横剑一指黄剑云,嗔目怒声说:“黄剑云,看你长得英挺俊拔,
仪表非凡,原来却是一个笑面机诈之徒,难怪我师父和师叔恨透了你们太华黄府的人,果然
都是些强夺豪掠之辈。”
黄剑云毫不生气,淡淡一笑说:“令师和令师叔,如此痛恨我们太华黄府的人,不知为
了何事?敢问令师和令师叔的尊姓台甫,或道号法名是怎么称呼!”
红衣少女怒哼一声,傲然怒声说:“他们都是世外高人,久已不履江湖,说出来你也不
知道!”
黄剑云秀眉一蹙,佯装迷惑的说:“方才姑娘还说令师和令师叔直到日前才云游到此间
寻觅宝藏,怎能说久已不履江湖?……”
红衣少女一听“寻觅宝藏”,顿时想起那张宝图,加之想到回去无法向师父交代,芳心
又急又怒,不由厉叱一声:“如簧之舌,那个和你绊嘴,快还我的宝图来。”
来字出口,飞身前扑,长剑幻起无数银锋,再向黄剑云刺去。
黄剑云身形一闪,同时大喝一声:“姑娘且慢动手!”
大喝声中,极神妙的闪开了,而且奇快的身法,尚曾绕过红衣少女的背后。
红衣少女看得大惊失色,一声娇呼,仓猝后退,同时有些色厉内荏的怒声说:“黄剑云,
你如果不交还宝图,本姑娘势必要和你动手,而且不死不休!”
黄剑云收敛笑容,正色沉声说:“那是当然,如果姑娘对在下的问题,避不答覆,莫说
宝图你们休想夺走,就是你们八人也休想离开仙狐谷一步。”
另一个灰衣劲装的中年人,想是自恃武功不俗,方才又将‘追风虎’打得左闪右移,因
而浓眉一轩,傲然怒声说:“姓黄的小子,你不要妄自夸口,自以为了不起,须知双拳难敌
四手,我们的人多
,真正打起来,你们决讨不了便宜,哼,就凭你身后的四条老狗……”
黄剑云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口出不逊,就该打嘴!”
嘴字出口,右掌已翻,“叭”的一声脆响,对方灰衣劲装中年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
急忙拿桩立稳,目闪惊急,东张西望,尚不知被谁打了一个耳光。
这一记‘乾坤金髯掌’,不但震住了红衣少女等人,就是‘穿云剑’‘金眼雕’以及
‘追风虎’四人也惊呆了。
黄剑云冷冷一笑,继续望着红衣少女,说:“在下有几个问题请姑娘答覆……”
话未说完,红衣少女己怒哼一声,嗔目怒声说:“本姑娘认为可以答覆而愿意答覆的问
题,自然回答你!”
说话时虽然声色俱厉,但在措词上,则较前缓和多了。
黄剑云冷冷一笑问:“请问姑娘何时拜在令师座前学艺?”
红衣少女见问,凝霜的娇靥上,立现哀愁之色,略微沉吟,但仍沉声说:“我自有记忆
以来,便随家师学艺了!”
黄剑云一听,断定红衣少女即使不是被检来的弃婴,也是襁褓中便丧了父母的孤儿,也
许和他的过境相同,不禁生起一丝同情和怜悯。
就因为这一丝同情心,她才侥幸保全了生命。
心念间,黄剑云不由刻意的看了一眼红衣少女,微一颔首,淡然一笑说:“姑娘稚年习
武,至少十五年寒暑,想必尽得尊师与令师叔的真传,难怪姑娘的剑术已达纯青火候!”
红衣少女被方才那句话,突然陷入孤苦的身世中,情绪哀伤,加之被剑云闪辉的秀日,
刻意的看了一眼,心情也不禁有些迷乱,这时再听了剑云的夸赞,虽然明知不实,心坎里依
然感到甜甜的,但她在表面上,却仍沉声说:“有问题你就快问,本姑娘无心听你的虚伪奉
承!”
黄剑云淡然一笑,微一颔首说:“请问姑娘平素可曾听尊师与合师叔谈过这个‘小锦囊’
和‘宝图’的事?”
红衣少女黛眉一蹙,略微沉吟,但却沉声说:“尊长议事,怎可注意内容……”
黄剑云知道红衣少女不便说从没听过,是以,继续含笑问:“请问姑娘,尊师与令师叔,
何以如此痛恨我们太华黄府的人?”
红衣少女一听,立即恨声说:“因为你们蛮横霸道,恃技欺人……”
黄剑云立即逼问了一句:“谁?”
红衣少女毫不迟疑的怒声说:“你的祖父黄天石!”
黄剑云秀眉一轩,也突然怒声问:“这话是谁说的?”
红衣少女理直气壮的说:“家师与师叔,两位老人家难道还会说假话?”
黄剑云一听,不由朋声哈哈一笑说:“尊师与令师叔谈论事情时,足见姑娘确曾注意偷
听,既能听到痛恨的原因,焉能不知许多年前即已检得小锦囊的事情?其次是,既然隐瞒姑
娘在先,何必又令姑娘掘宝于后?姑娘请静心想一想,这话是否有些矛盾?”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娇靥通红,立即羞恼成怒,剔眉怒叱说:“本姑娘懒得与你绊嘴,
快将宝图还我!”
娇叱声中,虚作声势,振剑就待扑出!
黄剑云一见,立即轩眉一声大喝:“住手,要想索回宝图,快去请尊师与令师叔亲自来
取,如果再要无理纠缠,立即要尔等溅血此地!”
红衣少女想到回去无法向师父交待,不由焦急怒声说:“本姑娘失掉宝图,同样是死,
如其回去受死,不如拼死在此地!”
黄剑云冷冷一笑,说:“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将尔等强留在此地了……”
红衣少女怒哼一声,正待挥剑一拼,身后的锦袍老人,突然急声阻止说:“姑娘,以老
奴之见,不如先回江南,待找到仙师后,再来索图不迟!”
红衣少女自知功力较之黄剑云远逊多多,略微一沉,才毅然颔首,沉声说:“好,我们
走!”
说罢,转身就待奔向谷口。
‘金眼雕’和‘百步神弹’一见,身形一闪,立即拦住去路,同时怒声说:“不报告出
你的师承姓名,走得了吗?”
红衣少女黛眉一剔,紧咬玉齿,娇靥上立透杀机,正待厉声暍叱,黄剑云已望着‘金眼
雕’两人,镇定的说:“两位老伯,让他们去吧!”
‘百步神弹’却望着黄剑云,沉声:“少爷,她还没说出她师父是谁呢!”
黄剑云尚未回答,‘穿云剑’已提示说:“三弟,还用问吗?不是东西‘二怪’,就是
南北‘二妖’,要不就是‘魔尼’和‘鬼女’……”
话未说完,红衣少女已嗔目斥声说:“什么魔尼鬼女?‘西天圣母’和‘天池仙姑’!”
黄剑云夺回宝图,无心再和红衣少女噜嗦,即使红衣少女不说师父是谁,她此番回去,
也会将她们引来。
这时红衣少女既然说出师父是‘缺唇魔尼’和‘祁连鬼女’,立即向着‘百步神弹’两
人挥了一个“让路”手势。
‘百步神弹’和‘金眼雕’一见,只得迅即闪开了。
红衣少女一见,立即望着黄剑云,切齿恨声说:“黄剑云,不出一二个月,本姑娘必来
取你项上的人头!”
说罢,沉声喝了声“走”,率领着锦袍老人和侍女等人,迳向谷口如飞驰去。
黄剑云望着红衣少女飞驰离去的背影,淡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立即察看手中的‘小
锦囊’和皮图。
‘穿云剑’和‘追风虎’四人,也立即围了过来。
‘金眼雕’一见小锦囊上的珊瑚扣完整如初,面色不由一变,立即震惊的说:“那老尼
婆的功力果然高绝,竟然以真力将珊瑚扣软化而不破裂!”
黄剑云关心的不是‘魔尼’的功力,而是小锦囊内除了皮图之外还有什么,是以,将皮
图卷起,依然放进小锦囊内,望着‘追风虎’四人,和声问:“四位老伯看看,与原先的形
状可有两样?”
‘追风虎’首先用手指捏了捏,肯定的说:“没有两样!”
依次,‘穿云剑’,‘金眼雕’,以及‘百步神弹’,俱都说与原先并无两样。
黄剑云会意的点点头说:“所谓开启宝藏的‘宝匙’,可能就是这张皮图了。”
说着,又将皮图取出来,交给‘穿云剑’四人同看。
‘穿云剑’四人一看,八道霜眉俱都蹙在了一起。
只见皮图上,竟是用火香烧成的一幅形象圆。
最高处,是一横三个黑香点,中央是一个甩无数香点连成的圆圈,最下面是个三竖平头
的‘山’字。
‘穿云剑’四人看了,都有些莫名其妙,纷纷茫然望着黄剑云,不解的问:“少爷,您
可看出图中的意思?”
黄剑云微一颔首说:“小侄根据祖父老人家选在秋分的黎明交付这张图,而又规定在荒
冢之前,小侄断定绝对与荒冢有关,现在我们先至冢前看看,再计议尔后如何作!”
‘穿云剑’四人颔首应是,即和黄剑云沿着方形怪石,经向荒冢前纵去。
这时,五人的想法各自不同,而感受也完全不一,但他们唯一相同的感受是找回小锦囊
后的兴奋与高兴。
黄剑云一心想着如何进入荒冢,找到祖父‘彩眉叟’为他遗留下来的旷古凌今的绝学秘
笈。
至于‘穿云剑’与‘追风虎’的不忠欺主,以及险些铸成大错的罪行,他已不愿再去想
它了。
当然,这中间固然与他振兴‘武林第一世家’的声望,尚需藉重他们有关,但任玉蓉与
钟老太太也是原因之一。
他不能严惩自己未来的岳父,而破坏了祖父生前为他文定的婚姻,事实上,任玉蓉即使
答应和他成婚,婚后的日子也不会快乐。
尤其是终日念佛的钟老夫人,风烛残年,已没有多少年好活了,他怎么忍心再让这位心
地善良的老太太,在垂暮之年,承受丈夫不忠于主人的打击?何况她对他黄剑云,尚有将近
两年的褓姆之情。
‘穿云剑’的想法是他冤枉了‘追风虎’,因为他一直认为小锦囊仍在‘追风虎’的身
上。
如今,小锦囊已收回,而且是在‘缺唇魔尼’的女弟子手里收回,这可证实‘魔尼’早
已在暗中窥伺,而趁机在岩石下捡走了小锦囊。
至于那个迷香小玉兔,如果不是‘缺唇魔尼’有意嫁祸,将小玉兔又放回被薰晕厌的
‘追风虎’身边,就是蒋冲能在慌急间将小玉兔遗失在现场。
而‘金眼雕’和‘百步神弹’更是暗自惭愧,不该认定‘追风虎’监守自盗,不但前去
佛‘坪山庄’暗探,还当面诘问责难。
当然,两人都不知道那夜发生以绿字弹射击的事,‘金眼雕’既不知那夜射击他的暗器
是亮银弹,而‘百步神弹’也不知道黄剑云在何处将那颗绿字银弹检来,因而,这件事在两
人的心中便永远成了个谜。
只有‘追风虎’一个人,暗自惭愧,自觉罪大恶极,因为这件小锦囊被劫的事,完全是
由他一人制造而起。
五人心念间,已如飞驰至荒冢前,黄剑云这时才发觉正中秘道和左右怪石之间的惨白骨
髅,俱都不见了,想是被红衣少女等人清除了。
到达帐幕帘口,探首向内一看,里面不但有套头绒被,且有一张小几和软床,足证红衣
少女和锦袍老人,决心在谷中作长期寻找皮图上秘密的打算,不找到绝不休止。
正打量间,蓦闻‘追风虎’惊异的急声说:“少爷请看!”
黄剑云闻声转头,这才发现石冢后面的荒草都被拔光了,露出了围绕石冢四周宽约两丈
方圆的钢板。
‘百步神弹’首先忿忿的说:“结伙盗墓,硬说是掘宝,那妮子真是不知害臊!”
黄剑云无心听‘百步神弹’发牢骚,他望着那些铮铮的钢板,这才想起何以不准携带兵
器的原因,是以,恍然说:“这些钢铁,想必是磁铁,所以祖父警告我们不可携带兵器前
来。”
‘百步神弹’一听,也以恍然的口吻,忿声说:“可是那个妮子的肩后为何背有长剑?”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正色说:“那必是一柄银钢合铸的斑银剑,否则,绝无法在此冢方圆
十丈以内施展!”
‘穿云剑’四人一听,纷纷颔首说有理。
‘追风虎’急步走至荒冢前,用力一连踩了两脚,磁铁下果然嘭嘭迥响,嗡嗡之声,历
久不绝,望着黄剑云,恭声说:“少爷请听,这下面是空的!”
黄剑云点点头,解释说:“目前最急要的是如何进入冢内!”
说罢,举目一看巨碑云头,心中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他那天早晨发现碑头舆一般碑头相
异之处,因而回顾‘穿云剑’四人,兴奋的问:“四位老伯请看,这座巨碑头可有特殊之
处?”
话声甫落,‘金眼雕’首先回答说:“回禀少爷,这座碑头在本山区中,尚有相同的几
座,不过在此地却与老主人的遗图相吻合,恰是一个‘山’字。”
‘追风虎’也已发现,立即急声说:“待老奴将上面的松针鸟粪除去。”
去字出口,腾身纵至碑头上,就用皮底快靴,连踢带跺,迅即现出一个形如三座尖峰的
鬼头来。
黄剑云一看,立即回顾‘穿云剑’三人说:“碑头已与图上的‘山’字相符,中央的圆
圈,自然就是石冢,现在我们只要找到图上三个黑点的代表,就可得到进入石冢的答案了。”
‘百步神弹’一听,立即仰首望着碑头上的‘追风虎’,自作聪明的问:“喂,钟八弟,
你看看石冢上可有三个黑点,或者三个黑洞?……”
话未说完,黄剑云已纠正说:“不可能在石冢顶上,如果入口在石冢顶上,图上的三个
黑点,便应在圆圈的中央。”
‘百步神弹’的老脸一红,说:“那咱们到冢后去看。”
于是,‘穿云剑’三人跟着黄剑云迳向冢后走去,但是立在碑头上的‘追风虎’却迷惑
的说:“冢后没有三点平行的东西,都是些怪石杂树。”
黄剑云绕至冢后一看,果然,不但没有平行的三个物体,就是平行的三株树木也未发现。
正在蹙眉沉思,身后碑头上的‘追风虎’,突然凌空一跃,直飞过来,宽大身影,恰好
闪过黄剑云的面前。
黄剑云心中灵智一动,急忙回头,发现碑头的三叉正射在石冢顶缘上。
再看朝阳,已升至谷口以左的矮峰之上。
于是计算一下时刻,如果在旭日刚刚爬上横岭的时候,巨碑的阴影,必是恰好越过石冢
上方,延伸至冢后乱石之开。
继而凝神一看,秀目倏然一亮,紧接着,身形腾空而起,迳向七八丈外的一座畸形大石
扑去——
‘穿云剑’四人一见,知有发现,也纷纷起身跟在黄剑云身后。
到达畸形大石前,黄剑云迅即由地上取起一根枯萎松枝,用劲磨擦石面上的灰绿石苔。
‘穿云剑’和‘追风虎’等人,发现这座大石畸形怪状,既不方也不圆,唯一不同之处,
就是所有乱石之中,正好位在巨碑和石冢的垂直线上。
四人心念未毕,畸形怪石上,已被黄剑云磨擦的现出三个碗大圆圈,在苔渍下看得格外
清楚。
‘穿云剑’四人见三个圆圈,不但间隔相等,而且,在高低不平的石面上,却保持着水
平。
‘百步神弹’个性粗豪,立即兴奋的说:“少爷,入口可能就在石下了!”
‘金眼雕’自然也极兴奋,因而风趣的笑着说:“三哥,您不觉得这话说得多余了吗?”
‘百步神弹’听得一楞,立即迷惑的问:“为什么?”
‘穿云剑’立即抢先笑着说:“如果不在石下,少爷会用枯枝擦这座怪石吗?”
‘金眼雕’等人一听,俱都哈哈笑了,‘百步神弹’谢富安的老脸一红,但也风趣的自
我解嘲说:“我这是货真价实的‘马后炮’!”
黄剑云见大家高兴,也愉快的一笑,说:“现在将石掀开一看就知道了!”
‘穿云剑’四人一看,畸形怪石至少一千五百斤以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份力量,但
又不愿提议一同掀。
黄剑云看在眼内,立即镇定的说:“让小侄试试!”
说罢,绕石绥步,察看石下是否暗中另有机枢。
‘穿云剑’四人面色一变,不由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有些怀疑黄剑云是否有这份雄厚
功力?
黄剑云自然也没有把握,他只是起领导作用,如果他一人掀不起怪石,再合‘穿云剑’
四人同掀,如此便不会损及他们的自尊。
于是,绕至怪石一处有Сhā手的裂隙处,双手Сhā入裂隙内,运集功力,大喝一声,略提双
臂怪石应声而起!
‘穿云剑’四人一见,先是一呆,接着,由衷的脱口喝了一声采。
怪石一起,立有一道强劲的阴风由石下喷出来。
黄剑云一见阴风,断定石下果是入口,精神一振,猛的鼓腹挺身,双臂奋力一抬,“轰”
的一声,怪石应声滚至一侧。
顿时,枯草溅飞,阵阵阴风,迳由石下不足三尺的方形石洞中喷射出来。
‘穿云剑’和‘追风虎’四人一见,精神大振,齐声欢呼说:“少爷不但机智绝伦,神
力尤为惊人,入口果然就在这里……”
话未说完,黄剑云已一面蹙眉望着方洞里面,一面向着神情兴奋的‘金眼雕’四人,缓
缓摆动着手势。
‘追风虎’四人一看,笑容立敛,看了黄剑云的手势,显然是要四人先别高兴。
于是,四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洞内一道迹满灰尘的石级,向下延伸的方向,恰恰与石
冢相反,石冢在东,而石级伸向西边。
‘百步神弹’一定神,立即豪气的说:“让老奴下去看看!”
黄剑云依然望着洞内,但却伸手一拦,说:“两位老伯随小侄下去,两位老伯守在上
面!”
如此一说,四人都不动了,静等黄剑云指名差遗,尤其‘追风虎’更是特别注意黄剑云
是否仍按年龄为序?
岂知,黄剑云毫不迟疑的一指‘百步神弹’和‘金限雕’,说:“谢老伯和赵老伯随小
侄下去,任老伯和钟老伯请留在上面!”
‘追风虎’一听,心悦诚服,即与‘穿云剑’同时应了声是。
黄剑云不再迟疑,沿着石级,当先向洞下走去。
洞中黑暗,冷气森森,充满了恐怖气氛。
走下十数级,地势突变平坦,但仍有些徐徐下倾。
黄剑云举目一看,秀目不由一亮,脚步立时加快,同时对身后的‘金眼雕’和‘百步神
弹’两人,急声说:“两位老伯请看!”
‘百步神弹’和‘金眼雕’一看,只见逐渐增宽的洞势尽头,现出一片微弱光亮,看来
是那么深远。
两人看罢,‘金眼雕’首先压低声音说:“少爷,那里可能就是宝库了!”
黄剑云也不知地下究竟是什么,是以,不便回答,直向光亮处走去。
到达近前一看,那片光亮竟是用明珠嵌在石壁上的七个大如蜜桃般的楷字?七个楷字是
‘非童身者进入死’。
同时,就在七个明珠大字的下面,有一个形如古井的无阶深洞,强劲的阴寒冷风,就在
洞中升上来。
回头再看‘金眼雕’和‘百步神弹’,俱都立在身后发呆,显然是看了壁上的警告,吓
楞了。
但是黄剑云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这是祖父当年为防‘八人金刚’私自解开小锦囊,暗中
找出地道入口,以备藉此收吓阻之用。
当然,他认为祖父‘彩眉叟’,并不希望有‘八大金刚’中的人跟随他下去,也是原因
之一,因而望着‘金眼雕’两人,谦和的说:“两位老伯就请留在此地为小侄接应……”
话未说完,‘百步神弹’已不安的说:“老奴两人怎放心少爷一人下去?”
黄剑云莞尔一笑,说:“两位老伯请放心,以小侄目下的功力,自保尚可有余。”
‘金眼雕’和‘百步神弹’一听,顿时想起黄剑云的神奇武功和惊人的神力,因而两人
同时应了声是。
黄剑云不再迟疑,略微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底,身形一闪,提气飘降下去。
下降五六丈即达洞底,只见西和北南三面,均有洞道,唯正东朝西的一面是一座合闭的
石门,阴冷强劲的寒风,迳由三面洞道中吹来,直升洞上,愈增风势。
黄剑云一摧石门,门内未闩,不太费力的推开了。
举目一看,门内一片光华,一道深约六七丈的长廊,左右各有六座石门,型式相同,大
小一致,在长廊的尽头,同样嵌着两行明珠大字。
黄剑云谨惧的走进门内,发现门内虽然阴森寒冷,但已没有刺骨砭肤的强劲冷风,显然
石门内,并无通向外面的另外出口。
经过左右两侧的石门时,发现门内深浅不一,但宽度相同,左右也各有一座单扇石门,
每座门楣上,分别嵌有不同颜色的宝石,显然另有用意。
到达长廊尽头的石壁及幕前,凝目一看,心头不由一震,只见石壁上面嵌有两行明珠,
共分十字:‘进入古墓前,先看皮图后。’
黄剑云看罢,急忙取出皮图,翻过背面一看,秀日倏然一亮——
只见皮图后面,竟有数以百计,大如针尖的磷光点,在壁上明珠宝石的毫光映照下,闪
烁着绿光,图形清晰可见。
黄剑云有了这一发现,顿时恍然大悟,‘枯竹老人’和‘金髯翁’两人说的‘墓地图’,
可能就是这张皮图了。
同时,他也断定这座荒冢的下面,就是祖父‘彩眉叟’他自己发现的百年安息之所。
细看皮图,发现在右侧第三座石门前,有一个明显箭标,而逢双门郎向右,三门即向左,
几乎要经过数十道石门,方能到达中央的圆形图。
黄剑云看罢,再不迟疑,沿着皮图指示的箭标,迳向深处走去,同时,他暗暗决定,拜
过祖父的灵体后,第一件事是将困在隙洞中,奄奄一息的‘金髯翁’和‘枯竹老人’引回墓
地来。
心念间,不觉前面已现出一座装有特大兽锾的两阶大石门,由于两壁呈内弯弧形,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