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剑花呤 >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幻起一团蒙蒙彩雾,愈增黄衫少年的威武英气!

柳羡香知道,那就是,和她沿途共同生活,关切体贴,相拥蜜语的夫婿——田玉雨,本

来的庐山面目黄剑云!

她觉得黄剑云较她想像的年青多了,难怪纪晓燕讽讥她将被改称“老大姐”,她幸福美

丽的远景,就在她这一瞥之下,幻灭了,她实在配不上他。

正在发楞沉思,右臂突然被谷凤兰碰了一下,同时,听她嗔声说:“香姊姊,你怎么啦?

小妹与你讲话你也不理!”

柳羡香急忙一定心神,只得强自含笑问:“你说什么嘛?”

谷凤兰有些埋怨的说:“你都看呆了,小妹说他就是‘太华黄府’的少主人黄剑云!”

柳羡香被说得娇靥一红,但旋即黯然一叹,违背心意的说:“他如此小小年纪,便有如

此惊人的武功和胆识,设非亲眼目睹,谁会相信?”

说话之间,游目一看,这才发现身穿白袍的‘塞上尊者’和身穿红袍的‘天南若君’,

就立身在岩下的潭边乱石上,一脸忿怒,目光怨毒的望着突岩上的黄剑云。

柳羡香看了这情形,无心再听黄剑云与‘天南神君’两人针锋相对的争论,她觉得第一

件事必须设法让黄剑云知道,‘二怪’正在附近虎视眈眈,意图渔翁之利,让他在心理上,

先有个应付准备!

心念已定,立即望着谷凤兰,急声问:“两位师父现在何处?”

谷凤兰一指半崖下的一片矮松乱石,低声说:“两位老人家就在那边暗处。”

柳羡香探首向下一看,发现那片矮松乱石是距离黄剑云立身的突岩最近之处,仅有二十

几丈距离,如果狙然飞渡,中间仅掷一块垫足之物,即可纵至突岩上。

看了这情形,柳羡香自然洞烛‘二怪’的企图,必是俟黄剑云与‘天南神君’两人恶斗

之际,趁任何一方失败或得手的一刹那,掷物飞渡,狙然偷袭。

心念间,拉着谷凤兰,迳向半崖下的那片乱石处移去。

但是,到达矮松乱石之处,并未看到‘二怪’的影子。

柳羡香心中一动,觉得这正是通知黄剑云的好机会,立即以‘蚁语传音’,高声期呼道:

“师父师父,香儿赶来了!”

呼声甫落,靠近潭边处的一堆高深荒草中,突然传来‘二怪’以‘蚁语传音’的厉声怒

喝道:“快些闭嘴,什么地方还如此朗声高呼?”

说话之间,想是发现突岩上的黄剑云和潭边的‘天南神君’两人,依然对话并未向这面

注意,这才放缓声音,沉声说:“快些下来,小心被他们发现你们!”

柳羡香佯装谨慎的应了声是,拉着谷凤兰再向潭边摒息移去。

前进中,觑目关切的偷看黄剑云,发现他俊脸上的神­色­,已没有方才那么宁静,而眉宇

间也隐透着忧急。

但是,根据黄剑云依然和‘塞上尊者’对话,而不转首向这边察看来判断,显然他已知

道了她的居心和用意。

心念间已至‘二怪’隐身的荒草后,柳羡香,这才发现‘二怪’两人俱都换了一袭宽大

灰衫。

枯瘦的老怪一见柳羡香,焦急的老脸上,立即减去不少忧­色­,但是,肥眫的二怪,却用

‘蚁语传音’怒声说:“兰儿到后面把风,香儿到前面来。”

柳羡香虽然用‘蚁语传音’说话,依然不把声音减低,显然有意让黄剑云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恭声应了个是,谨慎的移至‘二怪’身后。

肥胖的二怪,立即斥声问:“怎的今天才到?”

柳羡香立即恭声解释说:“弟子到达合江渡口,与大江帮的匪徒发生争执,沿途连番料

缠……”

话未说完,老怪已含笑宽声说:“孤身女子赶路,总免不了遇见歹徒,现在到达也不迟,

可说正是时候!”

说此一顿,看了一眼潭中突岩上的黄剑云,继续问:“香儿,认得那个黄衫少年吗?”

柳羡香只得恭声说:“听兰妹方才说,他就是我们‘二仙会’悬影要拿的黄剑云!”

老怪“晤”了一声,点点头说:“以为师判断,他可能与你的夫婿田玉雨有师门渊源。”

柳羡香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的说:“可是玉哥哥并没有对弟子说过,他与任何门派

或武林世家有渊源。”

二怪突然沉声间:“你离山时他怎么说?”

柳羡香毫不迟疑的说:“弟子向他伪称下山督巡分舵。他还为弟子送行,神情依依不舍,

看不出有什么意图或举措!”

二怪怒哼了一声,沉声说:“如果田玉雨与太华黄家有什么渊源,香儿,为师的也只好

再为你选一个夫婿了。”

柳羡香只得肯定的辩护说:“弟子深信他前去‘二仙会’投效是真诚的!”

话声甫落,潭边的‘塞上尊者’,已哈哈一阵厉笑说:“姓黄的小辈,你既然自承是黄

天石的独孙,你手中拿的那张宝图,想必就是你祖父昔年在老朽手中夺去的……”

话未说完,黄剑云也哈哈一笑,说:“先祖父昔年之事,在下一概不知,如果你能说出

这强宝图上面绘的是些什么,有什么用处,在下立即还给你!”

‘塞上尊者’听得一楞,正感无言答对,‘天南神君’已怒声说:“那张宝图上,绘的

就是这片孤岛潭,和那道经天巨瀑!”

黄剑云一听,毫不迟疑的颔首说:“不错,正如你们所说,但是,这张图的用途你们可

知道?”

‘天南神君’沉声说:“依照宝图进入昔年亏位异人的修真洞府!”

黄剑云故意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白纸,蹙眉“唔”了一声,继续问:“你们可知那座洞府

的位置绘在何处?”

‘天南神君’神­色­迟疑,久久不语,他老­奸­巨猾,深怕黄剑云激他说出,因为他怀疑黄

剑云并不确知洞府的位置。

黄剑云一见‘天南神君’迟疑,立即哈哈一笑说:“我这张宝图上绘得清清楚楚,由何

处下水,什么时候方可入洞,你们不能说出洞府的位置,足证宝图并非你等之物。”

‘天南神君’听了“何处下水,何时方可入洞”,神­色­十分激动,他忿忿的瞪了黄剑云

一眼,立即和‘塞上神君’低头共同商议。

两人商议数语之后,由‘塞上尊者’沉声,问:“假设老夫说出正确位置,你是否实践

诺言,将老夫的宝图送还?”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只要你们说的一丝不差,在下自然不会食言!”

‘塞上尊者’深沉的应了一声“好”,继续说:“昔年异人清修的洞府,就在瀑布的后

面!”

黄剑云得意的哈哈一笑说:“你们说的一丝不差,完全与周上绘的相符,在下虽有意将

图送还与你,但是,你们谁过潭来取去呢?”

‘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吼声说:“姓黄的小辈,你难道要

食言背信不成?”

黄剑云立即正­色­说:“你们不过来取,难道要在下与你们送过去不成?”

‘塞上尊者’雨人一听,顿时无言答对,久久才恨声说:“宝图是你祖父黄天石亲手夺

去,自然应该由你亲自送还,你尽可将宝图送过来,老夫两人,信誉保证,绝不伤你一根毫

毛……”

话未说完,黄剑云已仰天发出一阵傲然哈哈大笑,同时轻蔑的说:“剑下亡魂,掌下败

将,也敢大言不惭,狂言伤害在下,须知在下欲取尔等两人项上首级,有如探囊取物,你们

不怕别人听去,笑掉大牙吗?”

隐身荒草后的老怪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望着二怪以‘蚁语传音’,问:“难道那小子早

已发现我们隐身此处不成?”

二怪紧蹙霜眉,久久才回答说:“我们较他先到此地,谅他不会察知,也许是一句诈

语!”

说话之间,发现‘塞上尊者’和‘天南神君’两人,果然以怀疑的目光,炯炯察看孤岛

潭附近足可隐人之处。

之后,由‘天南神君’,怒目厉声问:“姓黄的小辈,你既不敢过来,而老夫又无法过

去,难道你就借口不还了不成?”

黄剑云仰面哈哈一笑,傲然朗声说:“赫赫太华府的少主人,岂能食言背信,遗笑武林?

在下这就将宝图送还与你,但是,在下在运功送还宝图之际,你们必须严加戒备,以防暗中

有人偷袭,如果你们两人心怀叵测,暗算在下,宝图势必中途落水,那时可不能怨在下食言

背信,咎在你们……”

话未说完,‘天南神君’已有些追不及待的说:“放眼当今武林,那一个大胆的鼠辈敢

来虎口拔须,你尽管将宝图送过来。”

隐身荒草中的‘二怪’一听,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暗哼连声!

这时突岩上的黄剑云,已将白纸拿在手中,同时期声说:“你们两人小心了!”

了字出口,白纸扬然掷出,接着,两掌相并一翻,十指徐徐扇动,白纸宛如水上浮萍,

徐徐向‘天南神君’两人立身的潭面飘去!

隐身荒草中的‘二怪’一见,同时大吃一惊,不由脱口以‘蚁语传音’急声说:“咦,

奇怪,他的这项功夫,怎的与香儿的‘流水飘萍’相似!”

柳羡香见黄剑云居然当着‘二怪’之面,展露她在船上传授的‘流水飘萍’着实吃了一

惊,这时听‘二怪’说“相似”,心中一动,立即解释说:“两位师父看左了,香儿的‘流

水飘萍’完全是指上的功夫,最远也不过推送二三丈距离,这个黄剑云,却是掌指合一,远

达三十余丈,只能说与香儿的‘流水飘萍’异曲同工,而且,较香儿的尤为高明……”

话未说完,二怪已缓缓起身,显然意欲前去抢夺那张白纸。

老怪一见,伸手将二怪拉住,同时,以‘蚁语传音’低声说:“老二且慢,这时千万莽

撞不得,你只要一现身,那张白纸势必落在水里,再说姓黄的那小子,­精­灵多智,也许其中

有诈!”

说话之间,举目再看,那张白纸,已经扬过逾半,再有十多丈,即到了潭边!

突然,那张白纸的幅度愈摆愈大,而且速度也渐缓慢,似是后力不继,看看就要落在水

面上。

原已惊呆了的‘天南神君’两人一见,急忙一定心神,同时脱口焦急的说:“千万不可

泄气,快些凝神汇集功力!”

白纸又摇摆的向前扬了数丈,黄剑云突然大喝一声:“接准了!”

了字出口,双掌猛的向前一推,白纸宛如被狂风吹的一般,一阵急烈飘摆,恰巧扬至

‘天南神君’两人的面前。

‘塞上尊者’眼明手快,飞身跃起,绕腕将白纸接任。

二怪一见,再度起身就要扑出,但是,同样的被老怪伸手拦住。

老怪冷冷一笑,以‘蚁语傅音’沉声说:“黄剑云那小子,旨在炫露功力,以收震赫之

效,万一宝图是真,谅他‘天南神君’也逃不出你我的手心,这时千万莽撞不得!”

二怪极不为然的望着老怪,焦急的说:“万一宝图是真,再想抢回,势必要大费周章

了!”

话声甫落,抢到白纸的‘塞上尊者’,已和‘天南神君’两人,勿勿看了一遍,之后,

两人同时抬头厉声问:“这张宝图并不完整,另一半呢?”

‘二怪’一听,果是宝图,不由十分懊恼,深悔方才没有出手。懊悔之间,已听黄剑云

哈哈一笑说:“另外一半宝图,现在昔年异人叛徒田玉雨处,你们要想拼成全图,最好找他

去取……”

话未说完,‘天南神君’已厉声说:“这张宝图所绘地形,虽然与此潭相似,但上面并

未绘出洞府位置?”

黄剑云再度得意的哈哈一笑,说:“在下本来不知昔年异人的仙修洞府位在何处,这要

多谢你们两人的告诉……”

‘天南神君’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但他尚未破口大骂,‘塞上尊者’已望着黄剑云,

急声问:“这张宝图旁边的注解,似记号非记号,似字非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剑云哈哈一笑,讽讥的说:“那上边记载的俱是象形文字,在下也不甚识,你们最好

去找一位博学多才之士,在下少陪,要进洞府研读秘笈去了!”

了字出口,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老怪一见,立即以‘蚁语传音’急声说:“香儿快吹毫芒杀他!”

柳羡香赶紧恭声解释说:“二十余丈距离,香儿焉有这等功力!”

说话之间,腾空跃起的黄剑云,已一式‘苍龙人海’,头下足上,‘唰’的一声进入潭

水内!

老怪一见,即对二怪急声说:“老二,快去夺图,然后再找田玉雨索另外的一半!”

话声甫落,大喝一声,即和二怪,飞身纵出,直向‘天南神君’两人扑去!

柳羡香一见,深觉机会难再,觉得正是逃离‘二怪’魔掌的时候,是以,急忙用‘蚁语

传音’朗声说:“请两位师父准许弟子与兰师妹,入水活捉黄剑云!”

老怪不疑有他,飞扑中,立即叮嘱说:“你们两人功力相差悬殊,只可在水中缠斗,不

可在陆上交手!”

柳羡香恭声应了声“晓得”,回头一看,谷凤兰已闻声赶来。

谷凤兰一见柳羡香,立即悄声埋怨说:“香姊姊,以我们两人的功力入水活捉黄剑云,

岂不是自己找死!”

柳羡香无暇解释,立即焦急的悄声说:“不必多说快随我来!”

说话之间,拉着谷凤兰走出荒草,极轻灵的移至潭边,悄悄下水,立即沉气潜进水内,

直向中央突岩潜去。

谷凤兰虽然知道柳羡香的水功十分惊人,常在东海入水搏鱼,但黄剑云的功力高的出奇,

水功自然也不庸俗。

夜间潜游,宛如深水一般漆黑,对方万一狙然攻击,全靠­精­湛的水功,根据水流的旋动,

而判断敌人的方位与远近!

尤其着普通劲衣,施展不便,减低不少威力,如果能穿水靠,自然飞游快速,灵敏似鱼。

谷凤兰一面思索,一面潜游,揣摸将近中央突岩,依然未遇抵抗,不由机警的碰了一下

柳羡香!

柳羡香也不理睬,继续潜游,根据浮力判断,距离中央突岩已经不远了。

于是,一碰谷凤兰,两人同时浮上水面!

就在两人浮上水面脚下已踏着岩石水底的同时,附近已响起黄剑云的招呼声音道:“喂,

我在这里!”

谷凤兰听得大吃一惊,翻腕就待撤剑!·

但是,身畔的柳羡香却含嗔悄声问:“你喂喂的招呼谁?”

谷凤兰听得一楞,只见黄剑云正隐身在突岩石后面,并用黄衫下摆,裹住他的丽珠和金

剑。

打量间,已见黄剑云微红着俊面,含笑轻声说:“自然是招呼你香姊姊!”

柳羡香见黄剑云改呼她“香姊姊”,心中十分感慨,不由黯然一叹!

谷凤兰看了这情形,简直闹糊涂了,楞楞的久久不知说什么。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只得催促说:“香姊姊,快到这边来吧,当心被‘二怪’他们看到

了!”

柳羡香和谷凤兰机警的转首一看,只见‘二妖’和‘二怪’,早已恶毒的搏斗在一起,

于是,一面向黄剑云身前游去,一面嗔声说:“他们这时自顾不暇,那里还有心情注意这

里!”

说话之间,已游至黄剑云身前,即和谷凤兰两人,同时隐身在突岩后。

柳羡香见谷凤兰神情迷感,立即指着黄剑云,含笑问:“兰妹,你看他是谁?”

谷凤兰见柳羡香对她有些秘密,立即不高兴的说:“谁知道你们玩什么把戏?”

柳羡香轻轻一笑,说:“他就是田居士田玉雨嘛!”

谷凤兰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悄声说:“他不是太华黄府的黄剑云吗?”

黄剑云在旁对柳羡香,说:“香姊姊,还是由你告诉兰姑娘吧!”

柳羡香点点头,含笑望着谷凤兰,说:“他是黄剑云一些也不错,但他化装成田玉雨前

去‘二仙会’的种种经过,姊姊现在,无暇对你详细解说……”

话未说完,谷凤兰已焦急的问:“你们两人都离开了点苍山,整个‘二仙会’总坛,岂

不又被蓝海宝一人独揽大权,闹得乌烟瘴气,地覆天翻?”

柳羡香“晤”了一声无话可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二仙会’总坛怎样了,但她却有一种

预感,必是凶多吉少了。

黄剑云见柳羡香无话可答,只得接口说:“蓝海宝并非什么异人弟子,他只不过是我大

师伯的叛徒罢了,他的妻子就是我的师妹,被他胁迫下山,威逼成婚……”

柳羡香和谷凤兰不由同时低声问:“他不是说他的师父已去世了吗?”

黄剑云立即忿忿的说:“那是他意图拜在‘二怪’座下,多学一些绝学的借口而已……”

谷凤兰一听,不由迷惑的问:“二怪是谁?”

柳羡香立即指了指‘二妖’和‘二怪’打斗的方向,黯然说:“就是两位师父昔年在中

原留下的恶名!”

谷凤兰神­色­惊异,楞楞的望着柳羡香,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黄剑云继续斩钉截铁的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简捷的告诉你们说,蓝

海宝已被我利剑分尸,‘二仙会’早已冰消瓦解,总坛所有的房舍,俱被昔年怪杰‘鲁北丐

僧’根净禅师烧光了……”

柳羡香早巳料到‘二仙会’凶多吉少,但没想到被摧毁的那么澈底。

谷凤兰却目含泪光,关切的戚声问:“玫萍她们恐怕也都……”

黄剑云一听,立即“噢”了一声,以恍然的口吻,说:“玫萍和莹莹她们在我离开总坛

时,已叮嘱她们火远赶来终南山东麓来会你们,我想最迟明后天就可到了!”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听,自是放心不少,同时,两人也暗赞黄剑云设想周到。

黄剑云探首看了一眼潭边激烈搏斗的‘二怪’和‘二妖’,继续说:“现在时间无多,

我就要过去了,兰姑娘,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愿意留在中原,还是随‘二怪’转间蓬莱岛

去?”

谷凤兰见问,不由含泪看了柳羡香一眼,戚声问:“我香姊姊她呢?”

黄剑云赶紧解释说:“香姊姊已是我们黄家的人了,她自然不能随‘二怪’再回东海去

了!”

柳羡香双目噙泪,娇靥排红,不由握着谷凤兰的手,关切的说:“兰妹妹,你了解姊姊

的苦衷,我除了留下来,没有任何一条路可走,我无权坚持你不要转回东海去,如果你留下

来,他和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话未说完,谷凤兰已毅然流着泪说:“不,小妹一定要转回东海去,因为小妹的双亲,

俱届风烛残年,而且,上无兄嫂,下无弟妹,万一二老一病不起,何人为他们安葬入土……”

柳羡香一听,珠泪也夺眶而出,立即宽声说:“兰师妹不必伤心,此番你暂且随两位师

父转回东海,俟伯父伯母百年之后,你再回来……”

话未说完,岸上数声暴喝之后,“哇哇”连声中,至少有两人中掌呕血!

黄剑云和柳羡香两人,同时一惊,急忙探首查看,只见二怪‘康藏仙师’和‘天南神君’

两人分别蹲坐地上,吁吁喘息,嘴角和袍襟上,都溅满了血渍。

老怪‘东海仙翁’怒目飞眉,挥舞一双大袖,仍和面­色­惨白,嘴角已有血渍的‘塞上尊

者’,激烈的打在一起。

黄剥云看了这情形,立即望着柳羡香,低声说:“香姊姊,你和兰姑娘赶快过去,仅对

老怪说,瀑布后根本没有洞府,瀑水中也没有发现我的行迹,但有一点请香姊姊千万记住,

绝对不许参与他们的打斗。”

柳羡香和谷凤兰一听,立即会意的点点头,双双入水,迳向岸上急急游去!

就在柳谷二女绕过突岩的同时,岸上突然一声厉喝,接着“蓬”的一声!

黄剑云闻声转头一看,只见老怪‘东海仙翁’猛然挥出的右袖,“蓬”的一声狙然击在

‘塞上尊者’的前胸上!

‘塞上尊者’拿桩不稳,闷哼了一声,踉跄着高大身躯,蹬蹬向后直退。

但是,‘塞上尊者’后退的方向,恰是二怪‘康藏仙师’蹲坐喘息之处。

黄剑云看得心中一惊,觉得这是一种危机,不管‘塞上尊者’和‘康藏仙师’两人谁先

趁机出手,都会有一人命丧当场。

心中一惊,飞身纵至突岩上,同时大喝一声:“不可伤人!”

但是,就在黄剑云大喝的同时,踉跄后退的‘塞上尊者’突然发现二怪‘康藏仙师’跌

坐在他的身右方,只见他毫未思索,沉势旋身,飞起一腿,猛踢二怪的后心!

老怪‘东海仙翁’一见,神情如狂,厉喝一声,飞身前扑!

就在老怪飞身扑救的同时,“蓬”的一响,闷哼一声,‘塞上尊者’飞起的一脚,已着

实踢在二怪‘康藏仙师’的后心上!

只见‘康藏仙师’的矮胖身躯,宛如断线的风筝,直向数丈以外飞去!

而竭尽所有真力踢了二怪一腿的‘塞上尊者’,也“哇哇”连呕两道鲜血,高大魁伟的

身躯,更是摇摇欲坠!

但是,疯狂扑至近前的老怪‘东海仙翁’,却咬牙切齿,一声不响,一式‘力劈华山’,

挥掌猛击‘塞上尊者’的头颅!

黄剑云一见,知道惨剧不可免,检起预先备好的两块树皮,一长身形,腾空而起,第一

块树皮也振腕投出!

就在黄剑云投出第一块树皮的同时,岸上已“叭”的一声脆响,血浆四­射­,盖骨横飞,

‘塞上尊者’的身躯,已倒在血泊中!

老怪毙了‘塞上尊者’,杀机已起,再向惊慌立起的‘天南神君’奔去!

黄剑云连投两块树皮,这时一见,趁踏第二块树皮强起身形之际,大喝一声:“老怪休

要伤人,在下来也!”

大喝声中,凌空跃起,直向岸上扑去。

老怪‘东海仙翁’自然视黄剑云为棘手劲敌,这时一见黄剑云凌空扑下,放下‘天南神

君’立即折身迎来!

同时,趁黄剑云凌空下扑之势,暗凝功力,大喝一声,双掌迎空推出!

黄剑云既然出声引他,自然心中早已有备,这时一见老怪发掌,也大喝一声,左发‘金

髯掌’,右弹‘枯竹指’,一道滚滚狂飙,挟着五缕指风,直向老怪击去!

“蓬”然一声大响,劲风激旋,破空带啸,老怪一声闷哼,蹬蹬向后疾退。

藉震力弹起的黄剑云一见,疾坠身形,飞扑而下,双足一踏地面,再度一声大喝:“你

再接我一掌!”

大喝声中,右掌振腕劈出。

老怪已警觉黄剑云集‘天涯三老’武功于一身,尤其‘反震罡炁’,更合他胆战心悸,

这时如再出掌,势必把老命丢在此地。

惊急间,双袖一抖,企图飞身后退!

岂知,黄剑云用的是‘应龙剑’人形剑式上的‘疾电奔雷’身法,老怪的双袖方自抖出,

狂飙已近身前!

只听“蓬”然一响,老怪闷哼一声,枯瘦的身躯,挥舞着双臂,直向身后退去!

刚刚游至潭边的柳羡香和谷凤兰一见,一声惊呼,同时纵出水面,双双向老怪扑去。

两道纤影一闪,柳谷二女已将老怪扶住。

只见老怪,面­色­如纸,呼呼喘息,立即合上了眼睛,柳谷二女赶紧扶老怪坐下,让他盘

膝调息!

就在这时,前面斜岭上已传来‘天南神君’的声音说:“黄剑云,你救老夫一命,老夫

甚是感激,自愧无以回报,昔年与你祖父的仇嫌自此一笔勾消,并谨誓今后有生之年,决不

再涉足中原!”

黄剑云一看,只见‘天南神君’,身形逾箭,沿着斜岭直奔山外!

再看老怪‘东海仙翁’,在柳羡香和谷凤兰的双推双拿下,面­色­已恢复红润,急促的呼

吸也均匀下来。

老怪‘东海仙翁’缓缓睁开眼睛,怨毒的望着黄剑云,恨恨的点着头,说:“黄剑云,

你小小年纪,智慧便已如此惊人,别人一石两鸟,而你却一箭四雕,老夫明知其中有诈,但

却禁不住宝图的诱惑……”

黄剑云冷冷一笑说:“这便是前辈你的失算处,你明明知道巨瀑后没有洞府,何以还信

那张白纸确是宝图?……”

老怪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你怎的知道老夫早巳知道瀑后没有洞府?”

黄剑云淡淡一笑说:“你远离点苍,前来终南,放弃重建的霸业的‘二仙会’……”

老怪听得心中一惊,顿感不妙,不由震惊的问:“你说的‘放弃’两字是何意思?”

黄剑云立即正­色­道:“自然是指你为了贪图毫无根据的杜撰故事,而置‘二仙会’于不

顾……”

老怪一听,心中恍然似有所悟,不由嗔目怒声问:“你怎的知道是杜撰的故事?”

黄剑云哈哈一笑,说:“故事由晚辈杜撰,晚辈怎会不知!”

老怪听得一楞,久久才颤抖着身躯,缓缓站起,激动的指着黄剑云,颤声问:“这么

说……你……你是和田玉雨……事先预谋了……?”

黄剑云未待老怪话完,颔首一笑说:“也可以这么说。”

老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回顾左右,嗔目望着柳谷二女,厉声说:“你两人快给我将

他拿下,乱剑分尸!”

柳羡香和谷凤兰,这时已无选择余地,又无暇解释,只得佯装怒叱一声,倏举玉腕,寒

光连闪中,两柄长剑已撤出鞘外!

黄剑云冷冷一笑说:“前辈敢莫是怕死不成?”

老怪听得一楞,接着,厉­色­怒声说:“老夫一生,杀人无数,如今年已逾百,早已将生

死置之度外……”

黄剑云立即讥声说:“那前辈又何必明知合高足不敌,而强迫她们出手呢?”

手字方自出口,老怪已厉喝一声:“老夫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厉喝声中,右手一绕,已将谷凤兰手中的长剑夺过来!

黄剑云一见,脱口一声怒喝:道“且慢,前辈仍记得点苍总坛,田玉雨一剑险取‘天南

神君’之命否?”

老怪听得又是一楞,不由沉声问:“这事你怎知晓?”

黄剑云冷冷一笑说:“莫说此事,就是前辈在‘天圣堂’巧摆筵席,设计逼婚,晚辈也

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怪“呀”了一声,顿时楞了!

柳羡香这时百感交集,不由掩面啜泣!

黄剑云索­性­坦诚的说:“实不相瞒前辈,田玉雨就是晚辈的化身,难道前辈仍迷惑不

信?”

老怪惊异的望着黄剑云,思前想后,久久才颤抖着身躯,缓慢的说:“这中间果然有许

多破绽令人可疑,只怪老夫望才心切,急兴霸业,才造成如此悲惨的结局,不过其中一事老

夫不明……”

黄剑云立即沉声问:“但不知是那一件事。”

老怪毫不迟疑的说:“当时在点苍总坛禅房,你那一剑足可将‘天南神君’斩首,为何

偏偏划破他的胸襟。”

黄剑云见问,反而肃容说:“四位前辈,俱是先祖父同一时代的戍名人物,恶迹虽然昭

彰,但已事过境迁,此番返回中原,旨在重建霸业,并未急去凤凰谷和太华山,雪报当年被

逐之仇,晚辈深信四位前辈,海外清修多年,俱已革心改面,点苍出手,旨在警告,令四位

前辈惊觉中原后起有人,俾能收敛掀起武林祸端之念……”

老怪听至此处,激动神情渐趋冷静,因而Сhā言说:“如果你当时一剑杀了‘天南神君’,

老夫也许会念你为‘二仙会’除去一个心腹后患,而更加重用于你!”

黄剑云淡然一笑说:“前辈此话恐非出自本心,晚辈斗胆敢问前辈一句,不知前辈可愿

答覆?”

老怪的心情已趋平静,立即镇定的说:“有话你尽管出口,老夫无不坦诚答覆!”

黄剑云赞佩的点点头,和声问:“假设前辈与‘天南神君’交手,能否一剑将‘天南神

君’毙命呢?”

老怪见问,脸­色­十分难看,顿时无言答对。

黄剑云知老怪无法答覆,因而继续说:“所以,当时晚辈旨在将‘天南神君’两人惊走,

俾免前辈收留两人如虎添翼,愈增‘二仙会’的声势!”

老怪一听,一阵沉默,久久才颓丧的问:“这么说来,‘二仙会’早已冰消瓦解了?”

黄剑云微微颔首说:“也可以这么说,但晚辈可保证,除蓝海宝外,并无一人丧生?”

老怪抬眼望着黄剑云,关切的问:“老夫身边的两个小僮呢?”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说:“晚辈已命他们返回东海,拧候前辈!”

老怪听罢,惨然一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

说此一顿,复又冷冷一笑说:“你虽然只身单剑,浑身是胆,一人智破‘二仙会’,但

没有‘千面神妪’的里应外合,神奇变相术……”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惊,立即肃容正­色­说:“前辈说法,完全是一已的揣测,晚辈与‘千

面神妪’有拆箭之仇,斩发之恨,前辈当不会忘记‘千面神妪’投效二仙会之初,力主悬影

捉拿晚辈之事。”

老怪微合双目,略微沉思,倏无举目望着黄剑云,突然沉声问:“这么说你并无意拦阻

老夫离去喽?”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含笑说:“当然,何以让‘天南神君’离去,而独留前辈于此?”

老怪听罢,慨然应“好”,同时还剑给谷凤兰,并望着柳羡香,沉声说:“我们走!”

说罢转身,挽起柳谷二女,就待起步!

黄剑云一见,脱口急声说:“前辈请止步!”

老怪缓缓转身,惊异的望着黄剑云,沉声问:“怎么,难道你又反悔了不戍?”

黄剑云愉快的一笑说:“晚辈虽然年幼,尚知誓守信诺……”

老怪一听,立即不高兴的沉声Сhā言问:“那又是为了什么?”

黄剑云俊面一红,讪讪的说:“前辈忘记香姊姊已是黄府的人了!”

老怪听罢,神情尴尬,似笑非笑的艰涩问:“你不认为那是儿戏?”

黄剑云立即肃容正­色­说:“为时红烛高燃,酒筵当前,前辈躬亲福证,仪式严肃简单,

岂能视为儿戏?”

老怪惨然一笑,郑重的问:“你确具诚心善待香儿?”

黄剑云立即拱手肃容说:“晚辈曾跪在前辈面前,仰天重誓,怎敢冒渎神明?”

老怪­阴­沉着老脸,缓缓点头,由牙缝里说出两个“好”字,转首望着柳羡香,强自含笑

问:“香儿,你可愿留下服待黄剑云?”

柳羡香到了这般地步,已经无路可走,为了终生幸福,只得“咚”的一声,双膝跪在地

上,流泪哭声说:“香儿方寸已乱,恭请师父作主!”

老怪一听,眉间立透杀机,浑身嗦嗦只抖,凶芒闪­射­的双目,直盯着柳羡香,注视良久,

倏然仰天发出一阵刺耳惊心的哈哈厉笑,声震山野,直上夜空,历久不绝!

-------------

忆文《剑花呤》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